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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回答,明熹宗松了口气,张大少爷则脸色大变,失声叫道:“什么?洪承畴离开西安城了?那西安城由谁镇守?还有多少守军?”
“洪承畴没在奏章里说明魏忠贤摇头。张大少爷大声叫苦,“糟了!洪承畴用兵的习惯我了解,喜欢集中力量倾巢出动,重前权而轻后守,乱贼只要抓住他这个弱点,陕西的情况就危险了。”
“重前权轻后守?什么意思?”明熹宗和魏忠贤等人一起问道。兵部尚书王永光解释道:“探花郎说的是一个兵书上的术语,意思是把主力战兵集中在前方,保持对敌人的正面优势,但后面的防备就薄弱了。容易被敌人迂回抄袭后路。用通俗的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虎头蛇尾,铜头豆腐腰。”
“王堂官所言极是,就是这个道理张大少爷点头,又语出惊人道:“而且依微臣看来,洪承畴根本用不着救孙阁老!,,皇上不要动怒,微臣并没有坐视孙阁老被困而不救的意思,而是孙阁老肯定可以安然无恙。皇上你可以回忆一下,自天启二年孙阁老初次领兵以来,丢失过一座城池或者堡垒没有?这足以证明,孙阁老最拿手的就是守城战,六盘山战后,他有平凉坚城可以依托,城中又有一定的粮草补给,守住平凉绝对没有问题。而乱贼兵力虽众,但缺乏粮草与攻城利器,势必不能持久,久攻平凉不下,必然自行散去,所以对洪承畴来说,不救平凉坚守西安无疑才是最好的选择。”
张大少爷的话虽然有些武断,但张大少爷的赫赫战功摆在这里,不懂军事的明熹宗和在场的内阁成员也都没有强烈反驳,魏忠贤也站出来给张大少爷开脱道:“皇上,奴婢这个猴崽子说话虽然难听了一些,但他久在战场,了解敌情战况,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失言之处,奴婢代猴崽子向皇上赔罪了说着,魏忠贤又向张大少爷恶狠狠使个眼色,示意张大少爷说话小心些,不要忘了明熹宗念旧情的脾气,关于孙小承宗的话要说得谨慎策略,不要触动明熹宗的逆鳞。
“我这个干爸说得对,有孙承宗这个陕甘总督在,我这个五省总督指挥起来,是有些麻烦难得招来一次明熹宗的怒目,张大少爷难免有些佩服起魏忠贤的先见之明了,有孙承宗这样的皇帝老师部下,当上司的做事说话是很难随心所欲。还好,张大少爷的老师张瑞图也站出来转移话题,向张大少爷问道:“张大人,既然你认为洪承畴擅离西安是冒险之举,那以你之见,会导致什么样的危险后果呢?。“至少会给乱贼窜入西安府的机会,情况再恶劣些,那就是西安失守,潢关告急张大少爷老实说道:“如果我是乱贼头目的话,我肯定不会正面阻截洪承畴的军队,而是且战且退诱使洪承畴远离西安,伺机迂回至洪承畴后”接杀入西安府境内。偷袭西安诸城。并且在相对富足下境内就地抢掠补给,壮大力量。而洪承畴救出孙阁老时,再想回师西安就已经肯定来不及了,获得了粮草补给的乱贼流寇进可攻潢关入中原,退可回延安老巢,或者转道向西,杀入官兵力量相对薄弱的凤翔境内,继续带着洪承畴的军队在陕西绕圈子,把洪承畴拖累,甚至活活拖死。”
张大少爷此言一出,满殿哑然,如王永光之流稍懂军事的官员也开始怀疑起孙承宗的用意来一守好西安就可以把乱贼堵死在陕西腹地的,干嘛要冒险出击,给乱贼流窜的可乘之机?惟有冯栓讥笑道:“探花郎太杞人忧天了吧?乱贼要是有你这用兵之能,岂不是早就打到北京城下了?”
张大少爷听出冯栓话里的挑拨之意,马上毫不客气的反驳道:“如果乱贼都有冯堂官的军事目光,那孙阁老倒是早就把陕西的乱贼给铲除得干干净净了。”
“猴崽子,这是御前奏事,不得放肆。”魏忠贤也听出冯栓是在暗示张大少爷功高震主,假惺惺的斥张大少爷一句,又冷冷的说道:“还有冯阁老。也请注意一下,猴崽子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和西安的大明百姓着想,所以才提醒大家做好应对准备。冯阁老如果觉得猴崽子说得不时,那西安府真要出了事,责任你来担当?”冯栓脸色一白,赶紧把脑袋给缩回去。
“探花郎,既然你认为乱贼有可能流窜进西安府,那朝廷应该如何防范呢?”司礼监二号太监李永贞问道。张大少爷先看了魏忠贤一眼,见魏忠贤点头,张大少爷这才沉声说道:“西安距离京城太过遥远,现在去文下令洪承畴收兵,无论如何已经来不及了。
唯今之计,只有让河南巡抚杨作损死守潢关,无论如何不能让乱贼窜入中原,微臣也会下令平阳知府张惟世主力囤住蒲州,随时做好渡河增援潢关的准备,再令宣大总兵官满桂自太原派出一军南下,填补平阳军队留下的空当,以做后备。否则的话,乱贼一旦窜入中原,再想平定,就麻烦得多了。”
“猴崽子,如果乱贼南下汉中,那又怎么办?汉中可也是一个相对富庶的地方啊。”魏忠贤问道。张大少爷一笑。答道:“父亲请放心,乱贼真敢进汉中,那他们就死定了!因为乱贼自西安南下汉中,必须穿过山高路险又无粮草补给的秦岭山脉,汉中又有石柱总兵秦良玉的白杆军坐镇,堵死乱贼的入川道路没有半点问题,大明官兵再把秦岭止。脉的北端出口堵死,那么不管乱贼进去多少,都别想有一个活着逃出来。所冉孩儿认为。只要守好了潢关,乱贼就只有北上府谷和西进凤翔两条路可走,但不管走那条路,都对朝廷接下来的彻底歼灭乱贼大为有利。”
“猴崽子,说得容易,怎么彻底剿灭乱贼,可就要看你的了。”魏忠贤笑骂一声,又转向明熹宗问道:“皇上,奴婢认为猴崽子说的颇有道理,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联也觉得不错,张爱卿打仗,联总是最放心的。”明熹宗点小头,又说道:“那就这么着吧,明天正式诏告天下,加封张爱卿为五省总督,挂兵部尚书衔,择日上任,总督宣大、山西、甘肃、陕西、四川等处军务兼理粮饷,全权负责追剿陕西乱贼。”
“微臣张好古,叩谢皇上天恩。”早就盼着出京躲开政治漩涡的张大少爷大喜,赶紧跪下磕头。明熹宗又叮嘱道:“张爱卿,你这次升任五省总督,联没有别的交代的,只有一点,对联的老师孙先生,你一定要尊敬,别以为自己官大,又是孙先生的上司,就太放肆了。还有,一定要给联保证孙先生的安全。”
“微臣遵旨,一定牢记皇上叮嘱,以父辈礼敬待阁老。”向来独裁惯了的张大少爷有些愁眉苦脸的答应。魏忠贤则微微一笑,心道:“猴崽子,现在知道咱家对你有多好了吧?也知道咱家为什么巴不得孙小老头早点殉国了吧?”旁边的冯铿则幸灾乐祸,心道:“这次你小阉狗要惨了吧?孙老头的保定倔驴脾气,可不比你小阉狗岳父的狗熊脾气差多少。”
“对了,张爱卿你打算把五省总督衙门设在那里?”明熹宗猛然想起一事,随口问道:“你是联登基以来封的第一个五省总督,不能太随便了,联让你父亲从内库再给你拨五千两银子,专门用来修一座气派些的衙门。”
“回皇上,微臣想把五省总督衙门设在西安。”早有盘算的张大少爷飞快答道。此言一出,满殿又是一惊,冯轮忍不住笑着问道:“探花郎,你刚才不是说洪承畴轻离西安之后,西安可能遭遇危险吗?如果事情被你不幸言中,西安又落入了乱贼之手,那你还能跑到乱贼巢穴去署理公事去?”
“太简单了。”张大少爷。旧满渴的答道!“如果真是那样,我把西安为皇上和朝廷理口不不就行了?。
“拿回来?”冯栓傻眼。旁边的张瑞图则大声笑道:“说得好,探花郎,真无双国士也!微臣相信,探花郎有此雄心,陕西贼乱平定之日,已是指日可待矣!”魏忠贤也是眉开眼笑,赞道:“好个猴崽子。就凭你这份豪气,就不枉皇上提拔你一场!”
于是乎,在满朝文武百官或是妒忌或是羡慕的恭贺声中,大明天启九年正月初九,张大少爷接受朝廷册封,正式成为天启朝的第一个五省总督,挂兵部尚书衔,恩萌世袭锦衣卫千户,张宪台的尊称,也变成了张部堂。而急于从皇嗣之争中脱身的张大少爷也不迟疑,正月初九接受了册封之后,正月初十就借口军情紧急告别父母妻儿,率领屠奴军自京城开拔,赶赴西北上任。也就在这天,在察汉浩特功德圆满的宋献策也回到了大明京城,并且谢绝了朝廷的官职封赏,主动要求继续留在张大少爷幕府,马不停蹄的陪同张大少爷赶往西北就职。
出发前,张大少爷进宫辞行,又向明熹宗和魏忠贤汇报自己的行程,而张大少爷提出的行军路线又让明熹宗和魏忠贤有些吃惊一张大少爷放着宣府大同的近路不走,要从京师南下河南,再在河南记水折道向西,取道潢关西进三秦,绕一个圈子进西安就任。张大少爷则解释道:“皇上,魏公公,微臣走这条路主要是为了预防万一,万一西安真的失守,乱贼东进潢关小微臣可以就地增援河南军队固守潢关,击退东进之敌。同时微臣属下张大炮在义乌招募的新兵,也可以在邯郸与微臣的军队会师,补充几次大战下来屠奴军损失的兵员
“哦,还是张爱卿考虑得周到明熹宗明白过来,忙命令道:“忠贤,你让内阁和司礼监拟一道旨意交给张爱卿,让沿途各地州府给张爱卿的军队提供粮草军需,可以动用库粮,所耗粮秣,由漕粮中拨给补充。还有,联今儿个有些不舒服,忠贤你替联给张爱卿送行吧
魏忠贤恭敬答应,领着张大少爷先去一趟文华殿开具屠奴军通行公文,拟票批红后交给张大少爷,又亲自把张大少爷送出京城,与张大少爷的父母妻儿一起给张大少爷送行。在临别时,魏忠贤叮嘱张大少爷保重自己和尽快平定乱贼尽快回京团聚后。又忍不住向张大少爷问道:“猴崽子,咱家早就想问你了,这几天来,你猴崽子怎么老是心事重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不顺心的。告诉咱家,咱家给你做主
“没,,没什么有些失魂落魄的张大少爷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摇头否认。魏忠贤当然不信,凝视着张大少爷问道:“猴崽子,你一定有心事,告诉父亲,是不是和家人分开太久,回京没几天就要和老婆孩子分别,舍不得他们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在西安稳定下来后,咱家可以把你的几个妻妾孩子送到西安去。小
“父亲。张大少爷有些感动,鼻子也有些发酸,忍不住说道:“父亲,其实孩儿是有些舍不得你,怕这一次去了以后,”
“呵呵,猴崽子,假话,咱家又不是你喜欢的美人,你会舍不得咱家?。魏忠贤呵呵大笑,“再说了,咱家的身子骨好着呢,肯定能等到你猴崽子回来一家团聚。说到这,魏忠贤忽然惊讶的发现,张大少爷眼中,竟然已经渗出了泪花,魏忠贤不由惊道:“猴崽子,你到底怎么了?往常你不是这样的啊,今天怎么哭起来了?”
“孩儿是因为要和父亲分别,不知何日才能重逢,所以孩儿心中伤感
。张大少爷抹着泪水,迟疑了许久后,张大少爷终于还是鬼使神差的凑到魏忠贤耳边,轻声说道:“父亲,孩儿远离京城之时,莫行大事。孩儿不在你的身边,关键时匆,没人能护得了你
魏忠贤先是一惊,醒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