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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封武襄宣城县候。迁润州节度使留后,即日着赴润州,望尔克己奉公,为国尽忠,钦此!”
这一下,不单吕奉先,连边上的小黄门也震惊了,这真是前无古人啊!
要知刚强直理曰武的这类谥字,臣子在生时,是不会有的,是死后按一生的功绩,再赐谥的。比如正史上几百年后的岳武穆,在生时,是不会有人叫他做岳武穆的。但这下直接就把武襄两字,在生前给了吕奉先,也就是说,起码青史上,已注定留下武,刚无欲,强不屈;襄,能征善战。这两个评价是跑不了的了。
吕布一下子愣在哪里,他不是睁眼不识箩筐大字、只会舞刀骑马的武将,他是做过主薄的人,通晓文墨的,也正是因此,他被震惊了,青册留名,这身后名,本就要身名才定,但这时,却已知身后必有这武襄两字了,受,还是不受?
但吕布还是没有谢恩,他只是站在那里,小周后雪白的贝齿轻咬了一下樱唇,她刚才花了很大才劝了李煜李了这份圣旨,却不肯就这么不了而了,她想了想,扬起螓首对吕布道:“你不是想名留青史么?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便是皇上有千般不是,身为唐国之臣,你总得守卫这三千里河山啊!就算你不想理会这江山,这江南的百姓,你总不能让他们颤栗在宋军铁骑之下吧?”
但吕奉先仍没有开口,他只是愣在那里,似乎对别人说什么都不大关心。小周后也是七窍玲珑心肝的人儿,否则怎么会得那李煜垂爱?她只一思量,便道:“听说你使一把方天画戟,又很仰慕古时温候,你可曾想过,为何三国里,武勇最是过人的吕温候,后人的评价,却还不如刘备,甚至还不如孔融之类?”
吕布一震!过了半晌,才苦涩地挤出几个字道:“他,他杀了丁原,又……”
“你错了!”小周后比李煜更明白时局,在正史上,她就问过,为什么要杀林仁肇了,她对吕布道:“吕布名声不好,却不是他‘三姓家奴’的原因!刘备投过的人,并不比他少。吕布名声不显的原因,在于他没有子民!刘备便看清了这一点,兵败时还带着大堆百姓,因为他有子民,便自有人去给他传诵,吕温候纵是英雄盖世,他没有子民,没有治下百姓,谁会去给他传诵呢?如果江南覆灭,这万千百姓都成了宋人,谁会去传诵那原来唐国里还有一个万夫不挡之勇的左突骑使英名?”
吕布瞪着虎目,倒退了三步,张大口,竟说不出话来!小周后一席话完全颠覆了他转世以后的想法,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对,对,也许这才是对了,一时间他心中翻江倒海一般沸腾着,对旁人的言语全然不听不闻。
等吕布清楚过来,却发觉不知何时,这圣旨已托在手上,那小周后已远去得只有那美妙背影了,他有点无奈地望着手上的圣旨,吕布心知,若他决心不接,就算心中迷茫之际,凭他盖世武功,哪里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近他的身?这圣旨在他手中,自然是自己恍恍惚惚之中,仍是想受,是以才会拿到手中的,想到此处,不禁又苦笑起来。
无奈之下,吕布只好掏了两小锭银子,塞给边上一个劲作揖:“恭喜候爷,贺喜候爷!”的两个小黄门。再转身走出了宫门,不等迎上来的穆桂英和樊知古发问,只把那圣旨往他们手里一塞,淡然道:“让某静一静。”
第七章 … 万里长城真自坏(一)
润州风光旖旎多姿,沿江夹峙的三山:金山、焦山、北固山是最为出名的了,金山以峙立著称,焦山以雄奇见长,北固山以险峭称奇。千百年来,文人骚客纷至沓来,放歌题咏,挥毫泼墨,李白、白居易都留下瑰丽诗文。
官道边几个才子文士巾纶飘逸,手持折扇随步而动,正使书僮背了文房四宝,准备要去攀那金山,赏那冷泉,比诗斗句以成风雅之行。但这时山下远远望去,冲天的烟尘如龙卷风一般高高卷起冲天,那马蹄声音如战鼓一般,沉闷如雷,便似叩在人心头似的,直教人闷得难受。
“煞风景!”穿绸缎的书生“唰”的抖开纸扇,急急地扇了几下对身边同伴道:“几位世兄,吾等不如速速上山,勿被那丘八搅了兴头!”说到此处,远远已见无数铁骑如黑色洪流一般将官道淹没,当头一面大旗,上书大大一个“唐”字,迅驰而来。
片刻就近了,那旗已能看得清楚,只见千疮百孔、上面暗红发黑的污垢,使得掩去了本来颜色。“我江南大唐,人杰地灵,物产丰富。”长衫浆洗得笔挺的文人,冷哼着说:“难道会连一面旗子也没有?这班粗鄙军汉,竟懒散成这般模样,连换面旗儿也不去做了……”他话没说完,那远远超前大队的侦骑已驰过,不知怎么那战马冲过路上水洼,把一团黑泥正正甩在他脸上,有大半直接拍进嘴里去了。
等那同伴拍打着他胸背,把那泥抠了出来,几个书生和书僮们退了几步,张口就要叫骂,那绰旗的骑兵已奔过他们身侧,那彪悍的气势,那大旗在风中招卷带出淡淡的腥气,呛得这伙人一时竟说不下去了。
骑兵前队过了百余骑,突然后面传来呜鸣的牛角声音,整支骑兵队伍齐齐向前冲了三五步,就停了下来,鸦雀无声。“答答答”一骑从远处越出队伍奔向前来,一勒战马扬声道:“候爷将令!兵马使王保接令!”一支令箭呈到王保手中,密密说了几句,那兵马使王保抱拳道:“末将领命!”那传令自向后奔去,牛角声又“呜呜”响起,那骑兵又向前奔去,方才这接令的兵马使王保,点了一彪军马百余骑,自从大队中奔离出来,向那金山脚下而去。
几个书生站在那里,已然有些双股发颤了,只因这一个个马上的骑兵,尽管不见得人人都是满面横肉,膀大腰圆,但无一例外一个个都脸无表情,混身上下结束得极为利落,偶尔那目光扫了过来,只觉如嗜血的野兽一般!
这时又见旌旗招展,想是中军到了,那班书生远远见那大旗上“武襄宣城县候、润州节度使、刘”几个大字,不禁倒吸了一口冷口,不多时又见众多骑兵的铁兜鏊里,一顶束发金冠上两条雉尾招展,格处的醒目。那几个书生竟要相扶持着才能站立。
直至过了中军,那穿绸缎的书生才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阎罗王果然和传闻中一般封了候!他,他,他也是人,怎的这么吓人……”边上一个较为镇定的,安慰他道:“世兄,莫须慌张,这阎罗王战无不胜,我大唐若多几个他这样的人物,便就好了,可惜那林仁肇得了急病逝了……”那被扑了一脸的泥的文士不以为然道:“我,我,我,学生看来,这阎罗王到底几分本事,还得看他来了以后,这吴越是否敢再觑视我大唐才能作准,盛名之下多有不符……” 一时几人竟又争了起来,抽得东韵,又说以吕布为题,来比试诗词云云,按下不提。
这支骑兵,却是吕奉先原来埋伏在采石矶的两千骑马步卒,岳风已按吕布留下的骑兵操练纲要,练了数月,已然有了铁骑的雏形,不只是骑马步卒。吕布封候以后,便可以组亲卫都了,就张榜招收士卒,组了背嵬都,教岳风回江宁任了背嵬都指挥使,穆桂英任了都虞候。
出了江宁,便使了岳风把那二千背嵬都的新兵带回采石矶操练,由穆桂英领了采石矶的二千训练得已很有些样子、又跟吕奉先一起共过生死骑马步卒来充了背嵬都亲卫。连同李煜拔的五千步卒,在江宁城外整顿了一旬,就向润州来了。
吕布行到此处,见那金山地势险要,便教王保去金山上设了游哨和了望哨,如此可以侦知西北敌情预警,便率着两千骑兵先去了润州。
吕奉先刚抵了润州,早有斥埠侦骑先去报与城中官员知道,官绅便纷纷出城相迎,吕奉先自从被封候以后,心头向来极为沉重,本来他是喜好面子之人,素来不辞这种场面的,但此时听到侦骑回报,官绅已出城数里列队苦等,剑眉一皱,便冷哼了一声。身边樊知古见了,笑道:“主公,不若属下去让他们散了?”
吕布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烦地道:“罢了,去便是了。”这时队伍却突然慢了下来,有侦骑远远喝道:“报!”跪近了报道:“禀候爷,前面有乡兵阻路,搬了十数条巨木横于路间,要向我军征取过路费用……”乡兵,南唐、后蜀、楚等国都设有乡军或乡兵,均用以自卫乡里。
樊知古在边上见吕布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心知不好,忙对那侦骑道:“尔可有相告,是刘文纪刘候爷的亲卫都?”那侦骑恨恨咬牙道:“小人早已报了候爷名头,那班乡军却持弓绰棍……”
“传某将令!一刻内大军不得行,前锋副兵马使刘破虏,提头见某!”吕布淡然在马上说道。那侦骑一听,似乎比赏了他两锭银子还高兴,眼中露出嗜杀光芒,一声得令喝得惊天裂地,自拍马去了。
作者语:本来还要写多点,但今日是结婚纪念日,必须陪太座,见谅。各位,票来。)
樊知古心中苦笑,这支军队,着实说,连他在身在其中的谋士,也很有些不寒而颤的,它完全不同于唐国的其他部队,倒是很象传说大秦皇帝赢政麾下的那支胳下夹着俘虏,腰间栓着人头,解了衣甲高呼杀敌的部队。这支军队无比的嗜血,无比的好杀,如一头凶残的巨兽一样,只要挡着它的路的,就要撕成碎片,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他们的军纪极好。
在江宁整顿的十日中,樊知古亲眼见到一名士兵,被江宁的几个纨绔子弟打得满头脸的血,但始终没有还手,因为他没有接到可以动手的命令——直到他的上司下令还击,那士兵将几个纨绔子弟全部斫下了头颅栓在腰间。
其实樊知古知道,与其说他们军纪好,不如说他们都对身边这个战神一般的男人,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他们守军纪,是因为吕奉先说,要守军纪。樊知古不觉偷望了吕布一眼,那英俊的脸上,自从那天封候以后,便多了一分淡淡的忧伤,而使得他看上去,愈加的稳重,愈发的深不可测。樊知古收拾起心思,也许有一点可以确定,跟着吕奉先,他的志向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施展,这时,大军又开始动了起来。
当樊知古策马跟着吕布赶了一阵,便见路边散着十来根巨木,还有一些无头的支离破碎的尸体。樊知古却没心思去悲叹,在奔驰马上挥手让边上副兵马使过来,吕奉先让他兼了一个兵马使的职位,并特许了樊知古可以自由支配这一都百骑人马。
“尔率兄弟们,去这些乡兵所属村落,查出吴越奸细,把族长里正一并押到润州。”樊知古在马上大声嚷了两次,那副兵马使点了点头喝道:“要是找不到奸细呢?”樊知古没有答他,只是做了割颈的手势。
要是没有奸细,就是村人藏匿奸细,那就全村干掉好了。要知江南军民,已把这吕奉先叫作阎罗王,没人指使,便是吃了豹子胆,也不见敢来挡路。
樊知古连故国都能卖的人,他投了吕奉先,却就不容任何人来坏这主公的大事。
就算杀错,也绝不放过。
但那副兵马使明白以后,却不带队而去。直到吕布在马背上淡然地道:“去吧。”才吆喝着手下离了大队自去。樊知古苦笑着,大声嚷道:“主公,学生实在指挥不动他们。”
吕布策着那青聪马,嘴角挂着笑,过了半晌,才出声,他的声音不大,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