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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胜急于献宠:“大王,公孙将军所言极是!这是千古未有的良机呀!”
梁王拈着胡须,微微颔首:“这事,孤不能出面。可是,孤想到一人,由她出面,最为合适。嗯,这还不够,得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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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周阳仍是苦练。到了第五天,终于不用训练,去东门当值。
周阳顶盔贯甲,扛着长戟,在队率赵破奴的率领下,赶去东门。来到东门,赵破奴一声令下,五十人分成两队,站在宫门前,个个站得笔直,长戟拄在地上,目视前方,好象打进土里的木桩似的。
赵破奴个头不小,一脸的鹰相,却没有阴森之感,反倒是阳刚气十足,让人一见就生出好感。他挎着汉剑,手按在剑柄上,走来走去,不时在这个腿上踢踢,在那个腿上踹一脚,大声吆喝:“站直了,站稳了!建章营的训练无处不在,要把当值当作操练场!”
一辆豪奢的马车驶来,窗口挂着一张粉嫩可爱,宛若画中的精致脸蛋,一脸的笑容,远远就嚷了起来:“周阳!周阳!你怎么在这里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娇。阿娇惊喜莫铭,仿佛与周阳数月未见似的。
阿娇认得周阳?赵破奴下巴都砸中脚面!区区一个小兵,能识得高高在上的阿娇,奇事!
这都是周阳严格保密,没有泄露身份的缘故。
周阳上前见礼:“见过翁主!翁主有所不知,我是建章营的兵。”
阿娇很是不满,一张小嘴嘟着:“周阳,你当什么兵哦!去建章营当兵,又苦又累,一个不小心就要受伤,还不如去我家做护卫。到我家来,给我讲故事,我好爱听你讲故事呢!”
建章营是汉军最神圣的存在,哪个兵士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去?而阿娇却是说得一文不值,既让人跌眼镜,要是赵破奴他们戴的有的话。又是让人气愤,如此神圣的地方,她竟然不当一回事。
周阳有些哭笑不得。
“是周阳吗?给我滚进来!”马车里传出一声严厉的喝斥,正是馆陶公主。
周阳诧阳不已,阿娇如玉般的小手捂住小嘴,惊讶不已,冲周阳道:“周阳,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敢走!建章营的兵士听令,周阳敢走一步,立即打断他的腿。”馆陶公主森冷的命令传出来。
赵破奴听得不明所以,这母女俩,一个对周阳极为友好,一个对周阳极是不善,这是唱的哪出?
“敢问长公主,这是何意?”周阳想不明白。
“你滚进来,自然知道。”馆陶公主冰冷的声音传来。
“那得罪了。”周阳来到马车前,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掀起车窗,周阳一头扎了进去。
赵破奴看着周阳进了马车,脸上闪过一丝忧色。惹恼了馆陶公主,那可不是说着玩的,馆陶公主发得如此大火,掉脑袋都不是问题。
周阳一瞧,馆陶公主跪坐在矮几上,粉脸含煞,冷若严霜,冷冷的打量着周阳。阿娇偎在她身旁,一脸的担忧。
“见过长公主!”周阳见礼。
“周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导太子为非,陪太子去仰月楼这种污秽之地!”馆陶公主黛眉如月,盯着周阳,喝斥起来。
周阳根本就没有陪太子去过仰月楼,这是谁造谣:“长公主,没有的事,根本没这回事。”
“你自己做的好事,当然不承认了!”馆陶公主给周阳定罪了:“你这人,就口是心非。”
“长公主,还请明言相告,我着实听得糊涂。”周阳心念一动,问道:“长公主可是听人说起,还是有别的原委?”
阿娇给周阳解释道:“周阳,三舅来信,说太子出宫,与你一道去仰月楼,听邀月歌舞。”
“梁王放屁!”周阳彻底火了:“梁王信口开河,没安好心!这样的话,长公主也信。”
梁王权势熏天,深得窦太后欢心,就是景帝也得让三分,谁个敢如此骂他?周阳真是胆大包天,不把梁王放在眼里。
“住口!”公长主面前爆粗口,那可是大不敬,她的脸黑了下来:“周阳,难道梁王会冤枉你?我这就进宫,禀知皇上,看皇上怎么治你的罪,哼!”
那天和太子刘荣相遇,明明是周阳把刘荣劝回宫的,真要论起来,周阳有功。却给梁王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扣了这么大的罪名,周阳真是气愤难已。
这种事,景帝杀人不需要理由的。周阳这是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一定要阻止馆陶公主进宫,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公主误听。太子怎么可能去那种污秽之地呢?这是有人拨弄是非,欲借长公主之手杀人。”
“你还敢狡辩?”馆陶公主的怒气更大几分。
“长公主,周阳敢以一腔热血作保,绝无此事。”周阳非常平静:“若是长公主执意禀知皇上,皇上查究起来,我以人头担保无此事,长公主,你可知皇上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馆陶公主冷笑一声:“我是长公主,皇上是我的弟弟,难道我的话还不如你的话顶用?你可知疏不间亲?那好,我们走着瞧!哼!”
“长公主所言有理。可是,这要看是何事而言。”周阳并没有给她的气势唬住,侃侃而言:“长公主身为人母,对儿女百般呵护,让人敬佩。皇上虽是天子,也是人,也有亲情。在这种时候,皇上最盼望有人站出来,直证太子清白,我拼得一腔热血,皇上必是相信。”
馆陶公主为了阿娇的前途,可以不计一切,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股温情,不由得愣住了。过了老一阵,口气已经缓了许多:“要是皇上不听你的呢?”
“长公主所谋之事休矣!”周阳声调略高。
“哼!胡说!我有什么谋划?”馆陶公主语气极为不善,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大,脸色阴冷,死瞪着周阳。若是周阳一个应对失当,她就会发火。
知道别人的秘密最为不智,这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甚至招来杀身之祸。要不是周阳给逼得没办法,也不会如此做了。
第三十章 反阴梁王
周阳好象没有看她的发怒样儿,声调平稳之极:“长公主若是听我一句肺腑之言,就请说实话,长公主有没有为翁主前途谋划?”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馆陶公主如此说话,无异于承认了。
周阳微一点头:“这正是梁王的用心所在,他是要借这件事离间长公主与皇上的感情。长公主请想,如此大好的机会,梁王他自己为何不上奏皇上,而是透露给你呢?长公主是知道的,梁王之心路人皆知,太子若是出事,他就会加紧行动,如此美事,他不为,反而让给长公主,其用心恶毒呀。”
不住摇头,叹息不已,还真能震慑人,馆陶公主一愣,脸上的怒气小了许多:“你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有一点愚意!”周阳谦逊一句:“长公主请想,谁个做父母的不呵护儿女?谁个做父母的不疼爱儿女?皇上贵为天子,也是人父,太子即使有千般不是,也是皇子,皇上能没有一点疼爱之心?”
“皇上重情重义,极重亲情,无论怎么说,刘荣都是他的儿子,他肯定呵护的。”馆陶公主黛眉拧成一条黑线:“可是,这和眼下之事有何干系?”
周阳非常肯定的道:“大有干系!这的确是扳倒太子的一个好机会。可是,谁要是把此事捅给皇上知道,那么他就是皇上第一疑忌之人。兴许皇上不会说,心里一定会如此想,一旦有机会,皇上就会对此人下手。梁王正是明晓厉害,这才自己不说,要借长公主之手达到目的,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是要扳倒太子,二是要离间长公主和皇上的亲密亲情。”
“这个老三,他居然如此恶毒!”长公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右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有些发青。
周阳接着剖析:“皇上若是疑忌长公主,那么长公主所谋之事不仅不能成,反而会连累到他人。”
这话非常技巧,至于他人是谁,不需要点明。也只有这人成功,阿娇才更有前途。
“周阳,谢谢你提醒!要是没有你提醒,我将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馆陶公主站起身,向周阳盈盈一福。
周阳还礼,连道不敢。
“这个老三,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心,原来是如此险恶。哼!我气不过,非得给他点厉害瞧瞧。”馆陶公主着实怒了,她没少疼这个三弟,没少为他说好话,到头来,却给她来了这一手,好不气恼。
周阳心念一动,这可是个机会。梁王害他坐牢,差点丢掉性命一事,这帐还没有算呢,正好借此机会,给他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敢问长公主,要去何处?”周阳主意一定,立时有了妙计。
馆陶公主拧着眉头想了想:“都到这里了,还是得去皇上那一趟,要不是,皇上问起,有些不好。虽然说辞很多,还是去的好。”
对她这想法,周阳还是赞成的,她心思细密,知道挽救,提醒一句道:“长公主可别忘了太后。”
“太后?”馆陶公主有些不明所以。
周阳压低声音,一通提醒。馆陶公主越听粉脸上的喜意越浓,容周阳说完,亲热的在周阳肩上拍拍,夸赞不已:“周阳,你的计策真妙!如此一来,老三可就,呵呵!周阳,若以后我有为难之事,你得给我拿主意。”权力这东西让人不顾亲情,梁王先下手,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长公主但有所命,敢不从命。”周阳随口应道。
馆陶公主狠夸起来:“周阳,你足智多谋,有子房之才呀!有你相助,我所谋之事就更容易成功了。”
“长公主过奖了!”周阳谦逊一声,下了车。
周阳一出现,赵破奴暗松一口气。然而,当他听清了馆陶公主的勉励之语“周阳,在建章营,你要好好努力”,差点栽倒在地上。
适才,馆陶公主盛怒不息,这才多大一会儿,她就变了个人,对周阳颇多关怀,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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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是长乐宫的核心建筑,是太后所居之处。
窦太后花白的头发,靠在软榻上。窦太后头挽宫髻,斜插一根陈旧的木钗,身上的曲裾深衣洗得有些泛白。要是个不识得她的人,乍一见之下,会把她当成百姓家的老太太,万万不会想到她就是当今的太后。
软榻右手边靠着她的龙头拐杖,握手处闪闪发光,用了不少年头了。
面前的木案古朴陈旧,少了一个角,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文帝赐给她的。她以俭朴出名,虽是用得有些破烂,仍是舍不得扔掉。
木案上摆着不少虫罐,阵阵清悦的虫鸣声响起,窦太后一听之下,脸上泛着喜意,轻声唤道:“宝贝,宝贝,我的宝贝!”
窦太后眼盲多年,行动不便,整日里靠在榻上听虫声度日,这虫子可是她的宝贝。仿佛是听懂了她话里的疼爱之意,虫子叫得更加欢畅了,窦太后脸上的喜意更浓。
“外婆,吃果干。人家递了半天,你都不吃,就只顾着弄虫子,好象人家不如虫子似的。”阿娇大有妒意,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窦太后接住果干,咀嚼起来:“阿娇,你别多心,外婆哪能不疼你呢。你是外婆的心尖肉,这虫子是外婆的宝贝,你们都要紧。”
“那人家还不跟虫子一个样了?”阿娇更加不高兴了。
“你这丫头,别生气。你一生气,外婆就慌神儿。来人,把虫子端到一边去。轻点,走路小心一点,别巅着了。”窦太后一脸的慈祥,抚着阿娇的秀发:“阿娇,你这下满意了吧?来,让外婆好好疼疼。”
“阿娇,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