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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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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臣单于越想越伤心,大哭起来。

哭了一阵,军臣单于接着祷告:“为了大匈奴永世长存,为了后世子孙,为了大匈奴的牧歌永唱。请伟大的冒顿单手佑护大匈奴,召见大匈奴忠诚的勇士!”

一通祷告,其实就是屠杀令,却是不见一个杀字,那个杀字实在是难以说出口,不得不向汉人学习,把话说得委婉些,不是匈奴那般**裸。

军臣单于双手扶在雪地上,额头触在雪上,虔诚之极。

若侯产带着一众巫师,跳起了匈奴的舞蹈,又蹦又跳,开始为这些极将死去的老弱祈福,祈求伟大的昆仑神,伟大的冒顿单于保护他们,让他们在天国中有一个安乐窝,天天有美味的羊肉吃,天天有热乎乎的马**喝。

他们的舞蹈,一如既往,只有一点少得可怜的动作,很快就完事。

接下来,该是大屠杀的时玄了。

军臣单于站起身,抖抖身上的雪花。握着黄金权杖,朝前行几步,来到平台边上,扫视一眼匈奴,只见匈奴正打量着他,没有说话,静等他话。

这种情景,军臣单于再熟悉不过了。他不知道多少次过话。那时节,大军云集,人如龙,马如虎。气势如虹,杀气腾腾,他的权杖所指处,必有惊天的杀戮,丰硕的战果。

可如今,依然是话,却不是鼓励士气,激励军心,而是要告诉他们。为了大匈奴的未来,不得不杀掉这些老弱。

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情势处此,不杀也得杀!不说,也得说了!

吸口冷如弯刀的寒风,军臣单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大声道:“大匈奴的子民们:自入冬以来,天气寒冷,没有晴朗的天空,没有温暖的阳光,有的只是阴霾,冷如弯刀的寒风。牛羊骏马。没有草料,掉膘、冻死不知其数。大匈奴的勇士缺衣少食,没有美味的羊肉,没有热乎乎的马**,大匈奴挺不到来年春天。挺不到汉人灭亡的时剪!”

“呜呜!”

这是实情,勾起了匈奴心中惨痛的记忆,想起了饿死的牛羊。匈奴不由得哭了起来。

军臣单于鼻头泛酸,眼圈泛红,真想抱头大哭一场,可是,他身为单于,不仅不能哭,还得硬起心肠下达死亡的命令:“大匈奴只有挺过去。才能复仇!才能杀光汉人!才能砍下周阳的头颅!大匈奴只有挺过去。大匈奴才能永世长存!大匈奴只有挺过去,大漠之上才会传唱大匈奴的牧歌!”

这话很有道理,可是,如何挺?匈奴伸长了脖子,睁大了眼睛,等待军臣单于拿出良法。

“伟大的昆仑神会估护大匈奴!”军臣单于尽力把话说得平稳:“伟大的冒顿单于会赐福于老人、体弱的大匈奴子民、不能生崽的妇人!伟大的冒顿单于会赐予你们美味的羊肉,热乎乎的马**!你们不用再忍饥挨饿!不用再在寒风中受冻!”

“啊!”

匈奴总算明白过了,原来是耍屠杀。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个个,睁大了眼睛,眼珠都快砸下来了。

这种事,匈奴历史上做过不少。每一次采取行动的时候,都是血染大漠,尸积如山,惨不忍睹,让人震惊。

这是匈奴心中的痛!匈奴今年惨败。已经够痛的了,怎么还要在他们疼痛的心上再加上一刀呢?昆仑神啊,你为何不显灵?

军臣单于左手中的黄金权技一挥,一道金光闪过,依然那么耀眼,那么的美丽。

可是,不再是带来丰厚战果的南征,而是无尽伤痛!

军臣单于只觉心口仿佛给刀绞一般,痛不可挡,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双拳紧紧捂着胸口。”;达,大屠杀开始本待命的乓十,拍马背。挥行屑”朝着老弱冲了过去。

他们仿佛面对汉人似的,没有丝毫的怜惜之心。

他们的骑术依然那么娴熟,刀光闪亮,溅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尉为奇观。可是。雪中纵马。马速有限,他们跑得并不大,弯刀高举在手中,半天才能落下来。

每一次落下,必有一颗头颅飞起。必有一篷热血飞溅。

“叶吓!”

鲜血的喷溅声不断响起,雪地匕的鲜血越积越多。热血融化了积雪。再凝积成冰,积雪不再洁白若素,而是鲜红一片。

这种红色还在不断扩大,一开始只是一块块的小血地,到后来,这些七零八碎的血地连成一片,殷红一片,急速扩大。

血地不仅扩大,其色彩还在增艳,红色越来越鲜艳,鲜艳得夺目。

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龙城仿佛一张巨大的红色地毯,鲜艳异常。

那些老弱,方才明白过来,军臣单于这是“鸿门宴”赐予他们羊肉、马**,那是他心中难受,要他们美美的享用最后一餐。

“昆仑神啊,救命!”

“伟大的冒顿单于,救命!”

“饶命啊!”

老弱呼天抢地,叫声不绝。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闪亮的弯刀在挥动。

一片刀光,一毒鲜血!

那些被隔离的丁壮,先是震惊。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军臣单于竟然会屠杀这些老弱,呼爹叫娘。乱成一团。要不是有兵士围住。他们会冲上去。

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震惊过后,他们就欣喜起来了。在如今这种困境下,有老弱,会拖累他们,他们会吃不饱。喝不好,忍饥挨饿那是必然。这些老弱死了,那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会再有无用之人浪费肉干,他们就能吃饱喝好了。

丁壮们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兵士屠杀,就象在看戏似的。这些老弱中,有他们的父母。有他们的长辈,有他们的亲戚,有他们的朋友,他们仍是无动于衷。

这就是匈奴!

这种情况若是出现在汉朝,不说别的,光是口水就会把人淹死。会给人口诛笔伐,骂为不孝,骂为禽兽。为了自己的父母,即使他们没有劳动能力,儿女也得把他们养着。不能让他们受罪,不能让他们挨饿。

那些屠杀的兵士,骑着骏马。挥着弯刀冲了过来,弯刀高高举起,却发现,那是自己的父母亲人,下不了手,弯刀停在了空中。

这些父母惊喜莫铭,大声吼起来:“我儿啊,快救救我啊!”

可是,这些兵士并没有救他们,只是愣住了而已,一点相救的意思也没有。匈奴虽然贵壮贱老,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无法下手。

“我们换着来!”

就在这种时候,就有人大声在身边说话。

说这样话的兵士,必然是遇到了父母亲戚,下不了手。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交换,你杀我的父母,我杀你的父母。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好嘞!”

这主意立即就给执行了,兵士们交换着杀自己的父母,没有丝毫怜惜之心。

就这样,这些老弱,没有一个幸免,相继死在刀下。

聚集在龙城的匈奴有数十万之众,其中,老弱占了大半,不下二十万之众。如此之多的人,要想杀光。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匈奴整整杀了三天。方才杀光。

等到惨叫声停歇下来,堆在龙城西北的尸体多不胜数,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躺着,不知道有多少。

更有一桩奇特处,这里的积雪比起别处少,地势地低。之所以如此之低,那是因为这里的积雪为热血融化了。

用一句很有文采的话来说,那就是“天高三尺”

这里的积雪,红艳艳的,色彩特别鲜艳。刺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里的红色一直持继下去,数十年后,依然殷红一片。

军臣单于身着狐裘,手握黄金权杖,胸口急剧起伏,打量着积雪上的尸体,眼圈发红,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腮帮流了下来。

双膝一软,慢慢跪了下来,大声道:“大匈奴的子民们:这是汉人害的!这是周阳害的!大匈奴一定要复仇!一定要打败汉人,打进长安。洗雪耻辱!本单于在此立誓,一定要亲手砍下周阳的头颅!用他的头颅,来祭莫大匈奴的子民!”

“呜呜!”

回应他的,并不是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不是“乌特拉”而是哭声。

杀掉这些老弱,对自己有利,匈奴欣喜不已。可是,欣喜之余,又伤心,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亲人,不得不哭。

于是乎,匈奴的哭声惊天动地,哭声之响亮,比起“乌特拉”的吼声一点不差。

然而,大屠杀还没有完结。

军臣单于站起身,大吼道:“来人。给各部族传令,老人、体弱的、不能生崽的妇人,一律杀却!”

不计其数的匈奴兵士带着军臣单于这一命令,奔向了大漠各处。一场空前的大屠杀在大漠上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第十八章 主父偃

在匈奴的嗥哭声中。若侯产取出了胡笛,凑在嘴边吹奏呕瑕不

胡茄是游牧民族的乐器,由来已久,是当时匈奴少有的乐器之一。耸苇制成,有管身、管簧,开有三孔,其音十分悲凉,让人断肠。

《胡茄十八拍》道出了胡茄有多么的悲戚。他一吹,那些巫师取出胡茄,和着他的节拍吹起来,为这些死去的老弱送上最后一曲。

寒风呜呜,胡茄悲鸣,胡地玄冰,但闻悲风萧条之声”

默默

长安,为白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平添几许美丽,更增几许雄壮。

寒风呼啸,地上积雪三寸。天气特别冷。可是,却无法浇灭长安百姓的热情,三五成群的走在街上,不时说笑。采购物品,准备过年。

在人流中,有一个寒儒,头发篷松,衣衫单薄,一袭葛布深衣上有不少破洞,正是主父偃。寒风吹在身上,仿佛刀割一般,主父偃不由得打个冷颤。

自从给店家赶了出来,主父偃举目无亲,无处可去,只有在大街上游荡。

饿了,向卖吃食的小摊贩讨要。有时会遇到好心的小贩,给点吃的。更多的却是引来白眼与喝斥。把他当作乞食的叫化子处理了。

怀有经国之才的一代名士,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那是何等的悲凉。

要是换个人,遇到如此境况,肯定是惊惶不已,主父偃不仅没有惊惶。反而很是淡定。就这样,在长安大街上走来走去,饥一顿的饱一餐。

晃来晃去,他无意中来到梁王的府第前。当时,听得几个兵士在议论,说梁王派人图绘了他的图群,派人满长安找他。

他处于困境中,要是再不解决温饱问题,他就有饿死之虞。什么最可怕?没饭吃最可怕,是个人都得吃。

要是换个人,肯定是直奔梁王府。投靠梁王去了。主父偃却是摇摇头,径直去了,根本就没有投靠梁王的打算。

如此穷困潦倒数日。主父偃就成如今这般情形。

街边有一个卖吃的小摊贩,正在大声吆喝,主父偃肚子中一阵闹,那是饿得前心帖后背了,快步过去。冲小贩一抱拳:“足下,可否赏一饭?”

“你个臭要饭的,快滚!小贩一见主父偃那形象,就把他当作了叫化子,很没好气。

“足下若赏一饭,在下感激不尽。”主父偃再施一礼。

“再不走,你讨打呀?”小贩更加不屑:“快走,快走!”

很不耐烦了,要是再说下去,徒取其辱罢了,主父偃只得告声罪。快步离去。山贩还冲他背影裂裂嘴,极是鄙夷。

一边走,主父偃右手搭在腰间的布囊上。布囊胀鼓鼓的,里面是一卷书,就是给店家扔掉,他又捡起来的竹简,这是他唯一的行囊。

主父偃停了下来,眉头紧拧,似在思索什么。良久之后,叹口气,摇摇头,右手离开了布囊,又朝前走去。

不时遇到小贩,上前讨要吃的,却是运气太差,一点也没有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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