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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守在大厅门口的女孩子,在为两个人靠在一起而发出羡慕的叹息声的时候,在李章云的洋房不远处,也有一处洋房能看见这一幕的窗口前面,有两个人躲在帘子后面,定定地看着他们。窗口离雨辰大概有七八百米远,在那里只能看到两个缩小的身影,还有警惕地望着四周的卫兵们。
一个穿着拷绸衣褂一看就是四马路白相人出身的矮个子中年汉子,只是在那里摇头,说话却是带着云南口音的官话:“难,我看难!这个距离,没有长枪是打不着,也要好射手才成!进租界带短枪还有抄靶子的人,长枪怎么带进来?你这个钱不是好赚的!”
他身边的一个穿着长袍的三十多岁的北方汉子只是专心地看着雨辰,他们两个已经手牵着手走进了洋房去,那个北方汉子眼睛里不知道蕴涵着什么样的意思,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把帘子放了下来,板着脸道:“老洪,现在不比往日,我们出到十五万元,已经是恰如其分了,你要不想做,大上海这么多亡命徒,我找其他人。”他说得平静温和,似乎成竹在胸的样子。那个被叫做老洪的中年汉子不屑地笑了一下:“你也不看看你们这次要杀的是谁?十五万,对其他人来说这个价码足够了。你把价钱翻一倍上去,看上海滩谁敢接?只有我洪老子,认钱不认人,胆子包着身,你价码给足了,亲娘老子我也杀了!”他说话一脸痞笑,摇晃着脑袋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那个北方汉子看着他不知道上了多少油的分发头,还有满嘴大烟的味道扑鼻而来,真的满心都是厌恶。但是也知道这老洪说的是实话,他已经观察了很久,雨辰出行,都是卫队煊赫,保护严密,唯一能下手的机会就是在租界里,好容易找着了这个房子,上海不要命的亡命徒也只有这个老洪才指望得上。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说个价吧,武器我来想办法,人你出,等到我的消息就动手!”那老洪得意地一笑,摊开了两个巴掌:“一百万!先付五十万!保准你得手!要是敢黑我的卖命钱,你也知道下场!”那个北方汉子被老洪的开价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叫做洪述祖,前清时在云南当军官,后来流落到了上海,最是认钱不认人、心黑手辣的一个人物,也是他们物色了好久的,但是这个价钱要出来,真是吓人一跳,看来北方那里,真的要花气力去筹这笔款子了。他咬着牙点头:“你等着数钞票吧!”
坐在李章云光线充足的客厅里,端着手中的英国红茶杯子,听着几个女孩子唧唧喳喳的莺声燕语,雨辰真的有恍若隔世的感觉。铁血杀伐、阴谋诡计、钩心斗角在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谈论当中,就变成了春风过耳。安蒙军在前线的吃冰卧雪、拼死苦斗,在她们的话语当中,似乎就变成了一件最轻松的英雄事业。对于这个场面,雨辰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了。李媛就靠在他的身边,有时候和女伴们争论几句,但更多的时候是在那里幸福沉静地微笑。突然间雨辰的心思就飞到了别处,想到即将到来的两位美国客人,心里在盘算怎么和他们打交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立场。自己真是不适合这种平静安逸的生活呢,他忍不住自嘲地在心里面笑笑。时间慢慢地过去,到了快三点的时候,就听见门口有汽车喇叭的声音,王登科快步走了进来,低声对雨辰道:“司令,两位美国朋友到了。”
雨辰一笑站了起来,迅速让自己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他朝那些女孩子们笑道:“小姐们,马上又要办让你们最讨厌的军国大事了,这些事情不方便你们女孩子听,就让我这位王副官在楼上招待你们好么?他今年二十八岁,年少有为,也没有结婚,大家可要把握好机会了。”王登科被他的话说得一愣,哭笑不得地就被几个女孩子兴奋地拥上楼去了。这可,这可真要命啊!李媛也习惯性地想离开,却被雨辰牵住了手:“你就在这里。”李媛心里面一甜,饱含柔情地看了一眼雨辰,却发现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眉头也皱着,像是全身心在准备着什么东西,李媛也不介意,只要能多在他身边待些时间,已经比什么都强了。
当乔治和库柏两个人走进来的时候,雨辰已经站在客厅的门口挽着李媛笑着迎接他们了。对于雨辰居然选在这个地方等候,他们也微微有些诧异,但是一进门就被这种很温和的气氛打动了。穿着军服显得英俊挺拔的雨辰陪着婀娜的少女,客厅里略微有些散乱地摆着一些茶杯还有点心,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冬天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照进来,给一切都镶上了淡黄色的光晕,让这里成了一幅温暖的静物画。两个同样绷紧神经的美国佬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天知道他们这些日子有多忙!国内对他们的交涉成果非常关注,每天都要电报联系,库柏和雨辰交谈的只言片语都要整理成正式的报告,详尽地进行分析,还要和在上海的各国代表们打交道,看看列强在远东的政策会不会随着时局有什么变化,同时也要关注着前线两国对峙的局面发展。雨辰选在这里和他们做正式的秘密会谈,实在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呢。
两个美国佬都亲吻了雨辰美丽的未婚妻,微笑着和他们并肩走到沙发坐下。库柏最先赞叹道:“天哪,将军,你选了多么好的一个地方!还有你美丽的天使,如果我要是你,一定会天天陪在她的身边。想到我们即将要探讨的这些事情,政治真是一件最让人讨厌的东西!”乔治·斯文森和雨辰并不是很熟悉,但是也很赞同他的话。远东近期的工作实在是太繁重了!他在华盛顿还是个颇为出名的花花公子,现在却过得和苦行僧一样。虽然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是这个握有大权的远东将军的未婚妻,没有什么猎艳的心思,但是欣赏起来,也是足够赏心悦目的。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远东将军,举止很有些和那些东方的权力者不一样!
雨辰微笑道:“对于一个苏格兰裔的标准美国人来说,从你们祖先在五月花号到新大陆之后,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上帝、家庭、国家,还有恨英国佬……对于我来说,也很有些和你们那些清教徒祖先相像的地方,重要的事情是国家、家庭,还有讨厌日本人……我们实在是有着太广泛的合作基础啦。”他说得幽默,库柏低声向不懂中文的乔治翻译了他的话,顿时就引起了一阵轻松的微笑。几个人坐在那里随意拉扯了几句,气氛融洽之极。就在两个美国佬喝着可口的红茶,都有点忘记了自己来意的时候,雨辰突然笑道:“两位,关于中美密约的事情,你们对我这里,还有什么样的要求?我们究竟能达成多大范围的合作?对日本在西太平洋进行遏制的体系,到底能在什么样的程度上建立起来?”
第四卷 世局绸缪 第086章 谈判
东北重镇奉天,是控制整个关外局势的一座重要城市,在东北的地位和重要性越来越为国人所认识到。这个城市,也吸引了越来越多抱着不同心思的强有力的势力的关注。随着中日两军在辽河前线的大打出手,虎踞在这个城市、为关内看住东北局势、遏制满蒙独立运动不向外发展的张作霖,也成了全国瞩目的人物。他虽然是马匪出身,在光复时候的表现也相当暧昧,但是这次张作霖站对了地方,迅速一改他在国人中那个土匪军阀的形象,他带着儿子抬棺镇守浑河防线的事迹,也被记者们的生花妙笔写得不亚于雨辰的光辉形象。随着日本关东军在辽河前线的惨败,本来在张作霖二十七师面前蠢蠢欲动的那些所谓伪满洲国打着混成旅旗号的山林队,顿时老实了许多,在吉林和黑龙江态度游移的那些前北洋都督们也一个个发表文告通电表明他们拥护民国统一,唾弃南满的满蒙独立势力的态度。随着安蒙军展现出强大的武力,虽然还不知道日本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措施,但是局势已经渐渐安定下来了。
而在浑河前线已经风餐露宿了十来天的张作霖也松了一口气,带着大队的护兵,得意扬扬回到了奉天。前线局势平静,自己可就要回奉天享受英雄的待遇啦!再加上奉天那里有日本的总领事馆和南满铁路的总部,一直留吴俊升在那里维持可不成,自己总要回去亲自坐镇的!
当张作霖回到奉天城的时候,真是被迎接他的队伍吓了一大跳。城内的士绅团体、军政机关公务人员、学校商会代表等等不用说,就连穿着沾满了煤灰衣服的工人、城里的小商小贩、市民百姓都拥挤在街道上,在他入城的道路上还扎了一个彩门,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欢迎为国守土的张雨亭将军回镇奉天!”张作霖迷迷瞪瞪的马骑就被卷进了人流当中。他闯荡半生,有当面敬畏他背后却鄙夷他是马匪的,有和他称兄道弟却背后出卖他的,也有当面拍马屁背后下绊子的,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衷心的欢迎爱戴?他不过就是站对了立场,为了自己在奉天的身家性命在浑河前线守了十几天而已!这个时候,张作霖突然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雨辰为什么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打垮了庞然大物般的北洋,眼看就要将整个中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真正原因了。
张作霖在人们欢迎的浪潮当中,竟然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他骑在马上,不住地向那些挥舞着标语小旗、喊着各式各样口号的百姓们敬礼抱拳,口中喃喃连声道:“兄弟当不得,兄弟当不得!”直到看见坐镇奉天的二十七师副师长吴俊升带着随从在彩门底下含笑迎接他的时候,他才翻身跳下马来,握着他这个老弟兄的手,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老弟,怎么给我搞这么一出?发动这些父老兄弟来迎接我一个人,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吴俊升是个身子矮壮、两条腿有些罗圈的老骑兵军官了,他看张作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面也高兴得很。他们奉军现在可真是风光了,顺利成为雨辰颁定番号的中央部队,现在又站对了方向,也算在这场战争中立下了大大的功劳。这东北的地盘,未来也还是咱爷们的天下!他朝张作霖笑道:“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父老们听说师长要回奉天坐镇,连夜就布置这些场面,早上我过来一看,我的姥姥,半个奉天城的人都来迎接师长了!”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就看到一群人簇拥着城里面德高望重德的前清老翰林苏音全老先生颤巍巍地过来了,旁边还有人端着一个托盘,红布上面放着三碗酒。对于这个奉天省参议会名誉议长,张作霖可不敢怠慢,忙过去搀住了老人家,笑道:“苏老先生,您怎么也来这里了?我如何当得起?您要是再向我行礼,我可要给你磕头了!”他心里面其实不知道多得意。这位苏老先生一直自命清高,从来没有把他这个土匪都督放在眼里。但是这老先生从事地方教育多年,桃李满奉天,自己不得不一直摆出礼贤下士的样子,还被人家爱答不理的。那苏老先生含笑着将酒端了过来:“将军抬棺携子守备浑河,为维护咱们国土金瓯无缺,奉天一方百姓不受叛匪荼毒,功莫大焉!与现我安蒙军将士在辽河前线将盘踞东北多年的倭寇展开血战、杀伤倭寇上千,同样大振我东北父老百姓的民心啊!现在将军回马,坐镇奉天接应安蒙军,老朽忝为大家公推出来的民众代表,只有三杯下马酒为将军洗尘。望将军为咱们东北父老再立殊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