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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屏藩追兵不知是知道已入敌人视线还是另有打算,竟不行直线而是在一个椭圆的范围里绕着圈,张勇深感奇怪,但与之还有一段距离,也只好跟着绕下去。
从侧面快速的跑来一探马,探马停在张勇部前,下马后急急喘起,道:“大帅,发……发现镇军中郎将了。”
闻言,张勇又惊又喜,瞪着那探马,急急问道:“在哪?快说!”
“就在王屏藩追兵南边不到二十里,像是已被发现,在来回躲避。”
张勇双眼一瞪,怪不得王屏藩部在这一块地方绕来绕去,原来他们也是在觅食。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龟儿子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张勇大手伸向黑空之下,大雪之中,喝道:“加速前进!”
发现了王辅臣,张勇犹如找到了生命之光,而马鹞子所部也像找到希望一般,快速前进,恨不得快些打上一仗,就算是当做暖暖身子也罢。
王屏藩追兵发现被追击的时候,张勇部离他自然只有十里地,慌乱之中,追兵总将急忙喝探马前去,又继续对王辅臣部进行追击。
眼见就要追上王辅臣部了,探马急急回报,将张勇部兵力情况实言相报。王屏藩部总将虽然年轻气胜,也是争强好胜之辈,但深知兵力相差玄虚,又无地形优势,要正打起来,王辅臣部从侧面反扑,形势就很难逆转了。思考一会,迅速做出决定,放弃继续追击王辅臣部,撤回梓潼城。
张勇哪里肯放过这个绝妙机会,分派探马前往王辅臣部,本军又加快速度,对王屏藩追兵进行追击。转眼间,王屏藩追兵变为逃兵。
双方都是骑兵,速度差异不大,地面的崎岖又让两军兵马速度整体减慢,黑压压的地面,除了瓢状的大雪纷纷下落,便是惊天动地的踏马之声。
王屏藩逃兵发现张勇追兵还算及时,保持的这段距离,足够让本军逃到梓潼城下还有机会陆续回城。而张勇部的三千骑兵是绝对不赶在城下逗留的,王屏藩逃兵总将露出微微笑意,如果张勇军真敢追到城去,一定让他有去无回。
这个得意的想法还在脸上残留着幸福的笑容,突然前方猛的一阵怒喊,接着便看见黑压压的人群不知何时已挤满在前方,喊声不断,在夜空中回荡。
无数当头的骑兵拉马回停,本能的等待总将的指示,总将毕竟年轻,看见这一幕,不禁心里也慌了,但一想再停留半刻,那后方的铁骑奔来,更不好应付,牙一咬,吼道:“布阵,冲锋!踏出一条血路!”
总将一声令下,二千骑兵顿时排成长蛇状,总将被众骑兵簇拥在中心,前面,是一个箭型的箭头。速度快,动作也敏捷,可惜的是,箭头还未形成,众将士便发现黑空中除了落下白色的大雪外,好像还搀杂着另一种东西。有些好奇的兵士不明白是什么,便挺着胸膛任由那天降之物落在身上,等到明白时,人却已栽下战马倒在了被鲜血染红的雪地里,身体上到处都是窟窿。
不一会,军中便响起呼天喊地的大叫。“贼兵放冷箭拉!!!还有快铳!”
这边大乱的同时,那黑压压的人群里又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吼声。从后方追击而来的张勇收到了前马探马的情报,又听见殷化行的步兵部传来的叫吼声,不禁全军士气大增,稍微鼓舞了几句,全军便以更快的速度奋力向王屏藩逃兵追去。
马蹄声、狂吼声、风啸声……王屏藩逃兵总将的脸上已满是苍白毫无血色,那原本就干枯的嘴唇已咬出血来,勒马先行出列,狂吼道:“不想被马蹄踩成肉泥,不想被乱枪射成肉饼,就把命豁出去,冲!”
冲!冲!
总将在军中似乎很得军心,一声令下,副将兵士毫无异意,在后面跟着冲了过去,更有很大一部分快速绕到总将之前,为他抵挡乱箭。
见王屏藩突围,站在岩石上的殷化行阴阴一笑,将手举在半空中,冷冷的看着急速奔来的骑兵战马,在心里默默的倒数。
三,二,一,冷风从殷化行脸上掠过,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厉,单手向下狠狠一挥,喝道:“出击!”
一声令下,五千步兵在扩展纵列的同时手执火枪向王屏藩逃兵部狂涌,王屏藩部还未能在步兵阵中撬出一条小口,就被同时扩展纵列的步兵和后面追来的张勇部饱了饺子。
黑空之下,一片鬼哭狼嚎,飘落的雪花,也溅上了一层血色。
王屏藩部二千骑兵,逃回去的几乎连二百都不到。
战争结束后,王辅臣残兵也赶了过来,见到王辅臣后,张勇大喜,马鹞子,马鹞子勾肩搭背的叫着,嘴里亲切的不行。心里却笑骂到他娘的,终于能给汉王一个交代了。
“大帅!抓到敌军总将!”张勇与王辅臣说笑时,几名士兵架着一俘虏上来。
士兵将俘虏的身子压着,并狠狠的踢他的膝盖窝,怒喝道:“跪下!”心里大为爽快,心想就是你带着这支鸟部队东跑西跑,害的老子在大雪中跟着你绕圈子。
不过这俘虏也还有几分志气,咬着牙就是不跪。
张勇大手一挥,士兵将他松开后,道:“告诉我,你是谁,什么官职?”
俘虏向张勇横了一眼,头侧向一偏。
“放肆!”那士兵愣是看这总将俘虏不爽,又将他狠狠压住,这时陈奇凑过来,道:“大帅,这人我认识,他可大有来头。”
“噢?”听到大有来头,张勇,王辅臣、殷化行都凑了过来,疑惑的问道。
陈奇又道:“他就是王屏藩的侄儿王立知,是王屏藩在军中最信赖的嫡系军,以前在战场上见过一面,真没想到,居然会这里遇上。损失了这只部队,王屏藩一定很痛苦吧!”
“哼!”王立知在陈奇脸上瞪了一眼,一言不发。
虽然王立知一言不发,张勇也不打算让他再说什么,挥手示意将他带下去,然后交代陈奇要派人贴身看守防他把自己结果,接着与王辅臣殷化行对视,三子老狐狸都眯着眼睛,阴阴的笑成一团。
部队暂回殷化行就地命令的扎营,王辅臣的八千残余虽然被救了出来,但当他得知刘正已阵亡,再想起牛周等人,不仅体内气血翻滚,又恨又痛。
营中,张勇哈了口冷气,问道:“熙和,你怎么看?”通过刚才那一战,张勇对殷化行更加的信任了。
殷化行看了一眼帐外的天,良思一阵,道:“既然我们已经聚合,就应马上进攻梓潼城,王屏藩得知王立知军覆灭的消息后,毕竟心里会有所顾忌,这时我们全力攻击,对他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王辅臣也赞同殷化行的意见,于公与私他都想早日到梓潼杀个痛快,点头附和道:“熙和说的有理,我们现在就出击,不给王屏藩喘息的机会!”
“那倒不必,我军大可休息一夜,等天亮再发兵也不迟,经过一战,将士们也都累了,再说步兵第十二军的兄弟们恐怕早想好好睡一觉了,今夜是个好机会。养足精神,好好迎接大战!”
张勇点点头,觉得殷化行说的极对,遂就按他的意思去办。
王府内,林风爽快的在案几上连拍三下,脸上大笑嘴里却骂道:“他妈的张勇,非要老子逼啊!
周培公李光地对视一笑,林风的语言他俩人早已习惯,倒是站在侧旁的李绂有些不自在。
顿了一下,林风朝李绂看了一眼,又望向周李俩人,道:“准葛尔使团的事李绂和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吧,你们想想,发表一下看法。”
周李俩人凑在一块对视小会,周培公道:“晋卿,你考虑的周到,你说吧!”
李光地头微微一仰,目光平时着望向林风,躬身行礼,道:“晋卿认为此事……”
如殷化行计划的那样,第二天天一亮,步兵第八军,第十军,第十二军组成的攻川主力拔营出发。休息了一夜,将士们的体力恢复了很多,加上白天比之黑夜温度梢高,视线也明朗,行军速度大大增快。
殷化行的判断果然没错,王屏藩得知张勇王辅臣已聚合,并全军向梓潼挺进,心想围歼汉军步兵第十二军王辅臣部已成泡影,竟果断下令,立即放弃梓潼县城,快速撤回到绵竹、成都一线。
张勇部到达梓潼时,王屏藩部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一些因行军困难还留下的大炮。不给王屏藩过多在绵竹组织布防的机会,张勇部没在梓潼停留,而是直接跟上,向绵竹挺进。
天空中依然是瓢雪大落,漫天大地一片苍白,但在将士们的眼里,这些白白的大雪竟全是红色。
第八章华夏有鼎
第十二节
时至正月,漫天的瓢雪依然下个不停,汉军步兵第八军,第十军,第十二军虽然跋涉艰难,但全军士气还算稳定,这时终于抵达绵竹城下。面对成都的最后一道防线,张勇、王辅臣两名老将感叹良多,此时已是深夜,安排就地扎营,与殷化行,陈奇在主营商议。
张勇向帐外观望一阵,道:“陈奇将军,你继续派人绵竹在周围巡视,有任何动静,即刻直接回报于我。”
“是!”陈奇双手抱拳,躬身道:“末将这就带人前往!”
说到绵竹,古时便有小成都之称,是古时出川必经之路,另有七十二洞天福地之美誉。它不仅是军事政治要地,也是文化艺术之都。蜀中理学推绵竹,天下祠堂数柏,此时的绵竹年画早已在全国齐名。
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真正要到此处展开血战,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梓潼撤离之时,王屏藩大炮损失严重,尽管在绵竹储有后备力量,但见汉军约十万军兵压至城下,心里也旋的慌。
绵竹与剑阁等军事防御要地不同,并不具备卓越的地形条件,此仗一旦触发,拼的只是血肉之躯,比的只是刀枪大炮。
夜空下,王辅臣面色凝重,征战沙场多年,无数兄弟亲人在眼前消瞬即逝,生死已无法触动心弦,只求这人生最后一仗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经过商议拟订,围绕绵竹已布满大炮阵型,等全军布阵的同时将大炮压进射程之内。
“马鹞子,去休息吧!”王辅臣的背后,张勇缓缓的走来。
王辅臣并没有转过身,依然望着夜空,淡道:“此役结束,休息之日甚多啊。”
“但依我看,我们已经在休息之日内了。”
王辅臣这才回过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张勇,年迈的声音略显颤抖,“你是说……”
几乎在张勇部抵挡绵竹外的同时,在李光地的建议下,林风亲自接待了“准葛尔使团”,心里虽然欣喜嘴上也客气,但周培公李光地一行表情都十分严肃,使团派来的三个代表入桌后,林风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会,便直接问道:“谁是策妄阿拉布坦?”
闻言,使者三人微微一愣,低着头闷不作声。
林风又道:“既然策妄阿拉布坦都亲自来了,一定有大事要与寡人商议,好不容易见面,怎么又遮遮掩掩?”
见林风直接挑明,三人这才起身,中间那人微微抬头,专注的注视林风,躬身道:“策妄阿拉布坦参加汉王陛下。”
林风见这人人高马大,气度不凡,长相俊俏,颇有王着风气,轻咳了两声,脸上的表情舒展了许多,道:“早知道就是你。”
林风挥手,示意坐下,接着道:“祖先也先,大有挟帝神能,所续子孙,英姿飒爽,蒙古有娇子果然倍出新生啊!”
受到夸奖,策妄阿拉布坦脸上舒展,内心充满喜意,仰头环视四周,高傲许多。
李光地低着头,深吸口气斜望着周培公拱了拱嘴,周培公示意,目光严肃,内心与李光地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