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红眼眶湿润了,没有什么比查子城这个温柔的动作更使她感激的了。虽然她没有刻意去表达,不过这种谅解是她这么多年里一直祈盼着的,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是多么的需要谅解,只要有人愿意谅解她,她才能慢慢地解开这个心结。
“那场战斗虽然结束了,不过我的人一直还处于亢奋状态,直到回到特诺奇,我的杀戮之心还是没有平静下来。终于有一天,我对全镇的人民做出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有一天的半夜,我控制不住自己,起床冲出大街,逐……逐家逐户地……”
她紧紧地搂住查子城,深怕自己没有力量再往下说。
“……屠杀了近五百无辜的平民。”
她说完这话之后便伏在查子城的怀中大哭起来,身体像一个无助的小孩一样不停地抽动。
查子城明白她内心的痛苦,天下间哪有真的冷酷无情的人啊,亲手杀死近五百数的同胞,这个罪又有谁能背负得起啊!
真红哭了很久,痛痛快快地发泄了一场,才将情绪平伏下来。
查子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一直喃喃道:“哭吧哭吧,别老憋在心里……”他将自己的胸膛无私地献给真红,无限地容纳着她的眼水。
待她完全平静下来之后,真红才很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推开查子城,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继续说她的往事:“那时我杀了许多人之后才醒悟过来,不过已经太迟了,大错已铸成,谁也无法挽回。当时我看着那些死去的人的尸体,并没有感到特别的难受,只是忽然讨厌起自己来,非常非常的讨厌。更让我受不了的是,镇上所有的人都不追究我的罪行,依然将我当成最伟大的战神、最神圣的公主看待!只可惜,无论他们装得多么像,我还是能从他们的眼神中查觉到他们的愤懑和怨恨!死去的无辜民众中难保就有他们的亲人,自己的亲人被我杀死了,还有谁能在面对我的时候淡然处之、若无其事啊?”
“他们不再追究,就是因为我是公主,而且那一年刚好又是三年一度的‘大蛇祭’期会,我是羽蛇大神的祭品,反正都是要拿去贡祭的,追不追究都是得死,因此他们都纷纷将怨恨隐藏了在心里。看到他们越是这个样子,我心里就越难受,越是讨厌自己。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待我逃出了特诺奇之后,接触到外面的种种人情世态之后再回想才弄明白——这是一种罪恶感在作怪!”
真红一口气将这段痛苦的记忆道出之后,才微微停顿了一会,顺了顺呼吸道:“不过我这次既然回来了,我就得为自己的罪行负责。总之,我不会再逃避了。”
查子城听她语气有点异常,忧心忡忡地问:“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真红淡淡一笑道:“没事,你放心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都不用操心。”
查子城还想说些什么,而真红却不让他说下去:“好了好了,该回去了,出来太久也不好。”
“姐……”
真红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穿上衣服,开始整理自己的行理包,将原来搁下来的武器都带上。
查子城也没有办法,也只好起床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
他们现在已经顺利地当上祭司,以后大多数时间都会在Rose家族的内院里居住,于是便将所有的东西都带走。
查子城摸了摸那柄长布条捆裹着的大剑,再拧头看看一边默默忙碌的真红,忽然大声说道:“姐,我发誓,怎么着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真红的背向着查子城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她什么话都没说,继续低身整摆袋子里的武器枪支。
气氛实在有点压抑,查子城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当查子城走出了房间之后,真红再也克制不住,摔开背包扑倒在床上抽搐起来……
回到自己的那间小破房之后,查子城的心情还是不得好转,默默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他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真红,她现在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若不慎让别人发现了她的真正身份……那么她必定会成为全城公敌!
这里面不但包含着深深的血债,更涉及到敏感而危险的信仰问题,绝对没有人会原谅这个杀了人又背叛了神的公主的。
回到这里后,所有的祭司又得穿上那身神秘的黑色祭袍,唯一的区别就是每个人胸口的名字牌子。查子城已经从真红的嘴里得知这些名字的意义了,这些名字代表的是羽蛇大神麾下的49名守护神兽,“法修”代表的是剑齿虎,“伊哥”代表的是妖尾狐,而真红的“普西”代表的则是天野狼。
查子城每天也只能在大教堂给公主“净体”的时候见到“普西”,而见了面之后两人也说不上话,只是用眼神偷偷地交流一下而已。
伊哥祭司这几天总算是安份了不少,没再给查子城惹什么麻烦,看来他是怕了,自切JJ的惨痛经历估计还鲜明的印在他脑海里。
查子城这边刚在想“嗯,这家伙总算是吸取了教训”,而另一边伊哥恶毒的报复计划已经在悄悄地进行着。
“请伟大的达米达战神明鉴,那个小子真的不是一般人,极有可能是从外面混进来的,因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角色!”伊哥卑恭地弯着腰,正向一名青年男子诉说着查子城的可疑之处。
“胡说,我们镇出入的关口界守极其严密,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能混进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那青年男子冷哼说道。
他的自信并非没有原因的,特诺奇镇地处群山包围之中,安全的出入通道只有一条,而这条通道多年都被卡守得极度严密,绝对没有外人能从这条通道中蒙混进来。而妄想翻越群山偷偷地潜进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外面毛牛多的变异兽群就是一道天然的死亡屏障,没有人敢疯狂到去挑战变异兽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特诺奇境内的盘查和守卫反而是比较松懈的,恰好给了查子城和真红可乘之机。
此刻伊哥祭司提出自己的疑虑,那达米达战神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他万万想象不到,真红就是依靠着前人绘制的一张极其秘密的地图,竟真的带着查子城从群山之中翻越进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法修祭司实在是太可疑了……就连公主,就连公主似乎也与他相熟呢!”
达米达听到居然还扯了公主,不禁深思起来。
“若果说那个法修祭司和公主相熟,那么他一定就是Rose家族内部的重要人物,而这个伊哥反反复复地强调他的厉害,莫非、莫非那家伙是家族里暂时还名不见传的后起之秀?”想到这里战神达米达兀自冷哼了一声。
Rose家族是世上最神秘最可怕的暗杀家族,其培养出来的兵偶师更是让世人谈之色变、谁也惹不起的大人物。当然兵偶师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这里面有极高的资质要求,Rose家族每年也只能培养出七个到十个左右。
而在这里,最优秀的兵偶师被尊称为战神,这个达米达就是近几年来青少年中的佼佼者。但是作为战神,也不是固定不变的,他要面对从后追来的其他年轻才俊的冲击,正因为这个原因,达米达平常都会特别关注新晋兵偶师的实力。为了保住自己的荣耀,若是一旦发现了有可能撼他“战神”宝座的好苗子,他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地去打压,非将其扼灭于萌芽状态不可。
尽管他已做到这个地步了,可依然担心着自己终有一天会摔下来,多疑的心肠促使着他猜想:“若是那个叫法修的家伙是想借祭司的身份躲过我的视线……哼,那绝对是妄想!”
伊哥察顔观色,明白达米达战神是动心了,便趁热打铁道:“尊贵的战神大人,我认为您很有必要去教训教训那可疑的小子,这是出于对全族人的负责!”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奸险尖锐,不知道是天生的阴毒性子使然,还是切了JJ之后产生的副作用。
“嗯,我会处理的,你先退下。”达米达挥手驱赶走伊哥,自个儿托腮沉思起来。
查子城并不知道有一股潜在的危险正悄然逼近,他这几天都在按真红传授的方法试图接近公主。
每天傍晚在大教堂做完“净体”仪式之后,历代的公主都有去院北的清水池散散心的传统。清水池是家族里重要人员休闲清静之所,至于普通人没有召唤是禁止进入的。
这天仪式完毕之后,查子城向梵音大祭司提出建议:“心灵清净则万物皆清净,‘大蛇祭’的日子快要来临了,而公主的除垢净体仪式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可是为了表示对公主和羽蛇大神的尊敬,我觉得很有必要在这段日子里对公主的灵魂进行祭文洗礼。听说公主每天傍晚都要去清水池静养一翻,为什么不利用这段时间,让我来为公主默诵‘浴血葬花祭文’一百遍,以安洁公主之心魂?”
梵音祭司听了查子城这建议之后,那颗垂老的脑袋直颤个不停,大声称妙:“你……你很优秀,很优秀……大蛇神会、会感受到你……你的虔诚……”
他向公主传达了查子城的意思,公主望了查子城一眼,默不作声地点了两下头。
查子城大感得意,这一步成功了,那离成功还远吗?而且他也感觉到那梵音大祭司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这对他是非常有利的,最起码在日后竞争葬花祭司的时候能少去一股不可忽视的阻力。
他实在是太开心了,因此没有留意到身边一个家伙正向他投来阴毒的目光。
傍晚后的清水池更显得爽冽迷人,微寒的凉气透过水面漫散出来,温柔地浸入人的心窝。
一身白色纱衣的公主由那可爱的小侍女陪同着坐在沲畔的长石椅上,她注视着水底下清晰的水草根茎,以及附着其上的晶亮的小气泡,眼睛里透出尽是恬静、安详的神色。
旁边的查子城悄悄地打量着她,心头忽然产生一种悲怆的感觉。他自从在真红嘴里得知公主就是要贡祭给羽蛇神的祭品之后,他就对这位高贵的公主产生了怜悯。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已经学会了麻木,知道有些时候必须得狠下心肠来。他不能怜悯,因为他还要利用这位公主的鲜血来进入雷神堡。这不能怪他,只能怪这个社会太原始,只能怪这个风俗太丑陋……无论怎么都好,他都要顺顺利利地完成任务,最后带着真红安全地回去!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开始低声诵读起那背了几天的“浴血葬花祭文”。
踌躇么 就算看不清楚未来前进的路途
挣脱吧 如果不愿选择已经选定的道路
抢夺么 哪怕承担一切毁灭别人的祝福
来占有吧 成就这世界不分黑白独有的礼物
鲜血与烈酒的赤红你饮尽了哪一杯
生与死的破碎是剑断还是弦摧
一百万枯骨算得上是谁的罪孽
三千尺繁华世界妆点了哪一笔湮灭
狂风呼啸的剧烈
暴雨敲打的激越
谁来吞噬末日咆哮而过的这个世界
光明与黑暗的背离哪种选择不是罪
成与败的相对是生存还是毁灭
千百年杀戮又值得谁为谁落泪
一世纪征程管它又是属于谁的轮回
孑立山颠的喜悦
恶魔狂笑的戏谑
命运的尽头嚎叫着迫不及待的崩裂
听不懂的问答
看不透的图画
写下星辰最后一秒的坍塌
人堆砌的高塔
人雕琢的纹花
只配风化成砂
鲜血与烈酒的赤红你饮尽了哪一杯
生与死的破碎是剑断还是弦摧
千百年杀戮又值得谁为谁落泪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