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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准了!”永安帝爽朗地应答。“大明官兵中独缺象王爱卿这样有胆有识、尽忠报国的良将。朕望你能以身示教,为我大明培育出一代英才!”
“谢皇上!”
“那王爱卿的第二个请求是?”皇上急不可待地想赏给他一点实质性的东西。
“臣请求皇上在东海之滨的上海县营建海港,以增进大明本土与新中华府的联系。臣还觉得,海港旁如能盖建机械工厂,用以加工原料,生产成品,转销内地和海外,便能充盈国库,造福于民!”
邓仲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被皇上发现。“邓相,你有话就请大声地说。”
他的心一颤,与平王的任何争执都是险着!“皇上,老臣脾气倔强,说的话可能不中听!”
“朕不生气,你说吧!”
“营建船港、通商增市确可充盈国库,但自古商贾唯利是图,他们处处以次充好,囤积居奇,坑害百姓,败坏民风。老臣以为效仿新中华府失大于得,请皇上三思!”
“邓相,你说的道理朕明白。可令朕不解的是,平王正直清廉,可谓人中之表帅,他不也出自‘民风败坏’的新中华府吗?”
“皇上过奖!”万胜连忙接话道,“其实奸商害民罪不全在于商!”永安帝向他投来了惊奇的目光。万胜继续慷慨陈词:“他们以次充好是因为贪官庇护,执法不严;他们囤积居奇是因为生产不利,商道不畅。知府张国利在职期间,新中华府已杜绝了此等劣迹,臣请求皇上御驾前往新中华府体察实情!”
永安帝哈哈大笑。“没想到王爱卿不仅会统兵打仗,还熟谙治国之道!唉,只可惜朕不胜舟船颠簸之苦,无法御驾亲临新中华府,但朕相信你的话!上海县地处黄沙之洲,如能为朕创利增税,朕求之不得啊,平王的请求朕准了!”
皇上饱含感激之情,接着道:“王爱卿,你所有请求其实都是为了大明江山,为了朕。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朕决定赏你黄金万两,回去后让皇妹操持着盖一幢象样的府宅。新中华府地处偏远,生活艰苦,这就算是朕的一点点心意吧!”
“谢皇上!这些钱臣将全部交给公主支配花销。”
“王爱卿不必那么惧内嘛,如果钱不够,尽管告诉朕!”永安帝又一次哈哈大笑。
万胜出了皇宫后直奔要犯监狱,狱卒将他领到了马卫英的牢房。马将军一见来客,呼地从牢房的一角站了起来,“王将军,我马卫英重罪在身,只求一死,您为何在武昌救我啊?”
“马将军,我先问你,当年收复京师时,你身先士卒头一个冲入城内,浑身负伤仍奋战不息,如此舍身忘死的英雄怎么会与徐世忠这种人同流合污呢?”
马卫英哀叹道:“先皇即位后将当年的功臣武将全部派往边疆寒苦之地,接着他又强行解散了将军您的新军。消息传来,徐尚书对末将说,皇上迟早会向咱们开刀的,与其到那时遭兔死狗烹的下场,不如现在就跟着他一起干。”
万胜哼了一声。“换了徐世忠当皇帝,难道你就会免遭兔死狗烹的下场?”
“末将糊涂!”马卫英又一次低头叹息。
万胜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总觉得,我们当将军的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官场上都应有为国为民舍身忘死的勇气啊!”
“王将军的品德言行令末将敬佩不已,只可惜末将罪无可赦,否则一定立志当一名为国为民的好将军!”
“马将军,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已决定授于你平西大将军之职,统领官兵五万前去征讨伊犁准噶尔,戴罪立功。”
马卫英热泪盈眶。“末将明白,如果没有王将军为末将说好话,决不会有这道恩旨。将军请受末将一拜!”他噗通跪倒在地。
万胜急忙将他扶起,“马将军,我受之有愧啊!这个平西大将军可不是我的主意。目前大战方休,民心思定,马上又要劳师远征,实在不妥。更何况马将军带着这区区五万官兵去讨伐兵强马壮的准噶尔,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马将军拱手抱拳,话语慷慨激昂:“我马卫英的命是皇上赐的,末将甘愿血洒大漠,为国捐躯!”
万胜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舍身忘死不是让你去故意寻死!当今朝廷不乏酒囊饭袋,却极少有马将军这样的将才。你若是死了,谁来保国卫民,抵御外敌?”
“君令难违,末将不可不战!”
万胜想了想。“这样吧,我将新军所有战马、三千条燧发火枪和一百具火龙炮交给你,在新军离开前帮你编练出一支精英突击队。”
“王将军的再生之德,我马卫英永世不忘!”他深鞠一躬。
“你不用谢我,但是这次西征我希望你能做到两件事:第一,火龙炮属我军绝密火器,在必要时必须销毁,决不可落入敌人之手;第二,如果你胜了,对待伊犁的百姓要仁慈,要宽容,决不可扰民!”
“您的嘱咐末将一定牢记在心!”
远洋船队终于拔锚起航了,三层巨大的方帆灌满了江风,大帆船顺流疾驰。长江两岸的农田村镇在快速向后滑去,瑞雪公主两眼泪光地站在甲板上,虽然这已不是自己第一次离开故乡,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何时才能再看一眼这熟悉的江南景色?
“雪儿,江面上风大,快披上大衣吧!”万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公主转过身,想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可眼中的泪水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他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让你跟着我真是委屈了你。”
“没有的事儿!”公主擦干眼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跟着我的夫君,雪儿看到了许许多多新鲜事,大千世界可比深宫内院美多了!”
“但也苦多了。”
“只要万胜能忍,雪儿也一样行!”
船队进入一望无垠的东海,浓黄色的江流变成了万顷碧波,帆船开始剧烈地颠簸摇晃。公主半依在万胜肩上,好奇地左顾右盼。清新的海风吹拂着面庞,她仿佛觉得自己跨骑一匹骏马,在一望无际的绿茵草地上飞奔,而万胜稳稳地坐在身后为她把持着缰绳。
“雪儿,船有些颠,你感觉如何?”
“没事,没事!万胜你看,”她兴奋地一指远方,“那些巨桅帆船在南京港里显得如此高大,开到海上却又如此渺小!”
“在南京港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小水塘,在这里看到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她微微一吐舌,“没想到世界有这么大!如果没有你陪着,雪儿可不敢独自跑这儿来。”
“为什么不敢?从燕京至黑龙江三千里荒野,没有我陪着你不也走下来了吗?你的那些宫女们不会骑马,全被落在了燕京,结果在爱珲镇的那大半年,家里大事小事全靠你自己一双手,你不也干得很好吗?”
她眯眼一笑。“雪儿当时就这么做了,没有细想。”
“其实,你还有许多能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以后遇事要相信自己,要敢于尝试,敢于拼搏!”
“谢夫君鼓励,雪儿都记住了。”她顿了顿,“不过,如果可能的话,雪儿还是喜欢有万胜陪着。你能象这样陪我一辈子吗?”海面上突然吹来一阵大风,船帆剧烈地抖动起来,公主的话语顷刻间就淹没在一片啪嗒啪嗒的声响之中。
南京街头早已夜深人静,而邓相府内却热闹非凡,近乎满朝文武全都聚集在邓府客厅之中。
“恭喜邓大人,贺喜邓大人!平王一走,您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爷了!”“邓大人,那平王在京时处处与您对着干,现在他一走,下官们都为您松了一口气啊!”“嗳,你别看那平王深得皇上恩宠,他头脑简单,言语天真,哪是咱们邓大人的对手?”“说得对!邓大人足智多谋,别说一个平王,就是一百个也不在话下!”
大家争先恐后地向邓相献媚,不料他忽然收起了笑脸。“你们都别说了!你们以为平王是傻瓜,把到手的大权拱手交给咱们?你们这些人真糊涂啊!”
大堂中鸦雀无声,邓相继续训斥道:“他这着叫以退为进!你们在朝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皇上今儿给你们的,明儿可以全部收回,外加你们的脑袋!平王聪明地躲在天高皇帝远的新中华府,随时窥视朝廷,伺机夺权!”
大臣们惶恐地低下了头。有人战战兢兢地问:“那么依邓大人之见……”
邓仲仁伸手示意,几名贴身心腹走上前来。他轻声耳语几句,心腹们频频点头,“大人神机妙算,一着高似一着啊!”
下篇 第四十章 风暴
远洋船队在灰蓝色的北太平洋上劈波斩浪,向东疾驰。离开南京港已整整三个月了,船队前方依然水天一线。瑞雪公主拿着万胜的单筒望远镜眺望远方,口中不满地嘀咕起来:“大海,大海,看了这么久还是老样子!”
“雪儿,你就看天上的云彩吧,它们每朵都不一样。”万胜说罢继续与周满号舰长商议回航路线。
公主端着望远镜前后左右地盲目乱照,她的视线最后停在了西北方的地平线上。“那片云的样子真奇怪,长长一条,象条白龙!”
“千岁,您当真?”舰长打断了与将军的对话,急急地向她询问。
“舰长,就在那儿,你自己看吧。”
未等公主说完,舰长已拉出了自己的望远镜瞄准西北天空。“上一更吹的是什么风?”他大声问属下。
“禀舰长,西南风。”
舰长抬头向桅杆顶端望去,一面长长的三角风标旗直指正东。他脸色突变,“风向右旋。云飑……那是云飑!风暴就在那条云线的后面!”
“我们躲得过吗?”万胜焦急地问。
“不行啊,将军您看,那条云线一连好几百里!”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大概两小时,至多四五小时。”
“我们马上作准备吧,打出旗语:所有舰船自行返回金山港!”万胜转向公主,“雪儿,快回你的房间里去,躺在床上别动,千万别出来!”
“万胜,我可以帮你……”
“我不开玩笑!”他严肃地转过身,继续向属下布置工作。
在船队的北方,强劲的北冰洋冷锋急速推动着太平洋上空亿万吨湿热空气。冷暖交锋处,狂风夹带着暴雨以逆时针方向旋转着横扫海面。傍晚时分,翻滚咆哮的海浪终于赶上了船队,巨大的远洋帆船象一具具小玩偶时而被甩上半空,时而又被按入谷底,高耸的桅杆如同钟摆一样左右摇晃,嘎嘎作响。
万胜头戴斗笠,站在大雨如注的甲板上指挥着水手驾驭帆船。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公主的房里传来一声尖叫,他简要交待了一下任务便急忙奔向那里。雪儿半躺在床上,不停地往床下的木桶里呕吐。她吃力地撑起了身子,“万胜,救救雪儿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好害怕,你带我一起上甲板吧!”
“这怎么行?甲板上太危险了!”
“雪儿不管,反正呆在这儿即使不被吓死也要吐死,你答应我嘛!”她想以惯用的方式撒娇,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沙哑无比。
万胜想了想。他找出一段缆绳,将绳的一头系在她身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上,“我答应你上去试一小会儿。”公主兴奋地穿戴完毕,她正准备出门又被夫君拦住。“雪儿你听着,在这天气上甲板,即使是老水手都害怕,如果你撑不下去就拉三下绳,懂吗?”她顺从地点点头。
冰冷的雨水倾盆而下,公主刚一出门便打了个寒战,她咬紧牙关,跟着夫君登上了后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