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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心神不宁。孟小强听他所说,心知那二人当时正在翻云覆雨之中,坏笑几声,却也不和周五说破。
周五看着孟小强的表情就知准没好事,可任他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孙徐二人在做什么,两人安下心来,这才各自安歇。
第二天孟小强起了个大早,那一剑的伤口并不深,过了一夜已伤愈,没留下丝毫伤痕。他正准备去五龙帮总舵打听消息,刚走到院中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转脸一看,原来是李玉瑶站在厢房门口,正冲自己招手:“喂,你过来!”
孟小强心里冒火,却不敢吭声,只好老老实实走了过去,假模假样的笑了笑:“二小姐您有何吩咐?”
李玉瑶问道:“为什么没有人帮我打水洗脸漱口呢?还有呀,早饭吃什么?……你们家下人都哪去了?”看她那副表情,好象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原来她马不停蹄逃到婺州,直到昨晚才得以休息,一觉醒来却发现无人弄早饭来吃,亦没有姆妈守在一旁侍候,只好把孟小强揪住让他想办法。
孟英雄睁着一双无辜又无奈的眼睛瞅着她,这位姑奶奶的要求简直是让他哭笑不得:“二小姐,你当这里是皇宫吗?”说着他张开双手摆在李玉瑶面前:“瞧见没有?”
李玉瑶眉头一皱道;“什么意思?”
孟小强摇头叹道:“本少爷长这么大,吃过几顿饱饭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更别说请什么下人侍候了。昨天好不容易得了二百两赏银,全送给那杀千刀的官差,二小姐你就替我省省吧。”
李玉瑶这才知道这家伙原来是个穷光蛋,仰首道:“那也总不能饿着吧!我走的匆忙,身上只有几十两银子,你先拿去帮我买些吃的回来。还有,替我烧点热水来……。”她吩咐了几句,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递了过来。
孟小强眨眨眼睛,怔怔地愣了半晌,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万般痛苦地接过银票。心中暗暗劝慰自己,自古英雄不与女人记较。
没办法,谁让人家命好,打小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走到哪都有随从侍候着。他只好先去外面买了点米糕,又替李玉瑶弄好洗脸水,侍候着她洗漱完毕,这才敢离去。
做完这些事,孟小强越想越生气。李玉瑶不仅连被子都不会叠,居然还要自己侍候。周五那家伙又是个修道的人,饮食起居更是随意,有饭便吃,没饭吃喝口水也能顶个数日,根本指望不上。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连吃饭钱都不知上哪着落,更别说找人来侍候他们二人。
想到此处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原来是找了两个活祖宗回来。……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从此以后,下厨做饭洒扫庭院之类的苦力活,被孟英雄一人全包了下来。
五龙帮总舵离孟小强的住处并不远,没多远便到了。他走进庭院之中,一帮看门巡逻的帮众正聚在一处,谈论着昨晚婺州城官兵搜捕钦犯之事。他装作没听见,跟他们打过招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晃晃悠悠穿过曲桥。前脚刚迈进议事厅的门槛,却见孙茂诚正在吩咐两名帮众出去办差。
孟小强冲他略一顿首,挤眉弄眼的笑道:“孙大哥早呀!”
孙茂诚转脸看见孟小强,立刻撇开手下把他拉到厅外花坛边偏僻之处,神色沉重的低声说道:“小强兄弟,这下麻烦大了。听说那女子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刚才魏大人差人来把何帮主找了去,可能就是因为此事。”
孟小强以为他是怕受到牵连才会吓成这样,先是一脸惊诧,接着故作愧疚的答道:“都怪小弟一时糊涂,我这就想办法将她弄走,省得连累了大哥。”
孙茂诚从容道:“既然兄弟你信得过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不过下一步该如何做,就要看你的了。”
孟小强见他胖墩墩的脸孔摆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来,实是有些滑稽,强忍着笑问道:“大哥此话怎讲呢?”
孙茂诚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城内已贴了抓捕朝廷钦犯的海捕公文,悬红三千两银子,并有那女人乔扮成男妆的画影图形。不仅如此,听说魏大人在水路陆路都派了重兵把手,等闲之人不许出城,此时想逃出婺州绝非易事。……你若不想她被抓到,最好让她在房中哪都不要去,你若是想去领赏,现在便可将她锁去衙门。”
孟小强对此人总是无法尽信,装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微一顿首轻声谢道:“孙大哥真是够意思。不过只有三千两的赏银,不觉得少了一些么?”
孙茂诚听他这话,笑眯眯道:“小强兄弟所言极是,此女被朝廷当作要犯通辑,或许藏着比赏银更值钱的东西,若是能套问出来,准比领那三千两划算得多。”
孟小强竖起大拇指赞道:“孙大哥果然厉害!”
他嘴上客气,心下却知这老狐狸的算盘原来是打在这里,暗道老子若是吃了你的瘪,日后也用不着在这混了。
孙茂诚笑道:“兄弟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大哥自问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些许套瓷问话的经验还是有的。”
孟小强欣然答道:“那是。不过此女脾气很燥,又似对谁都不相信,小弟昨晚虽救她一命,却险些被她宰了,脖子上还让她给割了一剑。不过大哥既有好办法,待小弟哄她几日取得一些信任之后,再作打算。”说着,他摸了摸脖子,神色之间显是心有余悸,却不是装出来的。
孙茂诚点头道:“好!此事便这么定了。”
孟小强却在心中骂道:老子才懒得信你,谁知你肚子里又他娘的灌了多少坏水,若是让你问出什么来,说不准连老子都给一锅烩了。
第十七章 风声鹤唳
从五龙帮出来,孟小强独自一人去街中转悠,仿若不经意之间逛到了城北绫彩坊。此处入眼皆是以经营丝绸绢纱为主的店铺,各家店均是斗拱飞檐、画枋穿梁,雕饰极其精美。街中贩夫走卒人来人往,更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婺州城中有东阳、武义两条江汇于一处,称为婺江,与睦州西边的千岛湖形成吴越国最大河流——富春江的两条主要支流。富春江入杭州湾那一段名曰钱塘江,著名的钱塘观潮便是此处,沿婺江东去不远,便可直入富春江抵达京城杭州,水陆交通极为便利。
时下中原一带连年战事,尤其北方汉国的百姓更是遭受兵灾之祸。运气好的能捡条命多活几年,若倒足了霉头,遇到契丹大举进犯,所经之处城镇村落烧杀劫掠一空。最近一次的屠杀,是两年前契丹王耶律德光为助干儿子石敬瑭登位,取胜之后路经河南相州(河南汤阴县)时,杀尽相州城中男子老弱,女子尽数劫掳北上。大军过后,全城只有七百余人逃过此劫,死者骷髅二十余万。
提起石敬瑭,知道其名的只怕不少,但了解其人的只怕不多。若说此人乃中华第一大汉奸一点都不为过,为人阴险狠毒,极为贪得无厌。
五代后唐明宗末年,石敬瑭官居太原尹、太原留守、河东节度使三职,平时不好好干活,却一心想谋夺皇位过几天皇帝瘾。他借口备边防御契丹人,先是向后唐朝廷谎报军情,将后唐战争储备大部分骗到手中,又请命将幽州禁军拔到自己旗下。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这位仁兄弟便于公元九三六年在晋阳举兵叛乱。
后唐得到消息立即派遣大军前去围剿,石敬瑭防守不利,在晋阳被围。他害怕自己小命不保,随后派出使臣向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称臣,死皮赖脸认人家当老爹(其实耶律德光比石敬瑭还要小几岁)。耶律德光收到消息开心得不行,屁颠屁颠地亲率五万铁骑由雁门入关,遂解晋阳之围。接着又助石敬瑭灭了后唐成立了后晋,一路上还顺道抢了一票,屠杀了数十万平民百姓。
这个不要脸的石敬瑭自此称耶律德光为父皇帝,接受契丹册封建立了后晋,并割让燕州(北京)、云州(山西大同)等边关十六州于契丹,此后年年向契丹人进贡三十万金帛。
花钱消灾还不是最要紧的,大不了损失些钱财。钱花了可以再挣,但中原之地失去燕云十六州,就失去了防御外族的长城等军事要塞,中原汉人等于脱光衣服等着人家来扁。从此以后,那帮马背上的民族只要是手头有点紧,骑着马便直冲关内烧杀抢掠,搞点零用钱之后拍拍屁股就走。
自此直至后世明太祖朱元璋收复失地的四百年间,中原无时无刻不处于塞外各族的威胁之中。诺大的家园先是成天被契丹人建立的辽国敲诈蹂躏,后来被女真人建立的金国收拾得惨不忍睹。到了蒙古人的时代,干脆把中原江山给占了,这帮蒙古同胞当年还差点把麦田稻田全填平拿来放马。
石敬瑭这个汉奸卖国贼所干的坏事,直接导致整个宋朝在三百一十九年的历史当中,根本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好在大家现在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份子,再也没人以民族主义的心态去记恨这段惨史,搁在明清以前,可真是仇深似海。
此事暂不多说,当下吴越国有南唐、北国与塞外相隔,是受战争危害最小的国家。不久之前虽有南唐吞并闽国一战,但钱氏王朝只是趁闽国虚弱夺其长乐府,并没有过深的牵连其中。
吴越国不仅水路陆路交通便利,兼有海运码头,钱家国主修筑海塘、劝课农桑,又与东南亚的海外异邦发展贸易,建国四十余年来经济日渐繁荣,赚了大把的银子。钱家一直以来与汉、南唐、楚、南汉等国做生意,铁、盐、丝绸、茶叶等重要贸易始终不曾受到影响。尤其是贩卖织造生丝、熟丝、绸缎、织锦的生意,婺州至京城杭州一带更为兴旺。
吴越国这些年银子虽然赚了不少,可惜地方太小,人口一直不多。钱家也不知是为啥,只想着大发横财当他的土财主,压根就没有进取中原的念头。想当年钱镠也曾和南唐李昪干过三次,只不过没一次不是被李家打的鼻青脸肿。老钱被打得没脾气,只好找北国来帮忙,这才没让人家给灭了,本就不多的那点雄心壮志就这么烟消云散。
孟小强曾听人说起过此事,他猜测钱家父子可能是这么想的:南唐国也同是南方人,吴越国尚且打不赢,若是和北方那帮膀大腰圆、脾气暴燥、心硬手狠的家伙们开仗,落得个腿断胳膊折都是轻的,搞不好小命就没了,还不如多挣些钱,享受享受。
小英雄孟小强眼下在绫彩坊一带漫不经心地转了半天,从这家店逛到那家店,慢慢走到一家名为“锦绣庄”的店铺。他站在路边向里张望,这家店面很大,各色色彩鲜亮的绸缎齐齐整整码放在柜上。
天下人都知苏、湘、粤、蜀四大名秀,中国盛唐以后,以江浙一带的丝织品以“平、齐、细、密、匀、顺、和、光”八大特色著称,岁贡皇家的绫罗绸缎,多是出自苏杭两地,吴越国也常以绢绣绸缎纳贡北国。
孟小强见四下无人注意,正待走入店中,却听大街尽头一阵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数十骑青甲骑兵大声喝斥着破开人群,为首之人正是昨晚那名黑甲乌枪的将军,另有一队步军紧随其后。街上行人瘁不及防,顿时有数人推推攘攘摔倒在地,街中吵嚷起来,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片。
孟小强心中一紧,连忙停下脚步站在街边,当先的黑甲将军策马急停在“锦绣庄”门前。雨点般的马蹄声中,青甲骑兵风一般随后而至,数十匹高头骏马打着响鼻,整齐划一地将店铺大门团团围住,连孟小强这种乡巴佬都能看得出这些人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劲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