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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塔克吃力地望着山脚下的几个人影,岁月已经剥夺了他清晰见物的能力。
“他们在干什么,西多?”
“难道你没看出来,老爷,有几个人正在揍那个小子!”西多叫道。
“真的!那我们得帮帮他。”普鲁塔克着急地说。
“我的老爷,他们有五个人,各个都是壮汉。我们一老一少的,你道说说看,怎么是他们的对手,跑上去,不是找打嘛。”西多不满地说。
普鲁塔克知道他死活也是不肯去助加图一臂之力的,况且,正如他所说,即使他们去帮忙也是多余的,因此,他摇了摇头,叹息了一身,转身又朝上走去。
“雅典娜祝你好运,年轻的孩子。”他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加图正前往去狄昂的宅邸的路上,他从老塔克文图书馆查到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尽管他对狄昂的印象还因为阿琵达拉的缘故依然不佳,但是,他感觉到这个人可以提供给自己所需要的帮助,而狄昂对他的器重也是他把狄昂作为寻求帮助的第一人选。
在图书馆,他首先拜望了前不久刚认识的新朋友普林尼,这位著名的老普林尼的侄子显然继承了他叔叔的很多的性格特点,他热情,睿智,但又尖刻和敏感。他们聊了一会儿,普林尼推荐他去了这个图书馆最有价值的一间藏书室,那里面的书都是古老的莎纸抄本,布满了灰尘,而且书页相当脆弱,稍稍一用力,纸张就会化作碎片。所以,仅仅寻求一般知识的人不太会进入这间藏书室。但这似乎更合普林尼的胃口,他声称只有在一般知识到达不了的地方才有特别的知识乃至宇宙的真谛的存在。加图在那里待了一个上午,直到他找到了这个有趣的发现。他想去找普林尼探讨一下,但是仆人告诉他,普林尼已经离开家了,不到吃晚饭是不会回来的。他立即想道了狄昂,于是匆匆和管理员说了一声,就带着那部书跑了出来。当年迈的图书管理员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的时候,年轻人已经消失在巷口了。
“我不会再欢迎这样的人来了。”管理员发誓道。
加图也没有能够跑地了多远,他羸弱的身躯承载不了长时间的剧烈运动,那个曾死死掐着他的脖子的人给他留下了一点后遗症,如果他跑得时间一长,喉咙口就像火烧火燎一般难受。
因此,他在经过皇帝的宫殿的山脚下时停了下来休息了一下。就在这时,他又碰见了那个在阿维尼乌斯的地牢里死缠着美丽的阿维娜的粗俗的人。
当他再次上路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背后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猛地回头望去,可是没有任何人。他走到更为偏僻的弄堂里后,隐藏的人才走了出来。他想到逃跑的时候,已经玩了。接下来,就是西多在山上看到的那一幕,由于这对主仆自恃不是对手而避退了,加图唯一的获救的希望也就消失了。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强盗们的影子在他的面前晃动,他还感觉到了他们在他的身上摸索着。但他的手好像骨折了,没办法抬起来,而嘴唇仿佛像奥林匹斯山那么沉重。
他听到他们在比划着,叫嚷着,似乎是在埋怨他身上带的钱不够他们吃一顿午饭的。他的嘴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昏了过去。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到一只小虫停在自己的鼻尖上。
他吃力地动了一下手,但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痛。于是,他轻轻甩了一下头,总算把那只虫子赶跑了。
接着,他又昏过去了一阵,直到太阳照不到山那面的时候,刺骨的寒风吹来,他才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
“以前的强盗是不打人的呀!”他望着光秃秃的树干,叹道。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能够站起来了。
他用了一只能动的手摸了摸怀里,那本莎纸书还在,强盗不会对一本书感兴趣的。同时,加图也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带太多的钱在身边,这主要是他也没有多少钱可带了。他父亲给他的零用钱大部分他都花在了卡里古拉小酒馆和阿琵达拉身上了。
他觉得头很痛,就使劲地甩了甩,那种刹那间的极度的疼痛很快使得在停止这种简单治疗后的疼痛变得微不足道了。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是在一座小山坡的山腰上,密密的树林成为了强盗抛弃受害者的最佳地点。
加图又朝山坡上望了望,几幢巍峨的建筑物挺立在山坡顶端。
他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那是罗马皇帝的宫殿,而自己则在它的后山。
“天哪,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啊。”他此刻已经没有心情去见狄昂了。能够立刻回到家里,在绵软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是他现在的最大的愿望,什么冒险、什么生命的意义,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家,就够了。
他来不及谴责自己的懦弱和退缩,就拔腿朝山下走去。
当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山脚下时,着实惊讶了一阵子,他很久以前曾经来到这里一次,那已经是十多年前了,当时他还只是个拉着母亲衣角的小男孩,随着他的父亲的马队去庞培的路上路过这里。他一直以为儿童时代的印象已经完全淡忘了,但如今,再一次面对这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他的脑海里立刻回忆起了儿时的情景,他在这片碧绿的草地上奔跑着,他的母亲在后面叫喊着追赶着想让他快停下,而他则咯咯地笑着躲避着,知道脚下一滑,摔了一个嘴啃泥。然后,刚才的兴奋和淘气立刻变成了满腹的委屈,眼泪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他的母亲急忙掏出手绢给他来擦拭眼泪,而他骑着马的父亲则笑着在马背上摇着头。
一切的记忆是那么地清晰,那么地真实,仿佛就是在刚才发生的一般。
“如果万能的朱庇特能够原谅我的任性妄为,而我还能向他许一个愿的话,我要说我希望他把我带回到儿童时代。”加图自言自语道。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他也给我这样的一次机会。”一个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他环顾着四周的树林,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那个说话的人。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灰色的托加的老头,他给人的印象是这么地枯槁干瘪,以至于加图的目光两次扫过他时,都把他当作了着干枯的树林的一部分了。
“你好,看守树林的老人。”他说道。
“你好,年轻人,但我不是看守树林的人。”那个人回答道。
“那么你是…… ”
“奇比奥萨拉加西亚,我想这个名字对你应该没有什么意义吧。”
加图尽量不想让他失望,但搜索枯肠了半天,他仍然没办法把这个名字和他认识的任何人对上号,最后,他放弃了:“抱歉,恕我孤陋寡闻,我真的没有听说过你的名讳。”
“没有关系,”那个老头缓缓地说,“没有关系,我现在也不必靠这个名号吃饭了。年轻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处于年轻人特有的矜持,加图一般不太愿意与陌生人交换姓名,但如今,一个热情的老人主动地要求这样做,他不打算不给他面子:“提图斯加图。”
“好名字,一个高贵而又有教养的名字。”那个老人啧啧赞道,“可是,加图,你到这片荒郊野岭来做什么呢,这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来的地方啊。这儿是属于我们这些即将入土为安的老头子的等死之地啊。”
“尊敬的萨拉加西亚,我看你还相当精神,绝对不是在等死的人。而我,”加图嗤笑了一声说道,“一个没有用的人,几天里连续遭到不幸,先是无端被牵扯进一桩逃犯的事件而遭受牢狱之灾,之后又差一点被一个疯子掐死。这次,强盗把我的钱都劫夺一空,而只给我留下了一本书。”
“哈哈哈,”萨拉加西亚笑了起来,“年轻人,我在遥远的东方听到过这么一种说法:神要把重要的使命交给一个人之前,必须要让他的身心受种种的折磨以确信他具备担当此项重任的素质。如果你能够振作起来,将此前遭受的种种不幸都看作是一种磨砺,那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神必然眷顾与你。”
加图暗自嘲笑了他的这种无稽的说法,但不得不承认,他多少也受了一点这个老人的积极的印象:“谢谢你,萨拉加西亚,我现在心情好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必须要走了,我……”
“等一等,年轻人,把你手中的书给我看一下。”老人看到了加图的书,突然说道,神情好像相当紧张。
“书?”加图看了看手中的书,犹豫着递给了他。
萨拉加西亚像一只饿了一个月的猛虎突然遇到了一只鲜嫩的小羊羔一样一把夺过了那本书。
“小心,小心。”加图心痛地叫道。
萨拉加西亚迅速地翻着书页,他口中发出“呼呼”的浓重的喘息声,眼睛也越瞪越大。
“你看过这本书?”加图问道。
“你从那儿弄来的?这本书。” 萨拉加西亚没有理睬他,径直问道。
“从老塔克文图书馆,就在牛头大街上……”
“这么危险的书,怎么能放在图书馆。” 萨拉加西亚好像因为极度的恐怖而浑身发抖。
“萨拉加西亚,这究竟是一本怎么样的书,说实话,我并没有看出他有多么的危险啊。”
“那你怎么还从图书馆把它偷了出来?”
“我不是……”加图半句话才出口,脸就一片绯红,“我只是看到这本书里说的一些东西非常有趣,就迫不及待地想拿去和我的朋友分享一下。”
“你觉地什么东西吸引了你?”
“诺,这里,有关古人留下的遗产这一章。”加图指着目录说。
萨拉加西亚叹着气说:“我说什么来着,加图,神会把一项重大的使命交托给你的,你瞧,这就是了。你应该庆幸那些强盗只是抢走了你的金钱,而不是这本书,我向神圣的密涅瓦起誓,你失去的金钱与这本书的价值比起来,根本就是,根本就是,这实在没有办法比较了,即使说它是沧海一粟也太埋汰这本书了。” 萨拉加西亚说道。
众神之神 第一部 第三十四章 两个皇帝会谈
“我感觉好多了。”皇帝说,“把他带来吧。
克伦塞茨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昂首阔步地走了下去。
“鲁福斯。”皇帝又叫道。
“我在这儿,我的主人。”鲁福斯恭敬地走到他面前。
“请你把狄昂他们叫来吧。”
“是的,我马上就去。”鲁福斯也退下了。
今天是个令人激动的日子,他想道。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的。另一方面,尼禄,他已经三十年没有见到这个自己的前任了。他坐上这张椅子的时候是17岁,即使经过长久的统治,被迫自杀时——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他没有死——那时候,他也要比自己现在要小地多。涅尔瓦把头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究竟他是嫉妒尼禄的年轻得势呢,还是感慨自己的岁月迟暮呢,这连他自己也没法说清楚了。
算起来,他的年纪应该比我小,而且身体还是那么地强健,留给罗马的记忆又是那么地多,涅尔瓦实在想不出自己在那个方面能够强过尼禄。
在他苦恼的光景,鲁福斯已经把狄昂和塔西佗他们从客房带来了。
“我的朋友们,早上好啊!”涅尔瓦笑着说。
“能够在皇帝的客房睡觉那心情当然好了。”狄昂说。
“能够让我们经过这样的惊险经历,最后如愿以偿地和尼禄面对面地交谈,那是我感觉今天更让人心情愉快的原因。”塔西佗说。
“是的,是的。”涅尔瓦说,“这简直是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