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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李贵,这枪打哪儿?”陈铁蛋嬉笑着问道。
“洋鬼子的裤子怎么那么瘦,裤裆里鼓囔囔的不成个样子!”李贵木糊着脸,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打一赌,打中了你偷的洋烟分我一半?”
“不中呢?你输什么?”
“看见没有,要是不中,我一会把那鬼子的洋刀你给弄来!”
说妥了赌约,陈铁蛋贼头贼脑的慢慢在掩体的缝隙里把枪伸了一寸多长,李贵在旁边的另外一个缝里偷偷的看着。
“砰”的一声响,只见一个洋兵捂着裤裆就蹦了起来,然后躺在地上打滚。俩人赶紧蹲下,“扑、扑”的几声,当作掩体的沙包已经中了好几枪了。
“怎么样?”陈铁蛋晃着脑袋,一脸的奸诈。
李贵苦着脸,半天不说话。
这帮子小坏蛋,在祁县的时候,就没干什么正事,天天缠着王天纵教打枪。他们这些人脸皮又厚,人头又熟,再加上扯了庄粮台的虎皮当大旗,洋枪、子弹,那是要什么有什么,就没什么是他们弄不来的。本来枪法就都还可以,再加上一个月的时间,无数的子弹来喂,又有王天纵这样的老师,进步是飞快,山鸡、兔子没少被他们祸害。
几十个人,凭着战壕做掩护,那都打出花来了,膝盖骨、裤裆、肩膀,都是朝不要命的地方招呼,不过挨上一枪,残废那是肯定的。这些半大小子,一个个矮着身子,在战壕里穿梭,越打还越上瘾了。洋兵也傻点,都是站的笔直,二十多丈的距离,洋枪打起来,不远不近,正舒服。转眼间,就被他们撂躺下快一百个了。他们都是开了枪就蹲下,等洋兵发现他们的位置,想还击的时候,目标已经消失了,还正在找呢,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是一声响,全是打冷枪的。虽然洋兵的火力还算密集,枪法也不错,可是和看不见的对手作战,那是最恐怖的。法国人早就后退了,德国军人的那种死板和骄傲,让他们还在硬挺着,当活靶子。
不是所有的德国人都是那么僵化,辛格少尉已经都急的满头汗了:“中校,撤退吧!再这样下去,这些英勇的日尔曼士兵,只会白白的牺牲。”
舒尔茨中校的汗一点不比他少,顺着帽檐往下直淌,但还是强做镇定:“这些胆小的鞑靼人,只会象只堰鼠,躲在地洞里,为什么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们作战!”
辛格看着这个上司的脸,恨不得一巴掌上去,但是想归想,还只能劝谏道:“中校,这样的战法,我们只会无谓的损失,不会取得什么成效的!还是先撤吧!”
“撤到什么地方?现在回去的道路已经断了,大炮也没有,怎么把堵塞道路的巨石清理开?唯一的生路就是前进,打破这个要塞!”
意大利中尉阿毛利凑到跟前道:“中校阁下,我认为,我们的军队已经进行了非常勇敢的战斗,已经尽到一个职业军人的义务,面对一场不可能取胜的战争,再平白的牺牲士兵的生命,是不人道的,我认为,是和这些鞑靼人谈判的时候了!”
舒尔茨中校恶狠狠的冲他道:“你想投降吗?这些野蛮人是不要俘虏的,他们对于投降的人,都是这样的‘‘‘‘‘‘‘”手掌对着阿毛利的脖子一挥,做了个砍头的架势。
阿毛利吓的脖子一缩,再也不说话了。
“我命令,全军冲锋!”舒尔茨中校扯着嗓子叫喊。
“嘀嘀哒‘‘‘‘‘‘”冲锋号响起,洋兵好象打了鸡血针一般,毫不顾及射来的冷枪,发疯一样的往前冲。
陈铁蛋他们也是一楞,刚才还傻站着的洋兵现在马上就要冲到铁丝网前面了。战壕里又是一阵骚动。王天纵抽出腰间的左轮,冲天“砰、砰”放了两枪道:“谁要是比我的子弹快,尽管跑!”
这些刚才还在瞧热闹转瞬又被吓的想跑的甘肃绿营,这才安静下来。
“刚才你们又不是没看见,跑的人什么下场!想死快点随便!杀鬼子死的朝廷一个有三百两,被督战队杀了的,毛都没一根!自己选!”王天纵拼命的吆喝着。
“打洋鬼子啊!”不知道是谁先喊了第一声。战壕里的人几乎是同时抄起了枪,朝着外面乱放。
“身子都低点”督战队的一边在战壕里跑来跑去,一边提醒着这些挺着腰板的绿营兵。
铁丝网前又是聚集了无数的联军士兵,对于这些生满了倒刺的东西,他们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明白,砍也砍不断,钻也钻不过去,有胆大的直接就往上攀爬,可是又没有着力的地方,身上到处是被扎的血口子。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六、七丈的距离,鼻子、眉毛都看的清楚,这些绿营兵枪法虽然烂到家,但是已经不需要瞄准了,随便一枪就肯定有人倒下。
洋兵也在放枪,只要是冒头的,基本上也是一枪一个。
渐渐,傻大胆的也少了,都学着刚才督战队那些人的样子,从沙包掩体的缝隙里开枪。很快,双方拼死伤的战斗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吞、吞、吞”急促而沉闷的响声。二道战壕的格林炮也耐不住寂寞,火舌开始随意收割着廉价的生命。
甘肃绿营的兵勇们恨恨的骂道:“这些武卫军的兔崽子,真不地道,刚才开枪打咱们,现在看老子们杀鬼子,他们来戗行,抢赏钱也没这个抢法的!”
骂归骂,手下可不歇着,五子快枪不停气儿的放着,白色的烟雾渐渐把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的朦胧起来,空气里满是呛人的火硝味。
法军首先撑不住了,转身就跑,两条大长腿迈开,速度奇快,德国人脑子也终于转了圈,也是扭头就跑。不多时,枪声渐歇,战场安静了下来,战壕前面,已经是死尸遍地了,还活着的洋兵的哭喊声撕破了天空,如同被猎枪打伤了的野狼哀嚎。
第七十九章 … ~精神虐待~
娘子关城头上,庄虎臣坐在太师椅上拿着望远镜朝下面看,一边看还一边乐。其他的清军官员更是笑的夸张,从嘴里都能看见后槽牙了。大清的官,那都是好戏子,上司不高兴,自己哪怕娶了媳妇小登科,也得把脸拉的老长,上司开心,自己就是死了老子娘,那也得笑的眉眼花花,更何况下面的情形也确实是好笑。
战场上到处是受伤的洋兵,而且都不是那种一洞俩眼的皮肉伤,基本上全是治不好,死不了也落个残废。在这个空旷的山谷里,隔了二里多地还能听见下面的惨叫。
庄虎臣刚开始还以为是这些小子枪法有问题,看得多了,才明白,感情他们是故意的。自己下了令要活的,他们倒是留了活口了,不过都成了伤残人士了,小毛孩子,手倒是真狠啊,怎么老是朝下三路招呼啊,这宫里也不要洋太监啊。
“大人,我看,洋人的枪也放的越来越稀了,估计是子弹也不多了,您看,怎么办?下令出击吧?”
庄虎臣懒洋洋道:“出击?急什么啊!从现在开始,洋人敢冲锋,就不客气,照死了打,洋人不动,咱们就不理他,但是有一宗,只要看见洋人做饭、睡觉,就给老子开炮!”
一群清军将领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半是疑惑,有这么打仗的吗?看着占了上风,还不趁热打铁赶紧进攻。另外一半是心里发凉,这钦差大人够毒的,刚到大营就杀了刚中堂的侄儿,又捏着帐本当把柄,把八旗的大爷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打仗也打的花样百出,就连他带出来的那帮小兔崽子都没一个好东西,人不大,鬼心眼都不少。
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人家的仗打的是漂亮,眼瞅着,下面的一千多洋兵肯定是个没跑。大清的兵还是那些大清的兵,怎么才七、八天的工夫,就能把洋人打趴下,上个月在正定、获鹿,那可是才听见枪响,连洋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见,就跑的没影子了。仗打得似乎取巧了些,不够热闹,可打仗又不是演戏,热闹管什么用,打赢了才是真功夫,胜者王侯败者贼,打赢了洋人,那是多光彩的事情,谁还会问你用的招数是“黑虎掏心“还是“猴子偷桃”。
庄虎臣他们站在城头观山景,洋兵那边可就是乱纷纷了。
德军的舒尔茨中校、参谋辛格少尉,法军的亨利少校再加上意大利的阿毛利中尉,四个人都坐在泥地里,原本鲜亮的军服都是又是泥又是土,还有火硝的黑色,几个人没滋没味的啃着硬面包。谁都不说话,连吵架的力气都没了。
这些清军根本就不正面交锋,但是只要自己出击,必然会遭到很大的损失,现在部队的子弹已经很少了,恐怕已经经受不住一次冲锋的消耗了。士兵们鼓起最后的勇气,上了刺刀,等待鞑靼人的进攻,可等了好半天,人家那边倒是开上饭了,大锅里牛肉汤的香味顺着风飘出老远,勾的这些联军哈喇子直流。
既然他们不进攻,干脆联军也准备开火做饭,死也做个饱鬼。可这些清军也太坏了,只要自己这边一生火,立刻就有大炮响起,炊事兵成了倒霉鬼,炮弹的数量比做饭的洋兵人数还多。试了几次,清军也真配合,只要自己一做饭,他们就用大炮来奏乐,屡试不爽。现在联军的官兵都只有啃干面包的份了,可是连这黑面包也不多了,最多还能吃两顿,更糟糕的是,出来的时候,连传信的军鸽都没带,现在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这支队伍陷入了鞑靼军队的重重包围。
几个人都恨恨的看着舒尔茨中校,就是这个家伙的狂妄和固执,使自己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进是进不得,前面简直是个刺猬,摸一下就扎破手,啃就更啃不动了,崩了牙齿都不会让人家少块皮。退也退不得,回去的路已经被堵死了,自己又没有大炮,难道靠人把那么多重达几吨巨石搬开?那不是说梦话吗?如果是在欧洲,那现在肯定是要投降了,可偏偏连投降也降不得,早就听说过,东方的野蛮人是从来不要俘虏的,他们对于投降的人从来就是砍头。援兵就更没指望,谁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处境啊?都以为现在的三国联军在山西发财呢!
天已经黑了,对面的清军还是没有任何要进攻的意思,从空气里的味道可以晓得,鞑靼人晚上吃的红烧猪肉。天啊,平时从来没觉得那么油腻的东西,居然味道是如此的美妙,如果上帝保佑,自己能安全回到家里,那么以后就天天搂着肥猪睡觉,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洋兵也看出了些许端的,包围自己的清军还没有消灭自己的意思,如果真的要动手的话,城头、战壕、两侧的山体上,到处都是火炮,只要一阵轰炸,马上这一千多人就都见了上帝。每个人都是心情忐忑,直到后半夜,才有心宽一点的忍不住疲倦,睡着了。
“轰隆、轰隆”,要塞炮火车驶过身边的那种响声,“咚、咚”,山炮的炮弹尖利的呼啸着划过夜空,发出沉闷的响声。
“鞑靼人要进攻了!”洋兵拼命的叫喊着,四处狂奔,过了一会,又本能的聚集在一起,平端着上好了刺刀的步枪,警惕的等待清军的进攻。
皎洁的月光下,洋兵围成了圆阵,刺刀向外,怎么看都象面对着狮群的野水牛。
又是好久,还是不见人进攻,洋兵泻了气,又都坐在了地上。
高度的紧张让人格外的疲惫,睡魔终于把这些可怜的洋兵送入了梦乡,这会他们也打定了主意,就是要死,也要死在梦里。
娘子关的城头上,松明火把照的如同白昼,庄虎臣和这些统兵的将领也都还没睡觉,不过他们是汾酒配着酱牛肉,兴致正高。
“大人,时辰差不多了吧?”守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