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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为人隐忍不发,这光从他的面相就能看出来,皇上既然如此说他,平日一定不甚重视。就凭这一点,贫道就可断言他必定满腹怨恨,那么,他觊觎大宝之位也就不奇怪了。”
“真人,朕并不懂所谓的天象,但难道只要有心于大宝的人就能受到天命的眷顾?如此以来,那古往今来的乱臣贼子难道也是应运而生吗?”皇帝的脸色异常难看,这个可能让他的心沉向了无底深渊。
“有因必有果,皇上,事实确实如此,只是普通人并不知道罢了。”明方真人直视着皇帝的眼睛,毫不退让,“所以,您找贫道推算皇子的命数,也将带来无穷的后患,因为从此,他们恐怕就不仅是您的儿子而已。唉,帝王之家无父子,一切大事就要靠皇上决断了。”
皇帝在大殿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突如其来的这个消息让他的心神再也无法安宁,难道要放任自己的骨血自相残杀吗?老天,你为什么要给朕这么多逆子!看着殿内的明方真人,他只觉得自己无比愚蠢,如果不知道这些,那自己仍然可以不时用慈父的态度对待这些孩子,但现在,已经永远不可能了。
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阴冷,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随他们去吧!“真人,想必您来之前已经把一切都算好了,那么,虽然朕不是第一个将继统之事委于方外之人的皇帝,但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您能否告诉朕,到底谁是最适合大统的皇子?”
明方真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皇上,请恕贫道直言,没有争斗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确定那个赢家。原本按照相格来看,可以从众多的皇子之中挑选出最适合的继承人,但皇上的诸位皇子身上仿佛有一层看不透的屏障。贫道自幼习命数之理以来还未见过如此异像,因此无能为力。”明方真人的心里,如电光火石一般掠过不久之前的那一幕星象,不由打了个寒战,天理之术,人力莫得穷极啊!
“那么道长,朕不得不委屈您常居宫中了,朕必须得防备着这些逆子。”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方真人,“就算现在不能知道谁是朕的继承者,想必以道长的神通,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够推算出来。”
明方真人沉默半晌,他心知肚明,皇帝的这番言语已经是颇为客气了,自己如果不答应,恐怕杀身之祸就在顷刻之间。虽然自己离大道不过一步之遥,可是,只要有那样东西在……因此,万一出现一个暴君,将没有任何人可以节制。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些方外之士也一直关注着外界,整个修道界只能传下了这样一个规矩,不得违抗凌云的君王,想到这里,明方真人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那几个年幼的弟子,心中不禁一痛。
“就依皇上之言吧,不过,贫道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明方真人平静地说,“作为唯一的辅臣之才,七殿下似乎至今没有一个好的师傅,因此贫道希望能够教导这个孩子。”
皇帝不禁大喜,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方真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他看来,即使风无痕的确可以信任,那孱弱的身体却是一个最大的障碍,现在能够得此助力,那自己就可以放心了。然而突然间,他的心中又闪过一丝疑惑,明方真人对风无痕如此另眼相看,内中是否还有其他的缘由?他又自失地洒然一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向不为瑜贵妃所喜的风无痕,背后可以说没有任何势力,那么,正是自己栽培他的好时机了。
“那么就劳烦道长了。”皇帝郑重其事地向明方真人一躬身,“一切就委于天意吧!
· 第一卷 蛰伏 ·
~第十八章 谋划~
风华宫的诸人并不知道勤政殿中发生的一切,此时,他们都沉浸在一片快乐的情绪中,皇帝骤然之间颁下如此重的恩赏,这是否意味着七皇子开始要得势了?这个体悟让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格外卖力,平日的懒散消失殆尽。
“红如,你说父皇的这道旨意会让其他皇子如何看?”风无痕早已从先前的兴奋中抽离了出来,眉宇间反而有些忧郁,“我并不想因为这些不可靠的恩宠成为众矢之的。”
“殿下,现在担心这些也没用。”红如小心翼翼地端过一杯茶,“这是皇上刚刚遣人送来的水晶琉璃杯,还有这刚刚贡来的黄山毛峰,奴婢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沏了这杯好茶,您闻闻,这香气淡淡的,却很平和,有一种恬静之感。再看这晶亮透明的水晶杯,里面的茶叶一清二楚,浮沉之间,令人心有所感,殿下不妨尝尝看。”
风无痕接过杯子,感觉到红如仿佛是话中有话,轻轻尝了一口,确实没有那种凝而不散的香气和醇厚的感觉。沉吟片刻,他的眼睛忽然一亮:“你是说我虽然骤得恩赏,却由于一向的与世无争,再加上谁都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因此不会过于遭人嫉恨?”
“殿下不妨作这秋茶,平淡而滋味无穷。春茶的醇烈,久了也会令人生厌,而夏茶滋味苦涩,容易让人敬而远之。”红如的脸上满是狡黠的笑意。
“你这鬼灵精的丫头!”两人耳边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正是陈令诚,“以茶喻人,殿下平日真是宠坏了你,居然这么没规矩。”
红如娇嗔地瞪了陈令诚一眼,不满道:“爹,您就知道打趣人家,也不给殿下出出主意!”说完急匆匆地往偏殿走去,不一会儿功夫,手上就又捧了一个茶盏,往陈令诚旁边的几上一放,赌气般的一声不吭。
“有你这个女军师在,还要我这个半吊子谋士干什么?”陈令诚不禁一笑,觑了觑风无痕的脸色,他这才又开口道,“看来殿下的病确实没什么大碍了,今晚在御花园吹了这么久的风,还喝了酒,竟然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放在从前,老夫真是想都不敢想。”说着他又陷入了沉思,那次诊脉的过程他至今仍然耿耿于怀。
“你们俩现在别拌嘴,”风无痕不由莞尔,转而又脸色一整,“当务之急是散布些不轻不重的流言,让我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们知道我并没有和他们争斗的野心,这件事情我看就让那个小方子办,他很是伶俐,如果这次差使办的好,红如,你想个办法抬举他一下,过了这段风头,再把他弄到我宫里来,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不行,也该添一个帮手了。”
红如面露喜色,看来主子真的开了窍了,那个小方子老是在她耳边唠叨想换个好差使,奈何自己没有得到首肯,只能敷衍他一下,想来也怪对不起这个干弟弟的,现在可好,主子终于张了口。“奴婢立刻就想法子通知小方子,一定让他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的。”红如偏身一福,径直出去了。
风无痕和陈令诚相视一笑,各自品起茗来,殿中顿时一片宁静。
一大清早地起来,小方子格外兴奋,昨夜干姐姐和他说的话让他一夜都几乎没睡着,自己一个小小的杂役太监竟然能攀上七殿下,真是祖上积德了。不过那个主儿吩咐的差使并不轻松,要不动声色地散布流言,事后万一有人追查还不能套到自己头上,让他想破了脑袋。不过小方子别的不行,歪主意却是不少,一夜下来,倒是想了个法子。
刚走出门,他就发现一个蓝衣太监挡在门口,心中顿时一紧。再仔细一看,赫然是和他同期进宫的李来喜。“小方子,你小子厉害啊,上次说得好好的请吃酒,居然躲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人影,好大的架子!”李来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也不瞧瞧,我来喜在宫里是什么人物,别人想请吃酒我还不一定赏脸呢,想不到你小子竟然就这么打发我,怎么,看不起我这个在德娘娘宫里当差的哥们是不是?”
小方子心中犯起了嘀咕,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请这个瘟神喝酒?不说别的,就说这个李来喜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德行,自己就恨不得躲远远的,哪会主动请他喝酒。突然,他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不禁浑身冒出了冷汗,一定是了,一定是那天干姐姐派人冒充自己去勤政殿送饭那次碰上了这个瘟神。幸好那个人还算机灵,小方子擦拭着头上的汗珠,一反常态赔着笑脸迎了上去,“李哥您这是什么话,我平日不懂事,难道连李哥的虎威也敢冒犯么?就算借十个胆子也不敢啊!”他伸出手,装腔作势地帮李来喜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不是忙么,所以也就忘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原谅我这回!”说完又是躬身赔罪又是一堆好话。
李来喜听着小方子一摞摞的逢迎话,不耐烦地一挥手,“谁有空和你计较这么多,你明着说吧,这顿酒你认也是不认?得空了我还得到主子那里当差,你可别让我白来一趟!”
小方子眼珠子一转,心中顿时打定了注意,找人不如撞人,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正好可以作个传声筒。听说这李来喜最爱喝酒,喝醉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到时灌醉了之后让他传些谣言出去,可比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杂役去胡说容易多了。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李哥说哪里话,一起进宫的那些兄弟,就数您最得意了,我巴结还来不及,哪敢怠慢贵客?您说吧,上哪,今天的酒我一定请!”
“好!算你痛快!”李来喜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这么着,你李哥也不坑你,城东新开了个太白居,里面的酒听说不错,就在那喝,怎么样?”
“可,我没差使,不得随便出宫啊!”小方子虽然心中一喜,脸上却装出了为难的样子,“您李哥的面子大,自然可以出宫转转,可我要被抓住,轻则一顿板子,重则连脑袋也保不住,到时谁来救我?”
“就你小子胆小!”李来喜啐了一口,“凡事有你李哥罩着呢,没事,你就瞧瞧你李哥的能耐吧!”说完努努嘴,示意小方子跟在后面。
大概是常出宫的缘故,再加上李来喜又拿着绣宁宫的腰牌,东华门的侍卫自然知道德贵妃在宫里的地位,因此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就放行了,至于对小方子则是连盘问都没有一句,想当然地把他当成了李来喜的跟班。
“怎么样,知道了吧,像你李哥这样的人物,就连那些侍卫也得客客气气的!”离开东华门不远,李来喜便吹了起来,声音大的很,引得路人皆为侧目,他却说得越发来劲了。一路上就听见李来喜旁若无人的说话声,心中自有打算的小方子一句话都没插嘴,装了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
太白居的老板是个山西人,颇具生意头脑的他没有选择京城中央大道上的繁华区域,而是别具一格地占据了城东这块相对僻静的地方,由于酒菜的价钱都还算公道,楼上的雅座和包间又满足了那些希图炫耀财富的商人,三层楼的太白居几乎是天天客满,甚至老板还夸口说连宫里的人都知道他这小店。这句话倒也没错,不过宫里的达官贵人是不屑于上这种地方的,来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大太监,李来喜的身份也只跟着绣宁宫的管事太监来过一次,这回存心想让小方子出点血,这才选择了这儿。
· 第一卷 蛰伏 ·
~第十九章 胡言乱语~
这太白居统共三楼,一楼的大堂,二楼是雅座,三楼才是招待真正有钱人的包间。小方子仰头望了一眼那煞是高的房檐,还有临街挂着的几盏红纱灯,眼睛却盯上了那龙飞凤舞的“太白居”三个字,落款却是“眉山居士”。小方子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是凭着点小聪明,字倒是认了不少,正自琢磨着这字写得不错的眉山居士到底是谁,就听见了一个声音传来。
“嘿,两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