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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金咯咯地笑了起来,而餐桌上的其他人也跟着他笑,似乎想要用这笑声来冲散金的话语中所表露出的尖刻嘲讽。
之后,大家都离开了餐厅。约翰逊来到金的卧室,帮他做就寝准备工作。当他拉上窗帘,用它把夜幕和卧室隔离开时,金转过身对约翰逊说:“这个世界处在一片可悲的混乱之中。”边说边丁当摇了摇手中杯子里的冰块。
“是的,先生,”约翰逊回答说,“我想,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都不对劲。”
“不仅仅是经济上有问题,”金继续说,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经济只不过是一种症状而已。问题很多,如政治、失去信仰、价值观混乱,以及各种各样的悲观论调等。”他还引用他人的话语说:“美国‘社会处在分崩离析的状态’。”
“‘社会中心已支撑不起这样散了架的社会’。”约翰逊接过金的引用语,也跟着引用了一句他人的话。
“你记得那些话了?”金问。
“近来,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了一些东西,”约翰逊说,“我从你的图书室里借了一些书。我希望你对此不介意。”
金挥了挥手,好像早已把那事给忘了。“有的情况下,软弱的政府可以使世界受益,因为那样的话,领袖们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并根据自己的能力不断发展壮大。同时,软弱的政府执行放任自由的政策,使经济得以增长,使百姓得以富裕。但有的时候,譬如当互为争执的历史理论试图沿着这一或那一发展途径,把世界引入未来时,坚强的领导就显得至关重要。”
“但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我们需要这样一个领袖:他愿意以更强大的暴力对付暴力,愿意号召人民为高于自己私利的事业服务效劳,愿意以坚定、坚强、自信和大胆的姿态出现在民众之前。然而,现在的领导人心地狭窄,鼠目寸光,胸无大志。他们只知道为自己或选民们获取蝇头小利,而对重大的问题却熟视无睹,任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过去。”
“你来做领袖怎么样,先生?”约翰逊问。
金耸了耸肩膀。“一个人能做什么?”
“但你有被提名去做总统的机会。做了总统,你肯定可以把你的理论付诸于行动。”
金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的那只酒杯及酒杯里的冰块。“你想过没有,推动政府这一庞然大物有多大困难?我们的国会、我们那些根基牢固的官僚机构,以及司法部门,都很难推动。你知道这些吗?在它们面前,很少有人能把任何东西付诸于行动。对政府这一庞然大物,一个人所能做的,只能是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一点一点地去推动它工作。”
“应该有避开繁文缛节的办法吧?绕开政府这一庞然大物怎么样?”约翰逊像是自问似的说。
金朝约翰逊瞥了一眼:“你能保密吗?”
约翰逊笑着说:“这是我最擅长的方面。”
“是的,当然是的,”金说,然后又朝手中的威士忌酒杯底部看了看,好像这酒杯是一只透明的水晶球似的,“是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将使我们的统治方式发生根本的变化,至少是在危机时期如此。具体来说,暂时把权力授予行政部门,并暂时限制司法部门的权力。”
约翰逊沉思地看着金说:“那样做不危险吗?”
“是危险的。”金同意约翰逊的看法。随后,金向后斜靠在书桌上继续说下去,“但是,不采取行动也是危险的,也许更危险。你必须相信总统:相信他治理政府就如同管理一家企业那样治理有方、能力非凡;相信他从上至下的统治方式,相信他能做出正确的决策,相信他能妥善地授权给有关方面,相信他会负责设法使他的命令得以贯彻执行,相信他会让那些愿意执行他的命令的人取代那些愚蠢和无能的人。事实上,这样的情况有先例可寻。你知道,战争时期就是这样的,而我们现在的情形也类似于战争。也许,我们现在的情形比战争更急迫地需要做出这种权力安排。”
“假如你说的这种方法不行怎么办?”约翰逊问,“假如最高行政长官失败了怎么办?”
“那样的话我们会糟糕到哪里去呢?不过,最高行政长官不会失败。如果他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必须做什么,又知道怎样去做,那么,他就不会失败。”讲到这里,金的脸上平添一股生气,他的声音也听上去格外兴奋。
“假如他取得了成功,”约翰逊又问道,“但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新问题,而这些新问题又需要他非凡的能力和特别的权力,那该怎么办?当事情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时,他会放弃控制局势的权力吗?我们还会有民主政体吗?”
在这间宽大、舒适的卧室里,俩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压低着嗓子说话。
“人们必须对他们的领导人具有信心,”金说,“乔治·华盛顿原可以做国王,但他连做官服用的服饰都不要。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民主并不存在于体制之中,而存在于民众之中。只要人民相信民主,它就会继续存在下去。危险的是人民失去信念。假如证明是信念不足的话……”他的声音轻了下来,直到停止说话。最后,他加了一句:“这些都是假设性的。”
“明天你打算拒绝接受总统提名,是吗?”
金诡秘地笑了笑。“以后你就知道了,就像所有的其他人一样。比尔,你是我的私人助手,我在与你开玩笑。我喜欢你。与你交谈很轻松,我敢打赌,人们都喜欢向你倾述。”
“我想是的。”
“就像与牧师谈话一样。”金轻声地说。他然后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约翰逊的脸。“人们喜欢与你交谈,因为你不把这些东西说出去,况且,你把这些东西忘记的可能性又很大。”
“‘长得多么粗野的畜生,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约翰逊又在引用书上读到的句子。“‘它无精打采地朝伯利恒爬去,是不是为了获得生命?’”
“你那些也记得?”
“是的,先生,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今晚没有了,”金疲倦不堪地说,他看上去很累,“‘多么粗野的畜生’,”他低声地自语道,并把自己的手掌向上翻转,仔细地端详了一阵,似乎要在自己的手掌上找到神圣的伤痕一样。
图书室里挤满了人,堆满了电视设备。除了那张大书桌和它后面的那张椅子,屋里的所有其他家具都被搬了出去。通向大厅的门,以及通向金卧室的门都敞开着,人们在大厅和图书室之间穿梭往来,进进出出,但没有一个人跨过另一扇门的门坎,进入金的卧室。金和杰茜嘉此刻正坐在里面密谋商讨着什么。
电视工作人员中,有一个名叫罗伯特·司各特的人。他身穿金国际集团的工作服,灰色领口的工作服上面,显露着一张冷峻、僵硬、毫无表情的脸。他正在摆弄着控制板,抬起头来时,他看到了约翰逊。约翰逊正要朝司各特走去时,金走了出来,站在卧室门口,对约翰逊说:“比尔,帮这些电视工作人员弄些啤酒和软饮料。干这活很热。”
“好的,先生。”约翰逊回答说,电视工作人员们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对金的周到考虑表示赞赏。
走过司各特身边时,约翰逊向他示意,让他跟他走。约翰逊走在前面,穿过过道,来到楼梯口,随后走下楼梯,进入厨房。他向厨房工作人员重复了一下上面需要饮料的指令,然后快步沿着走廊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当他走进房间时,他示意司各特别出声。随后,他走向电梯,打开门,并用手势叫司各特与他一起乘电梯。司各特通常情况下冷漠的脸部表情现在看上去充满好奇心。他用劲挤进电梯,站在约翰逊的旁边。约翰逊揿了一下朝下的电梯按钮。
他俩坐了不少时间电梯才停下来。电梯门开启后,他们眼前出现了一间宽大的混凝土房间。在房间的尽头,是一条走廊,其两边是一扇扇打开着的门。这个地方使人感到像是一座远离地面的地堡,只是它保护得不错,不同于一般的地堡。它的地面铺着地砖,一尘不染。它的天花板上安置着通风槽,空气“咝咝”不停地吹进房间。靠墙摆放着的自动步枪擦得干干净净。地板上成排地排列着的机关枪和迫击炮,油光光的闪闪发亮。房间的四面墙壁边,整整齐齐地堆放着成箱成箱的炸药和手榴弹。
“这可是个该死的武器库啊!”司各特惊叫了一声。
“这里的武器还只是一部分,”约翰逊说,“小型武器都放在上面一层的房间里。不过,我带你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武器这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事?”司各特走出电梯间约翰逊,但显然,这问题只是他兴趣的一部分,因为他的另一半兴趣已被眼前的武器紧紧地吸引住了。
“这也不是重要的事情。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你在金的电讯部门工作,我在这里做他的私人助手。”
“可你处在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位置啊,要做——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的?”
“关于你的工作?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他们的说话声音从坚固的墙壁上折射回来。
“我想我们该谈点什么。”
“说得快些。这里没有摄像机,也没有窃听器,但我们不能让他们注意到我俩不在上面的图书室里了。”
“你知道金在搞什么名堂,是吗?”
“想做总统。”
“在即将召开的共和党党代会上,金将受到提名,作为该党的总统候选人。如果他不被共和党提名的话,他将会受到民主党的提名。”他似乎没办法把他的眼睛从铺在地板上的碎蓝灰沙岩上离开。
“或许两党都提名他作为候选人。”
“两党?”司各特快速地朝约翰逊看了一眼,“是的,一定是的。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必须制止他。”
“为什么?”约翰逊天真无邪地问道。
“人们早已开始称呼他为阿瑟王,”司各特说,“他的经济力量,现在无人可与他匹敌。他再掌握政治权力的话,那会出现怎样的局面?”
“也许,他会成为一位好总统。”
“他的计划是什么?他的原则是什么?他代表什么价值观念?”
“使每个人重新工作?结束经济萧条?”
“建立起自己的政治基础?成为广受欢迎、无懈可击的统治者?”
“如果照你说的那样把他制止,那会不会使经济复苏的步伐停止下来?那不又要使千百万人重新失业?那是不是要把欢乐和希望变成悲惨和绝望?”
“假如你失去自由的话,有工作又有什么用处呢?”司各特问约翰逊。
“没有工作,自由有什么用处?”
“这是自由企业经济与马克思主义经济之争的老难题。”司各特两眼直视着约翰逊,“我不知道将来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但我知道这一点:金并不是一个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样一个人。表面上看来,他是个有眼光的人,是一个关心同胞胜于聚敛财富的慈善家,是一个既具有好心肠、又擅长管理的超级经营者——所有这些优点正是人们希望总统应该具备的。金也是靠着这些变得实力强大起来。但你看看所有这些!”司各特挥动着手,指着房间里的武器和箱子说。“这些东西不是慈善家存放在贮藏室里的宝货,只有相信暴力的人才会拥有这类东西。”
“或者说相信防卫的人才会拥有这类东西,”约翰逊说,“对一个追求卓越完美、时刻准备最糟糕事情发生的人,我们不应求全责备。”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