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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什么人都可能贪财,但是像他这种整天在生死线上走钢丝的人,是最不吝啬钱财的,今天是大年夜,不能委曲了自己。夏浔挑了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还要了一个火锅,放下心事吃菜喝酒,饮到酣处,干脆开了窗子,让那街上的鞭炮声听起来更清脆一些,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心中还是空荡荡的,唉梓祺、谢谢,你们但有一个在我身边,那也好啊……
夏浔望着疏朗的星空,只能悠悠一叹。
同一个夜,山东蓬莱,一艘船悄悄停靠在礁石丛边。
船老大回过头来,对舱中说道:“彭姑娘,已经到了。唉,我就说吧,冬季行船,得往南去,往北走,还要走这么远的路,不成啊。这迎风驶船,费力不说,怕你们也承受不起这样的风浪,果不其然,唉”
船舱里钻出一个人来,穿得很厚,浑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连脸都遮了起来,防止被海风吹得粗糙了,不过从那弯弯的眉、秀气的眼睛,还是能看得出来,定然是个挺漂亮的女子,她的腰杆儿挺得笔直,因为穿着厚衣服略显臃肿的腰身间,挂着一柄刀,刀柄上似乎镶了什么东西,只有一点光亮,便映得它熠熠放光。
她看了看岸上乌沉沉的山,和远方隐隐的灯火,问道:“船老大,这是哪儿?”
船老大仰头看看,答道:“看那山上亭子……,哦,这里是山东蓬莱。”
“山东蓬莱。”
那女子喜道:“成啊,就在这儿靠岸吧。”
说完她钻进船舱,对捂在厚棉被下的一个人道:“谢谢,到蓬莱了,一到山东地界就不怕了,这地方我熟得很。你这风寒愈加的重了,不能再这么撑了,咱们上岸找个地方先住下,等给你养好了病,咱们乘车马去北平,从山东府往北平府去的路,我熟的很。”
那棉被下的女子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棉被下的女子是谢雨霏,这佩刀的自然就是彭梓祺了,彭梓祺转身对船老大道:“接下来的路,不能通过水路走了,这么迎风赶路,实在太慢,我妹子的病,在船上可拖不起,我带她从陆路走,你们怎么办?”
要带她们北上,从海路是极难走的,因为冬天刮的是北风,靠人力无法长途行船,用风帆就得不断变幻角度,走之字形路线反复迂回,说起来这几个水手也是苦不堪言,一听不用他们再往北行,船老大松了口气,忙答道:“两位姑娘不用担心,我们几个大男人还不好安排么,我们就在这儿对付一宿,明儿一早就顺风南下,顺风行船,那就容易多了。”
“也好,劳烦各位大哥了,我们姐妹这就走了。”
彭梓祺回到船舱,不一会儿便扶着谢雨霏出来,二人上岸,彭梓祺回头又道:“请代我们谢过三当家的,隆情厚意,容后再报。”
“梓祺姐,咱先找户人家借宿,弄些热水沐浴一番吧,在船上这么久,都没洗个澡,难受死了。”谢雨霏趴在彭梓祺背上,有气无力地道。
彭梓祺背着她,走得雄纠纠气昂昂的:“嘿,你自找的,不叫你来,非要跟着我来,你那身子骨娇娇怯怯的,禁得起海上的风浪么,都这半死不活的德性了,你还洗澡?”
“洗澡,一定要洗,几天不洗澡,难受死了”
彭梓祺继续发牢骚:“自作自受再往北去,就算走陆路也不容易的,你非得跟来……”
谢雨霏撒娇道:“人家和你最谈得来,你不在,人家在岛上待的没意思嘛”
“嘁”
彭梓祺并不领情:“你是舍不得我呀,还是想那个他呀?”
“都想,成不成?”
谢谢羞答答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彭梓祺大呼小叫起来:“喂喂喂,攒足了劲儿去搂你的旭哥哥吧,勒得我喘不上气儿来。”
大年夜,两个苦中作乐的女孩儿,伴着那一阵阵的涛声,走进了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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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谁让它们真爱了一场。狼爱上羊啊,并不荒唐,它们说有爱就有方向。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它们穿破世俗的城墙。爱上羊啊爱得疯狂,它们相互搀扶去远方……”
借着几分酒意,踏着微醺的步子,夏浔走在街头,肆无忌惮地唱着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歌。大年夜,谁会理会他在唱些什么疯话,他难得释放一次自己,唱的很是快意。
快到家门口时,夏浔才收敛了狂放的情态,他走过去,摸出钥匙正要开门,忽地若有所觉,猛地转过身去,厉声喝道:“谁?”
“掌柜的,是我……”
苏欣晨瑟瑟缩缩地从角落里走出来,牙齿格格打颤,小脸冻得发青,看她穿着,竟然只是一套室内小衣。夏浔大吃一惊,赶紧脱下袍子给她裹在身上,问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家守岁,怎么这副样子跑出来?”
“我……格格……我……”
“好了好了,先别说了,进屋再说。”
夏浔赶紧打开门,把她让进去,旁的地方都已熄了火,只有夏浔的卧室外屋灶下焖了炭火,夏浔把她让进自己屋里,说道:“快上炕,把被捂上,我去把火弄大一些。”
夏浔跑到外屋,捅开焖火,又添了些柴,等火烧起来,才回到里屋,苏欣晨捂着被坐在炕上,因为灶里一直压着火,炕是暖的,所以她脸上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夏浔把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她手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欣晨捧着水杯,喝了两口,才低低地道:“我姐夫……”
夏浔眉尖挑了挑:“唔?”
苏欣晨垂着眼帘,期期艾艾地道:“他……喝了酒,然后……然后钻进我屋里,他想……我就跑出来了……”
“老贾?”
夏浔怔了怔,叹口气道:“他喝醉了吧,这个老贾……也太不像话,那你……今晚先住在这儿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不不……”苏欣晨惊慌起来,连连摇头。
夏浔蹙了蹙眉头:“怎么了?你不要怕,酒后失德,只是一时失控罢了,等他酒醒了,指不定多么羞惭呢,一家人住着,你就担待些,呃……你不是已经被他占了便宜吧?”
“不是不是,不过……不过……”
“不过怎样?”
苏欣晨的头越埋越低:“不过……他不是一时喝醉了酒才……才这样……”
“嗯?”
苏欣晨鼓起勇气,抬头道:“我踢他、打他、咬他,把他往外推,然后……我听见姐姐在旁边屋里说话,她叫我……叫我从了姐夫,她……肯定是姐夫早就跟她说过,他……早就起了这心思,我怕……”
“这下麻烦了。”
夏浔在房间里踱了半天,无奈地道:“那……你先住在这儿吧。”
苏欣晨紧张地问:“明天呢?以后呢?”
夏浔摊了摊手:“你从此还不回去了么?”
苏欣晨咬了咬牙:“我能自己养活自己”
夏浔凝视她半晌,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那么,给我点时间,我帮你安排个去处。”
苏欣晨刚刚露出一丝笑意,又紧张兮兮地道:“去处,什么去处?掌柜的不留我在你这里么?”
“这里?这里用不了多久就得兵灾四起,我这夏掌柜也要无影无踪了。”
夏浔想着,故作为难地道:“唔,我这里……这里就我一个男人,不太合适……”
“掌柜的”
“嗯?”
夏浔刚一抬头,就见苏欣晨一欣被子,张开双臂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她只穿一身小衣,身子虽未长成,胸口却已见浑圆,撑得月白色的小衣贲起两道诱人的弧线,夏浔居高临下,一低头就能从她微微敞开的领口看见里面一抹细嫩的乳沟。
“掌柜的,你要了我吧”
苏欣晨抖得厉害,喘得更厉害,嘴唇紧张得发白,夏浔整个人傻在那儿,苏小姑娘仍勇敢地仰起小脸,很认真地对他道:“我……我不嫌你老,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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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杀青州 第324章 白莲肇生
第324章 白莲肇生
“大叔知道你不嫌大叔老,不过……丫头啊,你还小……”
“我不小了”
苏欣晨努力挺起胸膛:“我哪儿小了?”
领口*光微微一现,夏浔努力移开目光,继续道:“我不是说你……小,是说你……年纪小……”
“邻家姐姐大我一岁,现在都怀了身孕了。”
苏小妹的目光愈发火辣,居然小有妩媚:“我……我会侍候掌柜,我给掌柜的生孩子,我……喜欢掌柜的……”
她一头扑到夏浔怀里,搂得更紧了。
“坏了菜了……”
年轻、稚嫩、鲜活,好似蓓蕾初绽般娇嫩的女儿家身体,暗室之中,投怀送抱,甚至只要你想,无需承担任何后果,有几个男人禁得这般诱惑?又怎么忍心拒绝她的一片情意?
夏浔却像被蛰了一下似的,赶紧推开她,一脸正气地道:“夏某不敢自诩正人君子、高风亮节,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君子不欺暗室,礼教存乎于心,俯仰无愧天地,处世磊落光明,今若私相媾和,既是不合礼法,又是趁人之危,岂是男儿丈夫该有的行为么?”
“嗯?”
苏欣晨好象听懂了,又好象没听懂,反正圣人呐、君子呐神马的,你听了之后只要觉得惭愧那就对了。
还没等她完全明白过来,夏浔就问道:“你吃了吗?”
苏欣晨点点头:“嗯”
“那就好,来,躺下,盖上被子。”
夏浔一按她的削肩,将她摁倒,被子掩上,苏欣晨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茫然地看他:“掌柜的,那你?”
“我回来取钱的。”
夏浔突然气愤起来:“刚才跟‘蜀味香’的祤掌柜打叶子牌,输了,我得去翻本儿,今晚通宵,你看着吧,我一定让他输的当裤子,咱明儿早上见”
夏浔向她点点头,然后就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急吼吼地跑掉了。
桌上的灯没有熄,苏欣晨躺在被窝里,迷惑地眨着眼睛,好半天也没想明白前一刻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和下一刻输红了眼的赌棍之间,怎么就能转换的如此神速而自然。到最后,她只能幽幽一叹:“这个圣贤书怎么那么讨厌?我……还不如叶子牌讨掌柜的喜欢?”
第二天早上,街坊邻居们互相串门拜年,百泉浑堂的伙计们都来了,老贾也来了。老贾气极败坏地找了一宿,没找到那个跑掉的小丫头,及至天亮,终于想起了夏掌柜,到这儿一瞧,果不其然,小姨子真在这儿,两人都一宿了啊,孤男寡女的……,老贾登时毛了心。
老贾怒火万丈,指着夏浔的鼻子吼道:“姓夏的,我要告你,我告你拐带良家妇女”
苏欣晨怯怯地躲在夏浔身后,轻轻牵住他的衣角,夏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贾:“那你去啊,信不信我告你个奸淫妇女、败坏伦常?”
“你凭什么?你个外乡人,我老贾在德州大半辈子了,左邻右舍、上上下下,谁不认得”
昨儿夜里赢了夏浔好多钱,又听他说明了事情经过的‘蜀香居’掌柜祤破站出来,似笑非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