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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他想,如果命运证明他是幸运的,让他可以拥有她,他战北城就一定会对她好,竭尽所能,让她开心起来。
不管了,明天她要是没有在民政局等他,他就直接杀去她家,一手包办!就这么决定了!纠结太多,黄花菜都凉了!
想着今晚那真是,这回,他算是铁了心了!娶自己的媳妇,让别人说去吧!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也只好认了!
利落的折好那张画,又放回抽屉里,‘呯’的一声关上抽屉,利索的关上了灯。
其实,最是害怕像这样寂静的雨夜了,当陷入了沉睡之中,忽然被一阵寒意惊醒过来,发现整个房子空荡荡,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就会突然生出一种沉郁得想要窒息的感觉。
在那寂静的夜空划过第一道闪电的时候,一向浅眠的星夜就已经醒了过来,耀眼的白光仿佛那美丽的流星,乍然划过了天际,从窗帘没有遮掩住的那一道小小的缝隙闪进了卧室里,接着,便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早已经被惊醒的她却迟迟不愿意睁开眼睛,紧紧地闭着双眼,她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有了一些湿润,轻轻的抬起手往眼角抹去,却发现其实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指尖那冰凉的触感,一种落寞的疼痛就是这样毫无征兆的袭来,恍惚之中,只好伸手按开窗前的壁灯,房内顿时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昏黄之中。
轻轻颤动的睫毛,仿佛挣扎了很久,凄美而清丽的黑瞳才缓缓出现在那片朦胧之中,拉了拉被角,抬手从旁边拿过一个枕头塞到头下,垫高了枕头。
柜头上的时钟刚刚指到三点,星眸闪过了一道黯然,拉开被子,慢慢的下了床。
醒了,就没有办法再继续睡下去了,不如早点起床,找点事情做吧!
于是,泡了一壶清茶,又是坐在沙发里,抱着双膝,继续潘朵拉之心……
人自然是坐在电视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视屏幕上那动人的画面场景,似乎不再像往常一样,能那般简单的吸引住她,心里始终有一波时起时伏的海浪。
天明之后,真的要去民政局吗?
黑瞳沉寂了下去……
屋外电闪雷鸣不断,她的心情也狂涌如潮……
然而,这个夜似乎很漫长了起来,漫长到她浑然不知觉的想得累了,累得睡着了,连那片子一遍又一遍的回播,她也不知道,身上一张薄毯子也没有,只有怀里抱着那一个软软的抱枕,冷意不断,令她不由自主的缩成了一团。
终于,寂冷的雨夜被姗姗来迟的黎明撕开了一角,那一大片的黑茫茫往天边卷了去,广袤的天际下呈现的,是一片灰朦朦,超市的雨粒絮絮飞舞着,像一大片一大片的银光粉从天空不分昼夜的往这人间洒下来似的。
这天气,跟那天在那个寂寞的古桥,遇到她的时候,一个样!
相比于某人大半夜睡不着爬起来看电视,战北城这边的情况显然是惬意多了,一觉睡到天亮,当天边开始出现那一抹灰蒙蒙的时候,他的生物钟就自然地被敲醒了,但还是躺了一下才起床,毕竟不是在军区,偶尔赖赖床,也是没有关系的,难得这样的日子!
梳洗好之后,已经快八点了,一身笔直崭新的橄榄绿军装威武庄严的军帽被别在腰侧,油亮油亮的靴子踩在地板上,可以听见很有节奏的声音。
“少爷!早上好!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正要上楼让您起来吃早餐呢!”刚刚跨下最后一步楼梯,老佣人王婶已经一脸笑意的出现在战北城的跟前。
“嗯,早餐就不吃了,你们慢吃,我出去了!”一手扶着帽檐,一手夹着档案袋大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少爷!先把早餐给吃了啊!老首长跟老夫人他们都在等着您呢!少爷!”
战北城却仿佛没听见似的,直接冲出门口,往车库杀了去。
“怎么回事?这么一大早的,这么疾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呢?连早餐都不用了?”刚刚迈出大厅门口,迎头便碰上了手里拿着一大张薄膜油衣纸的战老首长,穿着一件黑色的大雨衣,雨衣上还潺潺的滴落着雨滴,很明显,是刚从雨里回来。
战北城立刻刹住了脚步,抬起眸光,轻扫了战老首长一眼,低声道:“爷爷早上好!”
“嗯!这么一大早的,要赶去那里?回军区吗?军区里有什么节目不成?穿得那么正式!”战老首长简单的打量了一身正气凛然,帅气不凡的战北城一眼,眯着那双精锐的眼睛,诧异地问道。
“没有,出去一下!”简单的回了一句,正打算越过去,却又被战老首长给喊住了。
“站住!”战老首长忽然板着一张脸,看了看天色,沉声道:“大雨天的,连个早餐都不吃!干什么去?”
战北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将档案袋藏进那宽大的军风衣之下,淡定从容地回道:“有些资料要拿去给人家,有饭局,不用等我吃饭,晚上可能晚点回来。”
“停下!”战老首长又喊了一声:“衣服里面藏着什么?”
“军事机密,你要看不成?”战北城扬着眉,不动声色地看着战老首长。几秒钟之后,没听到他回话,才接道:“不看我走了!”
说着,脚步便往雨帘外移了去。
“把雨伞带上!大雨天的!”战老首长低喝了一声,一把大黑伞已经出现在了战北城的面前。
“嗯!”战北城很快的接过那把大黑伞,利落而神速的消失在那灰暗的雨幕之中。
战老首长眯着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望着战北城消失在雨幕里的方向,刚毅威严的老脸爬上一道疑惑。
“咋回事呢?杵在那里做什么呢!大清早的,当门神呢你!”一个尖锐的嗓门劈天盖地的传来,将沉思中的战老首长给吓了一跳。
战老首长皱着眉,瞪了于丹一眼:“我懒得跟你计较!”
说着,便胎教往大厅内走去!惹得于政委暗暗的翻了个白眼,这老男人,分明像个小孩子似的!倒是人越活越回去了,一句重话也讲不得!不然就会跟你闹!这不都大半辈子过去了,他就是一点见识也不见涨!什么事情就是一定要让他满意了,他才让他们活得舒坦,不然,你就得跟着他瞎闹腾!
“我不过也是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用得着跟我呕着呢?”于丹不服气的对着那道清瘦的身影喊了一声。
“注意年说话的语气!这像是,像是什么,那是一个下属对上级说话的语气吗?像一个娘们对她爷们说话的语气吗?”战老首长不乐意的嚎了一声。
“行行行!我也没心思跟你瞎吵!刚刚看到小北城急急忙忙出门了,出了啥事了?”于丹才没有心思继续跟战老首长闹腾着。
战老首长这才一边将手上的薄膜纸折好,一边又往门外走了过来,绕到墙角边,将那薄膜纸放到墙柱边,才沉声回道:“谁知道呢!搞得我以为军区要搞大阅兵了,新衣裳都穿上了!连早餐都没有吃!”
“年轻人,偶尔出去活动活动有什么?他要是天天呆家里,我还为他担心呢!”于政委轻笑道,然后眼里乍然闪过一道精光,接道:“对了,这么两天都没有问问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小北城有没有一点压迫感,看着怎么就那么淡定呢?”
“你还想人家怎么不淡定?像你一样吗?笑话!”战老首长脱下身上的雨衣递给了于丹,不屑道:“城儿这做事风格,我喜欢,不像某些人,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你这是指桑骂槐呢!娶了我你好像是委屈得不得了了!当年我可记得,我是同意离婚的,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跑去我家把我给找回来的!”
“得了!又挖这些陈年的芝麻烂事出来攻击我!孩子都那么大了!亏你也说得出口,越活越厚脸皮,我懒得跟你扯,还不快点把雨衣收好过来吃早餐!磨磨蹭蹭!”落下一句,人已经悠闲的负着双手,往饭厅里走去了。
其实,战北城并不太喜欢这样连绵不断的阴雨,空气里到处湿润润的,感觉很久没有见到天日一般,每逢这个时候,士兵们也会感觉到无形之中,心底就有了一些压抑。可是今天的战北城,似乎心情不错,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分严肃,多了一分平和,自然了很多。
拉风的军用悍马飞快的疾驰在马路上,车轮飞过的地面上,很快就飞起了一道道小小的水花,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前进,呼啸的狂风从耳边擦过,坐在车里的战北城并不感觉到冷。
很快,车子在飞快的转过几个红绿灯之后,车速就慢了下来。
徐徐靠着泊车位将车子停了下来,缓缓的翻开手机查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星目流转,观察了周围一圈,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影,只可以很清楚的听见旁边的花草丛里那清冽的滴水声,民政局救灾车子的侧前方,很洁净的一栋小楼,看起来倒是挺肃穆庄严的。
于是,悠闲的靠在椅座上,点燃了一支烟,慢慢的消遣着,黑眸却流淌着一道忐忑,不用想也能知道,当然是犹豫着她会不会真的来!
然而,很快,漆黑的深眸里乍然流过了一道暖光,半支烟被夹在两指间,俊朗帅气的脸上染上了一道淡然的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大,但那抹笑容却温暖如灿烂的春光,因为顺着他那深幽的视线望去……
第六十章 两个红本(二)
静谧的灰色天空中,银色星星点点正不断地从空中飞坠下来,这一方天地,就这样沉寂在一片柔和的宁静里。
民政局门口的阶梯下的那一条宽敞的大道上,正稳稳地停着一辆出租车,一名一身绯红色风衣的女子正缓缓从车上下来,美丽乌黑的柔顺长发如同一条黑色的绸缎,散放着淡淡的光泽,披散在脑后,中间还系着一根绯红色的蝴蝶结,依然还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长筒靴,一身的云淡风轻,洁白秀丽的脸上沉淀的,只是一副波澜无惊,星眸里充斥着一片寂静的深幽。
女子正是星夜,刚刚从家里赶出来的星夜。
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的,就是那一头秀发上多了一抹绯红色,平底跟的靴子换成了高跟。战北城想着,高跟就高跟吧,这样站在一起,才有梯度,反正他也不矮!
出租车很快便离开了,星夜静静的站在那昏暗的雨幕里,几秒钟过后,才浅浅的吸了口气,幽然抬起头望了望眼前这栋美丽的小楼,忽然感觉一道湿润袭来,才发现,原来忘记了带伞,雨丝絮絮飘飞着,虽然不大,但要是站上十来分钟,应该也还是能淋湿肩头的。一阵清风袭来,秀丽的长发迎风轻扬,绯红色的蝴蝶结好像有一股想要飞翔的冲动,身子微冷,于是她轻轻的收紧了风衣,正要往阶梯上走去,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接着感觉身后一暖,纷纷的雨粒好像从自己的身旁绕开了。
于是,星夜微微惊讶的抬起头,发现自己头顶上方的一方天空已经被黑色的大伞给遮住了,灰暗的天空也被隔在了外面,她诧异地转过身,清眸缓缓往上移去,某人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就映入了眼帘,一身正气凛然,绿色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果然还是最好看的。
“用过早餐没有?怎么也不带一把伞?证件都带了吗?”感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又含着一丝细细的温暖。
星夜姑娘忽然低下头,似乎又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暗红色本本,递到了战北城的跟前。
战北城一手接过,翻开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的盯了星夜一眼,沉声道:“原来你姓风?风星夜?”
星夜姑娘点了点头,轻声回道:“不然你以为我姓什么?”
“谁知道你姓什么?不过,过了今天之后,你可以姓战!”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