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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上百地年轻士子在牌楼下走进走出。手里拿着书本,个个风度俊逸,仪态不凡,脸上满是抑不住的自豪。
荀羡迎上前去,向几位结群而行的士子施了一礼道:“敢问各位都是长安大学堂的学子吗?”
这几名士子见到一位俊朗清逸的士人向他们施礼问话,连忙纷纷地回礼,然后为首者磊磊大方地答道:“正是,我等正是长安大学堂的学子。”
“这样呀。我等是江左来的士子。不知道关陇和长安大学堂的底细。还请诸位指点一二。”荀羡继续谦礼道。
“这长安大学堂是武昌公定下来地北府最高学府,凡雍、秦、梁、益、并州诸郡县地士子都可以报考,只是这考试是由长安大学堂直接主持并出题。每次都有上万士子慕名赶来报考,但是每次录取地不过千余。现在
大学堂就读的学子有三千余,武昌公亲任总教谕,副武子车先生,总监事是江道载江先生。而为我们教授讲学的有车武子、毛武生、王景略、范文长。谢文明,荣存希,李致愛,彭庆善、刘子瞻、江道载、毛仲祖、郝隆、罗友等名士先生。武昌公也时时为我等讲课。”为首的学子道。
“原来如此,这长安大学堂我等可以去参观一下吗?”荀羡又问道。
“无妨!这长安大学堂欢迎天下各地的士子。”为首的士子朗声答道。
真是器宇宣昂,气度不凡,这里的人物怕以后都是栋梁菁英。荀羡和众士子告别,然后和桓豁一起缓步走进牌楼。
走进牌楼里。首先看到是一块大石碑。上面地字写得不好看,但是上面的几个字却让荀羡不由动容:“此内除了学问和师生,再无其它。”落款署名是曾华。
“兄长曾言过。曾镇北最恨的事就是他那一手臭字。”桓豁笑道。
荀羡听到这里,也笑了笑,顿了一会开口道:“字写得差,话语也简单明了,但是寓意却深刻呀!”
桓豁听到这里,再一仔细一看,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最后郑重地对荀羡点了点头。
两人带着随从继续前进,只见这里视野开阔,一栋一栋的房屋都隐藏在树木林荫之中,远远看去,只能看得若隐若现。走近来一看,房屋都是用大石和青砖修筑而成,显得坚固而大方,站在那里,你可以感受到一种肃穆和大气。
每栋房屋都是有四五层,每层上都开得有窗户,而且这窗户开得都比其它房屋要大许多,外面是两扇木板,天晴的时候可以完全打开,把阳光放进房屋,天雨就可以闭合上,遮住风雨。
“看来曾镇北没在这里花心思呀。”荀羡站在一棵移植过来的大树下叹道。
长安大学堂占地巨大,里面除了一栋栋的房屋外,荀羡等人还看到气势宏伟、宽阔明亮地大礼堂,还有什么图书馆,大操场等没听说地场所设备,更有他们没有见过的各色设备。
在学堂里,几乎处处是花园。倒是都是树木,到处都是草坪,到处小溪池塘,到处都是几个聚在一起的学子,或热情地讨论什么,或激烈地争辩什么。尽管到处都可以看到人群,但是这巨大地学堂居然显得无比的干净,无论是水泥卵石铺设的幽径小道,还是树下的林荫大道,无论是小溪池塘边的石亭里还是花丛相间的草坪上居然没有一点垃圾杂物,顶多只有一些飘落的树叶。
闻着风而带来的花树芬香,荀羡不由长叹道:“这里才是求学问的地方,我真想辞去官职到这里来做一个学子呀!想不到我华夏乱世中还有这么一块安静的求学之地,我真想替天下读书人谢谢曾镇北!”
桓豁也不由戚然,两人的眼睛中竟然闪着泪花。
沉默一会,荀平突然说道:“大人,我看到了,这里每隔一段路都有一个竹篓子,里面放垃圾和收集的树叶,你们看,这路边每隔一段路还有一个排水口,直通下水道,跟我们在南城集市看到的一模一样。”
荀羡桓豁两人仔细看了看,果然如此。最后荀羡转头对桓豁说道:“这不知花了多少钱粮和工夫才成。曾镇北敛财有方,但是他却能如此投钱到这里,可见见识与我等截然不同。”
桓豁笑了笑,接口道:“听说曾镇北不拿官库一寸布一钱铜,但却是富得流油的主,武昌公府内库里不知有多少钱。”
荀羡不由哈哈一笑:“曾镇北就是挣再多地钱也好过那些只知道从百姓头上刮钱的高官强。”
众人离了长安大学堂,向龙首原走去。不远的地方就看到一座顶着“S”形标志的建筑,也是砖石建筑。规模很小。极是简朴肃穆。
“这就是黄教的教堂。听说每区都有一个。”桓豁解释道。
众人继续走,很快就走到教堂旁边的房子里,这房子高大宽阔,有点象在大学堂见到的礼堂一样,只是小很多。这时,房子里传出一阵童音:“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天气蒙鸿,萌芽兹始,遂分天地,肇立乾坤,启阴感阳,分布元气,乃孕中和,是为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为星辰。肤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之诸虫。风所感。化为黎甿。”
“这是?”荀羡奇怪了。但是桓豁也不是很熟悉。于是就拦住路边的一个行人,询问端详。
“这是教会学堂在教授童子,读地是据说曾大人传授地算术和圣典前序。”行人看到两人神情不凡。不敢怠慢,便一一道来。
“教会学堂?”
“是地,是教会办的学堂。黄教把信徒们捐赠的钱财交给商人生利,除去极少的教士们和教堂的用度,就是修路修桥和办学堂和医馆了。这学堂无论富贫,百姓都可以送童子去读书。而医馆则由那些本来就懂医术的教士们给百姓们看病,花费极低。我们这区的教会医馆就在不远处,拐个弯就到了。”
这人是个熟悉情况地人,很快就说清楚了。
荀羡和桓豁不由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行人看到两人点头了,便说道:“既然两位听明白了,那我就走了。我还得赶到大神庙去做晚礼呀,你看这天眼看着就黄昏了。”
“大神庙?”荀羡愣了一下,“能带我们去吗?”
“你们愿意接受上帝的洗礼那是最好不过的,跟我来吧。”行人说道。
路上,行人滔滔不绝道:“这神庙都是信徒们捐赠钱财、义务做工而成,我就曾经到南山(秦岭)为神庙运过大石头,足足运了十大块。”说到这里行人无比自豪地说道。
荀羡、桓豁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听行人讲修大神庙的艰辛和迅速。
越接近大神庙越感觉到人群的密集,无数的人好像入海的河流一样,向神庙涌去。很快,荀羡桓豁两人来到了大神庙跟前。顿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一座气势雄伟地建筑物屹立在前面。这座建筑物都是用大石堆砌而成,前面是一排三个人都抱不过来地大石柱,石柱支撑着一座象太庙宗寺一样的建筑,最上面顶着一个巨大的“S”标志。神庙比太庙宗寺还要雄伟浩大,但是却少了一种压抑和居高临下地感觉。
色的神庙在肃穆中让人感到一种容纳百川的胸怀,一的情怀。
在神庙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宽广无比,却空无一物,只是在广场最外面,对着神庙立了一个高碑。碑有十五丈高,呈四方菱形,碑顶呈尖形,上面有一个尖针,据那行人介绍说是可以避雷的东西。
碑底四面都是阴阳鱼图案,而碑体正面刻着一句话:“上帝是我们黑暗中的明灯。”
正当荀羡、桓豁左右上下观看的时候,广场已经很快聚集了上万人,他们神情肃穆地站立在那里,许多没能进入广场的后来百姓纷纷站立在广场周围的街道上,面对着正北的神庙。
这时,听到一声无比清澈神秘的声音响起,它就如同天上传来的神音一样,让所有人各异的心灵都产生共鸣。又如同冰川上地清泉一样,让所有人驿动的心都安静下来。
这时,一个声音高高地响起,几乎传遍整个广场,那是一声钟声。
“上帝,带给我无穷的力量和希望,激励我勇敢,奋进和全力拼搏。挫折和苦难。不过是对我的考验。以便引领我进入到神的国度。黑暗和魔鬼。你的存在让我的生命感受到了上帝的光明和恩赐!在上帝地指引下,在血与火地磨练中,我将在荣耀中得到上帝地眷顾,得到他的恩赐,在神的天国中永生!”
数万个声音在齐声念道,他们望着正北的神庙,望着正北的苍穹。带着无比的虔诚念着这早已熟记在心的词。念完之后,数万人轰然跪下,面向北方,俯身在地。整个广场顿时一片沉寂,只有风声在广场上空呼呼地刮过,将还盘旋在上空地回音带到长安各处去。
在沉寂中,在跪倒俯地中,这数万百姓似乎在与他们的神无言地交流。他们在默然中将自己的心交给了没有身影却无所不知的上帝。
过了一会。数万民众在一声钟声中全部起身,站立在广场上,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满足和惬意。就好像完成了一项重大事情,将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丢得一干二净。他们互相拱手行礼,互相问候,然后三三两两开始有序地向广场外散去。
稀里糊涂跟着跪了下来的荀羡和桓豁混在向四处散开的人群中,心中地惊骇却是无法言语。
一直到了人少地地方,荀羡才对桓豁低声说道:“如此黄教,就是佛陀再世恐怕也难抵其锋芒。朗子兄,你应该很清楚,这黄教应该跟曾镇北有关联。”
桓豁沉重地点点头,说道:“以前我只是以为小打小闹,今日一见,恐怕不但你我想错了,就是我兄长和朝廷都想错了。我们该怎么办?”
荀羡听到这里,脸色却有郑重转为微笑:“怎么办?现在朝廷敢对曾镇北动手,明天这北府五州就不再姓司马了,兵权在手的曾镇北自然有办法让北府百姓认为是朝廷陷害忠良,谋图剥夺他们的田地和钱财,这一点谁都清楚。现在曾镇北对朝廷虽然是小气了些,但是名义上地君臣之礼却丝毫不缺,做得让人挑不刺来。朝廷上下谁愿意承担逼反曾镇北这天大的罪名?曾镇北的北府离了江左还滋润的很,但是江左离了曾镇北的北府,你说会怎么样?还不如大家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北府还在晋室的名义下,就是万一有了变故,反正这天塌下来还有你们荆襄顶住。”
也许是刚才受到的震撼太大了,荀羡一时就讲了许多不该轻易讲的话,让桓豁听得目瞪口呆。
天色已经晚了,荀羡、桓豁心绪激动,干脆不去迎宾馆,直奔曾府。
曾府很好找,两、三个百姓一路指来就找到了。
走到曾府门口,荀羡和桓豁几乎不相信这就是镇北大将军、武昌县公府。有点破旧的府院围墙,黑色的大门上居然开始落漆了,大门顶上居然只有一块“曾府”的匾额。要不是周围密密麻麻围站着身穿鱼鳞铁甲的侍卫军军士,荀羡和桓豁一定会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荀羡和桓豁将自己的名贴交给侍卫军军士,然后站在门前耐心地等待。
这时,夜风传来一阵琴声,激昂飞扬,就如同万马奔驰在草原上一样。突然,琴声骤然停了下来,不一会,只见门内传来急骤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吱呀一声大开,一个青衫便服的青年男子急步走了出来。
“令则兄,朗子兄,真是有失远迎呀!”曾华拱手大声道。
“叙平兄,是我等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