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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杜睿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这些小儿女事,他虽然娇妻美妾成群,可是对这情事依然是一知半解,只能向宝钗讨主意。
宝钗沉吟了片刻道:“依着妾身之见,不如先让太平时时入宫,多与圣上见见面,至少也能熟悉一下,总不至于让太平一下子嫁给一个陌生人,让她的心里生出抵触。”
杜睿闻言,点头道:“这样也好!”
杜睿说完接着,便离开了武媚娘的园子,径直朝着马姨娘的别院走去,虽然自那一rì在杜家的坟茔,马姨娘对他说了那么一番话,杜睿的身世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杜睿再见马姨娘的时候,心里始终都好像结着一个疙瘩一样,但终究是长辈,如今久别重逢,总归还是要去拜见一番的。
进了马姨娘的园子,刚走到正厅门口,杜睿的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因为他听到了一个此刻绝对不想听到的声音一一李象!
李弘的死和李象,李世绩绝对脱不开干系,杜睿之所以没有彻查这件事,完全是因为相信李世绩,绝对不会做没有分寸的事,但是对于李象就不一样了,从他与杜兰馨的情事被杜睿发现以来,杜睿对李象就多了几份防备,这种防备一旦形成,就很难再开解了。
这个曾经杜睿十分喜欢,且带着几份歉意的弟子,如今已经成了杜睿心里的一根刺,一根杜睿想要拔掉,却又不忍心去拔的刺。
第二十二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李象此刻居然在马姨娘的园中,他们在做什么,这个可就耐人寻味了,此刻杜睿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两个人了,一个是他曾经最关照的弟子,先帝太宗李承乾的长子,如今却卷进了天草四郎和武氏兄弟谋反案之中,且与先太子李弘的死有着牵连。另一个是对他有着抚养之恩的姨娘,可是却又莫名其妙的点出了他的身份。
不知怎的,杜睿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似乎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这让杜睿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是个心机豁达的人,对所有的事情,都希望能够掌控在手中,像现在这样,感觉好像身在迷雾之中,杜睿自然会感觉不自在。
杜睿到了正厅门前,对要行礼的奴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也不进去,就这么站在门前,听着屋内的两人叙话。
“这件事,老身不能答应你!”马姨娘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生硬。
“为什么不行!?”李象言辞急切的说道,“老夫人,我少年之时便到了大观园,可以说是您看着长大的,难道您就当真忍心看着我饱受相思之苦!如今这件事只能您来帮我!”
马姨娘道:“相思之苦!?殿下!难道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李象急道:“自然是真心的,我对馨儿妹妹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实意的,这片真情天人可鉴!”
杜睿闻言,顿时明白了李象和马姨娘所说的是他与杜兰馨的情事,大概李象也知道,杜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便来求马姨娘。
“既然是真心,那么你为何还要做那些事,还逼着老身对三郎说出那番话来!?”马姨娘的语气之中已经含着隐隐的怒气了。
那番话!?
杜睿闻言,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很显然马姨娘所说的那番话,指的就是当初在杜氏族坟的时候,说他父亲是李建成的事情。
难道那番话是李象授意马姨娘说的?
李象闻言,急道:“老夫人还请慎言!”
“哼!”马姨娘冷哼一声道,“别以为老身不知道你心中的盘算,你的大事不成,便想着另辟蹊径对吗?既然你对馨儿是一片真情,那你为何不去求汝南公主,要知道,汝南公主可是你的姑母,你若是求她,她未必不答应!”
李象苦笑道:“老夫人当真以为我不曾去求过吗?可是姑母说了,这件事需要姑父做主,可是姑父他~~~~~~~他如何会答应!”
马姨娘道:“那是因为你的动机不纯,你说你对馨儿是一片真心,那么你现在就来告诉老身,你前些时rì离开杜陵,是去做什么了?”
李象忙道:“我~~~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出去游学,姑父当初也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出去游学,难道有什么不妥,如今吐蕃道大总管杜鲲鹏大人,当初不也是游学天下,才有今rì的成就吗?”
“你如何能与杜总管相比!”马姨娘讥讽道,“杜总管心怀天下,他去游学是为了拯救天下万民,你呢?不要以为老身之女流之辈,便没有见识,你此番出去,可是来了长安!”
李象一惊,忙道:“这个~~~~~~~”
马姨娘接着又道:“你当真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你姑父不成!他是个决定聪明的人,行事有一向稳妥,身涉其中的人,他会没有监视吗?你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就在你姑父的监视之中了!殿下!老身是看着你长大的,对你也算是有教养之恩,如今老身奉劝你一句,收手吧!你姑父终究是个xìng情中人,会看在你是先皇血脉的份上饶过你,不然的话,便是天上的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象闻言,长叹了一声,道:“老夫人说得不错,我却是曾动过心思,前番来长安,也确实是打算做一番大事的,那个皇位原本就应该是我的,可是~~~~~算了!我现在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了,如今江山没有了,我的宏愿也成了泡影,可是我不能再失去馨儿了,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馨儿就是打算要利用她,可是人谁能无情,馨儿对我一片深情,我非草木,自然能感觉得到,我现在只想给她幸福,难道连这个都不行吗?”
马姨娘闻言,心中也是一动,道:“就算你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老身又能如何?难道三郎会听老身的话吗?”
李象见马姨娘言语松动,顿时感觉到了希望,忙道:“老夫人!姑父至孝,对您一向敬重,您如果能帮我说话,姑父一定会听的!老夫人!我~~~~~我求求您了!”
李象说着居然跪下了。
马姨娘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道:“你这是做什么?老身~~~~~~~老身~~~~~~唉!老身答应你就是了,只不过成与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象欣喜,忙道:“李象谢过老夫人!”
“你不用谢了!”
杜睿突然将门一把推开,走了进来,屋内的马姨娘和李象见状,顿时一惊,举止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杜睿让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先对着马姨娘行礼道:“孩儿见过母亲!母亲安好!”
马姨娘的神sè一阵慌乱,忙道:“三郎~~~~~~三郎无须多礼,府中事多,三郎怎的到了此处!?”
杜睿微微一笑,道:“母亲一路劳顿!孩儿理当前来拜见!却不想象儿也在此处!”
李象更是心惊不已,杜睿此刻虽然不动声sè,但是他却已经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对着杜睿行礼道:“象儿见过姑父!”
平rì里李象最重礼仪,可是此刻心惊之下,行礼之时都不免举止失措,求助式的朝马姨娘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姨娘到底是经过了大风浪的,长叹了一声道:“三郎!方才我与殿下所说的话,三郎都听到了吧!”
杜睿也不否认,点了点头,道:“母亲!或许孩儿该向母亲要一个解释!那番话究竟内情是什么?还有母亲当初在杜氏族坟为何要对孩儿说出那番话来!可是李象教给母亲说的!?”
马姨娘闻言,长叹一声道:“三郎!此事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不赖旁人,都是母亲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你要惩处的话,便惩处母亲就是!”
杜睿忙道:“母亲言重了,孩儿如何能惩处母亲,孩儿只想知道,当初母亲为何要对孩儿说出那番话来,还有孩儿的父亲~~~~~究竟是谁!?”
李象闻言,顿时一阵慌乱,身子不住的摇晃,几乎都要摔倒了,不断的给马姨娘使眼sè,让她不要说。
马姨娘也不理会李象,道:“此事为娘知道瞒不过你,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纵然为娘不说,你总归也会察觉到的!为娘确实对你说了谎话!”
杜睿闻言,心中一惊,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马姨娘为何要骗他,说出那番话来,指他的父亲是李建成,可是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马姨娘神sè黯淡,接着道:“殿下!这件事当真要让老身来说吗?”
李象身子一颤,见杜睿的眼神正锁定在他的身上,更是心慌意乱,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姑父!都是孩儿一时糊涂!”
杜睿怒视着李象,道:“说!今rì你要是不说出真相,我决不容你!”
李象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得吐露实情,道:“孩儿让老夫人对姑父说那番话,其实就是想要勾起姑父对权利的**,让姑父因为自己的身世生出野心。”
杜睿一愣,道:“你早就知道澳洲道要出事!?”
李象闻言,点了点头,道:“是!田迎早就和孩儿联系上了,他告诉我他将会在澳洲道做大事,将姑父引到澳洲道去,于是孩儿便想着,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才让老夫人找机会将那番话说给姑父听,好让姑父生出野心,等到去了澳洲道之后,自立为王,只要姑父不回大唐,我~~~~~~我就有机会了!”
原来是这样,杜睿闻言一叹,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或许当真会如李象所说的那样,毕竟隐太子的儿子,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为隐太子报仇,只要当时他的心思稍微偏差了一些,便会生出在澳洲道自立为王的心思,毕竟野心是人人都有的,只是李象没想到,杜睿够冷静,也知道该如何审时度势,作出取舍。
杜睿接着又看向了马姨娘,道:“母亲!你为何要帮李象!”
不等马姨娘说话,李象便抢着道:“姑父!不赖老夫人,其实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对老夫人撒了谎!”
马姨娘闻言,也低着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看两人的表情,杜睿就已经猜到了个中细情,肯定是李象向马姨娘透露了他编造的宫中秘辛,马姨娘虽然有些见识,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分辨真假,一时间也乱了心神,这才找机会透露给了杜睿。
马姨娘长叹了一声,道:“其实对你说过那番话之后,为娘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你母亲曹夫人是当年上元佳节过后入的府,你是十月初出生,虽然月份不对,可是当时曹夫人体弱,早产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你虽然不像你的父亲,可是和杜荷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可是为娘纵然怀疑,却又如何对你说!”
杜睿接着道:“更何况,在那不久之后,孩儿就引兵前往澳洲到了!”
杜睿说出这句话之后,感觉轻松了不少,说到底,他的亲人总归没有害他的心思,这件事不过是李象抓住机会,乱了一个老人的心,让一个爱子心切的老人相信了他的话,说起来马姨娘确实没有错,这等关系着身份的大事,她如何忍心对爱子隐瞒。
杜睿接着又看向了李象,恨道:“你好心机,不但蒙骗我的姨娘,更诋毁了我母亲的清誉!”
李象心慌之下,连连求饶:“姑父恕罪,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作出这等荒唐事,还请姑父恕罪!”
杜睿长叹了一口气,对着马姨娘道:“母亲一路上车马劳顿,还请入内安歇,孩儿晚些再来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