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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刺客余波
李娃得到了李鸿基的命令,马上吩咐士兵到鸿安客栈抓人,黄宗羲此时正在客栈坐立不安,鉴宝大会结束后,黄宗羲只觉不虚此行,大开了眼界,他收拾好东西准备明天就要回去,却发现李良辰六人没有了人影,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他心中隐隐有股不安,知道这六人肯定不会去做好事,他只好保佑这六人今晚不被人发现,他明天走后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可是事与愿违,他等得不耐烦后,刚睡下不久,李娃派去的人就踢开了他的房间,把他和他的书童都抓了起来。
黄宗羲大吃一惊,心里明白多半是李良辰等人犯了事连累到他,抱着一线希望问道:“官爷,何以要抓在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唐军士兵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道:“你少装傻,竟敢派随从行剌唐王,莫要说你不知道?”
黄宗羲眼前一黑,没想到这六个锦衣卫目的是刺杀唐王,这下要被他们害惨了,不由问道:“唐王没事吧。”
唐军道:“唐王是真命天子,怎么会有事,不过,我们死了八名兄弟,你等着受死吧。”
黄宗羲耸拉下了脑袋,这六人跟他一路同行同住,还冒充他的随众,如何能说得清,唐军将他关到了牢房不久,黄宗羲听到了牢门外张采的声音:“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唐军不是说保证来往的士子安全,不以言入罪吗?”张采还以为是他骂唐军的话被人听见,才被抓了起来。
唐军毫不理睬,将他们一行人推进了黄宗羲的牢房,锁上了牢门就走,张采见到黄宗羲也在里面,咦了一声,幸灾乐祸的道:“太冲,你也被他们抓了,亏你还多次给他们说好话,没想到自己也进了他们的牢房,叛贼就是叛贼,改不了匪气,只知胡乱抓人。”
黄宗羲深感对几位好友惭愧,向几人揖了一躬,张采忙道:“太冲,不必如此,以前你不知他们底细,说上几句好话也没什么关系。”
黄宗羲苦笑道:“这次却是小弟连累了各位兄弟了。”
原来贺景的情报人员虽然放松了对林若灿他们的监视,但黄宗羲自从碰上张溥他们后,就多次与之来往,这次林若灿他们入唐王府行剌,此事非同小可,监视他们的人赶快报告了贺景,贺景自然是有杀错没放过。
张溥忙问:“太冲,到底怎么回事?”
黄宗羲把六名锦衣卫的事说了出来,张溥叹息道:“太冲,你怎么如此糊涂,想也知道锦衣卫来到唐军的地盘,还有什么好事,怎可和他们同行。”埋怨归埋怨,张溥心里却知道,若是锦衣卫找上自己,自己多半也不能拒绝。
张采也苦笑道:“我听到枪声时还在想什么人敢剌杀唐王,没想到这些人我还见过。”
杨存枢一惊,道:“此事可就严重了,我们还以为只是言辞得罪了唐军,或者是唐军嫌我们没有认定和氏璧是真品,恼怒下才把我们抓起来,若是牵涉到剌杀唐王,我们就是不死也非脱层皮不可。”
黄宗羲道:“大家放心,我黄宗羲就是死也不会连累到各位兄长,若他们真不相信我不知情,我会把所有的事都揽上,让几位兄弟能洗脱嫌疑。”
众人都默然,此事牵涉到唐王,哪是黄宗羲说洗脱就能洗脱的,但黄宗羲是他们多年的知交好友,此时同在牢狱,也不好再怪罪。
第二天,西安街头巡逻的士兵多了起来,城门也迟迟没有打开,当夜唐王府外数千人听到了枪声,有人行剌唐王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全城,西安的气氛为之一紧,那些商人都急得跳脚,唐军的鉴宝大会已经结束,许多人想返回,唐军这一封城,一个人也走不成。
许多人还有隐隐的恐惧,唐军会不会借口他们与剌客有染,把他们抓起来,这样又可以把宝物夺回去,唐军在褚家一案中,可是这样做过,一时之间,西安谣言四起。
城门是贺景下令不准开放的,李娃拿到李鸿基抓人的手令后,已将黄宗羲有来往的人全部抓了起来,但每个人都喊冤枉,林若灿四人又死不开口,贺景怕他们还有同党,将李娃的手令要来,下令封门,守门官见有唐王的令谕,也不敢不遵。
西安城的谣言在赵财被唐军带走时达到了高点,赵财花十万两黄金得到了翡翠大白菜,是这次拍卖会上价格最高的拍品,自然人人都会关注,一听到赵财被抓,许多人纷纷坐立不安,他们四下打听这次剌杀案的情景,知道赵财曾和剌客住在一起,还摆酒共饮时才稍微放了心,唐军抓赵财并非没有道理。
周凤梧发现了不对,连忙跑到唐王府,道:“殿下,为什么把西安的城门全封了?”
李鸿基一愣,他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下令封门了,连忙道:“孤王并没有下令封门。”
周凤梧道:“怎么没有,贺景拿着殿下抓人的手令正在到处抓捕,那不是殿下发的吗?”
李鸿基道:“我是让贺景审讯,相关人员也可以抓捕,这次我军死了八名士兵,凶手不能不抓出来严惩。”
周凤梧道:“这就对了,贺景有你抓人的手令,他说为了防止相关人员逃脱,先封城门,要将剌客一网打尽才能开门。”
李鸿基摇了摇头,这个贺景怎能如此胡闹,西安城每天进出那么多人,一关城门,不知会断绝多少人的生计,忙对李娃道:“你快传令,让各门打开。”
见李娃下去传令后,周凤梧才放下了心,对李鸿基道:“殿下,此时我军刚刚举行完拍卖会,许多人都担心唐王会借机把他们的宝物夺回去,对剌客的审讯还是不要大张棋鼓的好。”
李鸿基一愣,道:“他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周凤梧道:“殿下,这次拍卖的东西实在太过贵重,许多人都有做梦的感觉,才会有这种担心,尤其赵财被抓后,传言更是甚嚣尘土。”
李鸿基道:“这个赵财我听过,以前还和我军做过生意,他怎么会牵到剌客里面去。”
周凤梧回道:“听说他和剌客住在同一个客栈,还一起喝过酒。”
李鸿基顿时记了起来,贺景给他的情报中曾提到过赵财和黄宗羲他们住在一起,对周凤梧道:“走,咱们到牢房中看看。”
来到牢房,贺景迎了上来,李鸿基问道:“怎么样,他们招了吗。”
贺景道:“回唐王,这四人不肯说出他们的来历,里面正在用刑,那个黄宗羲却说他只知道他们是锦衣卫,至于他们要干什么,自已并不清楚,至于张溥等人更是什么也不说,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李鸿基一惊:“张溥,你怎么把他也抓来了,没用刑吧。”
贺景道:“没有,唐王曾言,没有真凭实据不能用刑,防止屈打成招,属下不敢违反。”
李鸿基冷笑一声,道:“不敢违反,我只是让你抓相关人员,你就敢下令关城,把事情搞得轰轰烈烈,你的胆子很大啊!”
贺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封城门并没有得到唐王的命令,只是想到要抓人当然不能把人放跑,连忙跪下道:“属下该死,听到殿下遇剌后,属下对这帮剌客恨之入骨,才会自作主张。”
李鸿基道:“此事就算了,也是孤王当时没有和你言明,你又为什么抓张溥他们?”
贺景忙将黄宗羲和张溥等人的交往一说,李鸿基皱了一下眉,道:“胡闹,若这样就抓人,那和张溥交往的人是不是也要抓,一级一级抓下去,那还得了,把他们放了。”
贺景迟疑道:“殿下,可他们确实有嫌疑啊!”
李鸿基喝道:“那你有证据没有,没有证据马上放了,找到了证据,他们就是跑出了西安也可以再抓回来。”
贺景只得道:“是。”吩咐人去把张溥等人放了,张溥等人恍若梦中,本以为要遭一番大罪,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放了出去,唐军抓人的速度快,放人的速度更快,他们自己没事,又为黄宗羲担忧起来,但黄宗羲和剌客陷入太深,唐军不可能轻易把他放了。
放了张溥他们,李鸿基来到关押赵财的牢前,赵财一听到他想招揽的几人是剌客就傻了眼,到了牢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他却知道,一定要撇清与那些人的关系,否则剌杀唐王的事一落实,那就是有死无生。
赵财心中忐忑,自己得到那翡翠玉白菜只有一天时间,没想到就迎来了一场牢狱之灾,莫非自己福薄,不配得到那宝物,不由自怨自艾起来,见牢房里又有人进来,连忙喊道:“冤枉,冤枉。”
李鸿基来到牢前,见里面的中年人一身绸缎,却只有内衣,估计是在床上直接被唐军抓来,好在现在还不是太凉,赵财才可呈受,李鸿基问道:“赵财,我问你,你和这些剌客认识多久了。”
赵财抬头望向李鸿基,见刚才审讯他的主官也只是站在一旁,知道可能是个大官,连忙道:“大人,我冤枉啊,我可是拥护唐王他老人家的人,怎么会派剌客杀他老人家,我和那剌客只是同住一店才认识,我还得到唐王亲自颁发的郧章,不信,你看。”
赵财一说完,又拿出他的那枚铜质郧章来晃动,当初他一被抓时,首先就想到这枚郧章,什么也不带,马上把郧章抓到了手上,可抓他的士兵却毫不手软,这次他又拿出来,试试有没有用。
旁边的贺景重重哼了一声:“胡说八道,眼前站着的就是唐王,你什么时候见到过唐王了。”
赵财大吃一惊,连忙跪了下来:“小人拜见唐王。”又小声的道:“小人的郧章就是唐王念小人运粮有功,特意批的,说是唐王亲自颁发的也没有错。”
李鸿基一笑,不去管他嘴里的谪诂声,问道:“你说是同住一间客栈才认识的刺客,有没有人证。”
赵财忙道:“有,有,那老板就是人证,当时我们同争一个后院,老板见我们相持不下,才一人住了一半。”
李鸿基望向贺景道:“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贺景道:“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不能排除他们在老板面前演戏。”
李鸿基道:“既然如此,那就放人吧。”
贺景不甘心,还要再说,周凤梧使了一个眼色,贺景不敢再说,令人打开了牢门,赵财大喜,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能出去,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道:“多谢唐王,多谢唐王。”才喜滋滋的出了牢门。
李鸿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这样的商人,唐军随时欢迎你们进来。”
赵财骨头顿时轻了几两,道:“唐王殿下胸怀广阔,小人以后一定多和唐军做生意。”
等到唐王走了出去,贺景故意落后几步对周凤梧道:“周大人,这个赵财所说是真,但不等于就洗脱了嫌疑,周大人为何不让我再说话?”
周凤梧拍了一拍他的肩道:“你呀,你呀,你不知道城门一关,会惹起多少谣言吗,没有真评实据,殿下你不会再允许你抓人的。”
贺景惭愧的道:“是下官无能,给唐王添麻烦了。”
西安的城门一打开,许多人心惶惶的财东急忙派人去观望,见唐军不拦人,才放下了心,等到赵财被放了出去,到处吹嘘唐王亲自接见他时,大家才真正把心放了下来,西安城渐渐恢复了平静。
贺景心中惭愧,只好把怒气发在那四名剌客身让,他们行剌唐王,当场抓了个现行,唐军并不禁止用刑,让四人吃足了苦头,他们虽然一身武功,熬刑比别人有优势,但进入锦衣卫后,一直养尊处优,从来只有他们折磨别人,没有人折磨过他们,三天后,终于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