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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驭德低头求助的眼神看着庄虎臣,他倒好,只顾陶醉的抽烟,只当看不见。赵驭德只得重又抬了头,干咳了两声道:“兄弟,这个,兄弟的小号那个,那个什么,那个小号刚刚开业,承蒙各位东家的,那个,那个抬爱!兄弟感激不尽,那个什么,那个”还没说两句,头上就见了汗了,恨恨的看了庄虎臣一眼,对贾继英说道:“哎,还是你来说吧~~~~”
贾继英也不客气,站起身来,对着这三桌的客人,团团抱拳一礼道:“既然东家让我来说,那就开门见山了!小灶初起,承蒙各位东家掌柜的给面子,本来是应该一家家登门拜谢的,但是朝廷的差使,兄弟是不敢含糊的,万一短了两宫的供应,那罪过就大了了。礼数上不周全,怠慢了各位的盛情,兄弟自罚三杯。”说罢,在桌上摆开三个白瓷小酒盅,满满的斟了三杯,手到杯空,转眼就喝完了,喝的有些猛了,呛的直咳嗽。
贾继英喝了口茶,平息了咳嗽后,发现一屋子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尴尬的一笑道:“兄弟量窄,让各位见笑了。”一群人也是勉强咧着嘴干笑。
“我们这个钱庄刚刚开张,经验不足,哎,代理着朝廷的粮饷,空拥宝山呐~~~”贾继英慢悠悠的说道。
满屋子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竖着耳朵,生怕听漏了哪句。
“所以,我家东家有个意思,想把‘点金钱庄’的股份让一些出来~~~~”
一句话如同在滚油锅里倒了碗水,登时就炸了起来。
“贾大掌柜,你说个章程,一股多少银子,我日升昌没二话!”日升昌的大掌柜雷华盎一个箭步就跳到贾继英身边。
“赵东家,你打算让出多少份子?我曹家全包了!”曹鸿彰的反应也不慢。
“你曹家的银子是银子,别人的银子都是假的?全包?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对,对,‘点金钱庄’开在祁县,就算是西帮的买卖了!赵东家和贾大掌柜有了难处,那就是咱们西帮全体同仁的难处!咱们不帮还有谁帮?没说的,我协同庆一定帮把手!”
“都别嚷嚷了,吵死了!这样能商议出个屁啊!都静一静,听贾大掌柜的!”蔚字五联号的东家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底气还是十足。
终于安静下来了,二十多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贾继英,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庄虎臣一拉杨士琦的衣袖,轻声道:“杏城兄,咱们走吧,这里闷得慌!”
杨士琦淡然一笑,两人起身离开了房间,居然没人注意到他们,好象这个屋子除了贾继英,别人都是透明的。
走在街上,两个人相视一阵苦笑,一路上漠漠无语。这三天,为了这顿饭,俩人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的研究了无数次,把每个可能发生的场景都考虑到了,甚至于连西帮的人会说什么话,自己如何应对都演练了好多遍。预想中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舌战群儒、披荆斩棘,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获得胜利的那种场面,一下子面目全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自己这边刚刚放出了点风,他们就闻到了腥气,一群子饿狗直接就扑向了那根骨头,哪里有半点的犹豫,这些老买卖精厉害啊!
哎,心里是轻松了,一块石头落了地!但是总觉得那么别扭,好比一个人蓄足了力,结果一拳出去打了个棉花包,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有点象当年,自己还是个小策划的时候,酒吧偶然看见一个妞,盘靓条顺,本打算花点心思泡她,结果自己还没下手,那妞自己送上门来了,一夜过后,总感觉那么窝囊,觉得是自己被别人泡了!就象那天杨士琦说的,吃花生要自己剥的才有味道一般,这花生还没剥皮呢,就自己往嘴里蹦了!对了,那两个洋“花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天搞了个没脸,一直没好意思见她们。真是该打啊!明明在想买卖上的正经事,怎么就扯到女人身上了?都是杨士琦这个老流氓的“花生理论”惹的祸啊!
第三十九章 … ~一张照片~
赵驭德摇着大蒲扇,速度太快,扑啦扑啦直响,斜眼看着庄虎臣道:“少爷,咱这买卖做亏了!那贾继英,根本就是个废物!”
“就是,三成的份子,白送给那些山西醋坛子了!要我说,换三十万两银子,那才是正经”陈铁蛋接腔道。
杨士琦不屑道:“你懂个屁!小孩子插什么嘴!滚到外面玩尿泥去!”
赵驭德道:“杨大人,我倒是觉得这孩子说的不错,人家‘三多堂’曹家把价码都开出来了,三成的份子,人家肯出三十万两,三十万呐!”
赵驭德举着三根手指头在杨士琦的脸前面晃。
陈铁蛋一见有人撑腰,忙道:“就是,三十万的雪花银子不要,和那些山西老抠换什么股份?那股份是当吃还是当喝?”
庄虎臣一见杨士琦脸色一沉,忙说道:“你滚蛋,这里是你小孩子说话的地方吗?出去!”
陈铁蛋一脸的不服气,悻悻的走了。
“杏城兄,兄弟家教不严,下人胡言乱语的,你别在意”
杨士琦苦笑了一下道:“其实,我也不明白纷卿兄你打的什么主意,开钱庄做买卖,图的不就是个赚钱吗?现在西帮的几大家都在钱庄里入了股份,那联手抵制的事,也就风吹浮云,就算是过去了,你收个几十万的银子多好的事情?”
“杏城兄啊,这个事,怪兄弟提早没和老哥讲明白~~~~~~~~”庄虎臣抚着杨士琦的肩膀娓娓道来。
一个企业发展最重要的三点:人才、渠道、资金。庄虎臣现在三者只具备其一,人才除了个贾继英以外,那是压根没有,就连自己对金融都是一知半解。渠道就更别提,自己以前和西帮连交道都没打过,人家看在自己头上红顶子的份儿,说话倒也客气,但是在骨子里把自己当做在西帮的锅里搅马勺抢饭吃的。
自己让出一部分的股份,是可以套回银子,但是钱庄的银子如果不能流动,那还是死的。一个贾继英他就是三头六臂,练他一个人,铁打的英雄也攒不出几根钉。如果自己培养人才,那不知道要等到驴年马月。挖墙角猎头这一套,在西帮就更吃不开了,西帮的伙计、跑街都是背着身股的,更别提那些大掌柜、二掌柜了,人家的企业早就是全员股份制了。为什么人家干活那么卖命?各个说白了,都是给自己干的,买卖好了,就是自己好了。而且西帮用人都是同乡,背主另投的名声要是传开了,在家乡绝对是没脸做人了。
庄虎臣和贾继英商量了好几天,想出了这么一个股份置换的主意。只要在西帮的其他的钱庄、票号里有了股份,那就可以利用他们现成的渠道,搞通存通兑。这样渠道建设和人才缺乏的问题就解决了。
赵驭德皱着眉头沉吟半晌道:“少爷的法子,好是好,就是我怕这些奸商靠不住,咱们的铺子里让他们派帐房,他们的铺子,咱们不派,那咱们这里赚多少,人家是清楚着呢!可是人家那里,明明赚钱,硬说亏了,咱有什么法子?我总是觉得,还是实实在在弄点银子回来,才靠谱。咱们这个钱庄才花了多少?就算把少爷你谋差使和报效两宫的银子都算上,也不过是五万挂零,现在让出三成的份子就能收三十万,多划算的买卖啊!”
“赵叔,你想的窄了,就算他们的铺子,咱们一文钱的好处都收不到,那也不吃亏,您想想,咱们钱庄里开出的票子,人家到了外地,就是张废纸,哪个愿意和咱做生意?现在呢,咱们开的银票,整个大清国,有西帮的钱庄、票号的地方,就当现银子使唤!再说了,西帮的规矩,你还是不懂,西帮的买卖都是凑份子起家的,每年每股赚多少银子那都是要向股东交帐的,要是敢瞒着,立刻股东就闹翻天,立马三刻就把这钱庄子抽干了!放心吧,这个是人家几百年的规矩,不会乱来的!”
杨士琦上下仔细打量着庄虎臣,用手指着他哈哈一笑道:“纷卿兄,真是商场的奇才啊!”
庄虎臣假意谦虚道:“杨兄过奖了!前几日要不是杏城兄的指点,小弟哪里有这翻算计!”
俩人相视一笑,互相吹捧,满脸都是受之不疑的表情。
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出来,陈铁蛋冲进屋里道:“少爷,快出去看看吧!少***丫鬟和那个洋婆子要打起来了!”
庄虎臣猛的站起身来,踢拉着鞋道:“走,出去看看!”
冰儿双手叉着腰,挺胸仰着下巴,本来就满高的身材看着显得更高了。她现在瞪着眼睛,怒视着对面的一个洋装的女孩。冰儿本来就够高了,对面的女孩比她还高出了些许,及膝的骑马裤使得双腿显得格外的修长。
冰儿用手指着她道:“你这个妖怪,拿那个鬼东西照什么照!”
洋装的女孩一只手扶着被冰儿称为鬼东西的照相机,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根马鞭,挑着眉毛不屑一顾,理都不理她。
冰儿怒意更胜道:“今天我家小姐要是没事儿就罢了,要是有个好歹,我就先砸了你这个鬼东西,再和你拼命!“
庄虎臣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同样身条高高的女孩,觉得年轻女孩就是发脾气的样子都是满可爱的。冰儿这丫头皮肤是黑了点,但是眉眼还是满耐看的,现在叉着腰的样子,尤其是现在瞪着眼睛叉着腰的样子,更是可爱,呵呵,叉腰肌估计就是女人吵架的时候练出来的。那个洋装的女孩手里的马鞭更是让他浮想连篇。如果给她穿上皮背心,然后再拿着马鞭,脚下再踩着一个赤裸裸的肌肉猛男,那就整个一个女王形象,有点意思。弄到二十一世纪,拍个什么《大清女王》,估计还是可以和小泽玛利亚有一拼的!
“姑爷,你来的正好!”冰儿看见了他,赶忙招手道。
庄虎臣的魂还在海外东瀛国呢,突然被招回大清,有点不适应。这丫头平时对我爱搭不理的,今天突然叫姑爷,更是有点不适应。
“姑爷,这个妖女,拿那个勾魂机,照小姐来着!”冰儿见来了自家人,气更足了。
“噢,就为这个啊!”庄虎臣转身就想走,大男人介入女人的战争,那肯定是没个好儿!
冰儿一见庄虎臣全然不当回事,马上就急了:“姑爷,小姐被这个怪东西照过回去,身子都软了,躺在床上午饭都没吃!”
庄虎臣微微一笑,对着那个洋装女孩道:“容龄小姐,给我照一张!”
然后叉着腰,眼睛冲着照相机,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这是我在大清朝照的第一张相啊!”庄虎臣心道。
第四十章 … ~容龄格格~
容龄和德龄姐妹就住在大德通的内堂,俩人是驻法国公使裕庚的闺女。从小就在洋人的地界长大,两姐妹都是生下来没多久,就跟着裕庚去了日本,然后又到法国。这么东洋、西洋的一转圈,就是十好几年,两姐妹的做派和洋鬼子区别也不大了。回到北京城,老佛爷看着这俩丫头稀罕,就给收到了身边,天天给太后讲些西洋景,弄的老太后一天都离不开她们了。洋兵来的时候,慈禧走的匆忙,没带上她们,现在在山西又遇见了,自然就给留在身边。
大德通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前堂放个屁,后院就能闻到臭味,这么显眼的俩人放在这里,那能不是新闻?没两天,她们的身份就传开了,护院的榆林堡亲兵和甘肃绿营都知道旗人里也出了洋鬼子。就连庄虎臣这种忙的屁股碰脚后跟的人也灌了满耳朵。这两姐妹回大清也有些日子,对别人那种看稀奇的的眼神也都习惯了,只当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