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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野蜂。饶是如此,这群奇怪地野蜂却好似悍不畏死般前赴后继,即便冥绝和小方子都挡在风无痕前面,风无痕还是被蛰着了几下。所幸这都是些无毒的蜂类,因此倒并无大碍,只是这惊吓却是免不了的。这一下却引来了那边的侍卫,他们一见是皇帝遭袭,不由都吓破了胆,连忙上前一起扑杀,这才遏止了那群近乎疯狂地野蜂。
待到群蜂尽皆杀灭,地上已是一片野蜂的尸体,两个影子侍卫自然是隐去了行踪,而小方子和冥绝的头脸上也中了十几下,都微微发肿。
风无痕的头脸倒还好,不过多了一处红肿而已,但手上却被刺了好几下,几个红肿的突起显得格外惹眼。这一变故顿时让宫中上下忙翻了天,不少太监都举着扫帚四处围捕野蜂,唯恐再出现这样的纰漏,而皇后和一众嫔妃也都赶到了勤政殿探视。
突然遭此无妄之灾,风无痕自己也颇感无奈,然而,更多的还是深深的疑惑。这一日的领班侍卫是凌仁杰,性子冲动的他便抓着那几个当时在附近的侍卫责问起来,那几个人自然是吞吞吐吐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凌仁杰也是一个缜密人,眼见这些人似乎一无所知,便又派人去御花园查看,结果发现几株西夷进贡的奇花正是怒放之季,再加上四周全然没有发觉任何人为的蛛丝马迹,因此才稍微放下了点心。
然而,皇后海若欣却认为此事有蹊跷,虽然太医诊治后风无痕并无大碍,但现场的景况一经描述后却煞是诡异,若说是凑巧遇袭决计说不通。而陈令诚诊治过后,便去了现场,在一一检视过所有的蜜蜂尸体后,他便断定这些蜜蜂出自一个蜂巢,也许是人驯养过的。大惊失色的侍卫立即一路追查了下去,最终在一辆宫中的运菜车中发现了一点蜜糖的痕迹。然而,似乎是有人先行下手,当日负责运送那辆车的小太监自缢身亡,而负责采买的大太监秦四也遭人灭口,而这车菜最终也被确认并非出自平日供货的地方。
如此一来,所谓的阴谋论便被众人断定了,顺天府尹杨臻和九门提督徐春书同时开始追查此事。而宫里头,伤口经过精心处理的风无痕却感到一阵眩晕,当夜竟发起高烧来。他平日都是很少染病的人,这一次却是烧得不轻,直让众人心焦不已。
“陈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些蜜蜂并非毒蜂么?”海若欣极为不满地问道,“今日的事情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实在是居心叵测!皇上若是再病下去,外头还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流言呢!”其他嫔妃也连忙附和,显然想问一个究竟。
陈令诚在众女追问之下,只能苦笑着回答道:“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各位娘娘不用担心。相形之下,反倒是另一件事更为重要。”他的脸色瞬间凝重下来,一字一句道,“即便是有人把蜜蜂夹带进了宫,那也得设法让皇上中招才行。今日皇上是临时起意才去了御花园,那对方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事,并预先埋伏在那里的?”
众女尽皆色变,陈令诚说得如此明白,她们哪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这无疑意味着风无痕的那些侍卫中,有人被外人收买了,然而,这种推论实在过于大胆。须知宫中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若是能轻易混进歹人,风无痕岂非步步危机?
“陈老,你此话要有凭证,若是凭空揣测,本宫处置起来可是无法服人。“海若欣正色道,“皇上遭人暗算之事非同小可,若是大肆追查起来,恐怕更是遂了他人心意,因此绝不能轻易动手。陈老可是有什么方向么?”
越起烟尽管已经怀有身孕,但丈夫遇袭的时刻,她却不想落于人后,因此是第三个到场的嫔妃。她见陈令诚沉默不语,便试探地问道:
“陈老,皇上身边的几个人都是海大人和氓亲王举荐的,论理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今日扈从在侧的,除了这些人就是冥绝和仇庆源,他们都是东宫的老人了,难道还会有问题么?”
“老夫就是怀疑仇庆源。“陈令诚终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他见众女都是一脸震惊的模样,只得无可奈何地摇头道,“老夫曾经从他身上闻到一股蜜糖味,不过,想必如今他也应该遮掩好了,这也算不得证据。不过,诸位娘娘但请安心,皇上不过是受惊过度,再加上先前心里郁积有一些事情,这才发起了高烧,明日应该就会好些的。”
· 第九卷 江山 ·
~第二十三章 谋动~
尽管陈令诚说得极为肯定,但众女心头仍旧有些怀疑,毕竟仇庆源是从勤郡王府起就跟着风无痕的侍卫,圣眷仅仅次于徐春书等八人而已,如今此人也已经是一等侍卫,岂能等闲被外人收买?但皇后海若欣可顾不得这么多,皇帝莫名其妙地被野蜂蛰伤,若是那幕后主使还有其他后手,那就是被动万分。当下她便传了懿旨,将扈从风无痕的所有侍卫和御花园的那几个侍卫全都单独押了起来,等待之后论处。
料理完这一切后,她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几乎歪倒下去,所幸身边的红如瞧见了这位皇后娘娘的不妥,急忙搀扶了一把。“皇后娘娘!”几个嫔妃全都围了上去,神色间不免有些惊惶,如今皇帝和太后都卧病在床,若是皇后再有什么万一,内宫中就全乱套了。
倒是海若兰还算沉着,连忙上前扶着姐姐,小心翼翼地将海若欣安置在一把大靠椅上,并示意陈令诚上前把脉。谁知陈令诚伸出两根指头一搭,便捋着胡须眯眼一笑,好半晌才乐呵呵地发话道:“微臣要恭喜皇后娘娘了,娘娘凤体并无大碍,刚才不过是一下子劳累过度而已。不过嘛,娘娘已经身怀喜脉,今后一定得注意保养才是!”
一句话说完,四周围着的所有嫔妃不由面面相觑,红如第一个恍过神来,连忙上前贺喜,其他人哪会落于人后,一阵莺声燕语的,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惊惶。海若欣却听得一怔。她是想着这一天好多年了,谁想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听闻喜讯。想到丈夫仍然高烧不止,她脸上地喜悦不由愈来愈淡。
“虽说是好事。不过,如今本宫哪来闲暇休养?”海若欣咬牙切齿地道。“太后尚在慈宁宫养病,皇上又突然病倒,若是本宫不把这事料理清楚,恐怕就中了别人的圈套。”她看了一眼同样腆着大肚子的越起烟,沉声吩咐道。“事出突然,此事你们也得留一点心,本宫这就去召见海大人几个,珣妃、兰妃和如妃就帮着把后宫镇压一下,免得有小人作耗。至于其他人便轮班陪侍着皇上,本宫会号令侍卫日夜守护,你们也得千万小心。”
众女齐齐应承了一声,便分头忙开了,陈令诚也理所当然地留在了此地。贞嫔、容嫔和琬嫔都仍留在勤政殿内,一脸怔怔地瞧着病榻上地风无痕。目光中都流露出几许复杂的情绪。
由于风氓致也染疾在家休养,奉旨进宫地便只有海观羽和鲍华晟。
另外,尽管海若欣早就下了禁口令。但宫中发生的事还是不免散布了出去,萧云朝那边自然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一个。他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是一阵狂喜。这几天来,他明里在圆柘寺祈福。暗里却始终在注意着朝中动静,见皇帝并无插手吏部之意,心绪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如今,骤听得深宫中的皇帝突然遭野蜂蛰伤,他便觉得机会来了。
“东翁,这可是要掉脑袋,株连九族的大祸,您真地决定了?”容先生一半劝诫,一半蛊惑道,“您是太后的兄长,若是现在回头还有机会。皇后是个精明人,若是她从那些侍卫口中问出一点什么,那麻烦可就大了!”
萧云朝冷哼一声,自信满满地道:“我自然有主张,你就不用瞎操心了。宫里的事情我虽然明里不太插手,但毕竟是从先帝时开始经营,皇上和皇后一时半会也察觉不到这么多名堂。再说了,太后和皇帝同时卧病在床,这么好的机会到哪里寻?届时只要控制了勤政殿、慈宁宫和坤宁宫,还怕别人翻出天去么?我是匡扶社稷,又不是夺权篡位,怕什么株连九族,不过是为宁郡王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容先生听他如此说,心中暗叹此人的刚后自用,但萧云朝的贸然行事本就是他期望中的结果,因此就不再相劝。萧云朝见这位幕僚认可了自己的做法,信心顿时更足了。这十年累计下来,宫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侍卫他可以指使得动,再说了,两位至尊都卧病在床,不能理政,只有皇后一人死撑着,他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够成功。这一次他早就命那些人用了毒蜂,说不定还能顺理成章地让风无惜继位,那萧家地地位就稳若磐石了。
海观羽和鲍华晟乍听得皇帝高烧不止,顿时都是大惊,待听到太医的诊断后才松了一口气。饶是如此,两人还是忧心忡忡,毕竟太后和皇帝同时不能理事,就算只有寥寥数日,对朝局的影响仍旧是非同小可。
“皇后娘娘,微臣以为,追查主谋确实可以先行放下,如今重要地是,宫中侍卫和禁卫调防的情况。”海观羽立刻就省到了事情重点,因此斩钉截铁地道,“若是有人趁机作乱,局面便可忧得很,毕竟九门提督不过是管理内城,皇城之中还是要靠侍卫和禁卫护持的。”
鲍华晟连连点头,正要答话,就见门外传来一阵嚷嚷声。海若欣一阵不悦,便示意身后的总管太监耿敬去瞧一个究竟,不一会儿,耿敬便满脸惊惶地冲了进来,连礼节都几乎忘了,慌慌张张地报道:“启禀皇后娘娘,刚才顺天府尹来报,说是京城附近地州县接连爆发时疫,如今已经谣言密布,说是今上得位不正!”
在场的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然而,他们都是异常聪明的角色,鲍华晟便正色道:“皇后娘娘,海大人,如今看来,那背后作耗的人便犹如奕棋一般,一步步逼上来了。此人是不让天下大乱就不罢手了,居心叵测到了极点。微臣请令立刻让直隶总督毕云纶出面,先把直隶各处料理清楚了再说。至于京城附近的州县,则由顺天府尹杨臻镇压。这所谓的时疫之症,一定又是当初科场捣鬼的人所为!”
耿敬见几个大人物都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吓得缩了缩脑袋,好半晌又嗫嚅奏报道:“外头还有传言,说是先头科场的事乃是朝廷故意作势,是皇上想得一个好名声,其实是上天示警,昭示皇上得位不正……”
“够了!”海若欣见耿敬傻愣愣地还要再说,连忙怒斥道,“这等没来由的传言,说出来简直污了本宫的耳朵!海大人,鲍大人,你们也看到了,这种背后中伤除了深知内廷事务的皇族一流或是显赫大员,绝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做!他们既然不顾身家性命,那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斗得过真刀真枪!”她的脸上煞气密布,显然是动了真火。
海观羽几乎有些不认识面前的孙女了,当年许嫁的时候,他并未料到如今的结果,谁知海若欣竟真的有母仪天下的气势。想到这里,他本来紧绷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突兀的笑意,这才欠身道:“皇后娘娘既然有意,微臣这便坐镇皇宫侍卫处,想来那些小人也不敢无视微臣的权威。”他这话说得自信无比,毕竟海观羽兼了几十年的领侍卫内大臣,这点能耐总是有的。
“那就有劳海大人了。”海若欣朝爷爷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这才转头对鲍华晟道,“鲍大人,如今你是宰相,朝廷的日常事务便交给你料理。虽然本宫早下了禁口令,不过相信还有不知死活的侍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