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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两位犬子,这是老大刘悉勿祈,这是老二刘卫辰。”刘务桓先介绍起前面的两个年轻人。
“见过镇北大将军!”刘务桓的两个儿子连忙拱手施礼,曾华一一扶起这两人,细细一打量,发现刘悉勿祈和他的老爸非常相似,都是粗中带着坚毅,双目有神,朗如漆星,而刘卫辰就看上去要“机灵”很多,应该属于那种时务者。
曾华心里马上有了底,于是开口道:“两位真是虎父无犬子,都是河朔的年轻俊杰。以后就要靠两位鼎力襄助了!“
刘悉勿祈和刘卫辰连忙拱手低首道:“愿为镇北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刘务桓继续介绍后面地两位看上去是父子的一老一少:“这是我的奶兄刘黑厥,这位是他的儿子刘聘苌,也是犬子刘悉勿祈的奶兄。”
“见过大将军!”两人瓮声施礼道。
“真是忠义之士!”曾华看着这两父子,看他们敦实黝黑的脸就知道,他们应该都是那种忠心不二的人。
“刘老将军,有如此出色的儿子,还有如此出色地心腹部将,难怪能纵横河朔这么多年。”曾华感叹道。
刘务桓听到这里。心里不由暗叹几声。我就是纵横河朔多年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一招就落到了你地手里。
曾华似乎看出了低首无语地刘务桓的心思。上去安慰道:“是非胜败转头空,输和赢就是那么一瞬间,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又何必太计较呢?人这一辈就是输赢组成的!”
听到曾华这寓意不浅的感叹,刘务桓不由一愣,他想不到威震天下的镇北大将军居然在自己这个败将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当即心中一颤,寻思了一会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如释负重的神情,转而对曾华郑重施礼道:“多谢大将军指点老朽。”
见刘务桓放下心思了,曾华上前挽着他的手问道:“刘老将军,你应该有五十岁了吧。”
“回大将军,老奴虚度了五十有三年。”刘务桓回答道。
“看地出来,你的胡子和头发都是花白了。”曾华看着刘务桓叹道。“老将军,岁月不饶人了。你在河朔镇守了十几年,也该放下担子了。这天下还是让年轻人去拼吧。”
看到刘务桓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曾华继续说道:“我准备上表朝廷表老将军为安平侯,不管是长安、南郑还是成都,只要老将军想住哪里,我都会安排妥当。而你两位公子就到河朔协助安定那里吧。“
“好的,多谢大将军!”刘务桓看着曾华,满是谢意地拱手道。
此后数日,曾华夜夜宴请刘务桓父子等人,并遍请长安高官名士作陪,并按照刘务桓的意愿,传令将南郑自己的旧居装修一新,赠与刘务桓,让他和刘黑厥带着妻妾随从在那里养老。
这一晚,曾华摆的却是私宴,请的都是一些“老人”。
“姜楠!”曾华看到多日不见的姜楠,不由高兴地叫了起来,上来就扶住他地肩膀,左看右看了好一阵子,这才放过这位心腹。
“疾霆,真是好样地!这次在河朔干得不错!”曾华看着卢震大笑道,“听说现在的你在河朔可以止小儿夜啼。”
“大人……”卢震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旁边的谢艾心里感叹万分,为什么北府属下地文官武将,只要是曾华带出来的,那个不对他又敬又服,死心塌地。自己这位主上的确有这种魅力,该正事的时候比谁都精明,私下的时候却是赤诚相待,让你感觉那种兄弟之情在心底涌动。
“大人,你就不要取笑疾霆了,再过几天封赏下来,疾霆就是北府最年轻的将军了。”谢艾为卢震解围道。北府的将军号很尊贵,不像其它地方,阿猫阿狗都可以称将军。
“是啊,这次不是冰台先生运筹帷幄,河朔也不可能如此快就平定。”曾华挽着谢艾说道。
“这是谢某份内之事。”谢艾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谢艾俘虏了刘务桓之后,立即挥师北上,趁热打铁占据河朔。留守的铁弗部马上分了两部分,刘务桓的两个儿子刘悉勿祈和刘卫辰是聪明人,自然愿意听从被俘的父亲书信指令。但是刘务桓的弟弟刘陋头
了。按照铁弗部的风俗习惯,刘陋头是有资格继领位置,他正巴不得刘务桓在河南之地早早归西。因为目前来说,刘陋头掌握了大半的部众,只要刘务桓一挂掉,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铁弗部首领的位置。
当然了,刘陋头不会带兵去跟镇北军硬碰,那是鸡蛋跟石头碰。刘陋头借口避镇北军锋芒。率领数千户部众沿河东去,准备投奔代国或者在河东“故地”重新打出一番天地来。
但是刘陋头这一举动却陷刘务桓甚至整个铁弗部于险地。刘陋头拍拍屁股东逃,留下不多的部众,要是镇北军发现了这一情况,难保不会一怒之下将刘务桓和不多地铁弗部部众全部砍掉脑袋,以前中原“王师”讨伐草原的时候就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刘悉勿祈立即和奶兄刘刘聘苌快马追了上去,当着部众的面怒斥刘陋头的险恶用心,了解真相的部众纷纷弃刘陋头而去。返回原营地。看到手下的部众越来越少。刘陋头不由大怒。居然带着亲兵准备把自己的这个大侄子一刀砍了。
但是刘悉勿祈和刘聘苌仅率十几人在刘陋头数百亲兵中左砍右杀,横冲直撞,全无对手。本来刘悉勿祈和刘聘苌在铁弗部就以勇武闻名,如此大发神威,这些知根知底地铁弗亲兵怎么敢白白上去送死呢?于是磨洋工,打散手,纷纷向两边闪开。
刘悉勿祈和刘聘苌杀散了三、四十人地刘陋头心腹亲信。拍马就冲到刘陋头地跟前,还没等自己这位叔叔叙一叙叔侄之情,刘悉勿祈一刀就枭了他的首级,然后回去和刘卫辰一起带着铁弗部众尽数降了谢艾。
谢艾听说了这件事,甚是感慨,于是在回长安述职的时候,除了卢震还将刘悉勿祈等人尽数带了回来,让他们见见曾华的面。
这次谢艾回长安是曾华特意要求的。不但谢艾回来了。并州刺史王猛、秦州刺史毛穆之、益州刺史张寿、梁州刺史冯越,还有正在“待罪立功”的甘和张渠、徐当、赵复、姜楠等一干“老人”全部到齐,加上一直留守在长安的朴、柳、段焕和奉令调回地野利循和吐谷浑续直等人。整个长安是热闹非凡。
谢艾和刘家父子是在河朔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冒着鹅毛大雪赶回来的。幸好上郡的大道修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他们能够在永和七年最后一个月中赶回了长安。
曾华挽着谢艾的手里,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自从自己“有目的”、“有组织”地将王猛和谢艾招揽到自己手下作为左右手之后,曾华觉得越来越有信心去完成自己的宏远目标了。这两位先生都是古人所说的国士,得一个就可以安邦定国了,自己一下子得俩,怎么不叫自己踌躇满志呢?你看这哥俩一出手,不但把并州和朔州完整地打下来了,而且还治理地井井有条。
曾华最后对着众人说道:“叙平此生最庆幸的事就是有这么多先生和兄弟不嫌弃我粗鄙,愿意以性命相随,我此生无憾!”
围坐在曾府大厅三张大圆饭桌边地众人都站起来齐声说道:“能够追随大人才是我等最大地幸事!”
曾华一摆手道:“今天是私宴,没有大人属下之分,我们都是共过生死风雨的一家人,叫着大人属下太生分了!来!”曾华高高地举起一杯温酒道:“大家举起杯来,愿天下早日太平,愿华夏早日光复强盛!”
“干杯!”众人异口同声道。
是夜,众人把酒言欢,把整个曾府喧哗得热闹非凡。温酒喝到一半,众人起哄,嚷嚷着要曾华露一手。曾华也不推辞,马上就来上二胡一曲。曲子旋律优美流畅,娴静委婉,有如水晶一样清澈透亮,又有如皓月一样怡然自得。坐着周围的众人深深地感觉到一种朴实无华,却又温馨欢快地气氛慢慢地包围自己,他们听到了一种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渴望和追求,一种对朋友亲人的真挚情感。
曲罢之后,众人还沉迷其中,久久不能自己。最后还是曾华的声音惊醒了大家:“如此难得聚会,又逢年节,怎么能不和曲一首呢!我这首曲子就叫良宵,愿大家和天下百姓的夜夜都是良宵,再无离别和悲伤。”
“好!”众人只能吼一声好字来表白自己此时的感想了。
第三日是正宴,宴请曾华在长安所有的部属,包括杜洪、刘家父子等降将,又是济济一堂。
“宴会之前先说几件正事,要不然酒喝多了再说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曾华先开口道。众人不由都笑了起来。但很快都正坐好,“洗耳恭听”。
“我已经上表朝廷设朔州,分朔方、五原两郡,朔方辖西河套,南至北地郡,治朔方城;五原郡辖东河套,南至上郡,治五原城(今内蒙古包头西)。表谢艾为朔州刺史。姜楠为朔州都督。卢震为河朔郡守。当煎涂为五原郡守。”
“而雍州增设两郡,分别为治灵武的北地郡,治肤施地上郡,表乐常山为北地郡守,侯明为上郡守”
“表梁定为梁州刺史,粲为梁州都督,冯越为益州刺史。冯保安为益州都督
为秦州刺史,徐当为秦州都督,甘为并州刺史,张督。表王猛为雍州刺史领镇北大将军府左司马,毛穆之为镇北大将军府右司马,车胤和朴继续为武昌公左右长史,柳为雍州都督。赵复为弘农郡守。”
听到这里。大家都清楚了,北府由五州之地变成了六州之地,而且一个乾坤大挪移。这六个州的刺史和都督都全部被移了一个位置。按照北府的制度,州刺史管民政,都督管府兵和民兵,而镇守各地的厢军不归他们管,由镇北大将军直接指挥。只不过在并、朔、秦这三个“边防州”由于战事的需要,曾华给这三位刺史和都督分别加了将军号,授权他们指挥指定的厢军。
“至于刘悉勿祈和刘卫辰两位少将军,我已经上表朝廷分别表你们为绥边将军和屯骑校尉,协助冰台先生治理河朔。”
听曾华把各项任命说完,众人齐声应道:“属下必当全力以赴。”
正事说完,大家便开始畅怀痛饮。
曾华举杯走到张寿和甘面前说道:“你二人开心了吧,尤其是你保山,人家都羡慕成都天府之国,你倒好,一月三封书信,直叫要上前线,现在我让你去凉州吃沙子,看你还叫不叫。”
张寿嘻嘻一笑:“吃沙子就吃沙子,有仗打就行了。在益州,我把南边的羌人打了一个遍,不到一年就全老实了。西边是白马羌,都是自己人。你又不让直奔到宁州,再待个两年我就烂在成都了,你看我这肚子。”说着就拍着自己的小肚,脸上地表情好像不知受了多大地委屈。
“我告诉你百山,你去秦州也没戏,这凉州地张家现在比一只猫还老实。”甘别有用意的说。
听到,张寿这才想起这茬来。毛穆之在秦州镇守两年,这个猛人不但把秦州各郡的羌匈奴鲜卑各部众收拾得服服帖帖,安安心心接受均田当牧民,就是连西边的凉州也是异常的老实。估计呆在天水跟呆在成都没什么区别。
看到张寿在那里抓头挠耳眼珠子乱转,曾华就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开始想主意了。于是就警告道:“百山,你给我老实地呆在天水,不准打凉州的主意。现在我们重兵屯积在东边,你可别给我在西边惹出事情来,要不然我让你回成都当郡守去,提前养老。”
张寿连忙点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