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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朱旭这番心思,今番却是白用了。别说李民的名号,只是当今这个敏感时节。百十人的队伍来到县衙前,这些差人那也不敢拿捏啊。这要是一不小心激起民变,那还了得。何况,李民这些人的消息,也早就有人进去通报了。
不过,朱旭这番话却也不是白说,那些本来就小心着的差人,当即更是小心了。为首一名四五十岁的老衙役。当即满脸赔笑的应承道:“上差稍后,上差稍后。小的这就给您通报去。”
说完,滴溜溜的就转身往县衙内跑去。还没跑过中门,后院的县令王大老爷就已经顶着朝冠。快步往外赶来,眼看这老衙役往里跑,急声问道:“刘三,你怎么也跑进来了。外面什么势头?是来告状的,还是来围打县衙的?”
刘三擦了一把汗,喘吁吁的喊道:“哎呀我的大老爷,不是来告状的……”
“啊!不是来告状的,难道是来围打县衙的。你怎么不早说,我先躲躲。”这王大老爷说完,转身就要跑。
刘三一把拉住,急喘两口气,说道:“不用跑,也不是来围打县衙的。”
“诶!我说你这个老家伙气人不是。不是来告状的,也不是来围打县衙的,难道他们是上我着遛鸟找乐来的?是不是你这脑袋被大街门给掩着了!”这王大爷一听不是来围打县衙的,当时底气又足了些,气哼哼的训斥道。
刘三郁闷的说道:“老爷!人家可不是来遛鸟的,来的可是上差。”
王大老爷一听,当即又是一虚,袍子有些抖颤地小声问道:“上差?什么上差?哪来的?”
“听说是什么道德普惠大国师,还说是咱们这新近被赶跑的神宵教的教主来着。”
“啊!神宵教教主!”王大老爷说完就挺了过去。
刘三和先前通知王大老爷出来的差人,当即乱了手脚,连忙掐人中,拍打后背的胡乱呼喊道:“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半晌,王大老爷这才醒过,满脸愁云的说道:“祸事来了,祸事来了。老爷我当初就不该赶那神宵教的观主走。这会人家教主亲来了,恐怕你们老爷我,命不久矣。”
那先来禀报的年轻差人,不解的问道:“老爷,不就是一个神宵教的教主么。这有什么的,那神宵观为祸乡里,您做的对。”
“放屁!你个狗剩,你知道个屁。你知道那神宵教的教主是谁么?那可是皇上!”
说道这里,那王大老爷猛然惊醒,连忙问道:“那些人现在哪里?”
可怜那刘三刚被王大老爷一句皇上给雷晕。要知道,只是一个大国师,那就够令这刘三仰望的了,这皇上,却是刘三从来没有想过的。晕晕呼呼之间,猛听县大老爷追问,迷迷噔噔的就顺口说道:“正在大门外面等?”
“混账!”王大老爷抬脚就是一脚蹬出骂道:“你怎么敢让他老人家在外面等!完了,完了。这会你老爷我一家都被你害死了。”
刘三被踹了一脚,却也是有些回魂过来,当即有些委屈的说道:“老爷,他们也没说是皇上啊。再说,这还不是您抓住我乱问的,我可一听通报,就赶紧的给您报信来了。”
王大老爷又是一脚踹了出去,骂道:“你还敢顶嘴?还不赶快召集人给我去迎接。”
刘三连忙滚起来跑了。
不多时,仙居县衙大开中门,县令王大老爷,率着三班衙役,穿戴整齐的就迎了出来。一出县衙门,就在李民的队列面前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叩首道:“罪臣王海,迎接圣驾来迟,还请我皇恕罪!”
王海这一呼喝,却是把朱旭都给弄毛了。暗自嘀咕:我家教主怎么成我皇了?
不过,朱旭却不愧是李纲推荐的高才。虽事出突然,可却毫不慌乱,当即怒斥道:“嘟!胆大的狗官!胡乱称呼什么?道德普惠大国师法驾在此。汝胡乱称呼,小心你的脑袋!”
王海脑子当即嗡了一下。有些混乱:难道我说错了?
好家伙!乱喊我皇,就算是这不以言论罪人的大宋朝,那也是大不敬的罪过,就算不杀头,扣个乱党,发配岭南,那也是正常现象。
尤其是朱旭这一呵斥,更令王海猛然想起:道德普惠大国师,貌似是神宵教的二教主啊。虽然这二教主也是教主,可毕竟还是与大教主有些不同。这一刻,王海却是把刘三恨的肠子都青了。
可话已出口,这么多人都听着了,却也是收不回来,王海只能连连磕头道:“下官糊涂,下官糊涂。”
却是急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而此时,朱旭却也是看出来王海可能是误会了什么。现在有些急昏了,当即说道:“住嘴!休乱说了,赶快迎接国师法驾。”
“是是是,下官失礼,敢请上差入内。”
李民在一旁听得久了,觉得这个县令也有些意思。虽然明显已经是怕的晕了,可却仍然自称下官,而没自称什么卑职的,却是还有些体统。
李民率众入内,随即由朱旭给王海亮了腰牌,印信。说明来意。王海当即麻溜的给李民备好了上房。而且,生怕普通的院落让李民不满,却是把自家的内院让给了李民居住。自己却是另找地方暂住了。
而且,这还不止。当夜,王海为了弥补日间的口误,还给李民送来一个出乎李民意料之外的大礼。
第十卷 第十五回 挖人失败
这、这、这个家伙怎么会有这个好东西呢?
李民看着眼前的宝物,真是无语了。
若是这王海送些别的,哪怕是价值再高,那也绝对不可能超过苏州朱勔送给李民的厚礼,李民也更不可能动心。可王海这套宝贝一送,李民却还真是动心了。
甚至!就连王海,也能从一贯不喜形于色的李民脸上看出点端详,欢喜的奉承道:“国师大人,这宝贝乃是我先祖所留。我家世代相传,只是我父与我,都不是这方面的料,却是辜负了先祖他老人家的遗荫。今幸逢国师大人到此,以国师大人的神通,必定不辜负此宝贝。”
李民此时,越看越喜。却是已经早忘了王海还在一旁。何况,在李民看来,王海的过错,也不过就是一个口误。而且这还肯定是中间人传话造成的过错,根本也算不得什么,自然是更不在意,只是一连个劲称好。
王海看李民果真欢喜,心中踏实了半截,趁势躬身施礼赔罪道:“国师大人恕罪啊。”
李民正自全心观看宝物。被王海冷不丁这么一手,顿时弄得一愣。这才回味其这献宝的人还没走呢。李民收敛了心神,欢喜的笑道:“王大人,不过是一时口误,本尊又不是执掌刑责的官员。不必担心,本尊不是那多嘴多事之人。”
王海听李民之言,却是有些明白自己和李民可能都有些误会了。不过,这可是一个难得机会。难得国师大人对自己献上的宝物满意,此时不趁机化解与神宵教的恩怨,日后国师想起来,今天这番心血不是都白费了。
故此,王海依旧佯作悔过,对李民拜道:“国师大人,下官有罪。前日,有您神宵教教徒——崔道长。奉姑苏神宵殿法碟,来我仙居建那神宵观。此事本是朝廷赞许之事,下官本该全力配合。只是朝廷并无特派的银钱,也无特许的公文,下官实不敢强加于民。只能从县里闲散的银钱中拨出一点,盖了一间小点的道观,却是不太合崔道长的意。”
李民一听,却也是没怎么在意,反而对这个王海高看了一眼。要知道,据李纲所说,这神宵教到各个地方建立道观,那都是狐假虎威,责令当地官府修盖的。而每一个地方官府,那也都是上赶着配合,全力巴结地。这王海虽然没有断然拒绝,可却有所底线,这已经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了。
李民还真想不到,眼前这么一个貌似胆小的官员,竟然还这么有骨气,李民忍不住多看了王海一眼。
可这一看之下,看着眼前这王海一心赔罪,都快把脑袋低到地面上的样子。李民却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不剥削百姓修建道观,这事怎么也不算是错事。何况人家王海为此还送了这宝贝来。李民当下安慰道:“王大人,毋需介怀。本教传道,本就没有惊扰地方的意思。只是官家恩旨,又有些新投本教的教徒,没有完全领会了本教的真意,这才有些逾越之处。此事,算不得王大人的错。就算王大人不说,日后本尊知道了,也是要责罚他的。稍后,本尊命人传他来给王大人赔罪。”
王海还真没想到李民竟然会这么处置。可是李民最后的那句,却让王海很有些不好意思。
王海当即有些呐呐的说道:“国,国师大,大人。这赔罪就不必要了。下,下官还要给您告个罪。您那崔道人,被下官赶跑了。”
李民一听,当即愣了。李民还真没想到,面前这个一副胆小鬼样子的王海,竟然敢把他神宵教下派的道人给赶跑了,这得多大的胆子?
李民情不自禁有些怀疑这个王海是不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而且,虽然说,这首批的神宵教外放道人,都是徐知常和林灵素随便选派出来的,李民对这些道人的行径和品德并不怎么满意。可是,再怎么说,这些人却也是代表着神宵教。他李民自家人处置,那是一回事,搁给外人处置,那就又是一回事。何况这还是让人给赶跑了,这一下在当地百姓中威信扫地,今后还怎么派人来此获得当地百姓的信任。
故此,李民当即把脸沉下来了,冷着脸说道:“王大人,本尊这神宵教,虽然算不得什么千古大教。可本尊神宵教供奉的谁,大教主又是何人,想来王大人也应有些耳闻。应知,修道之人,领法碟,跳出俗世,即犯凡俗之罪,也应先由我教量罪开革之后,而后刑之。莫非王大人以为本尊之神宵教就没有一个章程了,还是说王大人以为本尊的神宵教乃是一个藏污纳垢的邪教,当今的官家乃是一个邪教教主?”
李民这话,却是真地把这王海给吓住了。王海就是天大的胆子,也决不敢说当今的官家赵佶就是一个邪教教主啊,何况这王海更不是胆大包天之人。
王海当即连连鞠躬赔罪道:“国师恕罪,国师恕罪。下官绝无此意,下官绝无此意。”
李民见此,不禁也是微微一叹。要知道,李民却也是知道自己这头一批神宵教的外放人员,没经自己亲自把关,由着那徐知常和林灵素经手,确是问题很大,这王海若真是为了百姓而敢把神宵教的教徒赶跑,这不禁应该没罪,而且应该有功。
只是,这王海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很是清廉的正气官员。就这么样一个官员,却愣是敢把他李民神宵教外放的道人给赶跑了,李民却是又如何能够甘心。
不过,见那王海一派诚惶诚恐的样子,而且这事八成也怨不得王海,李民却也不是那种为了面子赶尽杀绝的狠人。
李民只得无奈的苦笑道:“算了。你且说说此事为何。若是你有理,本尊的神宵教,却也不是蛮不讲理之所。”
王海连忙说道:“回国师,这崔道人却也没犯什么大的罪过。只是他在我县入主了神宵观之后,却是广收教徒。更在本县各乡村,选派匪类担任香头。那些香头,呼啸聚众,争田霸水,却是让本县很多百姓受了欺压。而且,那些香头仗了神宵观的势力,更时有欺男霸女的恶行,百姓不堪其扰,全都状告到了本县这里。本县一县父母官,安民有责,实不能坐视,天地可鉴,本县却是屡次劝过崔道人了,可他却是不听。本县无奈,只得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