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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汉军冲到时,已有不少匈奴逃走了。再过一会,逃走的匈奴更多了。没多久功夫,所有的匈奴开始了大逃亡。
匈奴一逃,周阳就知道不对劲。忙派出汉军去拦截。可是,哪里拦得住,匈奴跟溃堤的洪水一般,四散逃命,要拦也拦不过来。
实在没办法,周阳只有指挥汉军追击。
一直追到天亮,汉军不仅没有追上匈奴,距离反倒是拉得更远了。主要原因在于,匈奴的骑术比汉军高明得多。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这骑术真不是盖的,控马之术非常好,远非汉军所能及。
周阳率领的汉军,并不是骑兵,主要是弩阵兵士。他们带着拆开的强弩,骑着战马,算是骑术最好的了。可是,比起匈奴仍是有不的差距。
其余的汉军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步兵,临时找到战马骑上的。更有些人胳膊断了,没法控马,只能靠两条腿,哪里追得上匈奴了。
周阳望着匈奴逃走的方向叹息不已:要是有一支精锐骑兵在手,左贤王别想逃!
可惜的是,周阳手中的唯一骑兵并不在身边,而是给公孙贺率领去追杀军臣单于了。
周阳万分不想放弃,不得不放弃。
略一清点,这次的战果并不大,斩首只有三四千,只能算是撸了几根粗壮的猪毛罢了。
“大帅,能有如此斩获,也没白跑,不用再惋惜了!”冯敬自己也是惋惜不已,却是安慰周阳。
周阳微一点头道:“收拢军队。去长城。”
“飞将军他们兵少,不知道追击如何了?有没有抓住单于?”母敬面朝北方,很走向往。
周阳一声令下,汉军重新集结,朝着长城进发。
决战分出胜负之后,汉军一分为二,一部分追击单于残部,另一部分对付左贤王的五万生力军。
如今,左贤王逃走,其对汉军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是该把两部汉军合在一起的时候了。
路上,周阳他们谈得最多的就是北方的追击战战果如何。
周阳他们不知道,北方的追击战正在上演一幕奇观,一幕从未出现过的奇观。
这事。还得从决战当晚说起。
炽炽
匈奴一登上长城,欢呼不已。欢呼之后,马上就下了长城,开始了向大漠的逃亡之旅。
在汉军的截杀下,在匈奴的自相残杀下。匈奴损失惨重,比起决战之际还要重。可是,仍有不少匈奴逃上了长城,算是检回了一条命。
军臣单于知道,得把他们收拢。要不然,他们各自奔逃,能逃回大漠的有几人?
匈奴的口众本来就少,死一个少一个。这些兵士对匈奴来说,特别重要,他们都是丁壮,未来的复仇需要他们,得尽可能把他们保存下来。
主意一定,军臣单于命伊稚斜在长城上镇守,指挥匈奴逃跑。自己骑着追风宝驹,握着黄金权杖,下了长城。
此时,长城以北,有不少匈奴,正徒步向北逃去。星月之光下,到处都是匈奴。
他们虽然过了长城,却是把战马扔在了长城以南,不得不徒步而行。
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出行必要骏马代步,就是走亲访友,牧放牛羊,也会骑马。就是打了败仗逃命,那也是骑在马上。
什么时间改行做起了步兵,要靠步行逃命了?
这是匈奴历史上的第一遭!
“本单于在此,大匈奴的勇士们。聚过来!”军臣单于开始聚拢败兵。骑着追风驹,四处驰骋,大声叫嚷。
他的声音远远传了开去,匈奴听见。丧魂失魄的他们,终于有了主心骨,快速朝军臣单于聚拢。
这是军臣单于今晚第二次聚拢败兵。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他比较放心。因为长城以北没有汉军。可以让他从容聚拢。
只要把败兵收拢,就能把他们带回草原。只要回到草原,匈奴就有
望。
军臣单于的处置是正确的,闻讯赶来的匈奴越来越多,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好几千匈奴,有了相当的规模。
军臣单于没有马上出发,仍是派人四处收拢散兵。散兵见到军臣单于固然欣喜。欢呼声不断。可是,欢呼之后,紧接着就是伤心的哭泣。
匈奴之所以哭,并不是哭他们的同伴,也不是哭匈奴的惨败,而是在哭他们心爱的骏马。骏马是匈奴的最爱,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情人,是他们的祖宗。当时为了逃命,不得不舍弃骏马。如今,性命无忧,又想起了心爱的骏马,大是肉痛。
“骏马呀骏马!”
匈奴哭得很伤心,痛哭声响成一片,在静夜中格外响亮,远远的传了开去。
一人哭,十人和,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第九十一章 疯狂吧
洛城门是长安城北的重要城门。出入的百姓肩摩肩,蹬碰蹬。络绎。
看守城门的兵士身着红色的军服。顶盔贯甲,腰悬汉剑,站得笔直。
“长城大捷!斩首十万!”
远远悄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欢喜。
“长城大捷!斩首十万!好!”过往的百姓轰然叫好。
一通叫好之后方才回过味来。惊讶不置的惊呼起来:“斩首十万?”
汉朝与匈奴打了数十年,虽然不乏胜仗,可是,其战果很很就是李广、程不识,能有数百斩首,已经是很轰动的事情了。
今年,汉朝的胜仗不断,斩首数越来越多,由斩首五千多,到一万多两万,百姓固然欢喜不已。可是。斩首十万,也太多了吧?这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百姓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入眼的尽是惊讶、难以置信之色,彼此之间间的只有一个问题:“这是真铆”
“长城大捷!斩首十万!”
沙哑的声音更近了。只见一个鸿翎急使飞驰而来。
这个急使一身是血,衣衫上的血迹干涸,成了青紫色。身上更有几处伤口,只是匆匆包扎一下。这一切说明,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他说的应该不会假,百姓不的不信了,齐声欢呼起来:“长城大捷!斩首十万!”
“大汉万岁!”
冲天的呐喊声在洛城门响起。带着无尽的喜悦,直上九重天。
“快!清道!”
守门的兵士兴奋的吼起来,飞身上马,为鸿翎急使清理道路,他们一边飞驰,一边挥着胳膊,大声呐喊:“长城大捷!斩首十万!”
“长城大捷!斩首十万!”
吼声直达云霄,鸿翎急使还没有进城。洛城门已经疯狂了。
进出的百姓,停了下来,立在道旁;留出一条宽阔的通道,任由鸿翎急使驰过。不管识与不识,百姓相拥而泣。喜极难言,彼此拥着,尽情的欢呼、呐喊,渲泄着无尽的喜悦。
“乒乒乓乓!”
爆毕声此起彼伏,从洛城门开始,迅速向长安各城蔓延开去。
只一会儿功夫,长城给喜悦包围;长安沸腾了,到处是“长城大捷!斩首十万!大汉万岁”的吼声。
吼声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毫无停歇之象,不知何日方歇。
默默联
未央宫,宣室殿。
文武大臣分列两厢。各就各班。跪坐在矮几上。庄严肃穆。济济一堂。
景帝的御座上却是空无一人。景帝已经多日未上朝了。景帝之所以不上朝,并不是景帝厌倦朝政。而是自从得到周阳率军北上起景帝就把朝中大事交给一众大臣去商议。自个儿呆在养心殿,关注起边关战。
领衔的大臣是太傅窦婴,廷尉张鸥,许昌和庄青翟这些重臣。
“各位:边关战事不决,朝中不宁。周阳虽走出身名门,少读兵书;通晓兵略,可是岁在弱冠,未经战事,错失战机,方才有如今的拖延不决。我等当上书皇上,另择良将。”许昌对周阳很是妒忌,在朝中没少说周阳的坏话。
“是呀!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懂什么打仗?许大人这是高看他了。”立即有文臣附和。
“不是在下高看周阳,实在是周阳出身名门,是条侯的三子。将门出身嘛。”许昌志得意满,用好听的话来中伤周阳。
他的意思是说,周阳之所以能统兵打仗,是因为周亚夫的庇护,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立即有大臣明白他的意思,高声道:“安陶之战,雁门之战,短时间内就决出了胜负,这次,却是拖延数月不决。我看呐,不是不能打胜,是有人别有用心。”
“养寇自重!”终于有大臣说出了许昌最想说的话。
“养寇自重,不至于。”庄青翟适时加入:“匈奴的确势大,大汉处弱势,迁延点时日,又何足怪呢?”
这话表面为周阳开脱,此时说出来,无异于火上浇油,群臣立时炸锅了,你一言,我一语,指责起周阳了。
一开始,还算嘴下积德,只是说周阳用兵不力,指挥失当。到后来。就翻起了老账,把以前那个周阳调戏良家妇女、为匪作歹的陈年旧事翻了出来,把周阳说得一无是处,坏得不能再坏,仿佛周阳是大奸大恶之徒似的。
张鸥是廷尉,管的是断案,这些事。他并不想参与,只是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窦婴却是越听越恼火,清咳一声,问道:“各位同僚,在下斗胆请问一句,你们到过边关吗?你们知晓边关的军情吗?你们见过匈奴吗?”
“这个”一众大臣只是嘴上来得。对边关军情事务是一概不知。有的只是想当然而然之,给窦婴一句话问住了。
“在下奉旨去过边关,对边关事务略有所知。”窦婴的声调略有些高:“边关将士正在浴血拼杀,你们即使不予以支蒋,也不应该中伤诋毁。此时正是决战的紧要关头,若是临阵换将,后果难以预料。”
窦彭祖于周阳拳打箕昌一事,万分不爽,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上次摘到窦太后那里,没想到,一点效果也没有。他哪会错过这等良机,笑曰:“大哥,你言重了,言重大人他们不是诋毁,瓒情。是实情,是不是?”
窦婴在诸簧子弟中,年纪最长,是以窦彰祖叫他大哥。
“对!是实情,是实情。”许昌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许大人,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皇上不上朝,朝中以许大人为首。许大人若不出面。奏请皇上另择贤将,一旦兵败。悔之晚矣!”寄彭祖怂恿起来。
“这个”换掉周阳。许昌有那真思。可是,真要让他上奏,他还没那胆。要知道,景帝可是把高祖的赤霄剑给了周阳,那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好好掂量。正是因为如此,这些时日,他只能说,不敢动。”
窦彭祖快步上前,在许昌耳边轻声道:“许大人,相位久悬,非君莫属。皇上不怕做错事,就怕不做事。”
“多!”张鸥冷。多一声:“朝堂上,不得交头接耳。”
“谢张大人提醒。”窦彭祖笑嘻嘻的,该说的已经说了,乖觉的退了下去。
一提到相位,许昌就心眼蒋络了。他盯上好多时间了。周亚夫虽然不再是承相,他虽行承相事,却不是承相。
窦彭祖的话也有道理,他要是只说不做,周阳能给换掉吗?
周阳已经建立了不小的战功,若是再立下大功,周亚夫复相很有可能。到那时。他的承相美梦就真的破碎了。这事。一定得做。
主意一定,许昌美滋滋的道:“此事干系重大,在下决心上书皇上,另择贤将。不知,各位大人可否与在下一道上书?”
耍耍嘴皮子,中伤一番,不少大臣可以做。可是,真要轮到上书,动真格的了,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这个”在下还没有想好奏章。容在下思虑思虑。”
大臣们找着借口,许昌眉头一挑,语气严厉:“各位大人有难处,在下心里有数,”
本着说三分,留七分的处世之则。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