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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咱们岂不是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了?”瑙岱惊喜的问道。阿敏再次狂笑,最后才低声说道:“傻小子,咱们是什么立于不败之地?只要和蛮子朝廷秘密达成了联盟,接受了蛮子朝廷的册封,咱们就是稳操胜券,不仅输不了,连平手都打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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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更肮脏的画面还是在第二天清晨,顶着风浪回到皮岛后,毛文龙亲自到码头迎接了宋献策,刚一见面,毛文龙就迫不及待的向宋献策问道:“宋先生,情况怎么样了?张少保交代的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么?”宋献策也不隐晦,直接就微笑着答道:“当然顺利了,该拿到的东西,全都拿到了,毛大帅你等着领功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毛文龙大喜过望,又试探着问道:“宋先生,也许文龙不该多嘴,可文龙还是好奇,张少保派你来这里与阿敏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个。”宋献策从怀里掏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顺手塞进毛文龙手里,低声笑道:“收好,等将来张少保的命令到了,马上把这东西送去给接替阿敏驻守义州的建奴岳托。”
“交给岳托?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毛文龙目瞪口呆的问道。宋献策奸笑答道:“阿敏女儿雅利奇的生辰八字,还有阿敏把雅利奇许配给张少保的婚书。”
“什么?”毛文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左右,赶紧压低声音问道:“宋先生,你疯了?张少保付出大的代价,你又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好不容易把阿敏拉过来,怎么马上就打算把他卖了?”
“把阿敏卖了,对大明有什么坏处?”宋献策奸笑答道:“努儿哈赤要是知道阿敏背叛了建奴,肯定要和阿敏拼命,阿敏为了自保,也肯定要和努儿哈赤拼命,他们不管谁胜谁负,大明军队会掉一根毛么?还不是坐拣现成捞好处?毛大帅,学着一些吧,这就是政治,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盟友!你只要学到张少保这些手段的一星半点,在朝廷里也不会混得这么惨了。”
“还有。”宋献策又拍拍毛文龙的肩膀,奸笑着补充道:“等阿敏和岳托的军队换防以后,就可以把我和阿敏秘密会面的消息散布出去,对大明军队来说,还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毛大帅,明白了不?”
“明白了,明白了。”毛文龙表情茫然点头,也不知道是明白了张大少爷的良苦用心,还是明白了自己这些年为什么会混得这么惨了。暗叹了一口气后,毛文龙转移话题笑道:“宋先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登莱地区运粮五万石支援东镇军队的船队,三天前已经到了海洋岛,最多明天傍晚之前,粮船就能抵达皮岛,东镇的粮荒问题,总算是能得到解决了,我也终于可以放心睡一个觉了。”
“毛大帅,好生休息几天吧。”宋献策沉声说道:“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八了,最多再有半个月,张少保从西北五省抽调的军队就能全部抵达山海关,张少保也将率领着他们与建奴展开最终决战。到时候,你肩上的担子,还很重,很重。
第三百三十三章帷幕拉开
高手过招,自然非同凡响,辽东决战尚未正式打响,张大少爷和努儿哈赤父子就已经象两个高明的棋手一样,以天下为棋盘,以万物为棋子,为了争夺开盘时的先手先机,展开了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交手交锋。在决战时间的选择上,张大少爷为了避免在对明军极为不利的八月开战,果断的选择了装病迷惑敌人,让努儿哈赤父子看到全胜希望,下意识的放弃了对己方来说十分有利的八月进兵计划。而缓兵之计初见成效,在争取到了一个月至关重要时间后,张大少爷又以养病为借口脱离陕甘泥潭,回到京城乘机说服明熹宗和魏忠贤同意展开辽东决战,从容调动剿贼战场上锻炼出来的五省精锐,赶赴辽东集结参战,既摆脱了断时间内仓促集结带来的种种不利因素,又借着强行推广种植的红薯丰收之机,稳定了陕甘饥民人心,最大限度的消弭了在辽东决战之时,明军后院起火的可能性。
狗少奸,建奴也不傻,在做出改变出兵时间的决定前,建奴也没少花力气探听张大少爷病情的真假,从传统的细作刺探到想方设法通过大明官员直接试探刺探,就连张大少爷用药后的药渣都千方百计的收集起来,再由顶级名医通过药物成分判断张大少爷的真实病情,至于利用漕运总督李奇逢以赠医为名、直接把己方信得过的郎中送到张大少爷身边诊断,在这个时代更是算得上间谍战中的神来之笔!但很可惜的是,建奴这次碰上的偏偏是狗少,一个多出三百多年见识的张大少爷,所以当张大少爷效仿萨达姆大叔、丘吉尔大伯和斯大林老前辈使出替身绝招之后,建奴的这些招数不仅立即失效,还错误得出了天妒英才、狗少病重难愈的结论,彻底错过了八月出兵的有利时机,从此走入被动。
一步慢步步慢,在错误判断了张大少爷的病情后,建奴虽然一度迎来了山宗彻底叛变大明投靠己方的天赐良机,几乎抢占了在即将到来的辽东决战中的隔岸观火先机,但是让努儿哈赤父子暴跳如雷的是,张大少爷这个天才的对手同样判断出了建奴开战后将要拥有的有利位置,果断出动手中仅有的精锐力量,从海面千里突袭锦州城,一举摧毁了这个在辽东决战中建奴主力在战略上最有利的前沿基地、总指挥部和总粮仓!还大大削弱了建奴的可持续作战能力,而更让建奴气得七窍生烟和胆战心惊的是,他们的军队半主场作战,竟然始终摸不清楚偷袭锦州的明军部队总指挥官,到底是不是张大少爷这个瘟神祸害!这一点看似无关紧要,甚至让人觉得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努儿哈赤父子和张大少爷却都非常清楚,这件事其实不仅影响着建奴主力的战略部署,甚至还左右着建奴主力的战略选择!
将遇良才,棋逢敌手,在连失两着先手之后,谨慎小心的努儿哈赤父子又发现了第三着可能失去的先手——那就是努儿哈赤那个野心勃勃的侄子阿敏!本来换成了其他敌人,努儿哈赤父子是绝对不用担心侄子或者堂兄弟背弃己方的,可问题是,天才的谋略家努儿哈赤父子这次的对手是更天才的张大少爷,一个文武双全政斗权斗谋斗武斗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的怪胎!所以努儿哈赤不敢怠慢,在发现阿敏这边可能会出问题后,果断做出了镶蓝旗与镶红旗对调驻地的决定,把阿敏这个危险人物调回海州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以免给张大少爷这个瘟神祸害可乘之机——非常遗憾的是,努儿哈赤这次还是晚了一步,在同是一丘之貉的狗头军师宋献策提醒下,张大少爷立即再次抢先出手,终于赶在镶蓝旗与镶红旗换防之前,通过皮岛军队打通了与阿敏的联系,并且成功与阿敏达成秘密协议,第三次抢占了先机,也在即将到来的辽东决战中埋下了一根导火线,一根一旦点燃就能引爆建奴内部矛盾的导火线!
精彩纷呈的战前交锋逐渐告一段落,辽东决战的帷幕也开始渐渐拉开。大明天启十年八月二十六,当宋献策领着阿敏的第四个儿子果盖回到大明京城时,张大少爷从西北五省抽调而来的军队已经大部分抵达了大明京畿,大明漕粮转处兼北直隶最大粮仓的通州城外也已经是帐篷密布,旗帜林立,漫山遍野随处可见不同口音不同番号的大明军队,或是旗甲鲜亮,或是队伍整齐,人欢马跃,人潮滚滚,整个通州地区,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看到这样的景象,宋献策当然是喜上眉梢,代表阿敏前来大明接受册封的果盖则是心情复杂,既是兴奋于盟友之强盛,又是担心大明朝廷言而无信,让自己步了堂叔德格类的后尘,拿自己的脑袋给大明军队祭旗。
让果盖大松一口气的是,在通州城外的中军大帐中,正在与副手新任辽东巡抚袁可立迎接安置五省军队将领的张大少爷很快就亲切接见了他,不仅没有拿他的脑袋祭旗,还扔下了一大堆刚刚从大明西北五省赶来的名将猛将不管,把所有闲杂琐事扔给袁可立,亲自作陪,在后帐中摆下丰盛酒宴给果盖接风洗尘。唯一让果盖感到担心和遗憾的是,张大少爷的病情显然比宋献策所描述的要沉重许多,不仅才喝了一小口酒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就连走路都显得非常吃力,只能是坐在轮椅之中,由亲兵推着轮椅行进——看到这一点,从小就读着《三国演义》长大的果盖难免要想起五丈原时的诸葛亮,对张大少爷这个未来妹夫既是同情,又是大大的幸灾乐祸。
酒席宴罢,张大少爷先让亲兵带果盖下去休息,准备第二天再领果盖进京面圣,直到走后,脸上涂满白色化装油彩的张大少爷才从轮椅上站起来,一边活动着已经快要麻木的腿脚,一边向宋献策问道:“宋师爷,毛文龙那边情况怎么样?你认为以他目前的状态,能够单独扛起敌后游击的重任么?”
“恐怕很难。”宋献策沉声答道:“因为饥荒和袁崇焕的蓄意破坏,东镇军队减员情况严重,士兵不是病死、饿死、战死就是逃亡,当年的四万多军队,现在已经只剩下不到三万,而且大部分面黄肌瘦士气低落,武器粮食严重不足,训练荒废更是厉害,同时因为战马稀缺的缘故,可持续流窜游击的能力也是大减。学生粗略估计了一下,毛文龙现在真正能打野战的军队已经不到一万五千人,自保或许有余,但是要完全牵制建奴镶红旗或者执行东家的敌后骚扰行动,恐怕已是力所难及。”
“袁崇焕,祸国殃民之国贼!”张大少爷恨恨骂了一句,又沉吟着问道:“如果我们全力加强给毛文龙的支持和补给,他的战斗力能恢复几成?能不能完成反攻朝鲜和牵制建奴镶红旗的任务?”
“如果再给毛文龙一批辎重补给,再加上朝鲜军队的支持,那么毛文龙或许能在朝鲜土地上重新站住跟脚。”宋献策老实答道:“但是要让毛文龙军单独歼灭建奴镶红旗,或者要毛文龙恢复鼎盛时期的战斗力,能够直接威胁萨尔浒和赫图阿拉,对毛文龙军来说,肯定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学生认为,以毛文龙如今的情况,能够牵制住建奴镶红旗,使得努儿哈赤无法抽调镶红旗军队增援其他战场,基本上已经是毛文龙的极限。”
张大少爷不再说话,背着手在帐篷里转了几个圈后,张大少爷终于开口说道:“这就足够了,以毛文龙现在的情况和军队战斗力,能够独力牵制建奴镶红旗,也算是了不起了。”说罢,张大少爷转向史可法吩咐道:“宪之,拟令吧,让登莱再给东镇送去五千把马刀、五千套军服、三千支刺枪、六百支三眼火铳、三十门佛朗机炮和配套弹药。另外再送两万石粮食,东镇那边粮荒太严重,不彻底解决粮草问题,毛文龙的军队军心定不下来。”
“少保大人,别的还好说,登莱恐怕拿不出这么多粮食了。”史可法轻声提醒道。张大少爷想都不想就答道:“叫山东巡抚赵彦出,今年山东全境种的粮食八成都是狗薯狗芋头,刚刚秋收下来,肯定拿得出这么多粮食。还有,顺便替我拟一道公文,给户部和兵部打个招呼,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的。”
“是,少保请放心。”史可法答应,赶紧埋头疾书。旁边的宋献策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