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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场已经基本上定了。只要洋人议和是真,那只好让他为国捐躯了。
容龄的消息把大营众将弄的火冲顶门,惩办统兵大将?这个大帐里有一个算一个,那估计都没跑,看样子要是依了洋人的章程,不杀头起码也是个充军乌里雅苏台。自己这些人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不升官还要杀头?这算哪家的王法!
庄虎臣怜惜的看着容龄,这丫头两天时间飞马跑了四百里,一个水一般娇嫩的女孩子,觉不睡,脸不洗,饭也顾不得吃,饿了就在马上啃一口干烧饼,渴了喝口水袋里的凉水,就为了通知自己,真是苦了她了。
庄虎趁看着满屋子怒火冲天的人,淡淡道:“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局面,朝廷不还是没有下旨吗?”
庄虎臣的安慰没起到任何的效果,朝廷的大佬们什么样,这些人哪个都比庄虎臣明白。把自己这些人扔给联军,他们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平日里雪花银子捧上去,那自然是你好我好,等到一出了事情,自然是踩低就高,装不认识。
杨士琦看看天色已晚,替庄虎臣下了逐客令:“各位大人,都散了吧!钦差大人要休息了!”
一群人垂头丧气的走了中军大帐,连杨士琦和赵驭德都走了,只留下庄虎臣和容龄两人相对无语。
容龄的脸到现在还没洗,满是风尘,头发上一片黄蒙蒙的灰,几乎都看不出本色,漂亮的大眼睛也失去了神采,隐约能看出有黑眼圈了。
容龄见没了旁人,又是一头扎到庄虎臣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个没完。
庄虎臣把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过了半天,容龄猛然抬起了头:“庄,咱们一起走吧!”
庄虎臣苦笑道:“天下之大,咱们能去哪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容龄的眼睛连挂着泪花道:“咱们可以去租界,那里朝廷管不到,要不咱们离开大清,到国外去,到法国、到日本到美利坚!天涯海角,到哪里都行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庄虎臣心头一热,用袖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可是泪水和脸上的尘土混合,越擦越脏,都成了花猫了。
庄虎臣忍不住笑了起来。容龄薄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庄虎臣笑的更厉害了。容龄猛然意识到什么,拿出帕子仔细的在脸上擦。女人就是这样,在情郎面前,不管再难受,还是要注重容貌。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古人诚不我欺也。
庄虎臣收敛了笑容,摇了摇头道:“现在是联军要杀我,我还能逃到洋人的地方吗?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容龄白了他一眼道:“你哪里象个肉包子,最多就是个剩烧饼!”
庄虎臣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但是还咧开嘴配合的傻笑了一下:“呵呵,我现在是全世界的头号通缉犯!这么大的世界,居然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自己感觉怎么就成了本。拉灯了。
容龄眼睛的里的光芒也黯淡下来,只是紧紧的抱着庄虎臣流泪,不一会,庄虎臣就觉得肩膀上湿了。
庄虎臣安慰她道:“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我可不想娶个黄脸婆回家,看着就闹心!”
容龄在她耳边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道:“你会娶我吗?你是有夫人的,不,是有未婚妻的!”
庄虎臣的心突然一阵刺痛,自己都是朝不保夕的人,还有权利去爱女人吗?还有权利让女人爱吗?而且是俩个同样美丽,同样可爱的女孩。
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老天既然让我穿越了,什么事儿都没办,就这么死了?别说为了什么翻云覆雨的擎天志向,就是为了这两个可爱的女孩那也不能死啊!自己要是死了,她们不就成了望门寡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庄虎臣冷冷一笑道:“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被算计,容龄,你来的时候,太后知道吗?”
容龄不解道:“我来的时候,谁都没通知,连阿码和德龄都不知道我来你这里了!”
庄虎臣笑道:“那就好!”
第九十八章 … ~钦差的布置~
大营门口,钦差行辕的戈什哈;一个接一个的飞马出了辕门,各个都是绷着脸,表情肃穆。守营门的兵丁心情一沉,看样子是出大事了。
太谷三多堂,曹少东家正在咬着吕宋雪茄烟吞云吐雾,这几日心情正爽,“点金钱庄”在大军中,居然弄回了上百万的存银,这个军劳的也算是异数了。前方的仗打的异常顺手,看来洋兵是进不了山西了,多少日子以来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肚子里。原本就英俊的脸现在更是神采飞扬。
一个家丁从外面慌忙的走了见来道:“东家,钦差大人打发人来了!”
“那快请进来啊!怎么也得喝杯茶,用个饭啊!你们这些东西,这点子事情都办不好!”
“回东家的话,大人的亲兵说事情字急的很,必须马上回去!”
曹少东家的眉头立刻拧成了“川”,腾的站起身来道:“大人说是什么事情吗?”
家丁苦笑道:“钦差大人说要借咱们家的什么照相机使唤一下。”
曹鸿彰无奈的笑了笑道:“好,赶紧的,把照相机连洗相片的东西,对了,把那个从上海请来的照相师傅都给大人送去!”
家丁急忙下去张罗。
曹鸿彰疑惑的看着矮胖的张师爷道:“张师爷,依你看,钦差大人要这个东西做甚?”
张师爷笑的眉眼开花道:“横竖是个玩物,送给大人又何妨啊?”
曹鸿彰深深的吸了口雪茄烟,吐出个烟圈,方道:“你误会了,些许玩物,我哪里会舍不得?钦差大人给咱们曹家那么大的好处,慢说要个照相机,就是说把这‘三多堂’拿去,我都没二话,只是我不明白,他在前线,要这个物事做什么?”
“这个,学生也不晓得,估摸是前线打的顺手,大人高兴,有玩的心了,总是好事儿!东家不要疑虑。”
曹鸿彰笑道:“但愿如此吧!”
“三多堂”的门口,几个伙计小心的把照相机装到木箱里,又拿稻草给揎上,方才订上三寸多长的洋钉。然后又轻手轻脚的给搬到大车上。
李贵带着几个回回马队的亲兵押着大车,往娘子关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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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县“在中堂”红绸子挂的到处都是,六角宫灯更是从大门口悬挂到内堂。朝廷赐的几块匾擦的放光,金灿灿的大字在阳光下闪耀。院子里八仙桌子摆了两百多张,二堂的院子摆不下,连内堂的院子都摆下了席面,也不顾及内外之防了。今天是乔家老东家乔致庸八十二岁的大寿,难怪一向节俭的乔家也摆开这么大场面了。
乔家现任的掌门人少东家乔映霞一身光鲜的官服,站在门口迎客,五十多岁的马荀大掌柜在旁边做陪。乔致庸年纪大了,只是坐在一把乌沉沉的核桃木太师椅上接受众人的道贺。老头今天高兴的胡子都撅的老高。
大门口的轿子把路都给堵了,只见一匹高大的西洋战马飞一般的在石板路上奔来。那骑士控马的功夫也着实的了得。人群中、轿子缝里,七扭八拐,速度居然不怎么减就到了大门前。马上的骑士一勒马缰,战马“稀律律”一声暴叫,前踢腾空,人立起来。把大门口的乔少东家和马荀吓了一大跳。
“快去禀报乔东家,钦差庄大人给他老人家贺寿!”马上的骑士二品的顶戴,四方国字脸,说话有点艮艮的甘肃口音,不用问,也知道,他是回回营的管带马福祥。
乔映霞急忙拱手道:“大人辛苦,先下马喝杯水酒!小的现在就去请家祖父!”说罢,飞奔进去请乔致庸。
又是一匹马把石板路踏的“哒哒”响,但是这个人可没有那么好的骑术了,一会撞了轿子,一会又勒住马慢慢往前挪,一条不长的巷子半天才过来。
“马哥,你也跑慢点,累,累死我了!”马上的人瘦干干的身体随着喘气不停的上下起伏。
马福祥得意道:“你们这些汉人就是没用,骑个马就累成这个样子!”
瘦干干的人不屑道:“你的屁股又不疼了?”
马福祥怒骂道:“陈铁蛋,你个王八蛋,还有脸说?”
陈铁蛋一脸的坏笑也不答话。
不多时,乔映霞搀扶着满脸堆笑的乔致庸。
马福祥翻身跳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泥金字的大红礼单。
乔致庸笑的老眼里都挂着泪花道:“小老儿的贱辰,怎么还敢劳烦钦差大人挂念!让大人破费,真是惭愧的很啊!”
老头接过礼单,看了一下,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老花眼镜,看了又看,突然高声叫道:“来人啊,给我放鞭炮,越大的越好!准备三牲,今天我要在家庙告祭天地、祖宗,告祭左爵相的在天之灵!钦差大人的这份厚礼,好,好,好!”乔致庸连道了三声好!
马福祥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大人交代,一定要办好,拜托老东家了!兄弟告辞了!”
乔致庸用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敏捷拉住了马缰绳道:“大人公务,小老儿不敢耽误,但今日不同,我高兴啊!喝碗酒再走!”
一个伙计端过酒碗,乔致庸双手恭敬的捧上:“来,大人喝了这碗壮行酒,为我山西父老,为我大清,再建新功!”
马福祥也不客气,仰脖子一饮而尽,仿佛没有喉咙眼一般。
乔致庸笑盈盈的又捧了一碗酒,递给了陈铁蛋:“这位军爷,小老儿是认得的!也祝军爷奋勇杀敌,早建功勋!”
陈铁蛋收了平日的皮相,满脸的庄重,双手接过,学着马福祥的样子当凉水往肚子里灌,偏偏没那个本事,呛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马福祥看他终于把那碗陈年老白汾喝到肚子里,一抱拳道:“乔老东家,各位父老,告辞了!”
马荀拉住他,望他手里塞了一张东西道:“大人辛苦,一点心意给大人道乏!”
马福祥看了看,是一张一千两的龙头大银票,微微一笑,又递给了他:“我家大人的王法大,兄弟谢了,莫难为我!”
说罢,手按马鞍,一个片腿,潇洒的飞身上了马,略一拱手,自顾自的打马扬鞭而去,陈铁蛋也是呵呵一笑,也跳上马,扬长而去。
乔致庸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道:“虎贲啊!我大清多少年都没见到这样的熊虎之军了!”
乔映霞奇怪的问道:“祖父,钦差大人送了什么礼物?祖父如此的开心?”
乔致庸把礼单递给他,他看了大惊失色道:“这份礼物也太大了,咱乔家消受的起吗?”
乔致庸道:“快去把广盛镖局的戴爷请来,大家参详着把这事儿办了。”
“劈劈啪啪”的大鞭响了起来,唢呐声直钻云霄,“在中堂”一派节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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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陉县电报局,也就是不大的两间屋,一个半死不活的委员老爷打着哈欠,边抿着紫砂壶里的高沫,边看手下的几个译电员在发报。“滴滴”的响声不绝。
突然外面整齐的脚步声,听上去好象是几十个人在按照同一个节奏跑了过来。
王天纵手执两把柯尔特左轮手枪,头一个闯了进来。把屋里人吓了一跳,接着,几十个手端洋枪的兵也跟着进来了。
委员老爷的睡眼也不惺忪了,急忙站起来问道:“军爷,您有什么贵干?”
王天纵傲然道:“你们这个电报阁子,咱们爷们征用了!”
“军爷可曾知会了本县的赵大人?”委员壮着胆问。
王天纵把枪在手掌里玩的“滴溜溜”乱转,看得委员老爷的胖脸都变了颜色:“笑话!钦差大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