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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咦!……这小子好像总是在不经意地偷看那新罗女子啊!而且,在安方政说粗口的时候,这小子总是眉头蹙起,仿佛在替那韩永英难受。难不成,沈家小子想谈跨国恋?
薛道衡不由得对那新罗女富豪大感兴趣,当下便仔细打量那新罗国富豪韩博伦的四女儿韩永英。此女不过二十吧?大眼睛,樱桃小嘴,皮肤白嫩,长得倒是很不错。从她身上不难推测到,后世韩国女子的美貌基因肯定已经发生改变……不然,那么多的韩国女子何用去整容?不过,这女子貌美却应该不是花瓶……想她二十来岁就能代表家门独自应邀前来,当是不简单。看来,沈天放这小子还是有眼光的!
就在薛师打量席间之人时,韩永英也在打量着同席之人,而特别引起她注意的却是对面坐着的老、中、幼三人。据金庄主介绍,这三人是在海外经商的李姓赵国人,其中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孩是李家的小少爷,一脸奸笑的老头则是李家的大管家,而那个……那个面色白净,像赵国的书生,却又英气勃勃的人却是李家的护卫头领。不知怎的,韩永英很是为裴元庆不平:这年轻男子一派英武模样,怎会去作了富豪家的护卫头领?这贼老天……可真不知道爱惜人才!
……
酒宴从午时开始,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众人方才尽兴而散。散席时众富豪一致夸赞金家庄此举甚佳,让天下商家有了一个交流的机会,并希望金家庄能够经常举办此等聚会。其中,甚至有精明能干的商人暗中立即与金成淇接洽,希望能够与金家庄合作,长期举办这样的富豪聚会,从中牟利。
金成淇此时心中装着室韦萧家的事,哪里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当下也只在场面上应付一下,并没有谈到具体的事宜。此举搞得那些商人以为金成淇欲独自运作,心中很是不喜。
不过,即便有些许不愉快,金成淇感觉宴会举办的还是很成功,而且,重头戏还没有开始呢!金成淇相信,在略为简单的晚宴后进行的珍珠竞价,一定会让这些商人再兴奋一把!
金成淇很有自信,事实上,当晚众人确实兴奋了一把,不过,却不是因为珍珠竞价。
……
当夜华灯初上时,金家巨宅中灯火通明。
宅中大厅四壁,每隔六尺便有一盏大如水桶的铜灯悬挂,灯芯乃是十根寻常灯芯合扭而成。整个大厅共悬如此铜灯一百二十盏,将本就豪华宽绰的大厅辉映得金壁辉煌。
大厅中间空出,四周却整齐摆放着好几十张方桌,每张桌子四周摆放四张坐椅,所有受邀到来的宾客将在金家庄侍婢的引领下入座。
随着鼓乐奏起,金家庄大庄主金成淇亲自引领大赵国李家一行进入大厅落座,其余宾客也在金家庄侍婢的引领下入座,那价值五万两黄金的珍珠竞价就要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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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民生民计 第七章 武帝教子(7)
薛道衡、太子与裴元庆三人被金成淇恭恭敬敬的引领到大厅靠墙的隐僻一角坐下,在告罪之后,金成淇躬身离开,准备竞价开始的事宜。
为了让大家在公平、平和的环境里竞价,金家庄征得众富豪同意,每家至多携带随身保镖两名入大厅,其余的保镖护卫们俱都留在了外院。不过,太子的情况就要特殊一点,他们所在一桌除左边靠墙外,右、前、后三方各有一桌特战队员假扮商人而坐。
即便如此严加防卫,裴元庆还是用敏锐的眼光扫视着大厅,留意观察每一个往来进出的人。
大厅中间空出的地方正在表演歌舞,裴元庆仔细打量,证实歌舞姬们没有异样。再横扫最靠前的一排,只见午时在聚仙楼同一席的高丽国富豪安方政,带着一个美姬坐在最中间一桌,而在其身后站有两个与他同样魁梧的大汉。
在他旁边,正是柳州沈氏的四公子沈天放与其仆僮。裴元庆与其父沈逸之,以及他的三位兄长都在新加坡见过面,但与这四公子从未曾见过。不过,听闻其父兄言,此子以不到三十的年龄,竟独自将内地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个聪慧之人。但是,此时所见却令裴元庆感到奇怪:这沈家老四脸扭向一旁,面红耳赤,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旁边一桌,完全就像一只呆头鹅,哪来的聪慧之像?裴元庆不由得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却霍然发现,就在沈四公子眼光留驻的地方,坐着那新罗国富豪韩博伦的四女儿韩永英。
裴元庆莞尔,原来这小子在窥视美女……瞧他的痴迷模样,很可能柳州沈家会同新罗富豪联姻了!
此时,那韩永英似是感应到了裴元庆在望向她,猛地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裴元庆那似笑非笑的面容。韩永英脸一红,向他展颜一笑之后迅速将头转回去。裴元庆一怔,却又发现韩永英肩头似已绷紧,以致于坐姿显得有些僵硬。
“她是紧张么?可她又为什么紧张?”裴元庆暗暗想到。
此时,一直留意着韩永英的沈天放察觉到异样,也回头向裴元庆这方向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他连忙又回过头去,不时借低头品茶之机偷偷望向韩永英。
这些动静全被薛师看在眼里。
“小裴,你也注意到沈家老四了?”薛道衡饶有兴趣的看着沈天放的痴像,嘴里问道。
李心武听见,心中好奇,也过来凑热闹:“注意到什么?”
太子殿下发问,裴元庆怎敢不答?
“禀少爷,在下看到沈家四公子在偷偷窥视美……那个,那个姑娘!”忽然想起在年龄尚幼的太子殿下面前,实不宜说出这些男欢女爱之事,裴元庆差点被自己的话呛到。
“哦!这可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李心武学足了大人的模样,摇头晃脑道。
看看小小孩童竟口吐此言,裴元庆与薛师皆愕然。
“心武,你且告诉师祖,是谁教你的?”薛师问道。
李心武漫不经心,随口道:“没有谁教啊?……有一日爹爹与我在宫中忘忧湖里荡舟,华姑姑从湖边路过,爹爹就像那沈家公子一样,呆呆地看着华姑姑,嘴里面就反复念着这一句。”
裴元庆一时无语,薛道衡却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露。他在心中暗道:“好个李元霸!当年老子为你介绍华清流那干女儿,你却看上了王晓蓉,害得老子从此再没吃过止步斋那五折的酒菜!……小子,如今亲眼见了人家女儿貌美,就露出一幅好色的嘴脸,想要纳妃啊?哼!别说王晓蓉不许,老子第一个就要拆台!”
就在薛道衡发狠的时候,大厅中又走入两批人。当先一批有三人,三人中,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其人仪态虽然潇洒,面容也算英俊,但却脸色苍白,使得整个人显得有些冷削与轻浮。而紧随其身后的两人身着疾服,身材均匀,动作矫健,应是此人的护卫。
见得第二批人,薛道衡与裴元庆不禁动容,而李心武更是欢呼一声:“姑父!快过来!”
正是柴绍和魏云光到了!
大厅中人,除了一直痴痴望着韩永英的沈天放,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被李心武的欢呼声引了过来。“先前午宴时三人坐了首席,入厅时又是金家庄大庄主亲自领座,现在那小孩的姑父到来,又是金家庄二庄主陪同。”……不少富豪疑惑:这几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金家庄对他们竟如此恭敬?
柴绍与魏云光身着便服,在金家庄二庄主的陪同下来到了太子面前。早有伶俐的侍婢挪了两张椅子过来加座,请柴、魏二人与太子坐了一桌。
“见过少爷!”柴、魏二人见过礼。
“免礼!”李心武问道:“姑父,你怎么来了?”
柴绍一边仔细打量着小侄子,一边微笑着回答:“禀少爷,还不是为了那萧家小姐。”自从李秀宁战死在娘子关之后,柴绍再也未娶妻纳妾。由于秀宁并未为他生得一儿半女,这让柴绍引为生平一大憾事,不过,却也因此使得他对这个小侄子疼爱非常。
薛道衡插嘴道:“老柴,只为了萧家之事吗?”
柴绍冲他递个眼色,薛道衡知他顾忌此处人多,不愿在此处多言,当下便闭口不再谈此事。
场中歌舞停下,金家庄大庄主金成淇大步走到大厅中间。
“诸位!”
随着金成淇开口,正在闲谈的富豪们安静下来,大家知道,竞价就要开始了。
“诸位能够大驾光临金家庄,金某真是三生有幸……”
坐在最前排的安方政开口打断金成淇的话:“老金,少说些废话了。午间的时候就以为你会开始竞价,没想到等到了这会儿!……快把珍珠拿出来看看吧,大伙儿可都被你吊足了胃口了!”安方政与金成淇同为高丽人,平日里交好,因此言语间也无多少顾忌。
金成淇冲他一笑,道:“老安,急什么?好东西自然留到最后,”金成淇面向众人,大声道:“今日小弟还有几样私房藏的物件,打算借此机会一并出售,希望诸位能够喜欢!”
言罢,金成淇挥挥手,几个奴婢每人手中托着一个覆盖一方红色丝绸的檀香木盘。金成淇微笑着揭开第一个木盘上的红绸,只见其中却是一只精致的翡翠狮子。
“诸位,此狮子底价黄金五十两,哪位看得中意就请出价!”
竞价规则在午宴时就已经宣布,所有出售的物件由竞价高者得。当下富豪们有的怀着赚取一把的心态,但更多的却是怀着消遣的心态开始了竞价……当然,其中也有平日间就有竞争和矛盾商人们,在此欲借竞价购物压过对方,出出恶气。这一类,可是金家庄照顾的重点对象,就连他们的座位都被金成淇刻意安排在相邻的位置。
现场,金成淇总是用适当的言语挑起在座富豪的攀比之心。在他老于世故的主持下,大厅中的气氛火爆热烈。
不过,即便在此热烈的气氛中,也有人不为所动。
太子一行本是为着看热闹而来,不参与竞价自是正常。但先柴绍、魏云光一步进入大厅的年轻男子坐入了新罗美女韩永英的一桌,居然也不参与竞价,那年轻人只是紧挨着韩永英坐下,露出一脸的得意笑容。
大厅中还有人也没参与竞价,那就是沈天放。
自见到那年轻男子紧挨着韩永英坐下,宛如情侣模样,沈天放心中犹若被重锤一击。他再也不敢望向韩永英,生怕自己会止不住伤心作出傻事来。
这可真应了其父沈逸之对他的评断:此子聪慧异常,若再能坚强心智,当可在商界叱诧风云!奈何……此子凡事太过执着,就如其接触商务,一旦入迷便不可自拔。观其将来,成也在执着,败也在执着!
如今,短短一天时间,这执着的沈家四少可又坠入了情之一道。
也幸在沈天放尚知自制,没有再望向韩永英,不然可真要把他给气死当场。
那年轻人手中把玩着一个白瓷酒杯,正微笑着同韩永英轻声交谈,状似亲密。
只听那年轻人道:“表妹在竞价之后就会归国吗?”
韩永英的目光看向场中正在竞价的一尊汉玉佛,随口答道:“不!我已经禀明父亲,要在大赵经商!”
年轻人有些着急了,重重放下手中酒杯:“表妹,那咱们的婚事怎么办?……表妹,你也怜惜我一下嘛!我可是费尽了心力才能出来找你啊!”
韩永英仍是望向竞价场,看也不看他一眼。
年轻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却又镇定下来,道:“表妹,你骗我!姑父决不可能答应你在此时到赵国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