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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仆厄跟着这支“完成拉练任务”地羌骑兵回到了青海。然后在那位叫戈长元地营统领推荐具保下碾转地到了秦州。在那里他得到了几名羌人将领的资助。开了一家商社。不到五年。阿仆厄把商社开到了长安,也改了个名字叫钱富贵。
钱富贵明白自己的身份,他虽然有一半的羌人血统,但
半却是西域蒲犁人的。自从北府几乎将数十万胡来的人都提心吊胆,因为他们和胡相似的地方太多了,很容易就被误认。所以虽然他们能够在北府正常做生意。但是无形中地压力太大了。而且钱富贵还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这两个加在一起,使得富甲一方的钱富贵不得不小心翼翼。
一群北府军士走了过来,他们骑在马上,身上只穿着紧衣窄裤,挎了一把长刀。而铠甲、盾牌等兵器装备都放在马鞍后面。他们以屯为单位,赶着自己的牛羊,神情非常轻松地沿着祁连山脚下的草地向西赶路。
这个时候。如果你不看他们马鞍后面的兵器装备。你还以为这是一群迁徙的牧民。当年大月、匈奴、羌、鲜卑,甚至于北府军要去攻打的乌孙也是这样向西迁徙地,走地路线也大致差不多。现在北府军也学足了他们的模样。这样的话对后勤压力就小多了,凉州各郡沿途囤积地粮食能够让这十五万北府军打打牙祭,换换口味。
马嘶牛叫,还有一群群被赶着跑的绵羊发出欢快的咩咩声,加上四处传来的人声,整个河西走廊显得热闹非常,充满了生机。但是如钱富贵、范文等随行旁观者心里都明白,这应该是世界上最精锐的一支军队。当年一支号“秦”的军队从关中之地出发,横扫关东六国,而这支北府军也从关中出发,但是他们的目的却是横扫西域数十国,或许更远。
看到走过的北府军军官和军士们对着自己友善地点点头,刚才还气郁万分的钱富贵立即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连连向对面的军官和军士打招呼。这次西征军士有十五万之众,后面跟随的“闲杂人等”却有十万之众,除了各地运输粮食的民工之外,有象钱富贵、范文之类乘机发财的商人及其伙计,还有不少跟在后面寻找机会的人,这些人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有由退伍军人、猎人等组成的民间武装组织,有各工场负责“售后服务”的工匠,甚至有某些“娱乐公司”组织的“营妓”,居然蜿蜒上千里。
只要这些人不妨碍军务,北府军是不会干涉他们的,反而还会对他们极为友善,毕竟他们也是在为西征服务。
这个时候,一队骑兵轰轰隆隆地直奔而来,钱富贵侧眼一看,从旗号上知道是一支宿卫军骑兵。连忙和其他人一样,向两边走开,让出一条路来。
打头的一名军官却突然大叫起来,挥手向莫名其妙的钱富贵打着招呼。钱富贵睁眼仔细一看,发现那名军官正是当年把自己从楼兰带回青海的羌人军官-戈长元,看来这几年下来,他是高升了。
戈长元翻身下马,拉住钱富贵叽哩咕噜一通热谈,一直谈到随行的另一名军官极为不耐烦了,这才转身“依依不舍”地向中军继续行进。
钱富贵看着戈长元消失在茫茫黄尘中,心里长叹一声后再不言语了,转过身来继续操劳其它的事情。钱富贵那些约书预订了一大批茶叶和面粉,这些都是西征途中最需要。茶叶是帮助消化牛肉羊肉食物最好的饮料,而面粉是牛羊肉食品最好的补充,二十多万人每天的需求该是多大。钱富贵和各大商社一样,定的茶叶都是从邻近的秦、雍、梁州运过来的,都是易于运输和存储的茶砖和茶团。而他们预订的面粉也都是西征军沿途经过的城镇出产,根本没有什么运输压力,这一笔买卖做下来,真不知道要赚多少钱。看着各大商社和钱富贵等人忙得热火朝天,许多人明白了,这五百万圆的战争资金原来就是这么花的。所以象范文之类才会如此嫉妒钱富贵,时不时地来敲诈他。
突然,一队骑兵冲了过来,很快就冲到了惊慌失措的钱富贵跟前。
“你是钱富贵?”
“真是在下。”
“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是北府葱岭南道行军总管麾下亲兵队。”
钱富贵一听,知道再有一肚子的狐疑也不敢说什么了,只好牵出一匹马来,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你就是钱富贵?”
“是的,大将军!”看到传说中的大将军,钱富贵只能竭力保持语气平和地回答问题,不过旁人都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听说你就是那个提前落约书的商人?”
“是的,大将军!”
“听说你不但精于理财经商,对西域诸国的语言也都很精通?”
“是的大将军!”
“我很需要这样的人才,你能不能受聘到我的幕府来?”曾华看上去非常真诚,说话地时候一直注视着钱富贵。曾华从属下的报告中就对这个天才商人非常感兴趣,想将他揽入幕中。只是后来一直忙于西征,所以也没有什么时间。
今天听到戈长元辩解自己为什么会迟到的时候又听到了钱富贵这个名字,而且听戈长元说钱富贵还精通十几门语言,西域各国的话没有他不会说的,于是立即下令将不远处的钱富贵召来。
听到曾华的话,钱富贵一时蒙了,自己一个商人,还是一个“混血”商人,怎么有资格能进入到大将军幕府里去呢?虽然北府很重视商人,但大将军幕府可是天下公认的精英汇集之所,多少名士才俊就是削尖脑袋也进不去。
“我知道,你还有你自己的生意需要处理,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当个秘书,先负责军需方面,这样你也有时间将商社的事情移交给靠得住的人。”曾华继续真诚地说道。但是这真诚的话语中带着的那点威严却让人不敢也无法拒绝。
“大将军,不知你辟我这个无用之人用何用处?”钱富贵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扬起头勇敢地问道。
“我想请你为我理北府之才。”曾华朗声说道,全然不顾谢艾等人的惊讶。曾华心里知道,北府军政人才都不缺,就是缺一个理财天才。王猛、车胤打仗理政都没有问题,但是牵涉到理财管钱就不行,至少在曾华的眼里不够合格。而钱富贵这个天才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曾华怎么会不好好把握呢?
看着曾华那真诚却又不怒而威的神情,还有他身后众多惊讶的北府名将重臣以及密密麻麻却充满警惕的宿卫军士,心里就是想拒绝也不敢说出来,只好诺诺道:“谨遵大将军令。”
第一百六十四章 … 第一次西征(三)
这里就是漠高窟?”曾华看着眼前的这座鸣沙山,他该山的东麓断崖,这里离敦煌郡治东南近百里,前临宕泉河,面东而立。
“是的大将军,这里就是河西敦煌有名的佛事圣地。”谢艾恭敬地答道。他曾经被凉州前主张重华视为胘股大臣,但是属于那种有事就是使持节、都督征讨诸军事,没事就是酒泉郡太守的胘股大臣。谢艾没事的时候在酒泉郡福禄城待过好几年,所以非常熟悉西边不远的敦煌郡。
“这里西边百余里就是敦煌郡治敦煌城,再西渡过置水就可以直出阳关进入到西域高昌了。咸康元年(公元335年),前凉文公张骏将敦煌、晋昌(永和年分设,治冥安,今甘肃安西县东南)、高昌三郡和西域都护、戌己校尉、玉门大护军三营归一设为沙州,州治在敦煌,以西胡校尉杨宣为刺史,开始经营西域。”谢艾果然是凉州的重臣,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地理文治,与曾华关注的全然不一样。
“这敦煌郡背雪山为城,远青海为池,鸣沙为环,置为带,前阳关后玉门,控凉西而制漠北,全河西之咽喉,极边之锁钥。”谢艾继续感叹道。
“冰台先生,这漠高窟里有和尚庙宇吗?”注目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鸣沙山,曾华转过头问道。
“听说有一个寺庙,但是具体情况属下就不是很清楚。”谢艾实话实说。
“回大将军。属下对这漠高窟知道一二。”一直在一边默默倾听的钱富贵突然开口道。自从被曾华辟为葱岭南道行军总管后勤秘书后,钱富贵一直在努力融入到曾华地幕府中去,幸好随军西征的只是一个“浓缩版”的幕府,要是现在他加入到长安那个完整版的大将军幕府的话,光是记数百个名字都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钱富贵曾经想过是不是退出来专心做自己的生意,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在幕府里能干些什么?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一时俊杰,当世名士,自己根本没法比。但是钱富贵首先没有这个胆量。这个时候被辟为幕僚是官府行为。带有强制性。钱富贵不是名士,没有这个本钱,也没有这个胆子跟官府和曾华作对。而且入北府幕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扬名立万、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要是钱富贵敢退出曾华的幕府,估计还没回家就被众人鄙视死了。
即来之则安之,钱富贵想明白后也就安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在这个充满光环地幕府里呆下去了。慢慢地。钱富贵适应了幕府这个新环境,也渐渐地喜欢上这里地气氛。尤其是在曾华身边,钱富贵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这位大将军对很多事情有着非常独特地看法,暗暗合钱富贵的想法。
“富贵,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曾华转过头来对钱富贵说道。钱富贵是个外来户,有个汉名已经不错了,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字。
“是的大将军。属下因为生意数次来往于高昌、凉州。曾经在这里参拜过,所以略知一二。”钱富贵谦逊地答道。
“永和二年,(剧情需要提前了。历史上应该是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大和尚乐僔从龟兹入凉州,路经此山,忽见金光闪耀,如现万佛,于是便在这岩壁上开凿了一个洞窟,名为漠高窟。而乐僔和尚也留在这里开坛论经,数年下来便成为沙州的佛事重地。”钱富贵平和地说道。
“哦,”大家纷纷点头,表示了解。众人知道钱富贵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而且对佛经造诣不低。所以钱富贵能如此清楚也不足为怪。
看着众人不以为然的神情,钱富贵心里一阵暗叹。他的目光在正发出人文感叹地众人脸上扫了一眼,然后落到了曾华的脸上。曾华站在那里,一脸的肃穆和景仰。于别人不一样,他似乎站在历史面前,在这位闻名天下的大将军的眼里,没有别人有的旁观、冷视、不屑,只有一种站在历史长河边独自怆然。
这位大将军在怆然什么呢?钱富贵在暗暗地想着。但是钱富贵更加感叹是凉州的佛事。佛教在凉州一直非常兴旺,因为这里是佛教从西域传入中原的桥头堡。但是自从北府和圣教强大起来后,凉州佛教在感到巨大压力地同时却开始一段短暂地兴盛,这是因为许多关陇和中原的和尚因为“宗教迫害”而纷纷“逃入”到凉州。但是随着凉州落入北府囊中,凉州佛教的兴盛顿时之间就崩溃了。
佛教在没有凉州官府地保护下失去了优势,以前信奉佛陀的民众们在圣教的种种诱惑下纷纷改投门庭。许多香火兴旺的庙宇也就此败落了,今日的凉州怎么不是明天的西域呢?这让钱富贵怎么不黯然伤神呢?
“大将军,你在想什么呢?”谢艾也是看出曾华这种感觉,并在暗中揣测的少数人之一,但也只有他敢直接这样问。
“冰台先生,我站在这里突然想到。有时候,创造历史的感觉真的和叹息历史的感觉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