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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回过神来,猛地伸手拿起玉玺,翻转过来,再细看印面,没错,的确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这个时候,他才强抑着内心的兴奋,只觉口干舌燥,轻轻放下玉玺,问道:“这是,传国玉玺!”
程普点头,答道:“此乃辰时时分,有兵士禀报,甄宫中一井有五彩云气涌动,属下以为是兵士看花眼,未曾放在心上,及至酉时,属下路过此井,见兵士纷纷议论,遂令人下井,打捞起一投井自尽的宫女,颈脖上系一绢帛包裹的小匣,属下打开看第一眼,即知不凡,当即好生勉励兵士一番,收好小匣,拖延到此时,才来奉给主公。”
孙坚沉吟不语,双眼中,却是神采闪烁。
沉吟良久,孙坚才点头道:“好,有劳德谋,兹体事大,一不能传诸于众,二须得令一众兵士相信,此乃普通玉玺。”
“那,清理洛阳废墟,是否还要继续?”
孙坚看向程普,坚定地点头应道:“当然要继续,直至清理毕,才能收兵,回到豫州,我当向后将军辞行,返回吴郡。”
程普闻言大喜,站起身来,单膝着地,对孙坚道:“主公在上,属下程普,愿为主公马前效力!”
孙坚忙双手扶起程普,眼含热泪,连声道:“好,好,如今天下乱世已现,能得德谋相助,坚何其幸!”
在这之前,程普和韩当曾数次劝说孙坚,离开袁术,回长沙,或是回江东,自创一番基业,只是孙坚一直犹豫不决,如今见孙坚终于下定决心,程普心里,当然是高兴万分。
他随着孙坚,在袁术帐下已久,对袁术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是,孙坚挑在这个时候,想要脱离袁术自立,任谁都会暗自猜测,是不是他得了什么宝物,所以才如此急着离开。
而以袁术那等猜忌之心,就更会如此。
程普将他的这番担心合盘托出,孙坚亦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之后,才拿起传国玉玺,送到眼前细细端详,态度甚是坚决,道:“如若后将军果真会问起此事,坚就将此传国玉玺献上,换取兵马粮草辎重!”
对此,程普亦是无甚良计,想起的,却是怀璧其罪的典故。
既然有怀璧之罪,那更何况传国玉玺这般的国之重器!
一夜无话,次曰卯时,孙坚依旧早起观星,心境,却与此前大不一样。
蓦然,天上一颗火红色的赤星自东向西,划空而过,投止于西,孙坚心中一动,记得此天象,是预兆着西方有将星坠落。
可旋即,孙坚又哑然失笑,他夜观天象这么多年,还从未有哪一次得到应验,那今次,恐怕也是如此吧。(未完待续。)
183 长安乱。易子为质
孙坚在哑然失笑时,万万没想到,他这次夜观天象,却是难得地预测对了一回。
此时的长安,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复杂局面之中,不过结局,却还没有出来,故而他还不知道预测的结局如何。
说复杂,是因为就在长安城外,驻扎了整整七支彼此并不相互统属的大军。
骠骑将军李傕和征东将军郭汜两部,处于正中,也成为各部瞩目的焦点。
在两部外围,分别有车骑将军郭太,卫将军李肃,老将皇甫嵩,老将朱儁,以及郭太旧部韩暹和杨奉。
其中,老将皇甫嵩部,正正挡住李傕和郭汜部进入长安城的去路,即使李傕搬出天子刘协来,他也执拗地丝毫不让步。
按照皇甫嵩坚持的说法,天子可以进,三公,文武百官可以进,独独李傕和郭汜,及其所率大军不能进。
这个条件,李傕和郭汜当然不会答应,如今洛阳已经被他们一把火给烧成了废墟,除了长安,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所以手里的天子和百官,就是他们最大的凭恃。
如果真如老将皇甫嵩所言,只让天子和百官进入长安城,那他们不但没地方可去,更是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故而整个局面就这么僵持在这里,各部互不相让,互相戒备。
这么僵持已经持续了好几天,看这样子,好像还会继续僵持下去。
不过,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李傕和郭汜可说是将整个大汉朝堂给搬进了军营,还一分为二,弄得如今的大汉朝堂,纯粹就成了他们两人的人质。
再僵持下去,就连皇甫嵩这样的老将,都觉得有些不大妥当。
天色未亮,司空杨彪就一个人带着几名随从,离开骠骑将军李傕的大营,来到相距只有不到十里的征东将军郭汜的大营,试图开始解开长安城外的这团乱麻。
郭汜也相当重视,不顾劳累,亲自在中军大帐与司空杨彪会面。
寒暄两句,杨彪即直入正题,对郭汜道:“如今朝堂割裂,各部不和,朝廷不知州郡,州郡不知朝廷天子,长此以往,各部只会两败俱伤,将军以为然否?”
郭汜皱眉点头,问道:“司空可有何妙策?”
杨彪胸有成竹,点头道:“依彪之见,各部之间,互不置信,彼此提防,故而各部互不相让,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方得各部相互置信,才能解开困局,还天下一个完整的朝廷。”
这话说到郭汜的心里头去,没有吭声,在那里连连点头。
杨彪对郭汜的反应毫不出意外,慢条斯理地抿上一口香茗,才缓缓开口,继续道:“彪有一言,可以让各部相互置信,将军有意否?”
郭汜大皱其眉,看了杨彪半响,才开口问道:“司空所指各部,是现今长安城外的各部?”
杨彪微微一愣,反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长安城小,容纳不下这么多兵马,司空以为然否?”
杨彪瞬间把握到郭汜所指,哈哈一笑道:“将军高见,长安城内,的确是容纳不下各部,朝廷亦供养不起,将军以为,能进长安城的,可是哪几部?”
郭汜毫不客气,竖起三根手指,答道:“三部!”
不待杨彪回答,郭汜即态度坚决地继续道:“除此之外,汜不认为各部有相互置信的可能。”
杨彪默然,短短几句话,郭汜就相当于先亮出他的前提条件,那就是要杨彪这个居中人,先将长安城外的七部兵马,劝退除李傕郭汜和皇甫嵩三部外的其他各部。
只有这个前提条件得到满足,郭汜才会接受杨彪提出的相互置信方案。
杨彪点头应道:“好,将军果真是爽快人,且容彪回去,与骠骑将军及司徒太尉皇甫将军商议商议,而后再论。”
郭汜点头,起身,含笑道:“好,汜就在此静待司空的好消息。”
对郭汜这个前提条件,司空杨彪无需去问,都知道骠骑将军李傕当然不会有异议,而老将皇甫嵩,则有可能会有异议。
就为此事,杨彪整整三天,都在各大军营里来回穿梭,除他之外,还有不少朝臣,抱着与他一样的目的,充当着各部的说客。
这是个很艰难的事,诸部之中,老将朱儁最容易被说服,也是最先被说服,主动率军退出长安城郊,不过并未退回到中牟,而是暂且屯驻于长安城外五十里处,以示诚意。
最难被说服的,则是郭太和李肃部,两人原本就是在洛阳与李傕郭汜分享朝政,如今反倒被排除在外,当然就有些不大乐意。
不过,两人已经在洛阳时,就落后于李傕和郭汜一步,想要他们这个时候从李傕郭汜手里争夺天子和百官,又不太现实,最终也只能暂且后退一步,与老将朱儁一样,率军后退五十里。
在此之前,郭太旧部韩暹与杨奉,已率军后退。
如此艰难的共识,在短短的三天里,就达成共识,司空杨彪居功至伟,嗓子都哑了,腿也跑细了,不过他的心情,却相当舒畅,再见到征东将军郭汜时,底气也足了许多。
就连郭汜,对待杨彪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
仍旧是在征东将军郭汜的中军大帐内,仍旧只有司空杨彪与征东将军郭汜两人。
“将军,”杨彪的声音沙哑,不复往昔的醇厚中正,不过仍旧带着令人难以拒绝的魅力,“现今长安城外,已只剩下三部,将军可满意否?”
郭汜哈哈大笑,对杨彪笑道:“司空辛苦了,如何采信于骠骑将军,以及皇甫老将军,汜愿闻其详。”
杨彪脸上泛起自信的微笑,点头道:“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需得将军三思。”
这是欲擒故纵,杨彪这么说,明显就是故意的,果然,郭汜紧皱双眉,沉吟半响,方才问道:“汜愿闻其详。”
其实杨彪的这个方案,非常简单,简单到用一句话,即可说得清楚明白。
“易子为质?”
郭汜听完,追问一句,这四个字代表什么,郭汜当然心里清楚明白得很,如此追问,当然不是要杨彪为他再详细解释一番,而是觉得如此做,似乎不太可能。
这个时候,郭汜是在心里觉得,他对此方案并无什么异议,可是骠骑将军李傕是否认可,就难说了,而老将军皇甫嵩态度如何,就更难说了。
即便郭汜不明说,杨彪也都明白过来,在洛阳权贵之间,任谁都知道,骠骑将军李傕,只有独子李式,那是视若珍宝一般的,别说骠骑将军李傕不会答应以独子为质,就是他答应了,他的夫人,那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可偏偏这两位西凉军大将,都是惧内之人,唯一的不同,是征东将军郭汜有好几个儿子,故而拿一个出去为质,他及夫人不会有太大的抵触。
这一下,杨彪确实有些犯愁,当想到以各自交换女儿为质时,碰到的是同样的障碍,只是这一次,问题出在郭汜这里,他只有一个独女,那更是他和夫人的掌上明珠,万万不可能以她为质的。
郭汜见到杨彪沉吟不语,岔开这个问题,问道:“皇甫老将军的意思是……”
“皇甫老将军对此毫无异议,其子皇甫郦,随时可到将军或骠骑将军营中。”
郭汜点头,干笑两声,道:“老将军还是舍不得长子坚寿啊。”
杨彪附和而笑,对郭汜所言笑而不答,盖因所谓质子,从来都不会有人拿嫡长子出来交换,故而皇甫嵩的做法,并无什么不妥。
这个时候,杨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个好主意,对郭汜道:“将军所虑,甚是在理,骠骑将军独子多女,将军多子独女,何不骠骑将军以女为质,将军以子为质,如此一来,岂非障碍即可迎刃而解?”
“好!”
郭汜双掌一拍,大声叫好,很为杨彪能如此灵活变通而大感佩服。
如此一来,他和李傕之间,既没有那么大的顾虑,又彼此之间能够相互采信,而能走出这第一步,随后的事就要好办许多。
能得到郭汜的认可,杨彪也是大受鼓舞,当即长身而起,颇有些迫不及待地对郭汜告辞,笑道:“好,既然将军如此鼎力支持,彪这就回去与骠骑将军商议,如能得骠骑将军首肯,明曰此事即可开始艹作。”
杨彪步出郭汜的中军大帐,正要登上马车,不经意间抬头一看,正见到夜空分为泾渭分明的两半,北半边,是一团漆黑,无一点星光,南边,则是群星璀璨,竞相争辉。
如此天象奇观,源于强劲的北风,带来厚重的铅云,如同坚不可摧的千军万马一般,自北方势不可挡,缓缓席卷而来。
这本是很正常的事,严寒时节,滴水成冰,北风强劲,厚实的铅云带来的,正是大雪,可以一夜间令天地变色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