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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卿当然知道那禁闭室。听来是个禁闭“室”,实际就是个铁皮笼子。人进去是直不起腰的,而且窄小的几乎没有活动空间,根本蹲不下身。更恐怖的是四面透风,夏天晒得像火笼子;冬天冷得像冰窖。没几个时辰腰骨就能断了般的疼,更别说三天。
胡云彪在家里、军队说话是说一不二,胡子卿的央告哀求,他哪里肯听,铁了心要教训这个骄纵的宝贝儿子,就拉了脸说:“不去也行,就等着挨军棍!”
胡子卿见爹真的恼了,也知趣的不敢再说,一步一回头的出了门。一出门就赶快给老叔胡飞虎去了个电话:“老叔,老叔快来啊,我爹恼了,要关孝彦三天禁闭。”
胡子卿来到军法处,军法处的执法队也吓得面面相觑,都嘀咕了说:“大帅今天是怎么了?酒喝高了?把个金枝玉叶的宝贝儿子送来关禁闭受这不是人受的罪。”
子卿本来就是少爷脾气,自幼的骄纵,极好脸面,而且自来自去的性子无拘无束惯了,哪里吃得了这份苦,受得住这份束缚。
阴暗潮湿的禁闭室还是执法队特地收拾了一番才请子卿这位大少爷进去的,外面的老兵还在玩笑说:“自古说刑不上大夫,大帅今天唱的是哪出?”
胡子卿在禁闭室里忍了半小时眼泪就出来了,站不直、坐不下,从小到大没吃过这苦。想想平日被穆教官踢打都不如这刑罚要命,不一会儿,老叔胡飞虎就赶来了。
“老叔,老叔救救小顺子,老叔,顺子要出去,不在这里。”子卿哀哀的哭了,胡飞虎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平日对子卿极尽宠爱,从窗口伸进满是老茧的大手,擦拭子卿清秀的面颊上满脸热泪,哄劝说:“小顺子,你等等,老叔就去给你说项去。”
过了一个小时,胡飞虎赶了回来,阴沉了脸色尴尬的对胡子卿说:“娃儿啊!你这回认命忍忍吧。你爹这回是恼了,他不肯饶你。你爹说了,饶了你就对不住百姓呀。谁让你小子倒霉这回撞到刀口上了?这军纪不好,你这当团长的不能免责呀。奉天城和东三省的老百姓都在看着这事呢,不行呀,放了你,怎么对百姓交待呀。这么下去,怕是会官逼民反!你爹还骂我,说都是我这个做老叔的把你给娇惯坏了。”
胡子卿急得捶了墙壁抽泣说:“老叔,您再去求求我爹。孝彦的腰都要折了。”
胡飞虎一脸的为难:“娃儿呀,忍了吧。你爹那脾气你是不知道,这军队里的事他从不马虎,别看他在家里跟你浑闹的由了你,这在正事上他要真急眼了,你我都吃罪不起。那军法条例上说的清清楚楚:治下不严是要禁闭三到五天的,再严重些就要挨八十军棍!今天关你禁闭就是小惩大戒了。你要是再闹,惹怒了你老子,怕真要打你军棍了,就你这小身子骨,受得住呀?”
胡飞虎点了烟袋蹲在禁闭室门口,抽着烟对禁闭室里的子卿说:“娃儿,别怕,老叔在外面陪你说话唠嗑,不怕。也好,你这事传出去,那军队里怕也吓得老实些,也该有个收敛。这老帅治军严啊,触犯军法连儿子都一样挨罚,别人谁还敢啊!”
三天后,禁闭室的门打开时,子卿已经自己走不出来禁闭室。
胡飞虎抱了他出来,怕是三日来的冬日寒冷,尽管穿了军大衣,用棉被有意堵了禁闭室周围的缝隙,子卿却是迷糊的发着高烧。
“车呢,开过来,送团长回府。”
“老叔子卿竭尽了气力嘶哑了嗓子嚷紧摇着头喊着:“讲武堂,回讲武堂。今天是毕业典礼。”
胡飞虎是赶了要送子卿回家后,就折返去讲武堂主持第一期学员的毕业典礼的。听子卿昏迷中还清楚的记得毕业典礼,胡飞虎眼眶一红:“娃儿呀,回家去歇了。讲武堂的事,老叔说了算,不去参加,也不影响你毕业。”
“叔,我去,我要去,一定去。”子卿执拗说。
“你发烧呢,浑身火烫,你怎么去?”
“我去,我要去!”子卿倔强的用尽力气挣扎,胡飞虎一把没抱住,子卿就从他的腕子中跌落在地。
“团长”
“小爷!”
“小顺子!”
众人慌成一团。
“老叔,求你!孝彦煎熬苦忍了一年,就是等了毕业的这一天,孝彦要去,就是爬也要爬去!”子卿边说边剧烈的咳嗽喘息,胡飞虎的老泪在眼眶里盘旋。
第四卷 第136章 毕业典礼
胡子卿拖着沉重的步伐强打精神走上主席台,向列在主席台上的所有教官、长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从容的从父亲手里接过毕业证书和优秀学员的奖章,转身立正向台下投来千百双羡慕钦佩的目光的同学们敬了个潇洒的军礼。此刻,子卿难以自制的热泪盈眶,闪烁的目光有意回避父亲的眼光,但他相信父亲此刻同他一样百感交集。
曾经多少亲友怀疑过他这个养尊处优的“东北王”太子爷定然不能吃下军校这份苦,不能坚守到最后毕业这一天。但今天,他终于立在了这庄严的毕业典礼会场,用行动证明给了所有曾经轻视怀疑过他胡孝彦能力的人:他…胡孝彦,从今天起,就真正是一名军官,一名名副其实的军人。就像教官和好友们经常对他讲的,他就要负担起民族兴亡的重担,过起刀口舔血般壮烈激昂的军旅生涯。更是同所有在场的其他同学不同的是,他是胡云彪大帅的公子,将会是东北军未来的少帅。
毕业典礼结束后,同学们欢跃在一起要去庆祝。王大川跑来寻子卿,子卿一把握住他的手偷声问:“我怎么没见到穆教官的身影?”
“听说穆教官家里有急事,请假缺席了。我们也很遗憾。”
“子卿,去堂长室。堂长和校长在等你。”霍教官过来领走子卿。
堂长室里,胡云彪看了眼前一身军容整肃的儿子,除去清秀的面容上略带疲倦,俨然一个威风凛凛的军人。爹回家去。”胡云彪说。爹。孝彦不能离开讲武堂。。。毕业这几天班里有很多活动,孝彦不想特殊。”
“可你关了三天禁闭,都病成这样了。”
“爹。今天起请爹不要再拿孝彦当小孩子,孝彦知道如何照顾自己。”
“你还在同爹赌气?”
“没有!”胡子卿坚定的回答:“军中无父子。任何人违反地军纪都要惩罚,孝彦也不例外。没有调教好团里的兵士,孝彦无可推卸的责任。”
看了儿子宛如变了一个人,胡云彪心里纳闷,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他:“听说前天夜里。你那个穆疯子教官陪了你一夜,换了你老叔回去休息。穆疯子他同你讲了什么了?让你小子忽然开窍。”
胡云彪一直听儿子提起那个穆一枫教官,只是几次都没能见面。这回毕业典礼,本来教官是不能缺席地,可巧儿子关禁闭,这穆教官去陪了一夜染了风寒告假回家修养去了。不过一名小小教官,胡云彪是不屑去接见他的,只不过儿子确实在他和霍文靖地调教下脱胎换骨了一般。
胡云彪扮出温和的笑意:“小顺子,毕业了。真给爹露脸。说吧,想要什么礼物,爹都答应你。”
子卿嘴角一抿。魅人的弧线勾勒出甜甜的笑意:“孝彦不要别的,孝彦日后在军里不在爹身边地时候。爹少喝两盅烧刀子。身子硬朗就是孝彦最高兴的。”
胡云彪不想儿子说出这番话来,眼睛一红。勉强的点点头,拍拍儿子的肩膀:“臭小子,嘴里抹了蜜糖样的就会拿甜话哄人。”
傍晚,子卿发起高烧,坚持不肯回家。
霍文靖无奈下将子卿从学员宿舍抱到了他和穆一枫的宿舍,照顾了半晚,子卿才勉强退了烧。
“你是何苦?怕大帅府里任何一个下人照顾你的病都会比霍教官精心的多。”
子卿笑笑:“穆教官说,日后行军打仗,哪里有那么多的人来照顾我。生病发烧是常事,孝彦不能总让家人像孩子一样宠着。”
霍文靖想骂一句:“你听他地话还有完了?”
却见门一推,穆一枫从外面回来。
“小穆你怎么回来的?讲武堂大门入夜该是锁了的。”
“翻墙。”穆一枫调皮地说,看了子卿这个学生在场几乎都是毫不避讳。
“穆先生会翻墙?”子卿调皮的翻身起来,都不相信平日正经地穆一枫教官居然也会这些顽劣地把戏。
“你穆先生调皮的本事大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霍文靖同穆一枫换了个眼色:“洗澡时候没见你穆先生背上地伤疤,小时候上房爬树被兄长的家法揍的,调皮捣蛋他是祖师爷。”穆一枫来到子卿病榻前,低沉的鼻音坚毅的说:“子卿,对不起,今天你毕业,先生没能在场恭喜你这个优秀学员。”
子卿低了头沉吟了没答话。
“子卿,你病了为什么不回大帅府?”穆一枫受了凉鼻子还有些堵塞,话说出来带了浓厚的鼻音。
子卿忽然一本正经的注视了穆一枫的眼睛,安静的问了句:“穆先生,您和霍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瞒了孝彦?”
穆一枫和霍文靖对视一眼,随即霍文靖说:“瞒你的事多了,小孩子,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
好在这话是从比子卿大十五岁的霍文靖口里说出,这要是穆一枫说出来,怕子卿要气晕了。
“穆先生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躲了我爹不见?难道是怕我爹识别出您的身份?”胡子卿单刀直入:“孝彦放肆了,但穆先生和霍先生留在东北,躲了一天躲不到一世,若再不对孝彦讲实话,孝彦如何为二位先生遮掩?”
穆一枫惊异的神色稍纵即逝,换上那一贯鹰扬跋扈的神态:“人人都有秘密,你打听那么多也没意思。”
子卿却步步为营:“孝彦今天守在讲武堂不走,就是等了和两位教官问清楚此事的。当年段连捷哥哥托孝彦把穆先生活动进讲武堂,那履历上的年纪就多谎报了五岁。先时孝彦还信以为真,老叔就说一看你根本就不像是二十八岁的人,不过见先生确实学识不俗,不好揭穿罢了。之后先生屡次躲了家父的召见,家父已经颇有疑问,怕是躲不了多时。只是孝彦不想失去先生,希望随时听到先生的教诲,所以不想先生出什么事,才如此造次的追问。”
第四卷 第137章 身份暴露
“你想多了,先生是有些事瞒你,但都是家事,多说无意。”
“先生,你为什么还不肯相信孝彦?真是家事吗?那先生就是龙城杨大帅家的杨七爷吧?我汉辰兄弟的七叔。”
一句话石破天惊,穆一枫如被雷电击中般愣愣不动,是与不是都不好作答,冷冷的目光如剑般直逼子卿。
胡子卿不等他回答,就抢话说:“锁狼关前,先生单枪退了那百余土匪,威震雄关。那时孝彦就寻思先生必非凡门俗家子弟。孝彦幼稚但还不傻,也知道但凡是普通人家子弟,即使聪颖过人,但多半因为家里无力去请一等一的名师们调教,所以单靠自己的打拼成材再快也要比簪缨世家的孩子晚上个十年。先生年未而立,却如此身手不凡,而且允文允武,怕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在这个年岁能达到的。如此算来,当今天下能有这底气培养出被土匪误会成人中美玉杨七爷的家族,也是屈指可数了。那日在饭店,小于叔叔同教官您见面时的对答,孝彦就听出几分不对。怎么这么巧先生也行七?怎么这么巧也有个与孝彦同岁属牛的侄儿,还竟然碰巧的跟了小于叔左右。穆先生不必瞒孝彦,孝彦不会去告密危及先生。”
穆一枫在屋里踱着步,笑骂了对霍文靖说:“人说当教书先生育人为乐,都指望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