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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钦此次回宫之后,对她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的转变,易阑珊不说,却是感觉得到,翟钦对她的维护,对她的关怀,一半是出于忠诚,另一半却是为了月西环。
她曾经和月西环同命。
月西环已经死了,易阑珊更要活下去。
翟钦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易阑珊活下去。太后亲征自是气派非凡:撒酒祭天,高台授印,举臂一呼,万人响应。
站在这样的高度看下去,只见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方阵,谁地脸也看不清。易阑珊拿着酒杯一步步走下高台,这一天她穿的是明黄色的正装,装束十分复杂,托在身后地裙摆便有足足三米。
看她一步步走下来,傅远心里纳罕:她想做什么易阑珊走进方阵,随意站到一个士兵面前:“你叫什么?”
“小……小的叫石……石敢当。”
“石敢当?好名字。”
易阑珊双手举起酒杯奉到他面前:“请带五万大胤男儿饮了这杯酒吧!”
石敢当激动得眼泪都快滚出来了,他尽饮杯中酒,心中冲起一股豪气,把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摔,本来想说些漂亮话,但实在想不出来,于是大喊了一声:“杀光羌人!”
“杀光羌人!”五万兵士一起大喊起来。
傅远眯缝着眼睛看她:原来是想拉拢军心,故而亲征啊……为了军心,你居然愿意以身犯险……
他心中一动,忽然起了一个可怕地念头:只要在路上……
用力摇摇头,甩掉这个愿望,这么做风险太大了。傅远凝神看易阑珊表现,好不容易得到誓师大典结束,易阑珊在翟钦为首地侍卫保护下进入马车,军队终于开拔了。
易阑珊还没有那么快出发,她把头伸出窗户下了个命令,一个宫女抱着易恕爬上马车。易阑珊摸摸他的小脸:快点长大吧。大胤都在等你。
她抱着易恕走出马车,站在前面,大军走过地响动很大,易恕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看眼前的一切,并不明白这么多人在一起是干什么。
易阑珊低声说:“要记得他们的脸哦。他们都是为你去,许多人也要为你永远留在那里,永远回不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奇。书'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
卷三相见未及相思好 第二十二章 兵燹
马车载着易阑珊一路向北,眼见的天空依然是湛蓝,行走在蓝天下的人越来越表情灰暗。
易阑珊敲着窗子:“翟钦。”
“臣在。”
“这些人,都是从月鹿关外逃进来的吧?”
翟钦点头:“是的。”
“所谓兵燹……”易阑珊叹息着,合上了帘子。
翟钦忍不住笑了:不过是些迁入关内的平民,眼前哪里能算兵燹?
堆积如山的尸体,染红河流的血液,散发着腥臭味的土地,苍蝇嗡嗡地飞着,秃鹫从高空扑下……那才是兵燹啊。
让娘娘来这里,真的是太轻率了。她不该,也不能承受这样的刺激。
可是袁大人不反对,大哥也不说什么,朝中众臣也不曾多说什么,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她。
娘娘,始终是太天真了,所以很任性。
翟钦给马加一鞭子,赶到了中军的傅远处。
停了翟钦的忧虑,傅远满不在乎地笑了:“这样很好啊。只要不天真一次,她就再也不会天真了。”
“可是……”
“她想要摆脱天真,走进现实,这是难得的勇气,你应该支持她。”
“……”翟钦沉默着。大哥的态度有点奇怪,他好像在谋划着些什么,却根本不打算对我说,甚至也不打算对娘娘说……想到这里,翟钦不禁心中一沉:该不会是……
“大哥,你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这一句劝告把傅远弄得莫名其妙。他放下手中的地图,转脸看翟钦:“娘娘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翟钦斟酌着字句。最后含混地说道:“你若是打算……”
“打算什么?”
“袁宏名义上是兵部尚书,实为六部之首,各种事务。。无论大小,一旦他有所决断。娘娘多半也不会有意见。”
“你到底想说什么?”
“虽然袁宏大人的权力更大一些,但他实际上是个文官,武力之事,娘娘还是倚重你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傅远终于明白了,他仰起头轻笑:“你怕我把……”他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咔嚓地手势:“你难得一次用恶意揣测人心。便是大错特错。我若那么做,有什么好处?”
这一句让翟钦松了一口气:“是我想得太多了……也不知是怎么了,离了胤都之后,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是闻到了血的味道吧?”傅远闭上眼睛,狠狠地呼吸一口空气:“再过两天,就到月鹿关了。现在还没大规模开战,但是,偶尔的偷袭和混战还是免不了地。我能闻到鲜血的味道。”他突然睁开眼睛。盯着翟钦:“你要护她周全。”
“那是自然。”翟钦点头。
傅远看着湛蓝地天空:“而我将护大胤周全。”
那样杀意凛然的眼神,翟钦也曾有过:曾几何时,他也梦想着浴血沙场。奋勇杀敌,建立一番功业。留下千古传诵的美名。却被璇玑改变了命运,被迫离开行伍。进入宫廷。他曾心心念念想着要回转军中,然而,他从来没有真的试图那么做。
因为,他其实并不想回去。
皇宫里再人心诡谲,也不及战场的万分之一血腥。
血溅得一头一脸,腥气浸透毛孔,无论洗多少次,都洗不去那种血粘在皮肤上黏糊糊地感觉。
那种感觉,若没有亲历,永远都不会明白。
翟钦回过头去看易阑珊的马车,眼里充满忧虑。为了安全,这辆马车并不特别豪华,从外观上来看,和其他的马车并没有太大分明,若是没有人指点,谁也看不出这里面坐的便是太后。照理说,这是一种很好的保护措施………然而,若是发生什么事情,想救恐怕也没有人来得及救。
出这个主意的人是傅远。当时袁宏和翟钦都觉得甚好。此刻想起来,翟钦心里却是敲着边鼓:大哥,娘娘能相信你吗?
他是这样忧虑,易阑珊想不察觉都不行了。
大军停下休息的时刻,易阑珊把翟钦召进了马车里:“你最近几天是怎么了?总是眉头深锁。”
翟钦摇头:“都是些怪念头罢了。”
“有多怪,说来听听。”
“昨晚做了一个梦,我从尸堆里爬出来,心里正欢喜,却发现娘娘不见了,怎样找,都是找不到了。”
易阑珊失笑:“梦都是反的,你梦见尸横遍野,那说明大胤大获全胜。”
真是这样吗?
想起那日的对话,翟钦沉默着,看眼前数不尽地尸体。其实并不全然是尸体,也有人还活着,颈骨断裂了,或者胸口被捅了个大洞,又或者大腿以下全没了,他们却依然活着,只是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茫然地看着天,眼神涣散。翟钦知道,他们很快就要死了。所以他拔出腰上的剑,给那些人补一剑,让他们死得更早更舒服一些。
爬上一个小山坡,翟钦四处张望,渴望能找到易阑珊地马车。又渴望找不到。
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并没有什么马车,翟钦高兴了一下,又开始发愁:该往哪个方向去找娘娘呢?
努力回忆昏迷之前地情形,翟钦依稀记得他冲到娘娘身前挡下那一剑地时刻大哥是站在娘娘旁边的,那么,自己出事后,娘娘是和大哥在一起地。以大哥的个性,决计不会往胤都的方向退,而是朝月鹿关的方向去。
翟钦撕下一片衣襟,缠好肩膀上的伤口,找准了月鹿关的方向,开始戴月而行。
…………羌人的突袭来得很突然。恰好是在大胤军士在梅花岭停下来用午饭的时刻,一小撮羌人的骑兵,大约五百人左右,用棉花缠住马蹄,摸近这只人马超过五万的大军。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易阑珊的马车。不知道羌人是如何从众马车中清楚地辨明哪一辆是太后拥有,反正他们就是直接冲进大军,一起围攻太后。任是翟钦武功高强,一时之间也招架不住,很快便负伤昏迷了。
“历史上有许多以少对多的著名战役,五百对五万我却没听说过。”易阑珊受了些惊吓,思路还清晰得很:“这是刺杀,不是战争。”
傅远笑,一笑便扯动背上的伤口:“你怀疑我?”“元帅多虑了。”易阑珊敛眉正色道:“我只是觉得军中似有羌人的细作。”
“两国对垒,探子是不可少的。羌人里就没有娘娘的细作吗?”傅远笑得更加轻狂。
“此事实在非同小可。”易阑珊的眸中满是忧虑之色:“更何况,翟钦不见了。”
“他没那么容易死掉。很快就会赶过来的,不管怎么说,他要保护你。”
易阑珊忍不住指责他:“那时候不应该立刻离开的,反正羌人都被杀完了,应该好好找一找翟钦,带他一起走。”
傅远冷笑:“谁知道羌人的五百死士后面有没有跟着五万大军?梅花岭距离月鹿关不过半天的功夫,我们当然是要及早进入月鹿关,守住这个天险再好好做打算。易阑珊低头喃喃自语:“本不该走这条路的……”
傅远的笑容更加森冷了:“坚持要走这条路的人不是娘娘吗?”
“我……”易阑珊讪讪地道:“都说月鹿关西线有很多灾民,所以我才说要走西线,看一下各处民情……”
傅远摩挲着手上的帅印:“如今已在月鹿关了,便是我最大。你的主意,赶快收起来。”他抬头看易阑珊:“想保住命,就要听我的。”
卷三 相见未及相思好 第二十二章 月鹿
易阑珊微微退后一步:“军中之事,自然是元帅拿主意。”
傅远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娘娘似乎对微臣总有些疏远之意。”
“礼法合该如此。”易阑珊的态度落落大方:“更何况,我总觉得这次羌人的突袭有些蹊跷。”
“娘娘是怀疑我?”
“元帅认为我不该怀疑你?”易阑珊扬眉轻笑。
“娘娘该知道,这么做对我有百害而无一益。”
“所以我只是怀疑你。”易阑珊坦率地答道。
傅远换了一个话题:“若是翟钦回不来了,娘娘打算如何治我的罪?”
“那样的事情……”易阑珊笑了:“自然是回京再说。”
“娘娘还是那个打算呢,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易阑珊拖长了语气,故作讶异。
“好一个人之常情。”傅远忍不住赞:“娘娘真是洞悉人情世故啊。”
“元帅若能略察人情世故,便不会在朝中四面树敌,孤立无依。”
傅远诧异:“我还以为手握兵权之人,该小心做人,不要交游太广呢。”“这是对我的提醒,又或者,是对袁宏的诽谤?”
“挑拨离间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娘娘若是真的信得过兵部尚书,自然不会理会我的无聊言语。”
“我……”
有人来报:“翟大人到了!”
易阑珊欢喜地迎出去,丢给傅远一个匆匆的背影。
“话都没说完便走了。。翟钦和你,果然亲厚非常呢。”傅远眯缝着狭长的眼睛,苍白的脸颊被怒气染红。突然,他低头笑起来:“难道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娘娘和侍卫地关系吗?”他陷入回忆,易阑珊的桃色新闻并不是什么秘密。过去曾在胤都传得沸沸扬扬,后来不了了之。可是。有了上一次的谣言打底,再传一次谣言,并不难吧?傅远在心里衡量着事情地难度,一时间竟想得入神。
有军士来请傅远:“元帅,左将军请你过去。”
傅远站起来随口问道:“太后现在人在何处?”
“翟大人受伤不轻。军医再给他包扎。”
“太后在一旁看着是吧?”不等军士说完,傅远便问道。
“是的。娘娘很关心翟大人地伤势。“不管怎么说,翟钦都是为她负伤的啊。”
军医解下翟钦随手缠好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