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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知道触及军队改制,那就是和丘福这班武将叫板了,眼下立国未久,军户制还没有出现重大的弊端,如果把它说得一无是处,或者想一口吃个胖子,在全国改变旧制,阻力太大,恐怕就算能行,也得扯上几年的皮,所以他很明智地把范围固定在辽东。
因为辽东特殊,才需要变革只要能获得通过,就是一个成例。等它在实际操作中较之传统政策彰显出更大活力的时候,朝中并不乏有识之士,皇帝也并非昏匮之君,自然会想到在其它地方施行这个办法,
夏浔甚至给自己拟好了退路,如果不能一步到位,那就军户制和征募兵制掺着来,一地两制,和平演变,不然一下子对全国数百万军队来个大变动,光是裁撤下来改为民户的那些人家的安置就是一个大问题。
夏浔道:“军户制的优点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军户世袭,可以保证兵源,不虞军卒短缺所以能保持较大规模的军队。同时,若养一支上百万的专业军队,朝廷负担也太重,寓兵于农、兵农合一,军费开支比较轻,这些都是它的优势。
而缺点则是,一世为兵,世世为兵,兵家子弟,再无其他出头之路,久而必生怨诽。再则,军户地位过低,尤其是太祖时候所分田地,随着军户家庭子嗣繁衍,渐渐增多,已养不起他们的家人,囿于军籍,他们又无法去做别的营生。”
夏浔扫了众大臣一眼,沉声道:“这一点,无需本人多说,就拿朝廷的统计数字来说事儿,洪武三年的时候,逃亡的军士就达到……”
夏浔扫了眼手中记事的笏板,说道:“四万七千九百八十六人,这是朝廷统计并宣布的数字,诸位大人当无异议吧?”
这是都是事实,实际上这些年来,军户士兵逃亡事件愈演愈烈,朝廷越来越重视户籍制度,远行要发路引,未尝不是由于这些现象的出现,才需要加强对百姓的流动控制,旁人如何反驳?
夏浔道:“故此,臣以为,完全施行军户制,不够妥当。尤其是在辽东,军户多来自于内地,远离故乡,从此却要扎根于彼,生生世世不得再离,军心民心,更加难定。而归附的辽东诸部,不在我大明军籍,永远也不能充为我大明官兵,这也不利于他们为我所用、彻底融合的政策。因此在辽东,军户制度应当做些改变”
丘福又问道:“那么,以辅国公之见,辽东军制,该当如何变革?”
夏浔口口声声把军制改革限制在辽东,丘福的抵触情绪果然轻了许多,只要夏浔没骑到他的头上指手划脚,只在辽东那一亩三分地上折腾,丘福眼下还是不愿同气势更炽,在皇上跟着愈加受宠的夏浔正面对抗的。
夏浔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亢声说道:“考究自先秦两汉,直至如今的建军之策,大致有征兵制、府兵制、募兵制……”
夏浔做足了准备功夫,这一番言谈,从先秦到现在,各种兵制的优缺点都说得一清二楚。似府兵制那种养兵方法,起源于北魏,本就是少数民族政权闲时牧、战时兵的一种养兵之法,唐初以均田制养府兵,将这种制度发扬了光大,可是均田制一破坏,府兵也就烟消云散了,如今根本没有推行的条件。
说来说去,最可用的政策只有募兵和征兵这两种,募兵主要是从东汉开始的,中间被府兵制所取代,到了宋朝再度发扬光大,事实证明也是不成功的。那年头,好男不当兵,东汉和宋朝的募兵制,最终使得兵员素质持续下降,军纪败坏,根本不堪一战。
而征兵制呢?在阶级分明的年代,行政实施能力是个大问题,夏浔的解决办法是,主体采用募兵制,部分采用征兵制的特点,建立精锐常备兵团,同时部分保留军户制,建制上形同于宋朝的禁军和厢军,却又不尽相同。
朱棣起兵靖难时,因为兵员短缺,曾经施行过募兵制,广募北平、保定、永平三府青壮从军,百姓未必愿意当兵,尤其是那种情况下,实际上就是强制性的征兵,这种兵制在他登基之后才停止。
在实际的历史上,明帝国对于军队建设制度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后来土木堡之变,大军丧失殆尽,明景帝就曾招募天下义兵。再往后,如戚继光募兵所建之戚家军,俞大猷募兵所建之俞家军,都堪称劲旅。征募士兵组成的军团战斗力普遍较军户制军团要高得多,这一点不止朱棣清楚,在场武将心里都清楚。
因此,夏浔一说,朱棣就马上了解了这项兵制改革的优劣,不觉大为意动。实际上他现在的主要心理障碍,倒不是对夏浔所倡议的兵制改革有想法,而是担心两点,一是这样做是改变祖制,而眼下,还没有什么影响军队、军力的严重情况,需要朝廷做出重大变革,另一点就是军费开支势必要比军户制大得多。
所以,尽管夏浔已将其优点充分阐述,众文武一时也提不出强有力的反对理由,朱棣还是有些犹豫,不能马上下此决定。等夏浔说完,其余大臣也没有什么意见表达,朱棣便道:“杨卿所言自有道理,但是军队之制,国之大事,不可不予慎重,此事不急于决断,众爱卿回去之后好生思量思量,权衡利弊,三日之后,再作决议”
朱棣做出这番结语的时候,朝鲜户曹判书刘宋耕刚刚跨过鸭绿江。
而开原城里,在呼和鲁等人有意的挑唆和煽动下,一场暴*也开始了。
在阿木儿等人的策划下,分居各堡塞的族人分别以传播谣言、有意煽动、直接和间接参与的方式,已经挑拨得各族势力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了。
左丹所领的秘探只是直接隶属于夏浔的一班特务,他们虽然在盯着了阿木儿等人的行动,但是事发前并没有意识到“桦古纳”部落族人所参与的一些口角、斗殴事件,就是他们正在策划的阴谋,因为各部间的口角冲突,以前就有,“桦古纳部落”的人打些短工,他们参与的群体和其他群体发生矛盾,这种行为太隐蔽了,不宜察觉其中更深层次的目的。而且左丹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去见张俊或司汉超,叫他们晓得夏浔身边还有这样一支秘密力量。
于是,不断的磨擦造成日益紧张的气氛,帮汉商打工的伙计呼和鲁又有意刺激,激怒从哈达城来的商贾出口伤人,汉商本来就自觉高人一等,如何能忍,立即反唇相讥,争吵迅速演成为一场斗殴。
混杂其间的“桦古纳”族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从哈达城赶来的商贩们头脑发热、积怨暴发,斗殴再度升级,变成了对汉商的打砸抢,当鲜血和财帛晃花了人们的双眼时,暴*已不可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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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杀青州 第613章 铁血长史
第613章 铁血长史
当街头暴*从打砸抢再度升级,变成杀人泄愤的时候,消息才传到张俊耳中,而此时作为辽东行政巨头的万世域也刚刚得到消息,正气极败坏地赶回开原。
倒不是张俊和万世域怠于职守,恰恰相反,两人作为现在辽东军政两大首脑,对夏浔的交待十分重视。张俊有沈永前车之鉴,此番又是立下战功的,眼看着升官在望、前途似锦,后面有刀悬着,前面有富贵荣华,做事岂能不卖力气?
只不过,辽东的繁荣和兴旺,削弱了他的警觉,让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外部防御上,这些天他风尘仆仆,一直奔波在八虎道等西线主要防御阵地,确保鞑子兵不会趁总督不在偷袭辽东,同时还派出探马,西出辽东数百里,窥伺鞑靼人动静,防其南下,耀武燕山。
而万世域则忙于下乡,走访四方堡塞,探察民情,解决百姓的生活困难。由于新近归附和俘掠来安置的居民很多,他们的房舍不够坚固、不能御寒的,万世域都要亲自关注,督促地方予以解决。这些问题不解决好是要出大问题的,一旦严冬来临,简陋的房屋会被大雪压垮,而御寒措施不足的人家,难免就要冻死人口。
兵备道楚潇楚大人惊闻街头发生暴*,立即派人去找张俊和万世域,自己也马上带了兵上街弹压。不过楚潇的态度是非常克制的,沈永在的时候,对部落间的冲突一向是持放任自流的态度的,除非侵犯到了他,一般都是由着他们自生自灭,根本不予理会,哪怕冲突的一方是开原城的汉人,对这些大多是由低贱军户和流放犯人组成的汉民,他也不放在心上。
如今换了夏浔主持辽东事务,风格与沈永大不相同,楚大人也不敢坐不视事,再说,如今发生冲突的汉商一方,大多是将官子弟和辽东大族子弟,这些人如果伤亡惨重,还真不好交待。
在楚大人的控制下,情势稍稍得到了一些控制,他刚刚松了口气,那些参与打砸抢的部落商人的族人便蜂拥而来。有些部落住得不太远,骑着快马,瞬息可至。这边动乱一生,就有“桦古纳”的族人跑去报信,说他们的族人在开原城里受人欺负、吃了大亏,那些族中青壮闻讯岂能不来援手?
那些官家和大族子弟,因为辽东地方民风剽悍,所以少有不习武艺的,他们许多人不是随着父兄练武,就是延请名师在家学艺,如果只是较量骑射,他们或者要逊色于那些少数民族的汉子,可是在街头巷尾这般拳脚兵刃地对战,他们并不吃亏,甚至还要占些上风,再加上官兵们故意拉偏架,所以一个个杀得十分凶悍。
这样的情形落在刚刚赶来的部族青壮们眼中,便只有一种感觉:传言不假,汉人果然在欺压他们于是不由分说,他们便呼啸着加入战团,这些生力军一加入,立即掀起了第二波暴*。以楚大人所能调动的有限的兵力,已经控制不了事态了。
这时候,张俊才匆匆赶回开原,他立即请兵符调卫所兵进驻开原城。三万卫、铁岭卫近在咫尺,可那两卫的兵多为少数民族,只怕来了会越帮越乱,张俊不但没敢调动,反而还派人去下令,喝令他们坚守营寨,不得擅离营地一步。同时急调辽海中卫的汉人官兵进城平乱。
接着,他一面向人了解着事发缘由,一面派人去延请各方部落首领们立即赶来开原,一同化解局势,方方面面忙得他焦头烂额,等到辽海中卫的兵奉调进城后,张俊立即下令,叫他们分散全城,驱逐尚在互相仇杀的人群,又再三叮嘱道:“驱散就好,驱散就好,尽量不伤人命”
“张大人此言差矣”
话落人到,万世域骑着快马到了,他翻身下马,走到张俊面前,脸色铁青地道:“应令卫所官兵,立即弹压暴*,拒不听命者,杀无赦参与暴*者,尽数都抓了,待事情审明,再与处置”
张俊一把拉起万世域,走到一边小声道:“万大人,部堂极力促进诸族融合,对诸部多行以怀柔手段,眼下开原城中一团混战,孰是孰非尚不了然,如果贸然加以兵威,杀戮过重,不免坏了部堂的大计,你我承担不起呀”
万世域昂然道:“张大人,此番他们已经在开原城里公开打杀哄抢起来了,若你我再行忍让,他们的气焰必然愈加嚣张,到那时候,部堂的一腔心血岂非尽付东流?楚兵图已弹压了一道,他们放肆如故。如今你我二人俱在,军令政令,颁行下去,还有不肯从命者岂非暴徒?岂可以民待之”
张俊犹豫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