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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客沙沙肚子里留下的种。而在三天时间里,因为实在扛不住朱由检的酷刑折磨,客巴巴的草包儿子侯国兴也老实招供,承认自己一家在背后策划了大皇子、二皇子遇刺案,准备把三皇子朱慈焜推上皇位,同时侯国兴还承认了表妹客沙沙在入宫之前就已怀孕,所生之子也是来自民间的野种,自己一家明知此事却坚持要把这个野种推上皇位,也不过是想要干一件谋朝篡位的小事而已。——其实朱由检也未必是冤枉客巴巴,历史上他当上崇祯皇帝后,也曾指控魏忠贤和客巴巴干过这样的事,让几个孕妇进宫当宫女,准备冒充明熹宗的儿子抢自己的皇位,现在不过是换了个花样和换了几个当事人而已。
朱由检拿到这份证供和西门丁这个人证时,时间已经是大明天启十年的十二月初八,同时也是张嫣颁诏宣张大少爷回师凯旋后的第五天。在只剩下五天左右时间行事的情况下,朱由检难得沉住了气,没有立即把些东西动到哥哥嫂嫂面前,而是先让冯铨带着临重建的信王党在京城四处散布三皇子并非哥哥亲生的消息,为自己继承兄长皇位打下舆论基础,然后又带着侯国兴与西门丁的供词来到英国公府,打算先说服对朱氏皇族忠心耿耿的张惟贤等人,争取到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毕竟,张惟贤和朱纯臣这些世袭公爵才是张嫣背后真正的靠山和智囊,没有他们点头,张嫣也不敢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同时这些老东西对朝廷和对皇帝都影响巨大,可以说是一言九鼎,不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张嫣就算决定了让小叔子继位,朱由检也坐不上去。
到得英国公府时,朱纯臣和张国纪这些铁杆保皇党也恰好在张惟贤家里,双方见面,稍微客套一下后,朱由检立即拿出两份供词,语气沉重的说道:“两位国公,张国丈,小侄想请你们看看这些东西。现在皇兄病成这样,小侄实在不敢把这些东西呈献给皇兄御览了,只能请两位德高望重的国公先看一看,给小侄拿一个主意。”
说罢,朱由检鞠躬,将两份口供双手高举过头。张惟贤好奇接过,与朱纯臣分看一份,只看得几眼,张惟贤的脸色就变了,朱纯臣的脸色更是变成了铁青色,再与张惟贤交换看了口供之后,张惟贤、朱纯臣和张国纪的脸色干脆都已经变成了死灰色。但稍微转念一想之后,张惟贤又变得又惊又疑起来,凝视着朱由检的眼睛问道:“信王爷,这两份口供,属实吗?”
“回张国公,小侄认为应该不假。”朱由检语气凝重的答道:“小侄从保定抓来那个西门丁供认,在客妃进宫之前,他曾经与客妃多次苟合,即便在客妃准备启程入宫之前的头一个晚上,他都与客妃苟合了数次期间客妃一度成孕,西门丁用了堕胎药物方才堕下。后来客妃入宫之后,两人一度失去联系,但今年元宵过后,客妃不知为何派人将他带进京城,又暗中潜出皇宫与其幽会,再度苟合多次,其后又赏给他大量金银,将他打发回乡——按日期掐算,三皇子朱慈焜很可能是他的儿子”
“另外客妖妇之子侯国兴也招认。”朱由检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十分难受的模样,语气却越来越凝重,“因为客妃入宫之后久未成孕,客妖妇一家为了达成谋朝篡位的阴谋,这才派人将曾经让客妃受孕的西门丁召入京城,又帮助客妃潜出皇宫,与西门丁私通成孕,冒充皇子除了这些口供之外,西门丁还出示了物证,也就是客妃赏赐给他的黄金白银,还有江南织造局进贡的绸缎巾绢,铁证如山,小侄虽然不敢相信,但也不敢不信了…………。”
朱由检的话还算扯得圆通,但其中还是有不少牵强附会,比如客妃潜出皇宫这点,就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另外还有所谓的物证,也都是随时可以弄到的东西,所以不要说老奸巨滑的张惟贤了,就连脾气比较暴躁的朱纯臣都万分狐疑。稍微盘算后,朱纯臣问道:“信王爷,除了这些证据,那个西门丁还有什么凭证?这事攸关国本,可开不得半点玩笑。”
“西门丁愿意与客妃当面对质”朱由检斩钉截铁的答道:“西门丁说了,如果他的话有半点虚假,情愿以死谢罪”
“那好,就让他们对……。”朱纯臣本想说就让西门丁与客妃对质,张惟贤却一把拉住他,回过头来背着朱由检对他使一个眼色,说道:“朱国公,这事开不得玩笑,如果真让客妃和这个什么西门丁对质,不管对出什么的结果,对皇家的权威声望都将是一个巨大打击,成为百姓笑柄。更糟的是,一旦让病势沉重的皇上知道这件事,只怕……。所以老夫认为,这事绝对不能张扬,只能暗中调查。”
“可接下来怎么查?我们总不能让三皇子和西门丁滴血认亲吧?听说那可是骗人的玩意。”张国纪问道。张惟贤用眼角看了一眼表面平静却目光不安的朱由检,说道:“这事还是请信王爷继续调查,看看还能不能查出其他的证据口供,如果三皇子真不是皇上的血脉,那我们就说什么都不能让三皇子当上太子了,必须得劝皇上另择贤王。”说罢,张惟贤又背着朱由检对张国纪和朱纯臣挤了挤眼睛。
“那好吧,就听张国公的,请信王爷继续查下去。”朱纯臣和张国纪都是张惟贤的老搭档了,马上就心领神会的附和道。张惟贤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内心狂喜的朱由检郑重说道:“信王爷,你没有把这些口供立即呈交给皇上和皇后,这点做得很对,以皇上现在的病情,实在不能再受这样的刺激了。这样吧,这件事你继续查,有什么进展马上过来告诉老夫,但千万不能直接告诉皇上和皇后。你放心,如果证明了三皇子真的不是皇上的血脉,该怎么做,老夫们心中有数”
“是,小侄明白。”得到张惟贤的支持暗示,朱由检大喜过望,赶紧欢天喜地的答应,这才告辞离去。张惟贤等人亲自送出府门,看着朱由检强作镇静却全身微微颤抖激动离去的模样,老狐狸张惟贤表情阴冷,若有所思…………
“张国公,你刚才对我们使眼色,想要做什么?”朱由检刚走,张国纪和朱纯臣就一起迫不及待的问道。张惟贤答道:“不要多问,马上进宫去见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商量对策。”朱纯臣和张惟贤答应,赶紧让人准备车驾,与张惟贤一起连夜进宫求见张嫣。
………………
这个时候宫门当然已经锁了,不过没关系,张国纪是皇后的亲生父亲,张惟贤和朱纯臣又是大明最牛的两个公爵,是即便刘瑾、魏忠贤等人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虽说为了尊重皇室尊严没有直接入宫,也可以把觐见请求派人送到张嫣面前。很快的,张嫣就派人打开西华门,把张惟贤三人领进乾清宫,在乾清宫的偏殿之中与张惟贤等人密谈。
数人见面,行了该行礼节又各自坐定之后,张嫣问起张惟贤等人来意,但张惟贤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问了废信王朱由检今天是否入宫叩见皇帝,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张惟贤松了口气,这才把朱由检刚才去求见自己们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听完之后,张嫣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吧?客妃真和外人私通生子?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谣言而已,让信王爷顺便查查,免得玷污了皇家名声,难道这是真的?”
“皇后娘娘,你怎么能这么想?”张惟贤苦笑问道:“禁宫戒备如此森严,客妃娘娘怎么可能说潜出宫就潜出宫,与外人私通生子?从古至今,几时有过这样的荒唐事?”
“有过。”以己度人的张嫣心中嘟哝,粉脸微微有些发烧,忍不住生出一个想把某人撕碎的念头。那边的朱纯臣则惊讶问道:“张国公,既然你不相信客妃与外人私通生子,那你为什么还让信王爷继续查下去?”
“因为老夫已经不相信信王了”张惟贤沉声说道:“皇后娘娘,朱国公,张国丈,你们想一想,如果客妃被证明了是与外人私通生子,三皇子失去继位资格,那么大皇子和二皇子又已经遇刺身亡,万一皇上病情一旦不治,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将是什么人?”
“信王爷”张嫣、张国纪和朱纯臣三人一起变了脸色。但朱纯臣转念一想,忙又说道:“不对啊,大皇子还在啊,还在老夫的家里啊”
“可信王知道大皇子已经被我们掉包了的事吗?”张惟贤反问得朱纯臣哑口无言,张惟贤又冷笑道:“幸亏我们当年听了张好古的主意,早早就把大皇子掉包了,这次信王回来,我又让你们留了一手,没告诉信王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也许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敢想象吗?”
朱纯臣和张国纪两人脸上变色,张嫣的俏丽脸庞也变成了苍白色,良久后,张嫣才颤抖着问道:“张国公,难道你怀疑信王爷……?”
“虽然老臣不愿用这样的心思去朱姓子孙。”张惟贤点头,艰难说道:“可是现在,老臣不得不怀疑了,老臣甚至还怀疑,这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利用老臣们除掉魏忠贤和客巴巴,为他上位创造机会。你们想一想,以魏忠贤当时的情况,他怎么可能对大皇子下手?把自己弄得众叛亲离,甚至招来皇上对他的怀疑?还有客巴巴,那个妖妇纯粹就是半个草包,怎么可能布下这么精细的局,又怎么可能在宫外培养力量,直接刺杀了二皇子?”
“既然如此,那张国公你刚才为什么还要信王继续查下去?还暗示他,我们准备支持他继位?”张国纪胆战心惊的问道。张惟贤严肃答道:“第一是老夫没有真凭实据,对他的罪行只是推测,第二是老夫必须稳住他。不要忘了,他始终还是皇上的亲弟弟,可以随时拜见皇上,万一他铤而走险,对皇上……。就算他对亲哥哥下不去这个手,他只要把客妃案告诉给皇上,以皇上目前的情况,你们以为皇上还能经得起这样的刺激吗?更何况,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信王爷目前手中掌握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控制?”
“他手里除了带进京城的六百漕兵,还有什么力量?”张嫣不屑的问道。张惟贤苦笑答道:“皇后娘娘,你实在太小看信王爷了,实不相瞒,老臣这几天其实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发现自十二月初五以来,他与内阁次辅冯铨过从甚密,冯铨又和当年那些准备拥戴信王继位对抗魏忠贤的文武官员来往频繁。皇后娘娘,我们可能养虎遗患了啊”
“他敢?”张嫣大怒道:“本宫一道懿旨,就能让他下狱”
“或许吧。”张惟贤叹气说道:“可老夫担心,皇后娘娘如果真的颁布了这道懿旨,信王就可能铤而走险,发动叛乱这样的事,在我们大明不是没有先例,当年反贼曹钦带着几百鞑兵,可是差点杀进皇宫内城害了英宗先皇的现在信王手里究竟有多少力量,我们谁都不清楚,皇后娘娘你还敢冒这个险吗?”
张嫣不说话了,她虽然对权谋多少有一些天分,可是在军事方面,就完全是一窍不通了。张惟贤又苦笑着说道:“而且更糟的一点就是,现在魏忠贤已经被我们扳倒了,皇上又重病不起,朝廷群龙无首,京城之中人心惶惶,信王倘若真的起来作乱,难保不会有人为了荣华富贵铤而走险,也难保不会有一些魏忠贤的余党为了身家性命,帮着信王拼死一搏所以没办法,老夫不得不暂时稳住他,打消他狗急跳墙的念头,以免发生最为恶劣的情况啊。”
“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