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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带来了慈禧的旨意,虽然不是明发的,但是谁不知道违逆她的意思,肯定没好果子吃。本来在娘子关的时候,杨士琦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是也隐讳的提醒过他,和旗人结亲绝对是没好处的,当时总觉得开旗民通婚的例子几乎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庄虎臣对容龄也确实有感情,就没太放在心上,但是今天居然真的摆在面前了,而且竟然让自己娶德龄,这个玩笑老佛爷开的也太大了些。
容龄今天哭着跑了,想去追,但是真的不知道追上去说什么。杨士琦和自己谈过,一旦今后天下有变,那么额驸身份将是最大的障碍,天下人谁会相信一个满清的驸马会真的要推翻满清,恢复汉家江山?中国人最重家庭观念,女婿造丈母娘的反,说出去嘴上也不响。容龄和德龄姐妹现在都算是慈禧的养女了,如果娶了任何一个,都算是慈禧那老太婆的女婿,光绪就成了大舅哥了。
骨鸿铭劝了他两次,让他去找容龄没,他都摇头拒绝了,气得这个半拉洋鬼子暗骂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庄虎臣不是真的无情无义,他很清楚容龄对自己的感情,也曾经无数次想和她共度一生,别说她很漂亮,而且气质清丽脱俗,就算是个无盐、谟母,凭她对自己的情谊也不能辜负了她。可是旨意居然让自己娶她妹妹德龄,也是够荒唐的了。如果是容龄的话,按照庄虎臣的性子,什么今后的物议,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犯愁,现在就把她娶回家算了,可偏偏老太后让自己娶德龄。那就只好敬谢不敏了。
对容龄地浓情厚意,庄虎臣只能辜负她了,但是让自己娶了她亲妹妹在她伤口上再狠狠扎上一刀的事情。庄虎臣宁可舍了性命不要,也不能干,何况娶了格格以后的后果,自己也是很清楚地。但是明白的事情不代表可以忘记。她为了自己飞马两天两夜从西安跑到娘子关,当时的她是那样的憔悴和疲惫,她为了自己去被联军占领乱哄哄地北京城,让西洋报纸把自己包装成文明的绅士,她为了自己给那些一身血污,臭烘烘的洋人伤兵清理伤口,换药包扎。这一切的一切,真的能忘记吗?如果是那样。自己不就成了铁石心肠吗?
王天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庄虎臣道:“大人,大格格要走了。”
庄虎臣心丧若死道:“走吧,她在这里还有什么可干的呢?还是回西安吧。”
王天纵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到:“大格格不是要回西安,她是准备出洋。”
庄虎臣先是一惊。随即恢复了平静道:“该走地总会走。强留也留不住,算了。”庄虎臣不是不难过,现在他的心有种被撕裂的痛楚,但是在下属的面前,这些是不能表露出来的,上司如果不能宠辱不惊,那么下面地人就会惊慌失措。当了这些日子地官。该懂的东西庄虎臣已经懂的差不多了。
王天纵还不死心,又问道:“大人真的不去看看大格格?”
庄虎臣虎起眼睛道:“你絮叨不絮叨?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行了!我让你查刺客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王天纵点了点头道:“这几个人的身份都查清楚了。他们原来都是乾字地团地,黄莲圣母的亲信。”
庄虎臣心里一凉,一股冷气顺着脊梁骨就冲了顶门:“是她?”
榆林堡里那个半人半神,又带着三分妖异诡秘地女人,给庄虎臣的震动太大了,虽然她的功夫可能还比不上王天纵,但是当时的记忆让庄虎臣现在想起来还冒汗,她那句“我会回来找你的”让自己好几次在梦里惊醒。那天,庄虎臣可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要不是楚颦儿放了一枪,自己早就是她手里的游魂了。庄虎臣现在觉得自己既辜负了容龄又对不起楚颦儿,这些日子把她一个人扔在山西,忘的死死的,拿她当挡箭牌的时候才想了起来,自己还有个媳妇,而且是两次都没把堂拜完的媳妇。
罢了,罢了,自己看来是天煞孤星下凡,天生没有女人缘,别说当种马的潜质了,就连象普通人一样娶个媳妇都难如登天,庄虎臣在床上实在躺不住了,伤的也没表面上那么重,他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出了门,王天纵紧紧跟在他身边问道:“大人要去哪里?”
庄虎臣淡淡的说道:“出去透透气。”
王天纵也不说话,寸步不离。
庄虎臣脑袋里一片空白,信马由缰的走,也不知道在路上盘衡了多久,居然发现自己到了赛金花的青楼门口了,那面“状元夫人”的旗帜在冬天的风里噗噜噜的飘扬。
庄虎臣不由得看看那匹马,估计也是公的,老马识途居然给自己带到了这里,看来这畜生也不是个省油的!怪不得后世里把那些没脸没皮的男人叫牲口呢,原来是有缘由的。
庄虎臣一个人来这里,让赛金花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有几个猫儿是不吃腥的呢,有几个男人又能不被她独特的风情迷倒?对庄虎臣她并不讨厌,实际上,妓女和嫖客是两个非常特殊的群体,互相需要,又互相看不起。俗话说的好:姐儿爱俏,鸨儿爱钞。实际上,姐儿爱的是有钞的俏,如果你没有腰缠万贯,就算你有潘安的貌,子建的才也比不上一个脑满肠肥的阔佬吸引力大。当然你的才学如果是柳三变那样的就另当别论,他的曲子是可以给这些姐姐妹妹们带来更多的恩客冤大头,所以才会有死了以后被姐妹们出钱埋葬的死后风流。
赛金花对庄虎臣真的不讨厌,但是也止限于不讨厌,对于赛金花这样阅人无数的风尘花魁来说,什么英俊、潇洒,什么舌灿莲花都没用,见过的男人多了,脱了衣服都是一个鸟样,即使再恶心的,也只当是被鬼压了,何况想沾她的身子,那可不是万二八千的银子就能做到的。喜欢流连***场的男人是最贱的,越是不让碰越是舍得花银子,真的让他得手了,就又觉得没趣味了。
但是庄虎臣似乎是把青楼当了酒楼,对她安排的鹦鹦燕燕看都不看,也没有说让她们走,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自己,不多一会,他就手脚迟钝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别人敬酒,他杯杯不拒,别人还没敬,他就自己喝,喝到最后,连那些久历***的红倌人都有些含糊了。赛金花看着他空蒙蒙没有半点神采的眼睛,也多少有些心疼,这哪里是来找乐子的?分明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毕竟这个年轻的钦差似乎听说还没满二十岁呢!
赛金花笑着对他道:“来,庄大人,我敬你一杯。”
庄虎臣迷迷糊糊的接过来,一饮而尽。
赛金花又亲手斟了一杯道:“来,庄大人,我再敬你一杯,你是我大清的英雄,娘子关大破洋兵,让洋人不敢小瞧咱们中国。”
庄虎臣嘴里含混不清的叫道:“英雄?我算个狗屁的英雄!这大清国但凡是有一个英雄,也不会让洋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让你一个女人去陪洋鬼子,我他妈就是个混帐!”说罢,正反抽起自己的嘴巴。
赛金花急忙拉着他的手道:“大人说这些做什么?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虽然是个婊子,可是婊子也是吃着中国的饭长大的,婊子也不能忘了自己是有祖宗的!”
庄虎臣仰着头对着天花板嚷道:“这中国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从汉朝到现在,几千年了,还要靠这一套求个平安!没有女人陪洋人睡觉,中国就要亡了吗?”
赛金花鼻子一酸,眼眶也红了,她拍着庄虎臣的后背道:“庄大人,你是个英雄,真汉子!你护了山西上千万的百姓。”
庄虎臣抓起酒壶往嘴里灌了几口,喝的太猛,咳嗽了起来,半天低声道:“我算个什么英雄,我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她要去外国了,可是我连留她都不能留,我算个什么男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沉,渐渐带了哭腔。
赛金花心里一软,这个让数万联军都对他没有丝毫办法的庄虎臣,居然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庄虎臣渐渐眼皮发沉,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含糊,象个呓语了,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赛金花摆摆手;示意几个小人把已经人事不醒的庄虎臣抬到房间里。
她看看这个脸上还挂着些许泪痕的男人;苦涩的摇了摇头。
第一百七十一章 … ~初试云雨~
这一夜,庄虎臣似乎是在现实与梦境交织中度过,眼前容龄、楚颦儿的笑脸在面前晃动,但是随即又变了楚颦儿惊惶如小鹿的表情,容龄失神而苍白的面容,最后黄莲圣母飘然出尘不沾人间烟火气又略带着些做作的表情。
梦里,庄虎臣粗暴的把不知道是容龄还是楚颦儿按在身下,在她痛楚的呻吟声中将感情升华成了男女的爱情,不晓得疯狂了几次,只觉得是世界末日的狂欢。女孩用青涩的身体迎合着他,修长的脖颈伸展到极限,秀发随着身体的摆动飞舞,如同中了枪的天鹅最后一曲哀伤的舞蹈。
春梦了无痕,当庄虎臣从宿醉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赤裸的,而且旁边躺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女孩的脸上还又些泪痕,她是背对着庄虎臣的,只能看见侧脸,具体的眉眼看不清楚,她的头枕在庄虎臣的手臂上。庄虎臣吓了一跳,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手微微一动,居然入手处是一团温热而弹性十足的软肉,不大,但是正好堪堪盈握,这个女孩也是没穿衣服的。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头扭了一下,长发有一丝钻进了庄虎臣的鼻孔,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欠!”一声响亮把女孩惊醒了,她急忙坐了起来,秀丽的鹅蛋脸,淡淡的若又似无的柳叶细眉,睫毛又长又翘,眨眼的时候闭起来有点象羽毛扇。皮肤是凝脂般的质感,一缕长发从肩头垂下,将胸口遮了一半,小鸽子般的椒乳虽然不大,但是象刚破土的竹笋般挺立。
女孩见庄虎臣傻傻都看着自己。娇羞的拉过被子把身子包了起来,只露出如削地香肩。他这么一拽,庄虎臣身上就没被子盖了。纱布包裹的严实的胸膛露了出来,更要命地胯下的小兄弟也感受到了空气的冰凉,庄虎臣急忙又往被子里钻了钻,算是才遮了丑。
庄虎臣回过神来。问到:“你是谁啊?怎么在这里?”
女孩低着头,轻声道:“奴婢小青,是赛二爷让奴婢来伺候大人的。”
庄虎臣苦笑着无语,这个赛金花也过于善解人意了,找了个妓女把自己地衣服都给解了,果然是个善解人衣的!不过这个小丫头看着倒也没有什么风尘气,活脱脱一个邻家小妹妹。赛金花不愧是***场的教母啊,对嫖客的心理都摸透了。明明出去玩的,还希望遇见的妓女都象良家,越是这样的就越值钱。
女孩垂着头道:“大人稍候,奴婢伺候大人穿衣服。”
庄虎臣急忙道:“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女孩也不说话。背对着他。悉悉索索的自己把衣服穿上,下床穿鞋地时候,眉头紧蹙,走路更是夹着腿,一副初承雨露的摸样。庄虎臣心里暗笑,有必要装这一套吗?庄虎臣穿好了衣服,掀开被子赫然发现一块洁白的丝帕。上面落红片片。如雨打桃花。庄虎臣楞了,仔细想了半天。似乎昨天晚上是遇见过极大的阻碍,然后好像还听见女孩的哭泣,但是那时候,自己已经醉地不轻,什么都不顾及了。
过不多时,女孩断着个铜盘进了屋子,见庄虎臣已经穿好了衣服,急忙把手巾放到热水里,然后试试温度正合适,轻轻拧了几下,就拿着手巾给庄虎臣洗脸。她还不时偷眼看着这个年轻英俊地钦差大人。
庄虎臣是最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