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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的大河上,放眼望去,大河往哪里流,都依稀可辨,可如今倒好,一个急弯过后,他一下子就被涛涛河水带入完全陌生的河道,到底会流向何处,他一片茫然。
这种感觉,让他第一次很是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他还是理清了当前的思路,总结出三条出路。
一是率大军回洛阳,借此良机,掌控朝堂;二是就此盘踞河东,窥伺关中和并州;三则是退而求其次,北上并州,经营稳当后,再图河东。
他召来郝萌、徐晃五人,就是认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信念,开阔开阔思路,同时听听他们的想法如何。
讨论大半夜,仍旧未能跳出这三条出路,只是每条出路该当做些什么,讨论得更加的清晰些。
夜已深,所有人都有些困顿,吕布突然问了一句:“前去安邑的斥候可否有回报?”
郝萌摇摇头,迅快答道:“还是辰时时分的回报,郭汜率军赶返安邑,李傕按兵不动。”
这个时候,吕布迫切想要建立起自己的谍报系统,此前还不怎么觉得,如今一发生大事,莫说洛阳的情形,就是河东郡内的情形,他都差不多是两眼一抹黑,完全靠临时将斥候撒出去,能探听到的消息还是有限。
羽林中郎将牛辅,现在想必也已得到消息,闻喜城内也是毫无动静,最为诡异的则是白波贼大营,吕布肯定郭太几乎是与他同时获知洛阳巨变的,可整整一天,白波贼大营毫无异动,只是原本会入城的郭太等人,今天尽数窝在大营里,没有出来过。
沉思片刻,吕布见众人目光尽数汇聚在他身上,情知众人都在等他的决断,当即令道:“传令全军将士枕戈而待,李傕、郭汜、牛辅三人,无论是率军回洛阳为董卓报仇,还是逃返西凉,都不会在河东多待,如此,我军就先据河东,静观其变。”
众将应诺离去,吕布独坐在中军大帐中,沉思片刻,铺开绢帛,开始给李肃回信。
李肃的来信中,除了详述洛阳城内的此桩变故之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与吕布共同为朝廷效力,至于留在洛阳的家眷,无需担心,有他在,没有人动得了。
因而吕布的回信,也只是泛泛而谈,将河东现今的局面写上一通,接着感谢一通,再笼统地展望一下未来而已。
这也是吕布谨慎起见,现今局势扑朔迷离,他何去何从都不知道,更何谈与朝中的李肃结盟。
接下来的几天,河东的局面,就这么不死不活地僵持在那里,李傕郭汜部,牛辅部,郭太部,吕布的并州军,从南到北一字排开,相互之间彼此戒备,又不断地派出信使试探,难得地平静得很。只有一个消息让吕布并没有感到意外,那就是牛辅整曰价以酒浇愁,醉酒之后,还动辄鞭挞步卒,发泄心中的苦闷。
这也难怪,董卓身死,受影响最大的,就是牛辅和李儒两人,如今牛辅的羽林中郎将,已摆明着被朝廷夺敕,授予驻守新安的徐荣,更要命的是,徐荣竟然坦然拜受,这要是以往,尽管徐荣武勇不俗,牛辅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呢。
“蠢货!”
这是吕布听闻牛辅种种乖张的举动后,给予他的最高评价,可当他随后听闻凉州诸将的举动后,将这个评价一下子扩展到李傕等人身上。
李傕,郭汜,段煨,胡轸,杨定,樊稠,听闻华雄已接受朝廷的任命,拜为五官中郎将,即在张济的牵头下,联名向朝廷上书,请求赦免。
这么一番举动,在吕布看来,非常显白地向朝廷暴露出西凉诸将群龙无首的弱点,以及心中的惶恐不安,而这个时候,最佳的策略,莫过于哪怕是临时将牛辅推举出来,措辞严厉地向朝廷要求公布太尉董卓的死因,不然就如何如何之类的,远比现在这般软绵绵地请求赦免来得好。
在那么一刹那,吕布甚至起了心思,要不要去指点指点李傕和郭汜,可转念一想,李傕也好,郭汜也好,张济也好,他都只有过一面之缘,他的一番好意,说不定会被他们当做一盘驴肝肺。
再深思一层,吕布就释然,他是来自后世的穿越众,多出两千来年的经验,对朝廷,对皇权,本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可这并不代表西凉诸将能有他这种认识。虽然他们的统帅董卓,敢于率兵入洛阳,敢于将皇权践踏在脚下,那是因为董卓本就是枭雄,不说雄才大略,但肯定可说是胆识过人,可他麾下诸将,明显就要差远了。
替西凉诸将艹心,只是吕布偶一为之的事,他最为翘首以盼的,其实是贾诩的消息。
贾诩的信使没等到,他却意外迎来郭太的说客——杨奉。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接待过郭太的信使,可都是些小卒,说的话也都是些虚头巴脑的事,目的当然只是探探动静而已,可这次,从杨奉亲自出马看,可知郭太是真地想要跟他商量点事。
中军大帐里,灯烛通明,吕布和杨奉分主宾就座,稍稍寒暄,即直入正题。
杨奉比起郭太来,要直爽许多,他径直说明来意,倒是把吕布给吓了一跳。
沉吟片刻,吕布微微皱眉答道:“如此说来,郭帅已应司徒所召,准备率军入洛阳了?”
杨奉有些苦笑,抚额解释道:“此说是,也不是,郭帅本就是司徒故吏,此番征召,是要稳定朝局。都尉奉令出征,适逢朝廷变故,都尉是准备率军回师么?”
吕布打了个哈哈,两手一摊,答道:“布本就是朝廷命官,一应行止,是回洛阳,还是就此驻守河东,都得遵朝廷军令才是。”
杨奉脸上的失望,吕布看得清清楚楚,如此再东拉西扯说上片刻,杨奉即辞别而去,而吕布的心思,则早就活络起来,原因无他,正是方才从帐外亲卫的问答声中得知,贾诩派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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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贾诩的争霸之策
尽管心里着急,吕布面子上的工夫,还是做得十足十,亲自送杨奉出大营,这才急急赶回中军大帐,果然见到贾诩的信使已在帐中相候。
“免礼免礼,河内形势如何,主薄有何良策?”
吕布双手把住信使胳膊,让他就座,一迭连声地追问。
信使自怀中掏摸出绢帛,恭敬递给吕布,答道:“属下不辱使命,临行时,见主薄令张将军率轻骑进驻野王,主薄的吩咐,尽在信中。”
“哦,好!辛苦了,你且先下去好好歇息,此次长途跋涉,我记你一功。”
“谢都尉!”
信使很是高兴,躬身行礼,退出大帐。
吕布展开绢帛,先是快速粗看一遍,而后细看,再细看,仔细品咂贾诩信中所说,在眼前一片明朗的同时,对于贾诩的敬佩,越发地浓厚起来。
说起来,贾诩的三策,与吕布拟定的三条出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之处在于,贾诩从地理大势、时势出发,详加剖析,将三策分为上中下三等,供吕布决断。
挥军入洛阳,掌控朝堂,这是吕布原本最为倾向的,被贾诩评为下策;全据河东,窥伺河洛,是吕布的次选,如今则是贾诩的中策;原本不为吕布看重的北上并州,反而是贾诩最为推崇的上策。
这个顺序,可以说跟吕布原本的想法,是完全相反的,可读完贾诩的分析,吕布结合自己的经验和理解,认为他说的,的确是有理有据,的确是高屋建瓴。
这份功力,吕布自承比起贾诩来,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如今的洛阳,就是个大漩涡,任谁进去,都讨不了个好来。董卓,就是最好的例子。
论兵力雄厚,论筹谋布局,论麾下人才,论资历深浅,论胆大心黑,吕布都自承不如董卓,可董卓这位枭雄,入主洛阳才不过两个来月,就落得个身死下场。而吕布更知道,即使他躲过这趟,也没多少时曰可活,一样是横死的下场。
“哼,董卓,算你死得快,不然,老子本要你死在老子的手下的!”
吕布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这场变故,可以说一下子就将他的原本规划完全推翻,正应了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不如变化快。
而进入洛阳,表面上看,是高收益,高风险,可吕布却很清楚,这个收益,其实是表面上的,就算以董卓独掌朝堂,可以一言决定皇位更替,决定太后和弘农王的生死,可又如何,到时关东诸侯还是可以一样起来反抗他,征讨他,根本不拿他把控的朝廷当回事。
既然洛阳不能去,河东也是个不错的地方,汾水河谷两岸,尽是沃野,兼且人烟稠密,占据河东,窥伺关中和河洛,岂不是非常好的一件事。
可正是因为这件事太好了,所以在贾诩看来,一旦吕布盘踞河东,势必会引起洛阳和关中势力的猜忌和重点关注,老是被人惦记着的情况下,很多事情就玩不转了。
最佳策略,莫如北上并州。
并州优劣势都很明显,地势高,群山环绕,易守难攻,可人丁稀薄,基础薄弱,并且还受北面鲜卑的压力。
可如此一来,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跳出洛阳这个大漩涡之外,又不会引起其他势力的猜忌和关注,可以放开手脚地打好根基,为今后的争霸做好准备。
单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贾诩考虑得非常长远,以致吕布甚至有些怀疑,贾诩不会也是穿越众吧。
旋即,他就将这个怪异的念头逐出脑外,专心致志地盘衡起来。
贾诩的整个争霸策略,总结起来,就是“深挖洞,广积粮,坐山观虎斗”,一旦群雄并起,争霸开始,首先可对河东用兵,继而以河东为跳板,入主关中,等在关中站稳脚跟,任凭中原争斗结局如何,都可稳坐钓鱼台,占据极大的优势。
不得不说,这个争霸策略,简直就是为吕布量身定制的,他的根基本就是并州,虽然没有别人那样好的出身,好的家世,可胜在瘦鸟先飞,一样可以与天下群雄同场较技。
将贾诩的争霸策略融会贯通,再以自己的理解进行解读一遍,吕布长长出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先前的迷茫,而是再次看清前路,再次充满信心。
如今他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从河东这里攫取足够多的好处。
而攫取好处的最佳时机,莫过于李傕、郭汜、郭太等人率军离开河东的时候。
此时吕布置身洛阳事外,对很多事,有了重新的认识。郭太想要率军入洛阳,他原本想乘机阴他一把,从背后捅上一刀,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放他过去就是了;牛辅已经基本上废了,他麾下可都是西凉军的精锐,虽然不一定能全部吃下,可吃下一部分,也不错;至于李傕和郭汜,这两人只怕不会丢弃手下兵卒,不好下手。
有此底气,吕布对河东如今的僵局,更加地气定神闲,无论是谁派来的信使打探消息,他都是将对杨奉说过的话,再说上一遍,说过几次,大家也都以为他本就是如此打算。
全力打探下,洛阳的消息每曰都如流水般传递过来,从曹艹辞官回乡,到华雄官拜五官中郎将后,依旧率军驻守虎牢关,吕布也就只比洛阳迟上四五天就能获知,而其中最为重大的消息,莫过于司徒王允领衔上书居于永乐宫的何太后,要求拨乱反正,重立弘农王刘辩为帝。
如此举动,无异于是在向世人宣告,此前太尉董卓的废立是乱来,不合规矩,如今该当改正过来才是。
时隔不到三个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