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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会后退?”军臣单于大声问道。
对这个问题,谁能回答?一众大臣选择了沉默。
“大单于,快看!”伊稚斜的目力不错,率先发现了原委,朝远处一指。
军臣单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牧民好象受惊的兔子般朝龙城涌来。他们筑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厚实、密集,是其特征。
这道人墙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以惊涛拍岸的气势撞击在了匈奴大军的军阵上,匈奴大军轻松给拍散,引发混乱,人喊马嘶,不住后退。
前面的匈奴大军一退,后面的匈奴大军能不后退吗?
“牧民怎么了?他们怎么如此惊惶?谁刨了他们的祖坟?”军臣单于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牧民惊惶的原委。
匈奴是一个很是矛盾的民族,贵壮贱老,弱肉强食,可以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大打出手,甚至杀害,却对祖坟极是看重,那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是杀了匈奴的父母,也许匈奴不会当一回事,若是刨了他们的祖坟,匈奴一定会拼命。匈奴牧民那惊惶样儿,跟他们的祖坟被刨了没两样,军臣单于这比喻的确恰当。
群臣一脸的迷惑,就是中行说也是一脸的迷茫,他也是想不明白原委。
“汉人来了!”
“可恶的汉军杀来了!”
“快逃啊!”
惊惶之中的牧民乱喊乱叫,还不时自相残杀。
“汉人来了?”军臣单于瞳孔一缩,旋即冷笑一声:“危言耸听!汉人能到龙城来?”
在上千年的战争中,就没有华夏军队出现在龙城,打死军臣单于也是不信。要让他相信这是事实,不是难,是很难!比登天还要难!
不仅军臣单于不信,就是一众大臣也是不信,个个一脸的鄙夷之色,张嘴大骂起来:“没用的东西,汉人把你们杀怕了?”
“胡言乱语!”
就连一向多智的伊稚斜也是不信,一双明亮的眼里全是不屑。
唯有中行说紧拧着眉头,陷入沉思,一语不发。
“中行说,你在想什么?”军臣单于冲中行说喝问起来。
“大单于,奴才是想,他们说的怕是真的!”中行说给惊醒过来,吸一口凉气,镇定一下心神:“汉军真的打到龙城来了!”
“不可能!”一片否决声把中行说给淹没了。
“你这汉狗,到底不是大匈奴的人,危言耸听,没安好心!”大臣的喝斥声响成一片。
“中行说,你还是没有忘掉你是汉人,到现在还在长汉人的志气!”
军臣单于很是不悦,双眼一翻,精光闪烁:“汉人怎么来龙城?不要说是在冰天雪地的时节,就是春暖花开时节,汉军要想杀到龙城来,那也不可能!来得多了,粮草补给不上!来得少了,不够本单于塞牙缝的呢!”
“是呀!是呀!”一众大臣齐声附和。
“汉军威武!”
就在群臣的附和声中,汉军的战号隐隐约约的传来。汉军离冒顿的坟墓还有很远的距离,可是,汉军的战号如雷,吼得山响,数十里外也能听见。
“汉军真的来了?”
上自军臣单于,下至群臣,哪一个不是杀了一辈子的汉人,与汉军打了辈子的仗,一听便能听出来,这绝对是汉军的战号,假不了!
“嗡嗡!”
一众君臣仿佛给晴天霹雳轰在脑门上似的,脑中嗡嗡直响。他们日想夜想的,便是如何打进中原,攻入长安,破灭汉朝,进入天堂去享福,就是没有想过汉军能不能来龙城。不要说想,他们连这念头也没有动过。
汉军的战号是假不了的!而且,汉军的战号如此声威,说明汉军来的不在少数,至少是二三十万人。如此之多的汉军突然来到龙城,那后果还用想吗?
汉军必然是挟愤而来,不把匈奴给全歼了不会罢休。而现在,匈奴给围在龙城,处于不利境地,要与汉军打,胜算不高。
可以说,匈奴历史上最为严重的危机已经到来了!
后果之严重,比起两次河套之战,数年前的长城大战还要严重,严重得多,匈奴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
一个不好,匈奴会亡国灭种!
亡国灭种这事,不要说来临,就是想想,也是让人心惊胆跳。
“咣啷!”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权杖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卟嗵!”军臣单于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适才的得意非凡,成为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的自豪之情荡然无存,有的是一脸的惊惧,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额头,好象水一般渗出来。
军臣单于胆识不错,一生经历过的大风大浪不知道有多少,在生死间打过滚,就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他这是发自灵魂的颤栗。
若只是他个人的生死,他会笑对,不会如此害怕,当年长城大战之后,他给李广追杀,宁死不愿投降,就是他们勇气的最好证明。
可是,这不是个人生死的事情,是匈奴这个种族能否存在的大问题,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关系到匈奴能延续下去的大事。他身为单于,若是匈奴在他手中就此而绝,仅能存在史书中,那他就是千古笑柄,就是匈奴的历史罪人,这罪责,负不起!
“卟嗵!卟嗵!”
砸地声响成一片,匈奴大臣先后摔在地上,个个惊惶如风中落叶,瑟瑟发抖。
就是伊稚斜,也是无力的坐在地上,双手掩面,一股无力感包裹全身,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有中行说了。中行说的镇定并不是真正的镇定,是他强撑着的。他才智过人,他深知,此时此刻,应该挽救危局,而不是惊惶失措。在眼下这般情形下,若是惊惶无计,后果会更加严重。
“咝!咝!”
中行说猛吸凉气,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迫自己镇定,可是没有用。不知道吸了多少口凉气,这才勉强镇定下来,颤抖着声音道:“大单于,眼下不是惊惶的时候,应该想办法解此危难!”
他的声音不住颤抖,还很细微,可是,听在军臣单于耳里,犹如晴天霹雳,让军臣单于猛然醒悟。
“中行说,你说得对!本单于谢谢你!”军臣单于从地上猛的跳起,冲中行说躬身施礼,极为恭敬。
中行说才智不凡,在匈奴很得军臣单于的宠爱,倍得他的礼遇,就从来没有见军臣单于如此恭敬过,受宠若惊,忙道:“大单于,奴才受之不起!”
“不!你受得起!”军臣单于大声喝道:“都站起来!大匈奴的勇士,是不会被击败的!你瞧瞧你们,汉军还在十数里以外,他们的吼声就把你们吓坏了?”
这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即使汉军还在十数里以外,其汹汹气势,匈奴也能感觉得到。一众大臣心惊胆颤的站了起来,惊惧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昂起头颅,挺起胸膛,就算要死,也不能堕了大匈奴勇士的名头!也要配得上天之骄子!”军臣单于手按在刀柄上,大声喝斥起来:“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水来土屯,兵来将挡!这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决战罢了!”
他的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一众大臣的耳畔轰鸣,也许是受到了感染,一众大臣垂下的头颅昂了起来,胸膛也挺了起来。
对一众大臣的表现,军臣单于很是满意,微一颔首,赞许道:“这才配做天之骄子!这才是大匈奴的勇士!”
“你们,向中行说致谢!是他提醒了我们!眼下,不是慌乱的时候!”军臣单于大声下令,其响如雷。
“谢中行先生!”一众大臣真的向中行说致谢了。
这些大臣中,有不少人瞧不起中行说,可是,若不是中行说及时提醒,一众君臣慌乱之下,必然酿成惨祸。他们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也是中行说来到匈奴这么多年,第一次得到这么多匈奴的认可。
“不敢!不敢!”中行说忙还礼,一脸的喜悦,从此以后,他在匈奴的地位将会更高,不会再有人瞧不起他了。
“你们说,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军臣单于虎目中光芒闪烁,紧紧盯着一众大臣,开始问计了。
在匈奴牧民的冲击下,匈奴大军已经乱了。而且,随着被冲击的匈奴军队越来越多,混乱就象巨石砸出的水波,迅速扩大,六十万大军差不多全乱了。
六十万大军不仅乱了,还给不停的压缩空间,挤作一团。
就算是这样,匈奴牧民仍是不停的朝里面冲,恨不冲到最核心的地带去。
在如狼似虎的汉军面前,匈奴牧民根本就没有抵挡之力,除了逃还是逃,要他们不往里面冲击都不行。
望着混乱不能成军的匈奴大军,一众大臣的眉头又拧在一起了。如此乱象,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要说他们,就是起冒顿这个匈奴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单于于地下,也是束手无策。
“左贤王,你可有妙策?”军臣单于扯起嗓子,冲伊稚斜问计。
伊稚斜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然的摇了摇头,一脸的黯然之色。
左贤王以多智著称,连他都没有计策,还是一脸的惶然之态,这是无解的证明,军臣单于一颗心直往下沉,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在地上。
战场上,讲的是实力,光有激情和不怕死的精神还不够,还要好的办法。
一众大臣个个呆若木鸡,哪能有一丁点办法。
军臣单于无奈之下,只得朝中行说望去。只见中行说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正打量着龙城的情势,双眉紧拧,正在思索。
中行说无数次解过军臣单于的危难,军臣单于不由得精神一振,大声问道:“中行说,你可有妙计?”
中行说没有说话,仍是在打量,一双眼珠不住转动。
“中行说!”军臣单于厉喝一声,仿佛惊雷炸响,群臣不由得一个哆嗦。
“大单于。”中行说一惊而醒,忙冲军臣单于施礼。
“中行说,你可想到计策了?”军臣单于一脸的期冀之色,中行说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就象落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
不仅军臣单于如此表现,就是伊稚斜,还有一众大臣,谁个不是如此?
“大单于,要解眼下危局,并非无策。”中行说的话才一出口,军臣单于一众君臣长吁一口气。他们对中行说是信服的,中行说说有办法,肯定有办法。
“快说!快说!”一片催促声响起。
“大单于,你请看。”中行说右手朝山下一指:“中间是我们的大军,那里是牧民,汉军在外面。周阳用心何其毒辣,他这是把大匈奴的牧民当牛羊一样驱赶过来……”
“周阳好狠毒,他竟然要让大匈奴的子民自相残杀!”军臣单于双手紧握成拳,握得格格响。这种大混乱,必然死伤无数,死上几十万人不会有问题,军臣单于尽管杀人如麻,也是忍不住一阵心悸。
“大单于英明!”中行说赞一句,话锋一转,道:“这仅仅是周阳一个不重要的用心,周阳真正的用意便是用大匈奴的牧民来挤占大匈奴勇士的地界。大匈奴的勇士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全是骑兵,要是没有足够的地方,就没法驰骋,就发挥不出威力。”
骑兵必须要有开阔的地势,足够的空间,才能发挥出威力。驱赶匈奴牧民,让匈奴牧民来挤占匈奴大军的空间,这绝对是一着妙得不能再妙的高招。
“格格!”军臣单于嘴里发出一阵咬牙声,问道:“你说,要怎样才能发挥出大匈奴勇士的威力?”
“大单于,容奴才讲个故事。”中行说微一沉吟。
“讲故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讲故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