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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着信心十足的李彦,他们咬了咬牙,为了将来的生活,拼了!最多被打出来罢了!
闻香楼在运河边上,临街是座两层木楼,两层之上又有阁楼,高高的飞檐下挑着一排红艳艳的灯笼,镂空的窗叶半开半闭,丝竹唱曲声隐隐可闻,不时响起一串串软媚诱人的软语娇笑。
包有才和郑书看了看华贵淫靡的闻香楼,又看看身上破旧的粗布衣裳,都有些为难,不知道这个样子能不能进去。
看到李彦当先走向闻香楼,郑书捏着手指,很快默不作声地跟了过去。
包有才见状,也只好硬起头皮,小跑几步来到郑书身旁,做出引路的样子,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在门口被拦下就好了,免得进去更不可收拾。
闻香楼作为天津卫最好的青楼,门口早站着两位花枝招展的小姐,见李彦过去,却频频皱眉,有个龟公从旁边窜出来,伸手就拦。
李彦不等他出声,抢着用江南口音道:“给我家少爷准备最好的雅间,要琴艺最好的姑娘。”
又指着门口那两位小姐道:“这等庸脂俗粉,就不用拿出来恶心人了。”
王兴是闻香楼掌柜王好贤的侄子,前来投奔不久,对于自家叔叔安排他做门口迎宾的龟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王兴看到李彦他们衣着粗陋,本待要发作,却被李彦这席话,已经大咧咧的派头弄糊涂了,吃不准李彦的来头,下意识地向他身后看去,看到包有才,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喝道:“包打听,你又搞什么鬼?”
包有才无法,硬着头皮眨了眨眼:“四爷,这两位是松江府来的徐公子,快给侍候好了。”
“徐公子,松江府的,知道不?”包有才凑到龟公身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
“徐公子?哪个徐公子?”王兴犹疑地皱了皱眉头,同时小心地打量着李彦他们。
郑书一脸冰冷,看不出底细,倒是李彦嚣张得很,不停摇头指摘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又说江南如何,秦淮如何,气度、言谈都很不凡。
“嘿嘿,”包有才摇了摇头:“就是徐公子,瞒着家里乔装出来玩的,他们不让说,招待好了就是,不会错的。”
王兴狠狠地瞪了包有才一眼:“你弄清楚这是哪儿,别是想喇唬我王四吧?”
“四爷,这是哪里话,我包有才您还不知道?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骗您啊!”包有才赔着笑,一副十足的奴才相。
王四看了看昂首走进楼内的郑书,还有一口南方话音的李彦,将信将疑地瞪了包有才一眼:“要是你带骗子来,就等着瞧吧。”
说着,就赶紧追上郑书,挤出热情的笑脸:“徐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您这边请,楼上雅间,吴妈妈和姐妹们马上就到。”
李彦在前面招了招手:“我家公子听说这里号称小秦淮,故而特来听琴赏曲,那些庸脂俗粉就不要领过来了,只要琴好,能懂诗词更佳。”
李彦故作高深地说道,却将徐寡妇那借来的一小块银子扔给了龟公:“赏你的,赶紧去安排。”
王兴见李彦一个小厮出手就是好几钱银子,虽然并不在乎,却也多信了几分,勉强依着自家叔叔的要求,挤出满脸笑容,将他们领到楼上:“这可巧了,近日本楼来了两位江南大家,都是秦淮名妓,等会便有表演,公子不妨到楼上观风阁,只是价钱贵些。”
李彦心想等会动静弄得越大越好,便点了点头:“前面领路。”
“好咧!”王兴欢呼一声,一边领路,一边卖力地推销着:“公子可要点些吃食酒菜助兴?咱们闻香楼的蒸鸡、蟹肉羹、扒海参,直沽烧酒,可都是一等一的好酒好菜。”
通往阁楼的楼梯口,打扮妖异的老鸨吴妈妈带着一阵香风迎过来,老远就娇声笑道:“哎呀,我说今儿早上怎么喜鹊一直在叫,原来是贵人上门,公子喜欢怎么样的姑娘,咱闻香楼一定包您满意。”
李彦故意挡在郑书面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已经说过要琴好,懂诗词的,至于酒菜,你说的那些好酒好菜都来一份,再来全套的黄金菜,赶紧安排去。”
老鸨看到王兴打过来的眼色,脸上笑意不减,却矜持了许多:“公子原来是为杨宛、王微两位姑娘而来,那便里面请,不过这黄金菜,却不知是何物?”
“怎么,连黄金菜都没有吗?”李彦皱了皱眉头,轻蔑地看了看疑惑的老鸨和王兴。
老鸨陪笑道:“这位公子和小哥一看就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物,咱们还真没听过什么黄金菜,可是南方才有的特产?”
李彦摇了摇头:“也罢,告诉你们长长见识,这黄金菜就是当年正德皇帝下江南之时,在松江府吃过的三种绝妙美食,因其皆是色泽金黄,故而御口钦封黄金菜。这黄金菜不仅模样雍容华贵,滋味与众不同,更难得具有壮阳补气功用,江南高级青楼妓馆,无不常备,你等居然未曾听过,也算是糟蹋了小秦淮这名头。”
包有才和郑书见李彦说得一本正经,都有些发愣,果然是喇唬中出来的,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如果不是知道李彦的底细,他们怕是也要当真。
老鸨和龟公面面相觑,天津卫靠着运河,是南方入京必过之地,来往客商众多,对江南同行的情况也知道不少,却从未听过黄金菜一说。
听李彦的描述,这黄金菜在江南应该很有名才是,他们却没有听说过,实在奇怪。不过见李彦说得头头是道,也不像是假的,那只能说明这种黄金菜怕是菜如其名,价格高昂得很,一般人不知道。
老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李彦等人,虽然穿得破旧简陋,可神态举止也不像落魄之人,又听说是松江府姓徐的公子,不由想起昨日锦衣卫指挥使府上的晚宴,那位上座的徐大人,可不就是松江来着?
听说那徐大人为官方正,想必家教也很严苛,这徐公子穿得破旧是为了掩藏身份,老鸨自以为猜得真相,态度更加热情,娇笑着说道:“哎呀,也是天津卫这小地方不能和江南比,奴家确实未曾听说这黄金菜……”
“不止你没听说,我们从江南来,也不曾听过,敢问外面那位公子,这黄金菜到底是何物?”
李彦这时已经登上三楼的廊道,阁楼内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自称从江南来,包有才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三娃的胡话,怕是要让人揭穿。
第一卷 番薯香
第十六回 才子
李彦不动声色,推开镂花的木门,却见不大的阁楼中,只有两张圆桌,已经都坐了,还剩极少几个空位。
“咦!”正对着门,一个身穿儒衫,头上戴着缨子帽的年轻书生,捏着手中的折扇遥指李彦,露出错愕的神色:“我认识你!”
包有才眼前一黑,完了完了,居然还碰上熟人,这下肯定要被揭穿。
李彦略一沉吟,确定残存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于是故作从容地拱手微笑:“在下姓徐,这位公子不会认错人吧?”
老鸨听书生说不知道黄金菜,便对李彦等人有了怀疑,因为这个书生姓茅名元仪,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的家姬杨宛曾是秦淮名妓,要是真有黄金菜,不会不知道。
这时见包有才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又一直是李彦这个下人在说话,更觉得有问题,遂热情地和茅元仪招呼道:“茅公子当真认识他们?”
“啊!认识,当然认识,徐公子嘛!哈哈!”茅元仪微一错愕,旋即笑了起来,起身向李彦拱了拱手,热情地邀他坐到自己桌上。
看到茅元仪称呼书僮为徐公子,又是如此表现,老鸨也愣了愣。
包有才和郑书都觉得很迷惑,这书生居然称李彦为徐公子,难道真是认错人了?
李彦无奈地回头说道:“行了,扮个替身都做不好,闻香楼既然没有黄金菜,你们就回去拿材料,咱自个将黄金菜整出来,请茅兄好好品尝品尝。”
包有才偷偷抹了把汗,暗自庆幸过了一关,闻言却又微微发愣,他听懂了李彦的意思,却不知道黄金菜和那猪都不吃的番薯有何关系。
见两人还在发愣,李彦把眼一瞪:“还不快去?”
茅元仪这才听出事情的原委,不由爽朗地大笑:“徐公子,你还真是……哈哈!”
“游戏而已,徐公子请!”李彦微微笑道,看着郑书和包有才下了楼。
老鸨见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茅元仪确实认识徐公子,而这能说会道的书僮才是正主,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娇笑道:“哎吆,徐公子您有兴致,咱们闻香楼定是全力配合,也见识见识这天下无双的黄金菜。”
老鸨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将茅元仪狠狠鄙视了一番,连黄金菜都不知道,还自命风流,说什么秦淮名楼都去过,怕也是名不副实,是被楼里姑娘包养的小白脸。
李彦在姓茅的公子身旁坐下,这才发现桌上还有两位年轻公子,每人身旁又各坐着一位女子。
茅公子左边的女子姿容秀丽,身穿绣着牡丹的绸子小袄,身段窈窕,肤色白得出奇,细长的丹凤眼顾盼间妩媚横生,水意盈盈地看着李彦,勾人魂魄。
这女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媚,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出诱惑的妩媚气息,让人欲一亲芳泽,要说她是狐仙,倒会有很多人相信。
她身旁那位女子穿着鹅黄色碎花被子,露出一段雪白纤长的美颈,眉眼如画,温柔恬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见李彦看过去,微微颔首致意。
相比之下,黄衣服的女子就显得典雅素净,好似晓风明月,宛如花中仙子,让人见之忘俗,李彦也点头回礼,心生好感。
至于第三位女子,不禁大为失色,浓妆艳抹,也只有庸脂俗粉可以形容。
李彦刚刚坐下,庸脂俗粉身旁那位年轻的公子便轻蔑地哼了一声:“止生,这位打扮跟农夫一样的谁啊?”
李彦微微一笑,看着茅元仪道:“在下和茅公子素昧平生,也奇怪得很。”
李彦确实不记得这个人,对方又替自己遮掩,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懒得虚与委蛇,直接开口问道。
另两位公子都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茅元仪哈哈一笑,对李彦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友夏、仲敬,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练兵使徐大人的高足李三娃。”
茅元仪指着桌上另外两人说道:“这两位就是竟陵谭元春字友夏、钟轩字仲敬。”
又给李彦介绍他和谭元春身边的女子,却都是秦淮名妓,妩媚似妖的杨宛杨宛如,淡雅如兰的王微王修微。
而另外一张桌上的几位年轻书生,都是天津卫或周围府县闻名而来,欣赏杨、王二女才艺的风流才子。
李彦微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玩味地欣赏众人的做派,才子才女到了现代已经是贬义词,也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到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才子才女就好像后世的娱乐明星,是坊间谈论的焦点,有了他们在场,黄金菜计划就有了更大的成功可能。
“哦,你就是那个跟着徐光启种地的卫学学生,听说以前还做过喇唬?”钟轩搂着身旁的庸脂俗粉,略显轻蔑地说道。
李彦意外地看了看茅元仪,不仅误认他是徐光启的学生,还查过他的底细,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茅元仪不悦地瞪了钟轩一眼,拱手向李彦告罪:“李兄,在下也是功名心切,盼着能在徐大人手下效力,这才打听了一些你的情况,还请恕罪,若能代为引荐,元仪感激不尽。”
李彦点了点头,这个理由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