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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民闻言大喜。要知道,此时李民还没有摸准种师道的人格思路,故此还在出言试探当中,并没有施展惑心大法,以免弄巧成拙。可谁想,这种师道只是听明白了厉害,就自动降了,这岂不令李民欣喜。
李民当即搀扶起了种师道,设宴款待种师道与其余被俘的种家军将领及其军兵。
别说,这种家军不愧号称种家军。全军上下,都是以种家军为荣。对种师道的忠诚,更远超过了大宋朝廷。种师道只是一宣布全军投靠李民,那些种家军的将领,虽多有惊愕。可是还都是全无二话的,立马应诺。
李民观之,虽然表面上很是欢喜接纳的样子,可却也是不禁暗暗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宋朝廷,对这种冠以家族称号的地方军队是那么的不放心了,杨家军如此,岳家军也是如此。如今单看这种家军,就可知道一二。这朝廷的军兵,完全服从个人,连背叛朝廷都不带二话犹豫。这是个上位者,那也没有不头疼的。
不过,好在这些问题,李民也是早有准备,早就在改革军制的时候,就做好了以番号,以及荣誉军团称号等等,替代个人崇拜。到时候,只需一纸嘉奖,长久的番号下来,这个人崇拜的兵团问题,就可移花接木了。
当然,李民这些想法,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即使是朱武,也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想到李民军中又添了一支劲旅。
而李民属下的鲁智深,更是欢喜自家的老军队,也加入了李民帐下。很是欢喜地与种师道相见。别说,种师道倒还真记得鲁智深这个人。似鲁智深这般膂力的,即使没得进化异能,那在西北军中,也是少见。何况,那鲁智深还曾得那种师道的父亲,老种经略相公种谔的书信引荐,这种师道,自然更加记忆深刻。
此时,眼见鲁智深在李民这里颇得重用,与自家的关系更是不浅,自也是高兴的很。
不过,即使如此,这种师道却还记得自家根基还在西北,当即求了李民,暂时隐瞒种家军投靠的消息,同时遣人快马赶回西北,通知弟弟种师中,早作准备,以免朝廷得知,遣兵拿了。而且,还可以暗中算计一下童贯。
李民闻言大喜,当即允了。允其回北岸扎营,甚至还命人调来慕容家购买的军马,补齐种师道骠骑军水淹摔坏的军马。
种师道见此,更是感激不尽。尤其是对李民竟然如此信任的任由他种师道返回北岸扎营,更是有些知遇之恩的感想。即使是重回北岸扎营,与种家军各核心将领解说投靠李民的因由时,那也是叹服不已。
只是,种师道却是不知道,李民不是信任他种师道,而是信任自家的神通。李民有过此次水淹种家军的经验,只要守着这长江,能淹他种家军一次,就能淹他第二次。而且,下一回儿,却是连圈套都不用设了,李民直接与那单廷硅联手操控水势,就能令长江改道,直接淹了那种师道的军营。
如此,李民却是怕种师道什么三心二意,乐得大度,更可一试种家军的忠义。
不几日,童贯领军赶到。
此时,童贯还不知道种家军已经兵败投降了李民。那种家军,上下一心,守口如瓶,外界自然不好得到消息。何况,如今信息传播不是那么快捷不说,这长江边上,两军交战,往常也没有什么,童贯自然也是更加得不到什么消息了。
故此,童贯一来,一边在种师道军营旁边扎下连营,一边就立刻气势汹汹的命一中军传令,喝令种师道报名觐见请罪。
那种师道本已降了李民,更早就不满童贯,此时见童贯相欺至此,更是再无二心,当即聚集众将道:“我种家军时代忠义。可奈何当今天子无道,亲近奸臣,听信谗言。我北军本不擅水战,却逼我种家军立时渡江作战。今奸臣童贯,本一阉臣,不通军务,辖制西北诸军,已是多次延误战机,多亏了我军将士用命,这才转危为安,没有出了疏漏。可其不知感恩,窃取我种家军军功不说,而今更要拿我军问罪。幸亏我等,已是投靠了圣主。而今宋朝军马,也就这童贯辖下二十余万,我军一举破之,大宋京都门户顿开。江山易位,我等皆是开国元勋。而今当立此奇功,已报圣主活命收留之恩。”
种师道说罢,底下众将全都兴奋地高呼应命。
种师道当即命王进领骠骑军突击童贯本阵,令种旭、种忠各领军兵一万随后掩杀。
那童贯正自集合众将,稳坐中军。等着种师道前来请罪。好要好好的戏耍一下种师道,好让天下人知晓,不听他童贯的话。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种师道还没等来。种家军的骠骑军,却先来了。而此时,童贯的军兵别看有禁军十万,田虎部下十余万,燕云投靠的郭药师等汉军三四万。可是,这些军马却是全没有防御种家军的突袭,各自正在忙碌扎营不说,那营盘离得种家军还相当的近。
王进领军突袭之下,根本没有任何的军兵反应过来,就被击溃了。王进领着的骠骑军,一路之上,几乎没怎么遇到像样地抵抗。
只可惜,童贯带的军兵实在是太多,种师道也没料到童贯此行不仅带了原本自家的军兵,更把田虎的降兵也带来了。三十多万的大军,连营扎出了几十里,纵使王进领军杀得迅速,童贯也还是先一步得知了。
别看童贯没事的时候,喝骂种师道那叫一个威风,可如今种师道一派人杀过来,那童贯立马就蔫了,半分的威风也没有,立马就吓跑了。
若是如此,童贯绝对跑不过种家军王牌骑兵的追击。可问题时,这童贯虽然胆小,也没有什么真本事,可这童贯能凭一个太监闯下这般威名,这般地位,也不全是靠了巴结赵佶。毕竟赵佶也是因为童贯的军功,这才对童贯信任有加的。故此,这童贯自身的本事不行,却是知道外行人要想在军中立足,必需有内行人帮衬。这童贯身边真正懂得兵法的,却是从来不在少数。
即使在此时,童贯吓得亡命撤退。可童贯带来的一名大将,却是不用童贯吩咐,就自点了军马,迎向了那王进。
此人不是别人,却也是西北边军的好汉。世人称作“小太尉”的姚平仲。
这姚平仲心高气傲,本领过人,自小父母双方,跟着叔父姚古在军中长大,可谓是勇冠三军,在童贯的帐下,即使童贯也不怎么能指挥的动他。可是,童贯心服他武功与韬略,却也是容忍至今。
而今,童贯平日的这番忍让,却是有了用处。这姚仲平虽然不服童贯,可更不服种家军,要知道,老姚家,那可也是世代从军,镇守西北的将门。可凭什么,这种家军到了种师道这一辈,就能被大宋军方承认为了六大将门之一,而他老姚家就不成?
姚平仲自认,虽然年岁不如种师道,可论功夫,整个西北边军,绝对没有能胜过他姚平仲的。而至于韬略,姚平仲更是自认不在那种师道的兵法之下。
尤其是,姚平仲自认忠义,眼见种师道不服责罚,领军杀来,更是存了与种家军一见高下,向世人展现他姚家将忠义与神威的大好机会。
故此,姚平仲根本没跑,径直把自家的三千姚家军集合起来,正面拦截向了王进。
那王进领兵冲杀,一往无前,无数的军营帐篷,径直被王进的大棍扫到,挑飞,八千人,愣是在童贯的大军中,开出了一条长胡同。
可就在这长胡同的尽头,却是出现了一支同样彪悍的骑军,丝毫不差种家军半点的,径直冲击过来。而为首的一员大将,更是身材高大,身穿玄铁大叶甲,头顶乌金蔽日冠,胯下一匹高大的追风乌骓马。此人奔跑在本队的最前端,三千人的军容,却似集中在这一人身上一般。
王进当即就是目光一紧,离着老远就高声喝道:“种家军王进在此,要活命的散开了!”
没想到,那人也是哈哈大笑的喝道:“姚家军姚平仲在此。若想活命,速速下马投降!”
王进与那姚平仲各自喊罢,也都是没有丝毫停留,话语方尽,两支钢铁的洪流,已是激烈的冲撞到了一起。
匆匆之间,那王进与姚平仲交手三个回合,谁也没伤到谁,就错马而过。而今乱战冲锋之时,却是没有与他们兜转马头,重新交战的机会,周围全都是军兵围杀,只能各自用命的向前冲杀。
这王进和姚平仲错开了,两人各自如猛虎一般的杀入敌军阵容,没有一骑军兵能拦住他二人,可其他的骑兵正面冲撞之下,却是好不刚烈凄惨。
一匹匹马躲让不及,相互冲撞的脖颈断裂者有之,马上骑士刚刚一刀斩杀敌军,随即就被相邻的敌军一枪刺死者有之。
刹那之间,却绝对是力与力的绝对碰撞,兵法、阵容,招式,在此时间,通通的苍白无力。只要双方的军兵,不能如他们两方的主将那般,在第一时间就以绝对的力量,瞬间扫飞周围三丈的敌军,留出马匹奔走的道路,只要一围上,再高的功夫,也是挡不住敌军的拼命砍杀。
只是第一时间,姚平仲骑军前两排的二百骑兵,立时就人仰马翻的战死当场,而与之对应的,种家军前两排的骑军,那也是一个没活。双方各自猛烈的冲击,都在对方同等的搏命之下,硬生生的遏止了。
唯有王进与姚平仲各自勇猛无比的,径直向敌军阵后杀去。只剩下双方的骑军堵在了一起,各自连躲闪规避都做不到,只能惨烈的以命换命。
往往是种家军的骑兵,一刀斩杀了姚家军的骑兵,还来不及收刀,就被敌人身后的长枪一枪刺死。而与之相同,那刺死种家军的姚家军将士,也根本没有收枪招架的机会,随即就被后续的种家军军兵一刀砍杀。
惨烈!太惨烈了!甚至惨烈到了悲壮。
此等环境下,没有一个军兵有机会害怕或逃跑,更没有一个军兵有转身逃跑的空间与可能,每个人,都在坐骑的飞奔下,拼死对方,再被对方斩杀。
交战的中央,就好似那收割人命的绞肉机,不管是种家军,还是姚家军,全都一个不放过的,一一收取。
直到,数千的军兵死于此处,无主的马匹,活着的,与死去的,依托血肉尸身,愣是筑起了一道长墙,硬性分开了双方的军兵,这才暂时阻碍了双方军兵的继续搏杀。
而此时,王进和姚平仲,却也都是各自杀透了重围,红了眼睛的再次冲杀回来。
猛!实在太猛了。这两个家伙,万马千军之中,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个鎏金盘龙棍,一个是丈八蛇矛枪,各自挥舞开来,在周身形成了一道安全区域,凡是进入这道区域的敌兵,无一不被斩杀,挑飞。
只不过,如今这两人,却是全都无心恋战,全都想着先一步杀回本阵,先把自家的儿郎,领出这个鬼地方,骑兵,不是这般用来送死的!
第十五卷 第二十八回 分兵
“随我来!”
王进和姚平仲再次杀出重围,不约而同的大喝了一声。双方听闻后,都不禁狠狠的怒视了对方一下。可是,此时太乱了,每时每刻都有自家的军兵,纠结而战死,实在不是他们两人一决生死的时候。
要知道,王进领着种家军的主力,那可是在冲击童贯近三十多万军兵的大营。出其不意之下,凭着铁骑冲击,自可一鼓作气的把那童贯军兵击溃,击散。可是,但凡被人拖住了前进的步伐,骑兵被堵在这里,等那童贯军兵明白过味来,那童贯毕竟是三十万的大军,合围之下,种家军这点人马,那可真是不够杀的。
而姚平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