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景帝站起身,来回踱了起来:“春陀,你说一座山里有一只猛虎的话,他就是山大王,无人敢招惹。若是再有一只猛虎,会发生什么事?”
春陀拧了拧眉头,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会打起来。”
“是有可能,也有可能他们不斗。”景帝仰望着养心殿上的斗拱:“你说,遇到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置?”
“皇上,你取笑我了,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虎。”春陀想了想,有些不明景帝之意,不敢乱猜。
“扔一只羊就是了。为了这只羊,他们就会打起来!”景帝扭过头,道:“去弄一盆炭火。”
“皇上,今儿不冷,要炭火……”
“要你去就去!”景帝脸一沉,春陀忙去弄炭火。
没多久,一盆明亮的炭火就弄了进来,景帝抓起郅都呈上的竹简,投在火盆里。熊熊火光中,竹简化为灰烬。
景帝在御座上坐了下来,右脚提起,搭在御案上,非常轻松。春陀很少见到景帝有如此无礼之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又不敢问。
“吱呀!”
门开了,郅都一头扎进来。
周亚夫急切的问道:“郅都,阳儿可以走了?”
郅都摇头:“丞相,周公子不能走。”
“为何?”周亚夫心头一沉,难道景帝真要杀周阳?
“皇上没有旨意下来,是以,周公子不能走。”郅都说出原委。
“皇上没旨意?”周亚夫有些懵了,心里暗生天心难测的想法,景帝没有旨意,更加可怕呀。
“皇上什么也没有说,这就是旨意。丞相,还是让周公子呆在这里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周公子。”郅都说明情况。
周阳心思如电,转动不停,暗自惊讶于景帝的帝王心术,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明,还要高明得多。景帝如此做,明显还有后着,只是一时之间猜不透。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景帝如此做不会对周阳不利。周亚夫和梁王的争斗由来已久,两人是不死不休的死仇,周阳不过是意外卷入的一颗棋子罢了,有他不多,无他不少。有周阳,两人会斗,没有周阳,还是会斗,犯不着杀掉周阳。
看来,景帝还有一些后手,把周阳留在手里,还要好好用用。至于如何用,就不得而知。
周亚夫在政事上远不如军事上得心应手,远远没有周阳想得深,想得透,还在为周阳的安危担心,拧着眉头。许茹把他的情形看在眼里,大感不妙,急得跟什么似的,妙目中含泪。
“阿父,你不用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会来。阿父,你们先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皇上的旨意。”周阳劝慰起来。
郅都对景帝的用意多少有所察觉,听了周阳这话,不由得眉头一挑,有些讶然的看着周阳,暗道这人不简单。
事已至此,再在这里也无用,周亚夫心想真要到那地步,他就去找景帝理论:“既如此,我们就先回去。”
许茹要留下来陪周阳,她可是担心周阳的安危,周阳好说歹说,才把她劝走。
送走周亚夫,周阳接着睡觉。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心神大耗,真得好好睡一觉。一觉睡到天黑,郅都整治了一桌酒席,两人边饮酒,边谈天说地,越聊越投机,直喝到无酒方才作罢。
(要是朋友们认可,请收藏,推荐。谢谢!)
第十三章 赐爵
未央宫,宣室殿,群臣肃立,静候景帝临朝。
窦婴站在周亚夫身边,略一打量,发现周亚夫双眉紧锁,面有愁容,暗道不妙,压低声音问道:“丞相,令公子一案进展如何?”
“阳儿无罪!”周亚夫对窦婴也不需要隐瞒什么,轻声回答。
“哦!”窦婴有些意外,好奇的问道:“令公子无罪,丞相当喜才是,为何愁眉不展?”
与周亚夫作对的是梁王,景帝的弟弟,这可是一个极不好惹的人物。梁王在平定七国之乱时建有大功,其战功仅次于周亚夫,声名显赫。更重要的是,他还是窦太后的心尖肉,他盯上周亚夫,景帝虽是不愿,权衡再三,也不得不舍却周阳。
周亚夫担心的就是这事,一直想不到解困之策,窦婴一问起,方才想起窦婴对景帝的心思极是了解,问问他说不定有解困之法。
“朝堂之上,不得私议!”廷尉张鸥的声音响起。
周亚夫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了回去,肃立静候,心思如电,转动不停,筹思如何才能让景帝放过周阳。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吼声中,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步而来。来到御座前,景帝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群臣:“平身吧!”袍袖一拂,呼呼作响,坐在御座上。
“谢皇上!”群臣站起身,各归班列。
周亚夫跪坐到矮几上,脸色肃然,手中洁白的玉笏举在面前,一副眼观鼻,鼻观心模样。眼睛却不时瞄着景帝,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景帝的想法,景帝仍是穆穆威严的天子之态。细看之下,周来夫发现,今日的景帝与以往大不相同,骨子里透着一股轻松劲头,要不是周亚夫对景帝极是熟悉,还真不会发现。
“有事奏来,无事退朝。”景帝轻启金口,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宣室殿。
群臣好象商量好似的,目光齐集在周亚夫身上。周亚夫名重天下,位高权重,凡景帝上朝,得由他率先上奏,他奏过了,才轮着群臣。
周亚夫站起身,冲景帝躬身一礼:“皇上,臣有本奏。昨日,臣接得雁门太守冯敬的急报,匈奴万骑急攻雁门,情势危急。雁门乃是兵家要地,绝不能落入匈奴之手,臣已急令李广、程不识率军星夜驰援。臣未禀皇上,即做处置,请皇上治臣擅专之罪!”
如此军情,应当禀明景帝,请旨定夺。可是,昨日因为周阳一案,没有时间向景帝禀明,直接下令李广、程不识出兵,真要追究起来,却是大罪。
窦婴不明周亚夫昨日情形,暗自怪他糊涂,这可是大罪,责罚不轻。许昌、庄青翟二人不由得窃喜,等着看周亚夫难堪。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景帝微一颔首,甚是赞许:“满朝文武中,你最是知兵,此等事宜由你处置即可。”
窦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许昌、庄青翟二人大是失望。
“丞相是将军出身,当年以区区三五万之众,在三个月内踏平数十万吴楚叛军,若论知兵,满朝文武无人出你之右。”景帝夸赞的声音响起:“以后但凡有此等军情,丞相便宜行事,不必请旨。事后,禀朕知晓即可!”
“啊!”
群臣的惊讶声响成一片。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无论哪个皇帝都要紧紧握在手里。景帝如此做,意味着什么?这是对周亚夫特别信任!
太突然了,群臣不能不惊讶。
“皇上……”许昌决定阻止此事,站起身就要谏阻。
“退下!”景帝双眉一拧,语含严厉,喝斥起来:“周亚夫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信之不疑!”
“诺!”许昌万分不愿,只得退下。
周亚夫圣眷极隆,许昌、庄青翟这些紧盯相位的人暗恨在心,又无可如何。
“前日,皇上劈头盖脑的呵斥周亚夫,还提起了周阳人命案一事。这才两天,皇上对周亚夫更加宠信,这不在情理中呀。这事透着古怪,可是,皇上的真意何在呢?”窦婴这个对景帝心思十猜九中的人也糊涂了。
周亚夫谢过恩,景帝扫视一眼群臣:“有本赶紧上奏,议完退朝公干去!”
群臣你一本我一本的说起了朝中大事。周亚夫跪坐在矮几上,暗自转念:“阳儿说准了,皇上不会对阳儿不利!嗯,阳儿怎么变得如此厉害,对皇上的心思一猜就中呢?”
周亚夫的担心并非多余,天家的血脉就是尊贵,必要时不要说杀一个周阳,就是诛灭周亚夫全家也有可能,周亚夫不能不担心。事到如今,周亚夫方知他想错了,周阳却把结果猜得实在,比他这个丞相还要厉害,由不得不好奇。
周阳这几天的表现非常抢眼,第一次是提醒周亚夫钱粮之事,周亚夫没有出丑;第二次是破了人命案,还自己清白;第三次是料准了景帝的心思。这三件,每一件都出乎周亚夫意料,让他惊讶。
“这是吾家千里驹!吾家的千里驹!”周亚夫喜滋滋的乐着。
“周亚夫!”
景帝的唤声把周亚夫从喜悦中惊醒过来:“臣在!”
“你这丞相当得不错,堪为百官表率!”景帝赞许的声音颇有些高,群臣都能听见:“周阳虽然无罪,却涉嫌命案,你大义当前,把周阳交到京兆府,此事堪嘉!你们这些大臣,谁个家里的子弟、仆佣没有做过恶事?仗势欺人,闹出人命,甚至整得百姓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你们得向周亚夫学学,学学周亚夫治家,学学周亚夫大公无私!”
一连串的溢美之词抛出来,周亚夫快成了圣人了,周亚夫越听越不自在。
“皇上盛赞,臣不敢当!”周亚夫诚惶诚恐。
“你当得!”景帝右手一挥,阻止周亚说下去:“周阳人命一案,牵连甚广,案情曲折,就是郅都也没有查明,差点造成冤案。周阳自奋,破此案,此功不可不赏!朕赐周阳爵不更!”
“啊!”
宣室殿里响起群臣的惊讶声。他们既是惊讶于连郅都这等破案老手都失手了,又是惊讶周阳这个花花公子会破案。最惊讶的是周阳还被景帝赐爵,这是何等的荣幸。
汉爵四阶二十等,一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这是士爵,是最低的爵位;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这是大夫爵,是第二阶,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第三阶,这是卿爵,位比九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后因避汉武帝讳改为列侯),这是侯爵,属第四阶,最高的爵位。
不更爵是最低四爵中最高的一等,再升一爵就进入了大夫爵。群臣的爵位远远比这高,根本就不入他们之眼。让他们既是惊讶,又是艳慕,原委在于这是景帝亲赐。
授予如此低等的爵位,根本不需要惊动景帝,连一个朝臣都不需要惊动,只需要一个低级吏员就可以办理。
然而,周阳的爵位虽低,却是景帝金口赐予,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如此隆重的赐予低等爵位,不要说景帝一生只此一次,汉朝建立数十年来,也是仅次一回,这是何等的荣耀?这就是此爵的不同寻常处!
艳慕的群臣没有发现,景帝嘴边掠过一抹笑容,一闪而逝。
第十四章 未来之路
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跪坐在一张铺有软席的矮几上,双手扶住双膝,闭目养神。现在的景帝没有着皇袍,没有戴通天冠,一袭曲裾深衣的常服,头戴幞头,颇似一文士,大有飘然之态。
一个中年人进来,脚步轻盈无声,这人头戴缨盔,身着铠甲,甲札闪闪发光,腰佩汉剑,赤红的军服,这是汉朝宫卫兵士的装束。
“见过皇上!”这人向景帝行礼。
景帝睁开眼:“坐,坐!”
这人并没有拘礼,略一致谢,跪坐在景帝对面。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宫中卫士能与皇帝对坐,要是有人看见的话,定会掉眼珠子。
这是个很奇特的人,没有非凡的容貌与气质,却也不同寻常,让人既不能重视他,更不能忽视他。
“回皇上,丞相下朝后试图与窦婴商议,窦婴却匆匆离去。”这人禀报情由。
景帝微微一笑,仿佛春风般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