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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堆前有吐蕃军惊喜地大叫:“这儿有下城的台阶”。
吐蕃军像找到泄洪口的洪水,举着火把蜂拥而下,一位千夫长惊喜地狂叫:“吹起牛角号,给南门攻城的吐蕃军报个信,说我们破城了。”
牛角号呜呜地吹响!城墙上下,北门附近的吐蕃军精神大震,嗷嗷叫着,冲杀进了城内。
“该死”。大头队正刘康朝台阶砸了一个油罐下去。“哗啦。声成片响起,十来个火油罐不知砸在那个倒霉鬼的头上,紧跟着,火箭像一群乌鸦般飞了过来。
那条台阶,立玄成了火灾现场。吐蕃军互相践踏拥挤,踩死的,直接挤下台阶摔死的就不少。
可吐蕃军人多,不一会儿缓了过来,还是舍命冲向城中,沿着三辆马车宽的坊街向城中呐喊着杀去。
哈城南门。
河西节帅李岩站在二楼上,焦虑地望着吐蕃大营后面,自边的冷霜儿一直护卫着他,抽冷子也用诸葛连弩朝城下射几箭。
吐蕃军像犯了邪似的,就朝着城墙这一段猛攻,尸体越乍址询,离城墙仅有一丈的距离。 吐蕃军想用尸体搭建一座马道,李岩蓦地明白了,他们就是不怕死,难怪能在大唐最强盛的时候崛起。
不知北门的情况怎么样了,右威卫将军郭子仪率羽林骑赶过去了,他守北门,利用陷阱,进行巷战,应该没事吧?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夫人,人地皆失,大唐河西军会以一段城墙,几条坊街,换回大把吐蕃军的性命,毛太祖的兵法,李岩脑子里记忆深刻,地道战更是耳熟能详,
不要害怕城里那些坛坛罐罐被打破,吐蕃蛮子想进城,就让他们进城好了,河西节帅李岩在节堂军议时说过?
终于看见吐蕃大营后升起了一枝火筒,在夜空中绽放出瞬间的美丽,河西节帅李岩拿起火把,走到女墙,朝城内晃了个圈,等到城门处火把回应,嘴角泛起了冷笑?
莽布支,你也太小瞧河西军了,十几万吐蕃大军厉害,团作一处,我们就不敢出城突袭了吗?
沉重的城门“吱吱嘎嘎”发出暗哑的声音,缓缓被推开。三千羽林骑在振威校尉辛云安的率领下,衔枚裹蹄,悄悄出了城。
哈城南门附近,吐蕃大论莽布支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疯狂地想到,再加把力,南门再多死点吐蕃军,我就能纵马直上城头。
吐蕃军一败再败,存粮不足半月,拖不起,唯有一鼓作气拿下哈城与石堡两城,逃回青藏高原;
吐蕃大营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接着是一片营帐火光熊熊,大出莽布支的意外,一时措手不及。
河西军在城外埋有伏兵,敢来偷袭大营?
莽布支正在犹豫,是不是暂停攻城,先派万骑整军迎敌,可北边偷袭的进了城。正等着自己的增援;
护门墙闪出三千羽林骑出来,顺着城墙冲杀过去,正列阵攻城,惊疑不定的吐蕃军侧面受到逆袭,阵型大乱。
三千羽林骑一直就在休息,养精蓄锐已久,吐蕃军战了一夜,人困马乏,此消彼长,吃了个大亏,前面的军阵溃散,吐蕃军四散而逃。
“中军帮助后军稳住阵脚,前军努力向前,将出城的河西军陷住,吞噬他们。”
哈城城内,北门附近。
涌进来的吐蕃军怕是有三四千人,举着火把,提着刀,兴奋地嗷嗷叫着,可寻找不到一个对手。
脚下的路怎么四凸不平,还有陷马坑,不少吐蕃军葳了脚,速度慢了下来。
前头忽然停了下来,遇上了坊门,怎么推也推不动,那坊门被条石堵住了,后面的吐蕃军却不知道,仍然往前拥挤着,心里念叨。前面的吐蕃军多占便宜,可以破门而入,抢掠,杀人”
坊街两侧忽然灯火透明,羽林校尉高适猛地喝道:“火油罐,给我砸!”
“噼噼啪啪”一阵乱响,火油刺鼻的味道四处逸散,高适点燃一支火箭,将弓张得跟满月似的,“嗖!”地一声射在吐蕃军身上,“蓬!”地燃起一片大火。
这儿不是台阶,着了火的吐蕃军被同伙推下台阶了事,跑也跑不开,挤作一堆,烤肉的气味溢满了坊街,估计以后哈城的烤肉摊子都得关门,吐蕃军惨嚎痛呼声在夜里传得很远,将整个哈城从夜里唤醒了,城墙碉楼,平顶民居的轮靡,在晨曦中慢慢浮现出来。
城中稳了下来,右威卫将军郭子仪率羽林骑席卷出城,逆袭攻城的吐蕃军。
哈城西门附近?
从哈城南门冲出来,乱了敌阵的辛云安并不恋战,沿着结冻的护城河,绕城缓驰过来。
千骑吐蕃骑兵在后面衔尾追击,石堡城,哈城,不约而同灯火通明,漫天的箭矢如雨淋下,千骑吐蕃骑兵被箭雨覆盖,不知有几人能逃出生天?
南门城头,已有几十名河西军腰上拴着绳索,搬动吐蕃军的尸体,朝两侧扔去。
天色大亮,从吐蕃大营杀出的羽林骑再不回头,在哥舒翰的率领下,向山地的密营驰去。吐蕃军这才发现,他们的服饰打扮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是人人臂扎白巾,
刚才挥刀相向,不知多少吐蕃军伤在自己人手中。
回头望着吐蕃军那绵延数里的营帐,右威卫郎将哥舒翰眉头紧皱,刚才一通冲营,吐蕃就死伤不过万人,他们还有十多万大军,下一步恐怕只有到十里外的山林里伐木砍树,制造攻城战具。
那样就可以多拖吐蕃大军几天,我率羽林骑就袭扰伐木砍树的吐蕃军吗?哥舒翰暗暗思索,动起了脑子。
190。双雄会(上)
道路旁是膝深的积雪。驿道上刚经过十几万吐蕃大军的碾压,雪紧实得很,哥舒翰率领一千羽林骑在雪地缓驰,倒也不费力气,他们一骑双马,留下千人藏在山林中,偷袭伐木建造攻城器具的吐蕃军。
右威卫郎将哥舒翰擅自离开战场,他是想去哪儿?
哥舒翰跟在李岩身边也有些日子了,知道他的用兵法子,临战握机,战场上将领可以自行决断。
一路缓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升上了天空,清辉铺洒在积雪上,道路清晰可辨,远远一座山岭映入眼前,哥舒翰用千里镜瞧见山脚下有片林子,手一挥,羽林骑不声不响进了林子。
得休息一个时辰,恢复体力,才能攀登上山岭。发动偷袭,这事悬着呢,万一吐蕃军有备,夜晚警戒森严,仅凭一千羽林骑,怎么撼得动驻守大非岭的一万吐蕃军?
一千羽林骑全是吐蕃军的打扮,混水摸鱼,让惊弓之鸟的大非岭吐蕃军乱起来。
哥舒翰在赌,赌大非岭东边驻扎有唐军,陇右军吃了大亏,他们又不是不明白吐蕃军如笼中的困兽,眼下是垂死挣扎的境地。
将功补过,是陇右军最好的选择,何况陇右军中还有王忠嗣这样勇毅敢战的名将。
朔方节度使,信安王李祎率领两万朔方精骑,大老远的跑来,就畏敌不前?
叫了三名忍卫过来,哥舒翰仔细叮嘱了几句,让他们趁着夜色,潜入吐蕃大营,连夜翻过大非岭,向那边山脚下的大唐军报信。
传信的忍卫也知道责任重大,喝了口烈酒,穿行在山林,月光从林间洒下,明明暗暗,三名忍卫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了山岭。
借助明月星辰的位置。还有手里的指南针,三名忍卫仔细辨认了方向,也不急,趴在雪窝子里观察了一会儿,他们一身灰色的夜行衣融入周围的月色环境,不是走近了,一脚踩在他们身上,谁也瞧不出来。
营寨西边,吐蕃的守卫较为稀疏,十几万的吐蕃大军刚过去,将哈城和石堡城堵住了,谁还能生出翅膀,飞过来不成?
当一队巡逻的吐蕃军举着火把过去后,忍卫攀着木栅栏,利索地翻上了寨墙,潜入了吐蕃军的营寨。
三名忍卫在营帐之间高蹿低伏,忽隐忽现,小心地避过巡逻的吐蕃军,慢慢地来到营寨东边。
吐蕃营寨东边,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巡逻的吐蕃军来来往往,一付如临大敌,警戒森严的模样。
眼前的景象让忍卫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暗叫苦。
这还不算,不时还听见藏獒的狂吠声,想必大唐军的斥候就隐藏在大非岭东边的山林里。
要想不惊动吐蕃军,翻越这道寨墙,无异有登天之难!
三名忍卫躲在一顶营帐后,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为首的上忍做了个斩首,放火的手势,月光映照着两名忍卫年轻沉毅的脸,他们没有半分犹豫,点了点头。
要刺杀吐蕃万夫长,点燃中军帐,还能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上忍瞧着同伴折身往中军大帐摸去,素来冷静的他不觉眼眶湿润,视线渐渐模糊。
两名忍卫瞧着中军大旗,慢慢地潜了过去,这儿的警卫也不松懈,宿卫的营帐团团将中军帐围住,火把照得如同白昼,看来吐蕃万夫长也是小心谨慎之人。
忍卫摸出锋利的飞刀,划破羊毛毡营帐,似只灵猫般蹿了进去。营帐中间有处火塘,散发出幽幽火光。营帐中的情形依稀可辨,十名吐蕃亲卫和衣而卧。
冰凉的飞刀淬了剧毒,划过脖子抹出一道血痕即可,六名吐蕃军在梦中见了他们的佛祖大神。
幸好这营帐中有捞军功的吐蕃贵族子弟,两名忍卫选了身形相近的,套上他们的甲胄,拿起火把,将毡帐点燃。
等到宿卫的毡帐点燃,两名忍卫才惊慌失措冲出营帐,用吐蕃语大呼道:“失火了,失火了!”
宿卫的营帐本就靠得近,大非岭山上的风大,不一会儿,连片的毡帐哔哔啵啵就燃烧起来了,那一片宿卫的毡帐中还有不少熟睡的吐蕃亲卫,被烧得惨嚎连连,全身着火跑了出来,扑倒在相邻的吐蕃军毡帐上,外围也燃烧起来,引发了更大的骚乱。
“救火,救火!”亲卫们一边慌乱地大叫,一边手捧地上的积雪,朝大火扔去。
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吐蕃万夫长也惊动起来,在几名亲卫的簇拥下出了寝帐,火势越来越大,已席卷到亲卫外围的营帐,瞧着惊慌走避的吐蕃亲卫,沉声下令:“不要惊慌,拆掉周围的营帐,弄出隔离带,用头盔、披风装雪,泼向着火的营帐。”
山脚下,哥舒翰瞧见吐蕃大军的营寨火起。暗暗诧异,三名忍卫就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现在羽林骑用了干粮烈酒,已经缓过劲了。
趁他病,要他命,哥舒翰手一挥:“兄弟们,悄悄随我杀上山去。”提着把长枪,率先向山顶杀去。身后是狼群一般的羽林骑,穿行在月光下的山林,他们个个手提重斧陌刀。
营寨东边,寨墙上一阵慌乱,把守寨墙的千夫长惊疑不定,陇右军派斥候潜进了营寨?直到一名亲卫百夫长过来,大声传令:“东寨别慌,只是营帐失火,巡逻队随我去救火,其余小心戒备。”
正在他们说话这会儿,上忍已经攀上了寨墙,纵身向下一跃,营寨前的山坡林子早被伐光,光秃秃的一片,满是厚厚的积雪,上忍一落地,身子一团,滚雪球似的朝山坡下滚去。
“陇右军斥候,射他!”寨墙上一位百夫长用藏刀指着上忍的方向,几十枝羽箭雨平射而出,追着上忍的身影而来。
幸好是团身滚了下去,羽箭带着劲风“嗖!嗖!嗖!”插在刚滚过的雪地上,上忍好似插秧的老农一般,箭矢就想那秧苗。
滚到缓坡松林的边缘,上忍感觉到速度已慢,松开手脚,又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脑袋晕晕乎乎,人还没站起。几个人猛扑上来,一把将他擒下。
中军帐附近已经烧成一片,大队大队的吐蕃军忙着拆毡帐,清理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