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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住,瞪着脚边碎开来的水晶雕饰品,整个大脑一片空白,而手腕迅速肿起来,尖锐而麻痹的疼。
冷邺霖也同时楞住——他刚才只是发泄才随手砸身边的东西,没想到女儿刚好撞进来。
瞥了眼她肿高的手腕,他转开眼,面容恢复一贯的冷漠。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思虞才被手腕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疼拉回神。
而没等她开口,就听父亲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你还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走?还是说你回来是想质问我是不是我把你妈赶走的?”
“没错,我本来是这样想,但我现在不想问了。”思虞回他,声音夹杂一丝隐忍的怒气,“因为我突然非常理解我妈为什么突然要出远门散心,毕竟要几十年如一日面对一张永远一副高高在上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冷脸,是件非常难熬,甚至是痛苦的事情,她不是机器人,她有血有肉,时间长了受不了了自然想要离开,我也一样,不用您赶,我马上就离开这个永远不欢迎我的家!”
绕过脚边的碎片,思虞头也不回走向楼梯口。
冷邺霖听她说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是件非常难熬和痛苦的事情,胸口的怒气一上涌,遏制不住的又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你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回应他的是一室的清冷,和回荡在耳边的他因太过愤怒而有些气喘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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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虞回房忍着手腕的疼痛收拾行李,眼眶里泪水转着圈,她却倔强的没让它流下来。
迅速收拾好行李下楼,冷邺霖还就着之前僵住的姿势站着一动不动。
目光触及女儿拖着的行李箱,他额头青筋一跳,冷笑:“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养育你二十几年,得到的就是你这样的回报?”
思虞停下来,目光冷冷望向面容有些扭曲的父亲,“如果可以选择,我不会选择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更不会选择您这样的父亲,我想我妈也是这么希望,如果有得选择,她会选择从未遇见过您。”
冷邺霖身形一震,脸色仿佛被雷击中一样难看。
思虞没再说什么,看了眼肿得不像话的右手手腕,把行李箱换到左手,走出冷邺霖的视线。
一瞬间,冷邺霖有种全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的错觉。
妻子和女儿相继离开,儿子也住在外面,现在这个家,的确只有他一个人了。
身体好像突然被掏空,他虚软的瘫坐在沙发上,时间一点点流逝,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打落在他身上,却照不亮他的内心。
门外汽笛声响起时,他也只是缓缓闭了闭眼,就再没其他动作。
冷锡云走进来看到客厅里遍地的碎水晶片和手机零件,再望向沙发上雕像一样的父亲,大脑‘嗡’地一声,整个头皮阵阵发麻。
他想起昨晚父母的对话,心口一跳,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爸,怎么回事?”
冷邺霖良久才抬眼看来,目光如一潭死水。
“你不是一大早就跑去找你庄叔,你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冷锡云听父亲这么说,心想庄叔应该是在走后立即打电话给父亲说了他去找他的事。
他叹口气,绕开碎片走过去,“既然您已经知道我去找过庄叔,那我们父子今天当面把所有问题摊开来讲清楚。”
“什么问题?你无非就是想知道你和你妹妹是不是亲兄妹。”冷邺霖冷笑,“你庄叔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希望你和你妹妹不是亲兄妹,我也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为什么?”
冷锡云没回父亲,反问:“碧云是谁?”
“不准提她的名字!”冷邺霖忽然变得暴躁。
冷锡云盯着父亲青筋绽露的面容,继续道:“您和妈这么多年貌合神离的婚姻,就是因为这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女人,她是问题症结所在,怎么能不提她?”
“混蛋!什么死了几十年的女人?你还没有资格提她!”
冷锡云揉额,“爸,既然要谈,能不能好好谈?反正就算您不说我也可以找人查,或者我可以去问妈。”
冷邺霖怒视儿子:“你威胁我!”
冷锡云不语,只是目光坚定的望着父亲,让他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冷邺霖瞪着儿子,不甘被他威胁。
“爸,我保证如果您和我说出实情,我不会为您保密这一切,包括您死守着没告诉妈的那个秘密。”
冷邺霖闻言额头青筋又是一跳,咬了咬牙想发火,却最终隐忍。
冷锡云知道父亲是妥协了,顿了顿又重复那个问题:“碧云是谁?”
这个名字仿佛是冷邺霖的心头大忌,每提一次都能让他面容扭曲一次,显得有些狰狞。
“你不是问你庄叔,她和你妈有什么关系?”
冷锡云点头,静待父亲道出答案。
而冷邺霖过了许久才开口:“她姓沈,是大你妈两岁的堂姐,碧云是她的小名,所以你就算找人查,也不一定查得到她的资料。”
“那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冷邺霖像是笑了一下,那一笑,让冷锡云全身的汗毛都在瞬间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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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希望碧云和云哥哥有米关系捏~~留言都木有,真是木有动力更新哇~本来想说虞妹妹受伤,想给她点甜头滴说~)
一时冷漠一时温柔(二更)
更新时间:2012…8…19 12:37:47 本章字数:3514
寒微打电话来时,思虞刚好在一家酒店门前下车。
刚才在车上就已经打电话去机场询问过,飞往巴黎的航班还有一班是在晚上九点多,本来打算购票,但忽然想起母亲,于是又打消了购票的念头。
这次返回法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走之前她必须要确定母亲的现状不会让她担心,她才能放心离开。
寒微约她中午一起吃饭,她以要陪母亲为由婉拒了。
右手腕受伤,当务之急应当先去医院。而她不想让寒微知道自家发生的那些事情,或许是忌讳闻珊那张口无遮拦的嘴饣。
开好房放好行李,她打车直奔医院。
起初还以为只是肌肉损伤,经过一系列拍片等检查,医生给予腕骨轻微骨裂的诊断结论。
“最好上个夹板固定,免得动来动去加重骨裂情况。另外我给你开些消炎散淤止痛的药,你每天按时服用,不用打针也没关系,不过今天第一天,你既然来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挂两瓶最好,这样消肿比较快。六”
骨外科的输液室零零散散有几个男女老少或坐或躺,思虞环顾一圈,在一名脚受伤的贵妇人旁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下,这个位置靠窗,一会可以看窗外打发时间。
“冷小姐,你身上这套衣服好漂亮,尤其小外套,我几个同事都好喜欢,拜托我来问是什么牌子?在哪买的?”给思虞打针的护士双眼亮晶晶盯着思虞的蓝白小格纹外套,满目期待。
思虞笑笑,“没有牌子,是我自己做的。”
“哇,好厉害,你是时装设计师么?”
“不是,我刚毕业,还没拿到设计师证。”
“可是真的好漂亮,一点都不输那些国际名牌。”护士一脸羡慕,抓着思虞的手,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衣裤转。
这让思虞有些担心她会把针扎到自己血管外去。
幸亏护士及时回神,三两下俐落给她扎好针,“一会李医生会过来给你上夹板固定。”护士离开前说。
思虞点头,待护士离开,她正要把目光转向窗外,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身旁的贵妇人似乎在盯着自己看,微微一楞,侧头看过去。
这是一个和母亲年纪相仿的女人,眉眼精致修饰过,比起母亲的娴静雅致,她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贵妇人在思虞打量她时并没有转开目光,神情却似乎冷了些。
“妈,您怎么脚受伤了?”
忽然一个男声响起,微沉的声线带着一丝磁性。
思虞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抬眼和对方不经意投来的目光相碰,彼此都是一楞。
是他。
那个和她同一班飞机回国被她踩两次脚又救她一次的邻座。
“我下楼不小心踩空,所以把脚给扭伤了。”
贵妇人的声音把男人望向思虞的目光收回,“那怎么就您一个人?璇姨呢?”
“她抓药去了,医生说我关节扭伤,要外敷。”贵妇人说着看了眼还剩三分之一的输液袋,又道:“你公司不是很忙?我这儿有你璇姨照顾,你不用担心,去忙你的吧。”
“我等您打完针先送您回去。”
贵妇人闻言没再坚持。
思虞将目光转向窗外,却控制不住竖起耳朵聆听周边的动静。
男人站了会,然后在母亲的提议下落坐于他母亲和思虞之间。
思虞闻到呼吸里搀入的好闻古龙水香味,脑海里浮现那日在机场男人自身后伸出援手救自己那一幕。
才回来两天就和这个男人碰到好几次,还真是缘分不浅。
她望着窗外胡思乱想,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正有些昏昏沉沉时,眼前递来一只大号牛奶杯。
她一怔,抬头。
“热牛奶,可以暖手。”
男人瞥了眼她不住想往衣服里藏的手。
思虞有些羞窘——她天生怕冷,加上输液,双手更觉冰凉,所以总忍不住想藏进衣服里取暖。
这个男人倒是观察入微,连这都能察觉。
思虞想伸手去接,可一只手扎着针,另一只却肿得麻木了没有知觉,她实在有心无力。
男人似看出她的窘境,微俯身,大半个身子倾过来,将手头的热饮小心翼翼塞到她扎针的那只手心里,让她圈住。
这样近的距离,思虞能看到他垂敛的长睫非常浓密,眼窝的皱褶极深,鼻梁也挺得不可思议……
“我妈在楼下等我,我要走了。”
男人的声音自头顶落下,等思虞想起自己该道谢时,男人已经走远了。
真是……怪人。
思虞握着散发浓郁奶香的热牛奶,心口涌过一丝暖意。
这个世上,总还是有人对她好的。
即使他们根本就算不上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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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针上好固定夹板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
回到酒店叫了客服吃了点东西,正打算联系母亲,手机忽然响起。
如果没有你。
是她昨晚在冷锡云离开后流着泪为他设置的来电铃声。
瞪着闪烁的屏幕,在铃声反复响过四便后,终于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电话接通,那端先是沉默了一会,显然是以为她不会接的电话,有些措手不及。
思虞也不开口,彼此隔着电话倾听对方的呼吸,而光是这样,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跳得剧烈。
“你在哪?”良久后,冷锡云才在电话那端问。
思虞迟疑一秒,反问他:“有事么?”
“当面再说。”
“……”这是个很诱/人的陷阱,思虞明知要想彻底斩断对他的感情就应该拒绝。
可她无法拒绝。
说了酒店名,挂掉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就听见敲门声。
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熟悉的身影,心跳一如既往的开始乱序。
“你的手怎么样了?”她一开门就听冷锡云问,随后目光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