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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连钩带砍得的。
好在,折可复冲在了第一位,连跳两个壕沟,却是没被身后的己军压倒,只不过,他刚刚踩着摔伤的战马跳出壕沟,就被五六杆的挠钩搭在了身上。
那挠钩可是真正的大铁钩子。那勾在身上,那可是一钩一个窟窿,幸亏折可复的铠甲不错,还是护住了折可复几许要害。否则,只是这一搭,折可复绝对就得重伤。
折可复怒吼一声,就待发力甩脱这些挠钩,冲杀出重围。可不待折可复挣脱,猛有一人蹿到了折可复跟前,挥手在折可复颈部切了一掌,折可复当即就很是不甘的昏了过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军统帅慕容博。说起来,这折可复还是沾了折美凤与折美鸾的光了。这慕容博眼看折可复一身将官的打扮,可能是折家军嫡系,不想伤了折家的大舅哥一类的,这才跳出来亲自解决。否则的话,就算折可复勇猛,可是已经被挠钩搭住了身子,有他挣脱的那会儿工夫,那紧随着挠钩手的快刀手,早就把折可复乱刃分尸了。
而此时,领步军在后的折可大,眼看前方异况,也已经是知晓己方计划再次失败了,李民大军竟然在一战胜利后,依然有兵防御,实实在在是小心地有些过分。
可是,不管如何,此时他亲弟弟折可复已经陷在了里面,折可大虽然明知此时冲进去,极为不利,可却也是舍不得兄弟之情。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折可复根本就没有选择地领兵急冲。就算不能凭借一鼓作气的狠劲,反败为胜,也是要把兄弟折可复救出来。
而那督军在后的折可求,虽然没有想着救折可复。可是,折可求却是知道,折家军的主力都在这里,此战不胜,就算他能逃回乐平,可只剩乐平孤城一座,更是守军稀少,用不了多长时间,也是定难逃破灭。
故此,折可求此时也是歇斯底里地的喊道:“全军压上!全军压上!”
可是,还不待折可求全军压上,李民侧营再次冲出一波骑军,风驰电掣地猛击向折可求的侧翼。
此时,折可求,包括正在城头望的折可存,全都傻了。这李民的骑军,难道不休息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就算那李民小心的过分,胜利之后依旧严防偷营。可那骑兵战后,总是要歇歇马的吧。他们怎么可能这般快就再次出击。
此时,折可求和折可存却是忘了,李民的第九骑兵军,那可不是向他们折家骑兵都快打残了的就剩五千多骑呢,那可是满编的三个骑兵师。头一次出来的只是李民手下的第一骑兵师,那军营里可还有第二骑兵师,以及第三骑兵师呢,完全可以倒着班的守夜。
何况,折家军的夜袭,早就被李民知道了,自然也就更有针对性的防备。
当然,这绝不是李民那危机预警又出现了,实在是李民当晚派了时迁暗中传书。那折可存睡的晚,又惊醒的早,时迁下完书,根本没来的及跑,就在折可存的房中听折可存与众将商议,听了一个真真。直到折家军众将散去,各自准备晚上偷袭,时迁这才溜出乐平县衙,在一更天的时候,返回了李民那里禀报清楚。
李民有了详细的情报,又怎么可能上当。
当下,在万马奔腾的震撼之中,折可求刚刚鼓足的点点拼死决心,立刻烟消云散。好死不如赖活,多活一天是一天,折可求当即拨马而逃。
而折可求这一跑,却是影响了折家军的士气。这折家军自从信州突围以后,原本就一直的士气不高。近日粮库烧了不说,刚刚折可适还领军被全灭了一回。此时折可求一跑,这些折家军的军兵,立时有一种被众将抛弃了的感觉,当即也是四散奔逃。
原本折家军若是军阵严谨,布下长枪枪阵,即使面对李民的骑军冲杀,也未必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可如今折可求一跑,折家军跟在折可求身边的军兵也是一跑,当即就把阵容冲乱了。
没有了枪阵抵挡的步军,那面对骑兵的冲击,那还不是屁泥。何况此时的折家军更是跟本没有斗志,立时被王进领军冲散了开来。
而那率先逃跑的折可求,却也是没跑了。虽然他有马,可是军阵一乱。折可求也是被乱军堵住了,尤其是他那一身盔甲,月光之下更是晃眼,好似黑夜中地一盏明灯。
那王进看的清楚,杀开了敌群,就直接来到了折可求的身边。
那折可求的功夫虽然不错,可却是还不如折可复,而那折可复也就跟刘打一个平手,而这王进却是不在林冲功夫以下的绝顶高手,力量又大。折可求慌乱逃跑之中,感觉有敌将杀来。随手接挡了王进一棍,当即吃不住王进的力气。手中的长枪,立时变作了飞抢。
不待折可求抖搂手的,王进已是顺手一棍。把那折可求扫到了马下,当即有跟随王进的护卫。就要一刀斩下折可求的头颅,好报王进的功劳。
王进却是及时地喊了一声:“抓活的!”
确实,王进若想打杀折可求,刚才那一棒只需再加上些许力量也就可以。何必还费这两道手。只是种师道有令,尽量抓活地,王进自然要网开一面。
一场混战,待到天明时分,终于落下了帷幕。折可存二次派出的三万来人,再次全军覆没。折可存呆呆的站在城头,简直石化在了那里。
而此时,李民营中,却是上演了亲情的一幕。折可大与折可复被抓,受到了折美鸾的探视。
折美鸾详细地把自家嫁给李民的缘由一说,折可复猛叹一声,也不知该说妹妹傻啊,还是什么的。可无论如何,却是知道了妹妹嫁给李民,却是为了他们这俩哥哥的安危,却是无论如何也怪不得妹妹了。
只是把目光看向大哥折可大说道:“哥!这事怨不得妹妹,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而今你我绑绳皆脱,我当奋力杀前,哥哥只需护住妹妹,当可逃回乐平。”
折可大半晌无语,最终长叹一口气道:“跑!却还哪里可?而今我军主力皆失,就算你我兄弟能跑回乐平,这乐平又能安稳几日?何况妹妹已经是人家的人了,虽说没有父母之命,可总算是有媒妁之言,拜了天地,行了正礼的。我等带这妹妹一跑,令其背夫失德,岂不是坏了妹妹的人伦纲常,这岂是我等兄长所为!”
折美鸾当即极为感动的喊了一声:“哥!”眼睛一红,险些哭出来。
而那折可复却是脑筋有些不够用的傻问道:“哥。难道我们不跑,就等着在这里杀头不成?”
折可大失笑道:“傻兄弟,咱们妹妹就是那李民的婆娘。那李民手下的大将,乱军之中,对咱们这些折家军将领都是擒而不杀。如今咱们都对他没威胁了,他又怎么会杀咱们。别忘了,他可是咱们的妹夫啊。”
折可复愈发的有些搞不清关系,迟疑的问道:“就算不杀,难道咱们就这么呆着?他可是叛军啊。”
折可大冷笑道:“叛军?自古成王败寇。咱们大宋的天下,还不是从柴家手中拿过来的。而今这李民,一统东南,连克朝廷大军,连种家军和方腊大军都归顺与他。我折家军一败,这朝廷门户洞开,李民也未必没有机会一统天下。等他占了江山,史书怎么写,岂不是由他。”
折可复当即有些眼睛冒光的喊道:“他能当皇上?那咱们妹妹不就是娘娘了。那咱们兄弟不也是成了国舅。哥!这买卖干的过,咱们跟他干吧。”
这折可复平生也就听亲哥哥折可大以及他们折家军这一辈大哥折可存的话,对那朝廷,却是没有多少好感与忠义。不反大宋,也不过就是出于折家军忠义世家的习惯罢了。
不过,此时那折可大却是瞪眼喝道:“胡说!我等反了,却把父亲置于何地!”
折可大一喝,折可复当即就蔫了,嘟囔道:“话都是你说的,现在却来训我,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若是有办法,折可大也就不头疼了。
说实在的,折可大此时盘算着李民成功的可能行相当大。毕竟大宋朝得精锐,也就是四方边军,六大将门。如今种家军已经投靠李民了,他们折家军也残了,老杨家有些没落了,老呼家也没有什么将才,就剩老曹家与老高家还有些根基。可却也未必就强过他们折家军与种家军。李民自然有极大地可能成就大业。若是此时跟了李民,那他们折家也能再创辉煌。
要知道,老折家,老杨家,那可都不是大宋的开国功勋世家。而是老赵家一统天下时,陆续国灭而投降老赵家的,如今老赵家快完了,改换门庭,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他们折家军,那在陕北,可还是有着一大帮的家眷呢。父亲一辈,更是忠义了一辈子,如何能累了父亲。
故此,折可大最终只能长叹一声:“算了,我等总也算是吃过朝廷俸禄。虽朝廷多有不仁,我等却也不可不义。而今妹妹既已嫁人,我等两不相帮,也就是了,先这么等着吧。”
折可复当即有些傻眼。
不过,这却是折可大的沉稳之处,反正有妹妹在,有这层姻亲关系,他们老折家怎么也不会绝后。待朝廷覆灭,他们折家军再重新复出,有这妹妹这层关系,在西北打上几场胜仗,他折家军依旧能站稳脚步。却是没必要背那叛主之命,更没必要让父亲置身于危机之中。
可与折可大相反,那折可求被俘之后,折美凤与他这一系折家人关系密切,乃自来探视安慰他。
那折可求在没有李民的时代,连金军都投降了,如今,刚刚经历一番生死,感悟良多。眼看不死,更有姻亲可攀,却是当即就降了。而且不仅自家降了,更是向折美凤要求觐见李民,保证能劝说哥哥折可存归降。
这折美凤得折可求认同,更是欢喜,当即把此事通过慕容博,禀明了李民。
李民随即传见了折可求。
折可求一见李民,当即拜倒,口中高呼:“罪臣折可求,不识天颜,冒犯了圣主。今得圣主仁慈,留得性命,感恩不尽,定当誓死投效。”
李民这两年也是被人拜的多了,早就适应了。当下虽然觉得这个折可求有些骨头软,可依然笑道:“折将军快快请起。本尊盼折将军归来,已是多日。今后我等一家人,本尊必不亏待与你。”
折可求闻听更是欢喜。
只不过,相对于折可大的两不相帮,以及折可求的一招就降。那折可适,却是车马明确的表明,折家军世代忠义,只有死,而无叛敌者。
别说,折美凤、折美鸾两姐妹劝说不行,就是那投降了的折可求前去相劝,都被骂了回来。
最终,就差李民亲自过去了。不过,李民却是知道,这种硬骨头,正在火气上,什么也听不进去,谁说也是没用。正经地先顿顿秀,而后等那折可存归降了,彼时再劝说这折可适归降,却是水到渠成。向折可适这种家族的中坚,家族的意志,绝对要大过个人的意志。
当下,李民随即派种师道与折可求前往乐平游说折可存。
那种师道和折可求来到乐平城门之际,那折可存还傻傻地站在城头呢。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折家军的主力,就这么荡然无存了。而且,只凭剩下的万余军马,以及这么一个算不得坚城的乐平,折可存也根本没有什么信心能挡得住李民大军攻城。
原本折家军无敌的心态,就这么突然间碎了。折可存甚至都想过就这么从城头跳下去。可乐平城中还有折家军的余部,那些活着的人,可还都指望他呢,他折可存还不能死。
而折家军的其余将领也是心志低糜,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