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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养性寸步不离跟在朱由校身旁,小心翼翼照看着,这家伙虽然大条,可也知道万一出了问题,他私带皇孙离京的罪责可是要砍头的。
李彦在旁边小心观察,也让木匠们提意见,技术科的负责记录。
在李彦看来,无论是鲁班一号还是二号,都相当简陋,存在很多问题,比如圆锯遇到的阻力不能太大,不然牛皮带就会打滑;人力驱动的消耗也很明显,无法持久;另外因为轴承的问题,圆锯转动并不稳定;再就是木结构并不牢固,遭到朱由校反复折腾以后,框架更大的二号很快崩溃。
二号的崩溃让骆养性吓了一大跳,说什么也不让朱由校再去疯玩,朱由校也是玩累了,气喘吁吁的在二号周围转了转,指指点点,脆声提出不少问题。
这些问题,刚才李彦和木匠们讨论的时候,也都有提出,李大为不禁露出喜爱的神色:“这孩子,是个做木匠的料。”
李彦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这孩子要是成了木匠,他可就成中华民族的罪人了。
朱由校似乎真的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对李彦说道:“三娃,你说能不能将这个圆锯换成车轴,两边加上轮子,和前面这个轮子都落地,做成车子啊!”
李彦微微一愣:晕了,这不就是脚踏车么,不过是三个轮子的,也就是三轮脚踏车。
“当然能!”李彦向朱由校翘起了大拇指:“过两天就让人做做看。”
“咱们现在就做好不好?”朱由校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希翼地说道。
一旁的骆养性连忙摇头,上前扶起朱由校,三人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说道:“阿校,咱可是说好了,得连夜回去,时间久了,被人发现可不太好办。”
虽说朱由校的父亲朱常洛境况不是很好,朱由校平时也没人关注,他又喜欢闷在房里琢磨小玩意,有时十天八日都无人理会,偶尔离开一两天,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但毕竟一旦被发现的后果会很严重,骆养性也不得不谨慎。
骆养性他们是前一天夜里出发,先走水路,后换马车,中午才到的天津,回去全程走官道,乘坐马车连夜赶路,差不多清晨时分赶回京城,期间离京一天,隔得时间再长,风险就大了。
朱由校显得很失望,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那还能停留多长时间?阿校想去看看三娃所说的标准化生产。”
骆养性沉吟片刻:“再有一刻,咱们便吃点东西准备上路。”
“好的!”朱由校点了点头,拉着李彦道:“三娃,你快带阿校去看看吧。”
李彦微微点头,莫名觉得有些心酸,眼前的朱由校分明就是个热爱技术、又很乖巧的孩子,为何会变成遗臭万年的“昏君”呢?
想一想历史上才华横溢的宋徽宗、李后主,到底是他们个人的问题,还是将天下寄托在明君身上这样的做法本身就有问题呢?
看着朱由校着急催促的模样,李彦只能收起心中的感慨,领着他去了锁钥坊,看到不同的工件在工匠们手上制造出来,最后组装成完整的弹子锁,并给他介绍标准化制造方式的种种好处。
然后又去了精作坊,了解一尺如何等分为寸,一寸又如何等分为分,如何用游标卡尺,将测量的精度提高到厘、毫,以及提高精度的意义。
对于这些精巧的事物,朱由校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一直问个不停,也认真地倾听,他偶尔表现出来的悟性,甚至让暴躁的刘铁锁也忍不住想要收他为徒:“这孩子,天生就是个手艺人。”
一刻的时间很快用尽,朱由校虽然很是不舍,还是懂事地接受了骆思恭的安排,向李彦告辞离开。
“三娃,你这里可真好,真羡慕你能做这么多东西,”离别的时候,朱由校羞涩地笑了笑:“不过,阿校也会努力的,咱们都做脚踏车吧,看谁做的更好!”
看着众人离开的身影,李彦不禁感觉有些恍惚,那真的是大明未来的皇帝?他似乎只是与一个志同道合、年龄又相近的好友相处了半日而已。
这短短半日的相处,让李彦想到了很多东西,他突然发现历史与自己靠得很近,也该是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工匠的招募很顺利,编入锁钥生产的铜铁匠达到六十多人,由于受辽东战事的影响,大多数本地工匠都是被征调,能招到六十多人已经很不错,其中多数都是外地来的“游匠”。
锁具坊也被李彦划分为两个部分,弹簧、弹子、钥匙、精磨等技术含量更高的工序,都被拆分出来,并入精作坊,原来的锁具坊只保留最后的组装,以及一些简单工序,并被命名为兴华坊,名义上归属锦衣卫。
弹子锁日产稳定在一百把左右,远远超出徐贵仓促组建的天津锁钥局,而这点数量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只要出来便是抢购一空。
凭借弹子锁每日二十两左右的进账,李彦手头的银钱终于变得充裕起来,他将新的精作坊、木作坊组成李记工场,正式的名称为华夏工场。
锁具坊生产弹子锁的关键部件都是以购买的形式从精作坊得到,售卖弹子锁的大部分利润就此进入工场的账上。
工场这边的人手、银钱充足,除了支持弹子锁的生产、宅院的建设,手艺最好的工匠都被抽出来研究锯床、圆棒机、轴承,还有朱由校想出来的脚踏车。
此外,依托工场的“华夏技术学堂”也正式开办,首批学员多是与李家有关的家丁、长工、雇工的亲属,年龄都在十四五岁左右,没有什么文化基础。
年纪再小的,家里的人都想着送去社学、卫学,走科举的仕途;也就是年纪大些,又没什么科举希望的,才会选择进入这个教授手艺的“技术学堂”。
至于超过二十岁,不识字也不懂算术的,李彦觉得培养的潜力太小,不如直接送到工场里当学徒。
这些年纪比较大的工匠和学徒,李彦也是计划着要给他们进行简单的培训。
只是如何给他们授课,让人非常头疼。
第二卷 创锁记
第七十二回 不如创业
经过紧张的施工,宅院的正院终于是落成,青砖青瓦、古色古香的四合院,看起来充满着古典韵味。
李彦没有大摆宴席,只是发帖子请夏熙来喝酒,穿越这么长时间,也只有这个夏熙勉强算上时朋友,至于茅元仪,这家伙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自从那次在闻香楼见过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贤弟,你这里可真是一天一个样,三天大变样!”夏熙欣然而来,入院后拱手说道。
这样简单的四合院对夏熙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夏熙所说,应当是宅院对面的工场。
李彦拱了拱手,正要回答,不妨夏熙身旁还有一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俊俏得像是小姑娘一般的少年,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脆声说道:“你就是那个会酿酒的李三娃?好像还是个娃啊!”
李彦看了这少年两眼,有些怀疑“他”的性别,不过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仅仅是外表也看不出什么。
看着这少年,李彦便想起前些日子来到过朱由校,对“他”的唐突丝毫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那你不也是个娃?”
“谁说俺是娃了?”少年把眼一瞪,大声反诘。
“书吉!”夏熙清喝一声,又略带歉意地对李彦笑了笑,有些尴尬地说道:“三娃,这是内侄……夏书吉,有些顽劣,还请贤弟多多担待。”
“原来是兄长的侄子,”李彦看到夏书吉瞪着眼睛的可爱模样,不由故意对他眨了眨眼睛,拉长了声音说道。
夏书吉撅起小嘴,翻了翻白眼:“得意什么,俺才不会认你这娃崽子为叔叔呢!”
“无妨!无妨!哈哈……”李彦伸手请夏熙进屋,早有家丁奉上茶水,刚刚端起茶盏,便见夏书吉撇了撇嘴,大咧咧说道:“两个大男人坐着喝茶,真是没劲。”
“书吉!”夏熙尴尬地皱了皱眉头,他这个“侄子”,平时虽然顽劣,却也知道礼数,今日也太过分了些。
被夏书吉这么一闹,李彦也觉得喝茶没有意思,便让家丁准备上菜,拿出两壶骆养性当初从四海居买来的高粱酒。
看到酒壶,夏书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抢过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来来来,小侄给二位叔叔倒酒。”
给每人的杯子倒好酒,夏书吉抓起自己的杯子,便是一饮而尽:“小侄先干为敬!”
“哇,好酒,夏伯的手艺又见涨了!”夏书吉一边感叹,一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彦伸手阻住想要喝止的夏熙:“你这侄子,怕是平时憋坏了,便由他去,咱们也来。”
李彦端起酒杯敬了敬夏熙:“元望兄,小弟能有今日这点所得,多亏兄长帮忙,来,这杯我敬你,也祝兄长的事业越来越好。”
“贤弟能有今日,全是自己努力,愚兄何功之有?”夏熙口中客气地说道,端起酒杯与李彦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李彦看出夏熙的情绪有些压抑,拿起另外一只酒壶给两人的杯中倒满酒,一边请他吃菜,一边打听起四海居的情况:“那个徐贵是不是还在打压四海居?”
“呵呵,四海居已经同愚兄无关了,”夏熙端起酒杯,有些郁闷地将酒液全都倒进了口中。
“怎么会这样?”李彦有些意外,手上拿着还没放下的酒壶,又给夏熙的杯中斟满。
“他们说夏某没有能力,要败了祖宗的基业!”夏熙又是一饮而尽,脸颊飞起一抹酡红,有些激动地大声说道。
李彦只好继续倒酒,对夏熙的遭遇也明白了几分,像这种大家族,发生争夺家产的事情,似乎十分正常。
夏氏是大家族,按说对家产的继承与分割都有自己的传统,只是家上一辈的家长去得早,夏熙不仅是庶出,似乎还是私生子,直到几年前才认祖归宗,进了夏家门墙,因而夏家的几个兄弟才会憋着劲儿想抢走他名下的产业。
李彦又给夏熙倒了一杯酒:“兄长,有没有想过自己干?另立门墙,不管做得好或差,都是自己的,也用不着受别人的闲气。”
“自己干?”夏熙端着酒杯的手腕颤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洒得只剩下半杯的白酒倒进口中。
夏熙曾在市井中生活多年,进了夏家以后才知道人与人原来天生就是不同的,这些年在夏家做事,看到、听到很多事。也才更知道夏家的实力,知道白手起家、无所凭籍时想要做事的困难。
“兄长若是自己干,小弟倒是能提供一些意见,”李彦笑了笑,伸手要给夏熙倒酒,却被夏书吉将酒壶抢了过去。
这家伙,竟然已经将一壶酒给干掉了,那壶酒少说也有六两吧!
“你有什么主意,倒是说说看啊,三叔不做,俺便来做,如何?”夏书吉喝了那壶酒,似乎也有些醉意,端着酒杯,歪着脑袋,俊俏的小脸上布满红晕,雾蒙蒙的眼眸散出略带迷离的目光,在李彦身上打了个转。
“别的不说,如果是开饭馆酒楼的话,李某这里倒是能提供些别人没有的菜式,”李彦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夏熙,端起酒杯对夏书吉扬了扬:“来,咱俩走一个。”
李彦很少喝酒,一杯酒下肚,只觉刀子一样割喉而入,又痛苦又痛快,面孔却扭曲起来。
夏书吉看得“咯咯”直笑,还要落井下石,拉着李彦拼酒。
“也不欺负你,咱们来划拳,谁输了谁喝!直到有人醉了,俺醉了的话就认你这个叔叔,你要是醉了,就得再帮俺酿造一种新酒,”夏书吉撩起衣袖,露出两段白腻粉致、藕段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