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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卿救驾有功,平身!”
听到何太后沉稳中带着柔媚的话语,吕布收起心思,应诺一声,抓起方天画戟,站起身来,灯烛映照下,他手持方天画戟,杵地而立,当真是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就连弘农王刘辩,见到吕布如此沉稳如山,心里的惊恐,也一下子就去了大半。
吕布环眼一扫,沉声令道:“殿内除太后和弘农王的内侍和宫女外,余者尽皆退下,有不遵号令者,视为刺客同党,斩!”
话音刚落,立时有几名太监宫女施礼后,战战兢兢地绕过吕布身旁,出殿而去,可是殿内的十来名宿卫,相互张望,终于还是有一人站出来,朝吕布道:“禀将军,在下等人奉统领之令,护卫太后和弘农王……”
吕布冷冷地目光一扫,冷声打断他的话:“护卫太后弘农王之责,有本将军在即可,宿卫统领已奉本将军之令,把守宫内各处门户,滚出去!”
说这话的同时,吕布右手轻抬,手中的方天画戟轻轻地在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见到宿卫还在那里犹豫不决,吕布双眉一掀,声音冷得犹如万载不化的寒冰:“怎么,要本将军将尔等斩杀于此吗?!”
吕布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六名亲兵,齐齐踏前一步,低垂的手中长刀,也扬了起来。
只是这么一个踏步的动作,殿中所有人,却都有一种错觉,似乎眼前并不是区区六人,而是千军万马。悍然的气势,令得首当其冲的一众宿卫脸色发白,踌躇片刻,还是一个接一个地绕过吕布和亲兵,奔出殿外。
大殿内,除了何太后,弘农王和一名美艳少女外,就只剩下七名太监内侍,八名宫女,在吕布的威势下,没有人敢说话,哪怕是何太后,此刻也感受到吕布的另一面,与平素所见笑**的温和形象,可谓是大相径庭。
吕布踏前一步,朝何太后禀道:“臣请太后指派一名稳妥内侍,为臣指明宫内道路,以便缉拿刺客!”
听到吕布如此说,何太后脸上立时显出欣喜来,只是瞬间,即回复了原有的凝重和沉稳,点头朝向站立的七名内侍,伸手一指其中一人,吩咐道:“穆顺!”
穆顺应声而出,跪地听令。
“且随征北将军去,指明宫内明细,切不可有误!”
既然是何太后指定的内侍,吕布知道,这个穆顺,该当就是何太后信得过的人了,当即只是环眼一扫,转身令道:“你们留在殿内,护卫太后和弘农王,不得有误!”
吩咐完毕,吕布出声向何太后和弘农王辞行,大步往殿外走去,穆顺则低眉顺眼地跟在身后侧,恭顺得很。
估摸着殿内诸人都再听不到,吕布听到身后的穆顺低声道:“禀将军,奴家奉太后懿旨,曾在嘉德殿内为将军递信。”
“嗯!”吕布同样压低声音,头也不回地应了声,“殿内的内侍宫女,可区分清楚了?”
“是!”穆顺低声答道,“宫内各处柴火,通道,马车,酒壶,均已准备妥当。”
吕布微微点头,赞了声:“好,待会在殿内,见机行事,万事有本将军在,切莫乱了方寸!”
在穆顺的低声应答声中,二人来到殿外,永安宫内各处的喧闹声,此刻已渐渐平息下来,吕布留在殿外的十来名亲兵,仍旧守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四周。
“报~”
悠长的禀报声由远及近,吕布抬头看去,正见到一名亲兵飞奔而来,情知必是李儒到了,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胆识不错,且回殿去,待会行事,就由你亲为,其余闲杂人等,让他们离远点,以免他们误了大事,明白吗?”
穆顺恭敬应答一声,转身入殿。
亲兵奔至吕布身前,气喘吁吁地禀道:“禀将军,李先生求见。”
吕布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吩咐一声:“嗯,好,带他进来!”,说完,他赶紧又补充一句:“一个人!”
亲兵应诺一声,当即转身,往来路奔去。
过不多时,两名亲兵带着面色有些不豫的李儒,脚步匆匆地进来,吕布迎上前去,手一挥,令两名亲兵走开,低声对李儒道:“文优兄,你可算来了,怎么样,可以动手了吧,宫内的宿卫,内侍和宫女,我可**不了太久。”
李儒心里有些忿忿,可当着吕布的面,他又不好发作,更不好背后指责吕布的亲兵,只有咽下这口气,低声答道:“都准备好了,所需之物,儒也带来了。”
“好,好!”
吕布脸上现出兴奋之色,连声道好,扯着李儒的衣袖,就往殿内行去,边走边说:“太后和弘农王都在,赶紧把这事办妥了,好回去补上一觉。”
李儒嘿嘿直笑,似是对吕布这话大表赞同,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谨慎地递给吕布,嘱咐道:“这是使君需要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不会发作,两个时辰后,药效才会发作出来。”
吕布郑而重之地点头,接过小纸包,握在手里,与李儒一起,步入殿内。(未完待续。)
128 洛阳的大事。太后请上路
入殿稍微这么眼光一扫,吕布立时在心里暗暗点头,何太后指派的这个穆顺,看起来不但忠诚可靠,办事还挺利索,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就将殿内的内侍和宫女分派开去,留在何太后和弘农王身旁的,只有两名宫女。
其中一人,正是吕布上次来永安宫拜见何太后时,为她抚琴的宫女。看这般架势,这两名宫女,应该也是何太后可以信得过的人。
吕布心底里不禁有些恻然,大汉帝国堂堂的太后,以及曾经的帝国天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身边服侍的内侍和宫女这么多,关键时刻,能够信得过的,竟然只有这么区区三人。
李儒跟在吕布身后,他的身材本就不如吕布高大壮实,此刻就像是隐在吕布的阴影里,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将之当做吕布的随从,从而忽略过去。
就在李儒满心以为,吕布该当会急吼吼地令人拿来酒壶酒樽时,猛然听到吕布禀道:“禀太后,弘农王,骠骑将军听闻刺客擅闯永安宫,特派人前来拜见,以安太后、弘农王之心。”
李儒心里暗自唾骂吕布数声,可此刻情势所迫,他也只有低头上前,整理衣衫,跪地见礼:“草民李儒,奉骠骑将军令,前来拜见太后,弘农王,请太后、弘农王万安!”
话一出口,吕布就在心里暗自发笑,盖因李儒这话,说得乡音浓重,不光如此,还说得很是含糊不清,声音低沉,与此前李儒的字正腔圆比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不用说,李儒这都是故意的,就算吕布站在他身旁,仍旧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更不用说他的名字了。
何太后嘉勉李儒几句,李儒起身,重又回到吕布身后侧站定。
吕布则朗声禀道:“禀太后,弘农王,擅闯永安宫的刺客已斩杀三人,另有四人逃窜无踪,臣请护卫太后弘农王返宫歇息。”
说完,吕布左右一看,令道:“来人啊,奉上美酒,给太后和弘农王压惊!”
穆顺和两名宫女都将目光投向何太后身上,何太后面色微变,微微点头,吩咐道:“去吧,多拿两个酒樽来,征北将军两位夙夜辛劳,哀家也当赐酒才是。”
“诺!”
穆顺答应一声,转身走得不紧不慢,吕布招来一名亲兵,乘人不注意,将手里的小纸包塞到他手里,下巴朝穆顺一努,令道:“去,看着!”
片刻后,穆顺双手托出一个托盘,其上放置着一把黄灿灿的金制酒壶,高颈,大肚,壶嘴和把手纤细**,另有四只酒樽,脸上带着激愤,双目泛泪,吕布的亲兵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长刀扬起,竟似是在押运一样。
吕布双目如电,和李儒一起,紧盯着那位亲兵,见他微微点头,当即,面色一缓,令道:“斟酒,本将军和李先生要敬太后和弘农王一杯,才好上路!”
穆顺**颤抖,就连吕布这个知**,都看不出丝毫的破绽,见他半天不动手,吕布手一挥,另一名亲兵上前来,一把夺过穆顺手中的酒壶,轻轻巧巧地斟满四个酒樽,恭敬地递给何太后,弘农王,吕布和李儒。
吕布端起酒樽,哈哈大笑,示意道:“太后,弘农王,请满饮此杯!”
弘农王即使再少不更事,此时也发现事情有些诡异,双手捧着酒樽,看着身前的何太后,在他身边,那名明艳少女,正是弘农王妃的人选,唐雯,亦是面色凝重。
何太后面色数变,最终还是平静下来,手里端着酒樽,看向吕布和李儒,展颜笑道:“这杯酒,可是骠骑将军之意?”
李儒不便吭声,吕布则不置可否,哈哈笑道:“太后多心了,长夜漫漫,太后还是早喝早上路吧!”
何太后轻叹一声,内中的婉转悲凉处,就是吕布,听了也心中一动。
“太后……”
穆顺悲呼一声,双膝跪地,有他为例,两名宫女,也簌簌发抖地跪下,弘农王刘辩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与唐雯齐声哭喊了声:“母后!”
“你们,退下吧!”
何太后语调平缓,仿若眼前端着的,并非是毒酒,而是琼浆玉液。在她的吩咐下,穆顺抹着眼泪,与两名宫女一起,倒退着离开。
这个时候,何太后反而平静地转过身,对着弘农王刘辩,平静地说道:“皇儿,母后一时不察,害了大将军,才有今曰之报。皇儿莫怕,睡一觉,就没事了。”
弘农王刘辩嚎啕大哭,双手发抖,酒樽里的酒,也泼洒大半出来。
吕布和李儒则毫不为之所动,只是目光阴冷地看着这对母子,既不催促,也不吭声,仿佛眼前的一切,压根就跟他们毫无关系。
何太后则一发而不可收拾,自顾自地在那里唠叨着,从她一时心软,以致自家兄弟大将军何进为宦官所杀,失去了宫外这个最大的外援,才被董卓这个外姓逆贼乘虚而入,掌控了朝廷。
足足说了将近一刻钟,何太后才算是说完,在她身后,弘农王刘辩和唐雯已是哭倒在地,泣不成声。
这时,殿外的喧闹声再起,其间夹杂着七嘴八舌的惊呼声,吕布听到的,有喊“走水了,走水了”的,有喊“救火,救火”的,虽然隔得远,听得不真切,却嘈杂得很。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人奔进来,对吕布禀道:“禀将军,永安宫内,多处起火……”
“哈哈哈……”
何太后面露得色,哈哈大笑,笑得胸前颤巍巍的,笑声中带着无比的悲凉,快意,还有疯狂,和控诉,可即便如此,她的笑声仍旧如银铃般,并不如何阴恻恻。
“将军,这个……”
李儒有些沉不住气,这个时候,他已发现,殿内也可见到火光,显是这座偏殿也起火了。
吕布不满地回头瞪了李儒一样,端起手中的酒樽,遥示何太后,冷声道:“太后,请,上路!”
何太后止住笑,冷冷地瞪着吕布半响,突然一仰脖子,将酒樽的美酒一饮而尽,猛然将空的酒樽掷向吕布,骂道:“畜生!”
吕布轻轻巧巧地伸左手一抄,将酒樽接在手中,随手掷在地上,而后将右手端着的酒樽递给两名亲兵,一努嘴,吩咐道:“去,敬弘农王一杯!”
两人上前,扶起弘农王刘辩,不顾他的哭喊挣扎,强行将酒灌进他的嘴里。
李儒站在吕布身后的阴影里,听着殿后殿外传来的喧闹声,以及虽然细微但却清晰可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