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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觞脸上闪过一抹迟疑,然后开口道,“希儿说,是我自己走到她的村落的,她是在村落郊外捡到我的。”
枫舞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你相信了?”
“我……”
幽云觞刚想回答,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
“相公!”
一个女子从后飞快的跑了过来,似是无意的撞了一下枫舞的膀子,奔进了幽云觞的怀里。
枫舞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冷眼旁观。
“怎么了,希儿?”幽云觞下意识的推开她些,轻声问道。
“我到处找不到你!”希儿娇嗔着。
幽云觞笑了一下,想要解释,余光却看到枫舞转身离开,抬起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晚,枫舞的营帐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为首的是新到援军的将领和秦远及钟嗣涵,后面还跟着幽云觞,希儿,幽云觉,闻向迟。
“各位有何指教?”枫舞波澜不惊的说道,继续泡茶。
“我们是想请夫人把最高军符交还出来。”说话的将军,枫舞不认识,只知道他姓木。
“最高军符本来就是我的,为何要我交出来?”枫舞拿起茶壶,徐徐倒了一杯茶,放在一边。
“最高军符本该是幽云统帅的,其他两位将军都知道,你一个女人,怎能霸着不放?”木将军的口气变得不善。
“其实,我觉得让夫人保管军符也无大碍。”秦远忽然开口说道。
枫舞倒茶的手一顿,没想到秦远会替她说话。
“秦将军,你!”木将军分明也是十分吃惊。
而钟嗣涵也未说话,摆明了也是不管此事。
木将军看向幽云觞,而幽云觞只是沉默的看着枫舞倒茶的动作,视线凝在那多倒出的一杯茶上。
“木将军,这最高军符,是幽云觞送给我的。一个失忆的人,没有资格跟我要回,而你就更没有资格。想要要回,等他恢复了记忆再来。到那时,我势必双手奉还。”
木将军一时语塞。
枫舞盈盈起身,福了福身,“枫舞累了,如果各位没事,恕枫舞不送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已下,达不成目的的木将军自然拂袖离去,只当自己唱了一出独角戏。
幽云觞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喝茶的枫舞,眼神复杂。
帐内,又恢复平静,枫舞缓缓问道,“紫虚,好喝吗?”
回答她的只有满屋的死寂,枫舞看着那杯冒着白气的茶,颤着手拿起,艰涩的喝下,“你一定会说,很好喝吧……”
“枫舞泡的茶,当然好喝!”一个空荡的温柔回音在耳边响起,一滴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滑下,滴落在喝了一半的茶中。
日子过的一直很安稳,茶国毫无动静,而几位将军也不敢妄动,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打过去,但是又顾忌到会有陷进,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枫舞悠闲的在关守附近散步,和希儿不期而遇。枫舞停下,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枫舞姑娘!”希儿拦住她。
“不知希儿姑娘,有何指教?”或是日子过的太安静,她也想找个人说说话。
“请你把最高军符交还给相公。”希儿那娇柔的声音,一点气势都没有。
枫舞笑了一下,“我以为那天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看来希儿姑娘还不明白?”
“枫舞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相公,已经不再喜欢你了,你拿着他的东西,又有何用?”希儿跺了一下脚,一副很不甘的样子。
不再?枫舞敏锐的抓住她的语病。
“你怎么知道幽云觞以前喜欢我的?”
听到枫舞这么一说,希儿才发现自己的口误,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如这样问吧。轩辕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做的?”枫舞干脆挑明说出。
“你,你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轩辕灏……”希儿强装镇定的说道。
“不认识?哦……”枫舞了然的点点头,改口道,“那茶国丞相如魑,你应该认识了吧?”
希儿没想到枫舞会说出这个名字,脸色变得刷白,“你,你不要乱说!”
“我乱说?”枫舞的眼神变得阴沉。
希儿一颤,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匕首,枫舞看了一眼那小小的匕首,用来杀人,好像小了点,却只见希儿用匕首猛地在自己手腕上划出一道不浅不深的血痕来。
枫舞大惊,一把上前夺过匕首,“你这是做什么?!”
希儿露出得逞的笑意,开始放声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枫舞看了看手上的匕首,立马知道希儿在耍什么把戏,何必如此?她并没有打算跟她抢什么,也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幽云觞。
“是!我承认!我一开始的确是被相爷派去救下幽云觞,并且用尽手段,嫁给他。但是,后来,我真的对幽云觞动了真情,所以,我不能让他回到你的身边。”
“他现在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我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枫舞垂眸,把玩着匕首,看不清眼中神色。
“不!自从你出现,他对我就开始变得冷淡,若即若离,我感到很不安,所以,我必须赶走你!”
“哎?那你这样就能赶走我了?”枫舞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她不停流血的手腕。
“哼,你说说看,如果大家认为你为了夺回自己的夫君,而伤了夫君的新宠,大家会不会唾弃你,然后把你送走?!”希儿娇弱的脸露出阴险的笑容。
枫舞恍然大悟的点头,“真是个不错的办法呢……我怎么没想到?”
希儿一愣,只见枫舞把匕首用力的插进了自己的腹部,没有拔出,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你说说看,如果大家认为你怕自己的夫君恢复记忆,抛弃自己,而伤了夫君的原配夫人,大家会不会唾弃你,然后把你送走?既然要演戏,就应该演的逼真一点。你那小小的一道伤痕,没人会信的。”
希儿向后退了数步,“你疯了!”
枫舞看了看插在腹部上的匕首,没有流血,“我也希望我是疯了,可是为什么,我还会如此的清醒?”
“发生什么事了?”幽云觞第一个赶到,看到希儿手腕上的血迹,大吃一惊,立马上前按住。
幽云觉随后赶到,看到站的笔直的枫舞,然后看到腹部上的匕首,倒抽了一口凉气,从来就是温文尔雅的他,居然脱口咒骂出来,一把将她抱起,“枫舞!你太乱来了!”
“你这个样子,我倒想给落儿看看……”枫舞虚弱的笑了一下,便昏倒在幽云觉的怀里。
幽云觞心中一急,不自觉的就想跟去。
“好痛啊!”希儿娇呼一声,止住了他的脚步。
幽云觞紧抿着唇,拿出白帕,包裹住那根本不深的伤痕,心里却满是腹部插着匕首的枫舞。
枫舞悠悠转醒时,看到幽云觉担忧的脸,还有说不出的指责。
“你的样子好像在说我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错事。”
“枫舞,我本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看来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幽云觉神色严厉。
枫舞坐起,腹间有些痛,也不以为然,很配合的拿过床边的药喝下,她当然知道那把匕首插不死人,才会那样做,也只是想吓吓那个女人而已,省的她以后总找自己的麻烦。
幽云觉本来就细长的眼,眯的更紧,一字一字的从齿间送出,“你,怀,孕,了。”
枫舞愣了一下,眨眨眼,然后笑了,“幽云觉,你这个玩笑,倒是挺好笑的。”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你刚刚喝下的就是安胎药!”幽云觉没有胡子,不然现在他一定可以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
枫舞下意识的就用手按住肚子,脸色苍白。
“你放心,那把匕首没有伤到孩子,只是微微动了胎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要再那么冲动!”幽云觉摆出严父的样子。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这句话,宛如一道清泉冲刷进枫舞心。
她,不是一个人……
自从紫虚离开后,她就觉得好寂寞,好像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没有紫虚在身边温柔的叫她枫舞,但是现在,以后,会有一个孩子,叫她娘……
枫舞颤着双手,捂住嘴巴,眼中迅速被泪侵占。
幽云觉坐到床边,将她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细声安慰着,心中也是百味顿生。
许久,枫舞哭够了,抽泣着说,“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还没……”
“那就暂时不要说。”
“你不想告诉幽云觞?”
幽云觉替她擦着眼泪,看来落儿说的没错,别看枫舞那个样子,有时却很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至少现在不能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枫舞想了一下,认真说道,“好好安胎。”
是的,她现在要重新振作起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枫舞的身体很好,胃口也很好,既没有孕吐现象,情绪也一直保持开朗乐观。因为幽云觉对她说,母亲的心情会影响到胎儿的成长,如果怀孕时,母亲郁郁寡欢,孩子生下来后也会变得如此。
虽然怀孕已经快要有四个月,但是肚子不是很明显,枫舞还担心是不是孩子不健康,幽云觉说,一般要到五个月左右才会忽然变大,还让她做好准备。届时,谁也瞒不了。
幽云觉要她每天都活动一段时间,以防胎位不正。
枫舞按照幽云觉的说法,一边散步一边揉着肚子,此时,虽然心情平静,但不再觉得空洞,反而被添的满满的。
“相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一个女子带着哭泣的声音从一旁的营帐里传来,让枫舞停下脚步,视线随着声音看去,眼神顿时沉了几分,那是幽云觞的营帐。
“希儿,你又再胡思乱想什么?”
幽云觞的口气不掩倦怠,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
“那你为什么自从见到她后,就对我冷淡了,每次我跟你说话,你都三心二意,好像心根本不在这里似的……”
希儿抬着泪眼,凝视着幽云觞,“她”指的自然是枫舞。
幽云觞沉默着,无法为自己辩解。
在他身受重伤时,是希儿一直悉心照顾着他,鼓励他,让他能重新站起来走路,他真的很感谢她,本以为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可是没到夜晚时分,就会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他耳边,不是希儿娇柔的声音,而是时而坚强,时而冷漠,时而逼人,时而让他感到……心痛。
当看到那个叫做枫舞的女子用忧伤绝望的眼神远远的看着他时,他几乎立马肯定她就是那个声音的主人。可是,他的记忆太破碎,让他没有真实感,不敢确定自己的感情。
以至于落得进退两难。
也让他觉得,现在的他不是真正的“他”。一直有一个凶狠急迫的声音叫嚣着要出来,可是却被一座大石沉沉的压制着,让他喘不过气。
希儿看到幽云觞满脸失神,眼中闪过狠意,咬了咬牙,捏紧手中的丝帕,放柔了声音,“相公……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我……怀孕了……”
这句宣告,让帐内的幽云觞和帐外的枫舞同时瞪大了眼睛,枫舞向后踉跄了一步,而幽云觞则是上前了一步,握住希儿的肩头,脸上有惊,却少有喜,“你说什么?!”
希儿吓了一跳,但是话已出口,就容不得她反悔,只能继续说道,“我怀孕了,最近我经常想吐,就去看了军医,军医说我怀孕已经两个月了。”
幽云觞的眼中闪过数道情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相公……你,不高兴吗?”希儿细细观察着幽云觞的表情变化,问的小心翼翼。
“不,我只是没想到。这,太突然了……”幽云觞垂眸说道,掩住眼中神色。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