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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咧开嘴巴开心地笑起来:“哈哈哈,我的老爷,您真是一个性情直率的人,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呢。阿格斯大人一早出门去了,说是要邀请一位重要人物参加他的生日宴会,等他回来再说吧。”
夏浔愕然道:“还没定?昨晚……不是当众宣布的么?我记错了?”
阿呆笑道:“不不不,您没记错。不过依照他们那儿的风俗,一旦有什么事情需要考虑决定的时候,他们都会先喝许多许多酒,喝得酩酊大醉,再下决定。不过你不要以为事情会真的就此决定下来,等他们酒醒以后,他们还会再认真的考虑一下,和您洽谈一番,如果这时的想法与之前的决定不同,那么前议自然取消,并不算是他们违背承诺。”
“原来是这样……”
夏浔恍然:“酒后的决定,确实不妥当,早知如此,我昨天就该先和他谈好了买卖再喝酒。”
阿呆耸耸肩道:“没用的,老爷,如果他们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做出了决定,他们也会在喝醉酒之后再决定一次,这才是最终的决定”
夏浔两眼发呆,喃喃地道:“真是……绝妙的好习惯呐”
阿呆笑嘻嘻地道:“不过老爷放心好了,我看得出来,阿格斯大人对您的货物是非常满意的,我想他改变主意的可能并不大。如果他明明喜欢,却为了压价或者其它的什么原因而否定自己先前的决定,那就是欺骗,而在他们的观念里面,最可耻的事情就是撒谎,其次则是欠钱,所以反悔的可能不大。”
夏浔听了忍不住笑起来:“这倒真是好习惯,难怪他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虽然说无商不奸,不过鼠目寸光的人做些小生意才会坑蒙拐骗,想做到他这么大的事业,必须得讲诚信才行。”
阿呆道:“或许是吧,其实他们唯一痛恨的就是撒谎,之所以痛恨欠钱,是因为欠了别人钱,到最后就一定会撒谎。老爷,要不要阿呆先陪您去外面去走一走,选择一下准备买回的货物,这样等阿格斯大人一结算,老爷就可以马上买入货物,结省不少时间。”
夏浔点点头道:“好吧,叫上我的管事,我们一起去”
他说的管事就是刘玉珏,阿呆自然清楚,忙不迭答应道:“好的老爷,他就住在您隔壁,已经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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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乡随俗,为了不致过于乍眼,夏浔和刘玉珏随本地通阿呆出去,先叫他给二人选买了两套更具当地风格的衣服,而且是极昂贵的衣服。嬴战送给夏浔的是一袋通行西域的金币,这一袋钱十分丰厚,夏浔又不是真想经商,舍得花钱,这一打扮,俨然是两个当地富豪。而西域的富商是集政、商、兵于一体的,非常有地位,招摇过市,宵小之辈根本不敢靠近,两人无形中便少了许多麻烦。
夏浔随意浏览着街头风景,对阿呆道:“阿呆啊,老爷我是头一回到这边来做生意,虽听商界前辈介绍过一些,可是毕竟未窥门径,有些事儿还不大明白,你觉着,我若将货物卖掉之后,买些什么回去比较合算?”
阿呆笑道:“这个么,要看老爷您怎么选择了。不知道老爷的店铺是开在沙洲敦煌一带,还是涉于甘凉,又或在大明中原?不同的地方,易销的商品便不同,赚钱多的商品也不同,另外还要看老爷您是想买些易携带、易出手的呢,还是急于收回本钱。”
夏浔“哦”了一声,谦虚地道:“愿闻其详”
阿呆道:“其实汉客往来西域,所购者不外乎马驼、珠玉、香料、奴隶、镔铁等物。这其中香料一路上要知道如何储藏而不变质,而要赚得价高,还要销到中原那才合适。马驼照看不易,一路需要大量水草,不过容易出手,只消运到沙洲、甘凉,自有买家趋之若鹜。
要说珠玉和镔铁么,这东西一路易于携带,不过要销到中原才大有赚头,而且还得是货卖识家,若在中原没有店铺关系,恐怕压在手里很久也不得脱手。再一个就是奴隶了,奴隶也算容易管带的,而且沙洲、甘凉乃至中原,随处都可脱手,至于价钱,则忽高忽低难以把握,若有姿质上佳的女奴,又碰到大买家,其利之丰厚可谓各种货物之冠,可有时候出不了手,那就砸在手里了,老爷您想买些什么呢?”
夏浔略一思忖,便道:“珠玉、镔铁和奴隶,就这三样吧”
珠玉、镔铁易于携带,而奴隶么,自己的“商团”人多,就容易掩饰自己的身份,虽然夏浔自忖回程时贴木儿骑兵必已撤走,可是毕竟有备无患。
不想阿呆一听却肃然起敬:“原来老爷您在中原有关系?哈哈,我就说呢,为何老爷您所携货物实不算多,却俱都这般精致,而嬴老爷对您又是这般看重,想必老爷此行只是探路吧?老爷既在中原有关系,那同样跑这一趟,可就比别人多赚许多。那成,老爷您瞧,这东城正是贩奴区,咱们且去看看,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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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杀青州 第789章 美丽的女奴
第789章 美丽的女奴
一路之上,阿呆喋喋不休地向夏浔介绍着他要采买的三种商品:镔铁、玉石和奴隶。
卖弄完了他所知道的镔铁的知识,阿呆又谈到了玉石:“宝石的种类很多,猫儿眼、金刚钻、红宝石、绿宝石、青宝石等等,不过要说在中原最有销路的,应该就是玉石了吧?说到这玉,玉色甘黄为上品,羊脂色为次品,翠绿色再次之……”
明朝时候玉器以甘黄色为最上品,羊脂白还要排在其后,现代人看重白色而轻黄色,主要是因为白色少见,当时却是以甘黄色美玉最贵。
阿呆又道:“这甘黄色中,又以蒸栗色、其质润如牛乳者最贵,不过老爷要买成品的话,价格也高,小人回头带老爷先去看看玉璞,老爷的运气这么好,说不定能选中几块上好的,若是剖出来都是美玉,那就发达了”
夏浔听的有趣,当真长了不少见识,便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先去看看玉石如何?”
阿呆连连摇头:“老爷,玉石在晚上看,更容易看出瑕疵,而女人可不同,有句古话说,千万不要在烛光下挑女人,也不要在烛光下挑布匹,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在灯光下,你很容易忽略她们的瑕疵,所以要买女奴,还是在白天去选比较好”
夏浔听了忙嘱咐道:“不不不,我要买的,可不一定就是女奴,整个贩奴场都转一转吧”
阿呆提醒道:“老爷,最赚钱的奴隶,可是姿容美丽、体态妖娆的女奴啊”
夏浔笑而不语,他只是想各式各样的人都挑一些带上,男女老幼、各色人种,大家混杂在一块儿,自己就不那么显眼了,哪在乎是否赚钱。
前边经过一家酒馆,大门敞着,里边居然有在欧洲近几十年来也渐趋不见的吟游诗人,弹着三弦琴在唱歌:“瞧啊,与早晨相比,夜晚多么的无耻、多么的昏醉,居然有那么多的罪恶、放纵和没教养的行为。
五朔节的前夕,年轻人在父母和其他人进入梦乡之后,他们一桶桶地喝着苹果酒,他们跳舞,暴食,他们勾引年轻的少女进入树林,马裤、罩衣和挂锁都挡不住欲望之火,烈火距干柴太近,总是会发生最糟糕的事情,当少女们迎着阳光走出树林,一百个人里面,依旧清清白白的不到三分之一……”
夏浔只觉得那吟游诗人的声音很好听,却听不懂他在唱什么,而阿呆显然听懂了,他捂着嘴巴,自得其乐地咕咕笑起来。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那愚蠢的老爷,当然,这只是他心里的想法,他并没有说出来。他那愚蠢的老爷进入奴隶市场之后,居然不喜欢去挑女奴,而是在男奴的圈子里转来转去,这也就罢了,这些奴隶很多都是因为战俘等原因被转卖于此的,其中不乏精壮的劳力,可是他的老爷居然挑了一个铁匠、一个建筑匠、居然还有一个水手居然还有一个身材看起来很虚弱的会计居然还有一个黑奴
天呐,天呐
阿呆被自己雇主的愚蠢行为气得快要晕厥过去了,他是真心的为自己的雇主着想,如果雇主把这些人买回去却无法卖个好价钱,他会为自己的失职感到由衷的羞愧,这会败坏他在塔尔布古尔的好名声。他近乎气极败坏地向他的雇主提出了抗议,夏浔这才无可无不可地答应,叫他帮忙挑几个升值潜力最大的女奴回来,而他己经懒洋洋的不愿意继续走了。
阿呆只好把夏浔安顿在一家小酒馆里,那几个刚买来的奴隶就坐在店前屋檐下,阿呆并不怕他们会跑掉,逃奴一旦被抓获,打死都没人管,而且在这儿他们即便逃掉,也没办法生存,在这种地方做乞丐,并不比奴隶更舒服。
阿呆打定主意要给他的雇主挑几个最出色的女奴,已挽回他的雇主自作主张买回来的那几个赔钱货的损失。夏浔和刘玉珏坐在小酒馆里,吃着当地风味的菜肴,品尝着当地的美酒。这儿卖的有胡椒酒、花椒酒、桑葚酒等各种酒饮,其中最流行的当然还是葡萄酒。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阿呆兴冲冲地赶了回来,叫嚷道:“老爷,老爷,快点儿来,我找到两个上品女奴,身材火辣的不得了,腰肢一摆就能把人的魂儿勾了去,那修长结实的大腿,太**啦,老爷把她们带回中原,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夏浔好整心暇地坐着,笑道:“来来,先喝口酒润润嗓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阿呆接过夏浔递过来的美酒,像喝水似的咕咚咚一口干了,这才咂巴咂巴嘴儿,贪婪地品尝了一下味道,打个酒嗝道:“是啊老爷,真的是极品呐,要不是她们提出的条件比较特殊,早就被别人买走了,老爷就抢不到了。”
夏浔奇道:“条件?买卖奴隶,不就是要钱么,她们的主人提出什么条件了?”
阿呆连连摇头:“不不不,她们是自由人,并不是别人的奴隶,她们是自卖自身,那家奴隶拍卖场只是从中抽取佣金。”
说到这儿,刘玉珏见他口渴,已经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阿呆道了声谢,在夏浔旁边凳子上坐下来,抿了一口酒,兴致勃勃地道:“是这样,据说她们是遭了贼盗的人家,原来住在苦先”
苦先就是后来的新疆库车县,而在苦先之前,它叫龟兹。阿呆兴冲冲地道:“那两位姑娘非常美丽,在拍卖场上非常抢手,可是她们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因此许多买家纷纷退却。”
夏浔好奇地问道:“她们提了什么条件?”
阿呆道:“说起来,她们倒是有情有义,家门遭难之际,她们家牧场的一个雇民拼死帮助了她们才逃出生天,而那个雇民夫妻俩都被马贼杀死了,只留下一个小女儿,据说那个雇民在沙洲还有亲戚,所以这两个美人儿的条件是,买她们的人必须是沙洲那边的客商,或者马上就要往沙洲贩运货物的胡商。”
“哦?”夏浔眼神一动,登时变得锐利起来。
阿呆全没注意,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们说,如果要买下她们,就得带上她们和那个失去父母的小女孩儿、以及剩下的一个忠仆一块儿走,直到把那小女孩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