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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崔旭无奈的叹了口气,哑着嗓子答:“她只记得15岁以前的事,醒来就找你。”
俞知远眼皮跳了几下,飞快望一眼卜晴,迈步往后退出一段距离小声说:“她没康复之前,不要让她回宁城,也不要提起我。”
崔旭痛苦的闭上眼:“我尽量……”
俞知远结束和他的通话,蹙着眉走回自己的推车旁。听后来回工地搜寻的同事讲,钟碧霄身上的确受了很重的枪伤,可头部完全没伤口,怎么会引发失忆症。
之所以会质疑,倒不是不同情。而是觉得,明知当地处于武装力量暴动的动荡时期,大使馆方面都已禁止国人踏入拉卡,她还不自量力的冲过去,分明就是找死。
这种感情放谁身上都是桎梏,他接受不来,也承受不起。尤其罔顾自身安全,满脑子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的做法,在他看来愚蠢又可笑。别说感动,就是逃都来不及。
最最根本的原因,概括起来也简单:不爱!不受!
结完帐,两人借了推车推着回到御景,走在前边的卜晴,回头见他脸色始终阴沉沉的,心里放心不下,在门外招呼彭小佳出来搬东西,主动陪他回去。
走着走着,俞知远理清思绪,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目光温柔的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微笑。从小联排到后面的别墅,路其实还挺远。卜晴腿短,所以必须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累不累?”俞知远见她额上出了一层薄汗,故意揶揄:“小卜老师,你要是跟不上可以提意见的。”
卜晴囧了下,顺势往前跑:“多谢俞先生关心,不过您想太多了。”
俞知远的视线追逐着她灵动的身影,不由自主的弯了眉眼。见惯卜晴张牙舞爪的模样,猛的瞧见她这般娇羞,感觉还真不赖……
中午贴完对联,又把灯笼挂上大门,卜晴领着卜朗还有彭小佳,一起搀着老太太,去俞老先生那边准备年夜饭。今年没有除夕,导致所有的事都很赶。
年夜饭和需要储备的鱼、肉、蔬菜,张秘书走前已经安排妥当,酒店那边大概下午5点能送餐过来。家里边该准备的,保姆也准备得差不多,卜晴需要做的,就是给俞老先生做麻通,还要给奶奶蒸糖糕,顺便做几样小菜。
两个老人刚碰上面,就开始聊给卜晴介绍相亲对象的事。俞知远陪了一阵,越听越不是个滋味的溜去厨房,偷看卜晴和彭小佳忙碌。
今年冬天的天气格外好,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的照进来,摆满了各种工具和用料的流理台,静静反射着亮眼的光。他无声无息的倚在门框上,嘴角上扬的弧度渐大。
卜晴弯着腰,挽起到臂弯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上满是白色米浆的忙碌着。宜家宜室的模样,怎么看都顺眼又诱人。至于突然冒出来的彭小佳,他没多看,而是悄悄给杜御书发了条短信过去。
身后的客厅,两个老的为了给卜晴介绍什么样的男人,意见不合吵了起来。没了张秘书和稀泥调停,俞知远只好亲身上阵。老头子也真是,放着自己孙子的幸福不管,竟想另外给卜晴找男人。
想着卜晴真要嫁给别个男人,特别是一想到那个时刻在一旁窥探的张乐成,他心里的酸气就忍不住一个劲的往上涌。正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两个老的又不说了,而是讨论起院子里适合种什么菜。
俞知远啼笑皆非,嘱咐刚从后院晃回来的卜朗两句,出门给杜御书打电话。
保姆呆到下午4点,提前回家吃团圆饭。卜晴和彭小佳把麻通炸好,又滚了厚厚一层白芝麻端到客厅,跟着分头继续忙,一个去弄小菜,一个去餐厅收拾桌子。
杜御书赶过来时,酒店的年夜饭也正好送到。俞知远安排完酒店的人摆盘,悄悄将他拉到一旁,问他怎么没吃饭就先跑过来。
“见过大年三十还被逼着去相亲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杜御书心气不顺的瞄一眼彭小佳,抬手揽住他的肩:“老实交代,你都用的什么招,居然把前弟妹驯服贴了。”
俞知远耸肩甩开他的手:“没个正形,难怪你妈大年三十都不放过你。”
杜御书哼了哼,嬉皮笑脸地转身去了餐厅,没话找话和彭小佳搭讪。彭小佳没搭理他,手脚麻溜地摆好碗筷,故意忽视他大声招呼开饭。
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吃罢,卜晴走前去厨房切了些水果,还不放心的叮嘱俞知远,让他看着俞老先生吃药。前后唠叨了不下三遍,才搀着奶奶,叫来卜朗和彭小佳一起回家。
俞知远倒是一点都不嫌烦,他嫌的是时间太短。除夕一晃眼就过了,想单独和卜晴说说话,也没个机会。
到了正月初一,卜晴一大早起来和奶奶拜过年,督促着卜朗弄好了早餐,又上楼叫醒彭小佳,自己先去了俞老先生那边。
走进大门,俞老先生爽朗的大笑声隐约从客厅里传出,其中还夹杂着女人清脆的嗓音。莫不是俞知远的两个姑姑回来了?她脚步一顿立即转身往外走,没等出门,身后忽然响起俞知远的声音。
“您家里有客人在,我晚些时候再过来和爷爷拜年。”卜晴停下来,慢慢转过身望着他干笑。
俞知远心烦气躁,正欲开口叫住她,就听爷爷在屋里边招呼:“是卜晴来了吧?快进来。”
卜晴应了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俞知远看出她的犹豫,几步走上前牵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这个客人,你也该见一见。”
进了客厅,俞老先生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只上好的紫砂壶,不时抿一口茶。他对面多出的轮椅上,钟碧霄笑容深深的坐着,而旁边的沙发则坐着一位有些面熟,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
卜晴狐疑着拽上俞知远上前,恭敬的跟俞老先生拜年,跟着暗暗使力想挣开他的手。
俞知远觉察她的意图,手里的力道不由的加大了几分,淡然的朝着沙发的方向开口:“钟叔叔,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妻子卜晴。”
钟书记……卜晴缓了缓震惊的情绪,细看之下发觉那男人果真是省委书记钟庆卓,哪还顾得上去纠正俞知远自己是前妻。
钟庆卓波澜不兴的将视线移到卜晴身上,脸色比方才又冷了几分。他定定瞅了两秒,移开视线转向俞老先生,不疾不徐的开口:“恭喜俞老,不知知远是几时结的婚?”
俞老先生因为孙子的莽撞,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咳了咳大着嗓门答:”两年前就结婚了,眼下刚离。〃卜睛的手心渐潮,一抬头却不期然的撞见,钟碧霄看似无害的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怨恨。
第35章 复婚守则
钟庆卓听完俞老先生的解释;不着痕迹的扫一眼俞知远;转开话题。
他们聊的话题又高深又无趣;卜晴半句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倍感尴尬。厚着脸皮站了几分钟;她找着机会挣俞知远的手;轻声告辞。俞知远送她到了门口;钟碧霄忽然开腔叫住他:“知远哥哥;我想喝可乐……”
钟庆卓循声扭过头;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俞知远佯装没看到的敛去嫌恶;怏怏退回来走去餐厅给倒了一杯可乐;亲手端到钟碧霄手上。
俞老先生轻轻摇了下头,继续是而非的陪着钟庆卓闲聊。
钟家老房就在隔壁左手边数过去第三家;俞知远等钟碧霄喝完了可乐,憋着火气提出先送她回去。钟碧霄微笑着点头应允,礼貌告辞。
将她送回钟家老房,俞知远嘱咐两句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一言不发的折回家。刚踏进大门口,迎面遇上往外走的钟庆卓,他招呼一声便要错过身往里走。
钟庆卓叫住他:“知远,就算你不肯娶霄霄,也请帮忙让她恢复记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俞知远不耐烦的点了下头:“能帮我自然会帮。”
钟庆卓见他脸色不开,也不好继续逼着,面露尴尬的叹气离去。客厅里,俞老先生下了摇椅,见他如此快就回来,马上问起定亲的事。
俞知远理理身上的外套,没坐。钟庆卓刚才变相支走卜晴的举动,让他话里的怒气,想藏都藏不住。实际上,他也没打算藏:“姓钟的是不是觉得我们俞家落势了,不管他女儿什么情况,我都得乖乖受着?”
“没规矩!”俞老先生恼火的喝叱一声,拿拐杖使劲敲了敲桌子:“霄霄只是失忆,不是神经病。”
俞知远没接话,就算钟碧霄健健康康,他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之前的提亲已经推过,如今又赶着大过年的上家里摆谱,合着俞家客厅是他钟庆卓的办公室,随来随走。
俞老先生看他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心里反倒有些高兴,卜晴那小妮子倒是挺办法降他。高兴归高兴,面上依然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别过脸不理人。
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俞知远的二姑姑一家进了门,他谈不来姑姑和姑父的话题。陪了半个小时不到,找了个借口跑了。
快步走到小联排外边,只见卜朗一个人在前院修理东西,他推门进去佯装随意打着哈哈,说今天天气真好。卜朗停下手里的动作,起来到处望了望悄声问:“远哥,侯景辉那小子是不是叛变和我姐说了什么,她在西安那阵火气真吓人。”
俞知远对他的行为也很反感,闻言瞬间沉下脸来训斥:“臭小子还没死心呢!你知不知道你姐为了找你,在西安都病倒了。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
这口气听着不止耳熟,看那表情也比自家姐姐发火,气势要足上那么几分。卜朗讷讷收了声,沉默片刻,忽然眉开眼笑的说:“我姐和佳姐带着奶奶去看舞龙,天黑之前估计回不来。”
俞知远漫不经心的拍拍外套,转身往外走:“我去买烟路过而已,你小子有空多反省反省自己的错误。”
卜朗大笑着应了声,坐回去继续修理奶奶要他弄的东西。心里却想着,他明明不抽烟,扯谎也不找个好的。
俞知远踱着步出了小区,还真就去旁边开门的商行拿了一条烟,之后趁着回去时路过,故意漏给卜朗看。进了家,爷爷和二姑父在下棋,他把烟丢给二姑父,转身上了楼。
卜晴去看舞龙……想着他禁不住有些无聊,想来想去索性联系上杜御书和任飞,约他们一起去品鲜打牌。
同一时间,观水街百货大楼二楼男装部。彭小佳搀着卜老太太,笑的一脸暧昧的陪着卜晴闲逛。以前给卜朗买衣服,都是中档的运动款、休闲款,她今天居然有兴致逛高端男士正装店,说不是为了俞知远鬼都不信。
彭小佳顾忌老太太在场,只是在心里猜测,没当面点出来。卜晴若无其事地逛了一圈,什么都没买,下了楼就提议去市政广场看表演。
一直转到下午,老太太说累她们才拦了辆出租回御景。车子回去时,路过惠之家其他分店楼下,彭小佳无意中看到十周年庆典的大奖,升到了二百一十八万八千,顿时两眼放光:“卜晴,惠之家真大手笔,要不我们晚上也去碰运气?”
卜晴兴趣寥寥:“这个需要拿身份证登记信息的,你确定你可以参加?”
彭小佳楞了下,马上摩拳擦掌:“没身份证,你当我这一千公里是爬回来的啊!不管,一会把奶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