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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非常有序而安静,使得这个只有十几任的议事堂一点都不像是处理军国重事的机枢重地,反而像是一个正在沉心研学的书屋。灿烂的阳光从装有“北府琉璃”的雕花窗户里照进来,让整个议事堂显得亮堂,而屋子中间唯一算得上是装饰地三块黑色木匾在阳光中也发出一种令人沉思地柔光。上面地几个红色大字在柔光里肃整端
。;是“足兵”。而王猛、朴两人身后的正面木匾上是“民信”二字,每个木匾落款都不一样,分别是王羲之、谢安和王猛。
“大将军已经占据西域天山南道,剩下一个乌孙只是残喘偷生而已。”王猛拿着那份刚才送来的机密军情,上面被军务秘书加了一个红标签,所以被首席秘书放到了最上面。
||(下后说道:“乌孙国素以畜牧为主,耕作为辅,虽然强盛但是却没有什么粮食储备,大将军围上他们一个冬天,足以饿死他们一半人。”
王猛淡然一笑,对朴的“狠毒”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说道:“现在西域最重要的是稳定和治理。大将军将其分为州郡,看来是准备长期占据下去了。”
“西域是个好地方。而且北与漠北接壤。东与凉州、青海、匹播相连。它怎么能逃出我北府地手心。只要占据这里,进可以出两河、天竺,退可以屏蔽凉州。只是前几年要乱上一阵子。毕竟那里不比西羌漠北,有自己的民族和国家。不过现在有二十多万北府大军,杀也能把那些西域蛮子杀光了。”朴最后杀气腾腾地说道。
“哈哈,难怪大将军不让素常兄随军主持西域。”王猛难得开玩笑道。
||会比我少。”
两人笑了一阵,而冯越四人在下面搓着手听了一会,这时冯越开口道:“按照安排,西域诸国的王室贵族会暂时停留在姑臧城,估计想到长安来还得等大将军一起。”
“是的,他们要是到了长安来,什么都露陷了。景略兄,你说这次会网着几条鱼?”朴接完话后谦虚地问道,虽然他擅于计谋,但是大局上的战略观还是不如王猛。听到朴如此问,冯越四人都凝神倾听。
“不好说,但是我们这次最大的目标是燕国。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发力,魏国那里顶不顶得住。根据最新的情报,燕国现在正在纠集辽东各族兵马,磨刀霍霍准备第二次讨伐高句丽,据说燕王慕容俊不但要灭了高句丽,还准备连南边的百济、任那和新罗一块收拾了。燕国如此大动作,让任看不透。”王猛点头抚着胡子说道。
“慕容家人才辈出,慕容恪、慕容垂都是难得地国才,要不是我们当年一棍子敲在他们地脊梁骨上,说不得他们已经占据中原了。大将军真是谋略深远,你看慕容家在那么艰苦的环境还逆势而上,现在几乎恢复了三分之二的元气,真是了不得。”荀羡接言道。荀羡是个很独特地人,同做为江左过来的人,荀羡才干不在车胤、毛穆之之下,但是在北府的名望却远逊于这二人,现在恭据北府参知政事这个重要的实权官位,有点战战兢兢。不过王猛、朴却明白曾华的意思,给了荀羡足够的权限和尊重。
荀羡的话得到了王猛和朴等人的赞同,其中朴开口道:“的确,魏王冉闵绝世勇猛加上我北府的鼎力襄助,这才堪堪挡住了慕容家的脚步。只是最近魏国内部也是暗潮汹涌,令人担忧。”
“祸起萧墙,魏王一时英雄,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却实在太无能了。尤其是那个平原公冉操,不但无术还暴戾昏庸,据闻跟燕国来往密切,真是令人担忧。我们暗中提醒过魏王,只是他过于庇护其子了,看到冉操被他严惩一顿后收敛不少,还以为他的那个儿子改邪归正了。他也不想想,以冉操以前的德行,突然转好,定有不轨。”彭休恨恨地说道。
王猛深有感触道:“的确是,据说冉操现在百般讨巧,重新得魏王的信任,这恐怕有高人在后面指点。不过这是魏王的私事,我们不便深涉,要不然反而影响了我们两家的情义。”
说了一会,六人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一直在一边等候的王猛首席秘书廖迁看到这个机会,连忙递上一封书信道:“回诸位大人,这是军政司转来的书信,那边处理不了,只好请诸位大人定夺。”
王猛接过来一看,只见这是一封没有封口的书信,信皮上写道:“致大将军府拙荆范氏启,落款却是“北府葱岭南道行军总管曾缄”。
看到王猛等人有些不解,廖迁连忙解释道:“回两位大人,西征誓师时大将军不是严令过,为了保守军机秘密,所有西征军家书必须由书记官检查,不得涉及行军、目标、所在、战果等军机。大将军以身作则,书信也不缄口,交由中军书记官查阅。书记官不敢查阅,只得打封送到军政司,军政司也做不了主,只得转到两位大人这里。”
听到这么一番解释,王猛不由噗哧一笑:“这可为难梁从正这个老书记官了。他是从沮中就跟随大将军的老人,对大将军敬如神人,你叫他去看大将军给夫人的书信,还不如杀了他,干脆就踢到我们这了。”
听到这里,众人也都明白什么意思了,不由地都相视一笑。
梁定梁从正是大将军府军政司监事,管着全军的书记官和“政治思想教育工作”,检查军中家书正是他的职责,不过对于曾华的书信,打死他也不敢看。
“从正太小心了。你看大将军故意落款葱岭南道行军总管,就是表示自己是西征军将士一员。这样吧,景略兄,我们俩就担起这个责任,过目一下就算了。”朴皱着眉头道。
王猛点点头会意道:“最近大将军事情很多,吴郡夫人(范敏受江左封号就邑吴郡)忙得不可开交,不要让她因为书信这点小事而担忧大将军。”
说罢后,王猛取出书信,匆匆看了一眼,而朴接了过来,也是匆匆看了一眼,然后放回信封里,交给廖迁道:“立即送到大将军府上去。”
抱歉地说明一下,由于老曾的颈椎病是康复期间,医生要求尽量减少伏案时间。所以老曾只能利用上班时间码字,放假时间就算是给老曾疗养休息,还请各位书友原谅则个。
另外补充一下,老曾的习惯是第二天写新章节的时候都会对上一章节进行重新推敲和修改,有的改动不大,有的却改动不少,所以提醒大家在看新章节的时候有空回去看一下上一章节。
第一百七十四章 … 冀州风云(二)
平二年春,正月,司徒稽首归政,帝不许。二月,之为左仆射。周天王坚行至尚书,以文案不治,免左丞程卓官,以权翼代之。坚举异才,修废职,课农桑,恤困穷,礼百神,立学校,旌节义,继绝世;周民大悦,遂安定。三月,宣武公温拜表伐周,兵火再起。坚以邓羌、吕光为左右军将军,进抵荣阳相峙。
…………………………引言摘述
范敏接到这封没有封口的书信,当即也是惊讶了好一阵。曾华出征将近一年,半月都有一封书信回来,而以前的书信都是让回长安公干的西征军军官带来的,怎么这次改成走军邮了?
范敏没有去深究这里面的意思,对亲人的思念让她无暇去顾及这方面的事情。范敏取出信封里的书信,展开之后便仔细地看起来。
曾华那苍劲有力却实在难看的笔迹跃然纸上,上面写得东西和以前那些信大同小异,无非是曾华告诉范敏等人,他在西域很好,虽然只能是每天面粉搭配着羊肉吃,但是做为主帅,曾华能喝到最上乘的南山茶叶刮油,而且现在能喝上西域特产的葡萄酒,也算是一种享受。
在这种好日子里,曾华无病无灾,虽然西域的气候比起关陇来实在是不好,但总得来说过得还算滋润。范敏看到这里就算放心了,她不担心曾华的安危,有二十多万精锐的北府将士拱卫着。西域就是倾全力也难伤到他一根毫毛。而且现在地曾华不比以前小小的梁州刺史,数以万计的人把他的安危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再说现在曾华也很少冲到第一线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冲上去也是添乱,现在北府军,只要曾华把他的飞龙旗帜在后面一亮,前面就是万丈深渊,北府军也会给它填平了。在这种情况下,范敏更担心曾华会不会得病。饮食习不习惯等生活琐事。
书信接下来的话是曾华表述自己对范敏等家人的思念。思念他的好老婆们。思念他乖巧地儿女们,就是连他喂养地那只山南犬(藏獒)朵朵和大月犬(阿富汗猎犬)毛毛也在书信里被牵挂了一把。
范敏看完书信,心里觉得平静很多。这次西征从开始就让范敏觉得不同寻常。
开始地时候北府上下气势汹汹地喊着西征报仇,还为此弄出一个战争债券,很多人还以为这是在为西征捐款,无不踊跃“认捐”,后来才搞明白那不是无偿捐助。而是一项“投资”。
誓师西进之后,北府的气氛随着战事的延续而冷静下来,全然没有以往那种捷报频传,举城欢庆的场面,很多人慢慢地意识到西域虽然不在北府话下,但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范敏感到最惊奇的是曾华这次不能像往常一样,春季出征,冬季结束战事赶回长安过年。这种少见的情况让大将军府上下觉得很不习惯。不过范敏知道什么该自己知道。什么不该自己知道。她只要曾华平安无事,健康无恙就好了。
范敏放下曾华地书信,然后对旁边的侍女吩咐道。要她把这封书信呈诸位夫人观看。
看着侍女的背影在门口消失,范敏的心里有一点失落。她渴望嫁给一位大英雄,圣父让她如愿以偿,曾华从一个会拉二胡的刺史小方伯很快成为持掌天下权柄的不世英雄。但是范敏也很快体味到做为大英雄枕边人的苦恼。
围在夫君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地人叫她姐姐。而他留在身边地时间也越来越少,需要他巡视和管理的地方和人民也越来越多。范敏终于明白了,在享受到荣耀的时候,也必须要忍受着因此带来地寂寞。做为夫君,他是你一个人的,做为英雄,他却是天下人的。
范敏接受了这个事实,默默地为曾华打理着内府。做为曾华的正妻,范敏在整个内府的地位仅此于曾华,这也跟她长袖善舞的手段有关系。
和范敏一样,曾华后来娶得妻妾都带有某种政治目的。桂阳长公主是江左朝廷笼络的手段,乐陵郡主是燕国臣服的人质,吐谷浑真秀、斛律宓、窦淩、乌洛兰韵都是西羌、漠北降服归顺的表示,许氏有长水系的背景,俞氏的娘家是荆襄世家,就是范敏自己由于父兄的关系,跟教会和益梁两州的人比较亲近。小小的内府就代表了整个北府和天下错综复杂的关系。
范敏知道,曾华创建的北府已经显示出问鼎天下的趋势,众多的属下也开始梦想着成为云台阁中人,众人越来越关心曾华的那几个子女。在这个时代,疾病和战争很容易让人骤然去世,一旦曾华发生不幸,北府这份大业由谁来承担?虽然现在曾华正当春秋盛年,谁也不敢明言提出这个问题,但是又有谁敢保证不在暗地里去想呢?
在升平元年年底,桂阳长公主和乐陵公主都有了生育,让整个大将军府忙乱了好一阵子,做为正妻和内府的主事人,范敏也很是忙得手忙脚乱,但是让她更加心乱的是北府诸臣对桂阳长公主生子的热情。
北府上下或多或少都默认了曾华将要取代晋室成为天下主宰的将来,但是他们也或多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