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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还说什么了吗?”我瞄了一眼身旁略显羞意的燕儿,很快便转换了徐格的话题。
徐格见到我对燕儿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答道:“皇上还说,郑统制在西川做的很好,一切都顺利得出乎皇上的意料之外。皇上要徐格转告附马,快则十余日,迟则月余,皇上便会收聚黄河一带的金兵前来投奔附马,让附马尽早做好接收准备。”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事郑言要与徐军师知会一声,大宋已封郑言为西川制置使了,过上几日,郑言便会给徐军师安排上一个职务,到时徐军师便无需如此躲藏了。”
“宋廷竟然封了附马为西川制置使!”闻言徐格不由喜道:“附马果然能人所不能,怪不得汪将军也是对附马赞不绝口。”
“汪将军?”我不由皱了皱眉。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从没有哪个姓汪地熟人。
“哦,附马也许与汪将军未曾谋面。”见此徐格忙解释道:“上次附马出使大金之时,汪将军正在前线与蒙军作战,汪将军便是汪世显将军,他长年……”
“汪世显!”闻言我一声惊叫,一把抓住徐格的双肩道:“皇上难道便是与汪世显在一起?”
“正是。有何不对吗?”徐格疑惑地望着我说道。与徐格同样是一头雾水的,还有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燕儿。
“且慢。且听我说。”我举手制止了正要出声发问的燕儿说道:“皇上尚在人间的消息只有我们几人知晓,汪世显又是如何能找到皇上的?”
“汪将军并不知晓皇上尚未驾崩。”到了此时,徐格也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他略显焦虑地说道:“我等在行军至夔州附近时,一天夜里,突然有两名金兵潜入族外军军营中,与李统领联系。这两位金兵便是汪将军地部下。就这样我等便见着了汪将军。”
“也就是说汪世显是在以为皇上已驾崩的情况下,四处收拢残余金兵地!”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徐格说道:“徐军师为何会如此轻易地相信汪世显,此番皇上有难了。”
“附马何出此言。”闻言燕儿大骇道:“汪将军身为我大金重臣,其忠心……”
“汪世显这是在招揽残兵降蒙。”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燕儿的话,对着她叫道:“招揽越多的降兵,汪世显在蒙古所能得到的地位便越高。可是现在他却不用如此麻烦了,因为他得到了一样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皇上。徐军师与燕公主不妨想想,当汪世显携着皇上前往蒙古投降蒙军时,将会受到怎样的一番款待。”
闻言,徐格与燕儿两人的脸色不由刷地一下便白了,军营中立时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附马为何会如此肯定汪将军降蒙?”良久,燕儿才战战兢兢地说道:“即便汪将军是在以为父皇已驾崩的情况下收拢残兵。也有可能力图复国啊。”
“但愿如此吧。”我随口应了声,此时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燕儿,我这么肯定汪世显会降蒙的原因,是因为史上的汪世显不但会降蒙,而且还将会成为蒙军攻宋的一员大将,甚至汪世显所收拢的残兵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还是蒙军进攻西川的主力。
“汪世显确是要降蒙了。”良久,徐格才用颤抖地声音说道:“怪不得……怪不得燕公主要来见附马时,汪世显这厮却是极力挽留。当时徐格还以为他是在当心燕公主的安危而没在意,此时想起来。这厮却是想将皇上与公主一并送往蒙古。我……我糊涂啊……”
“这……这该如何是好。”燕儿一听这话立时便乱了方寸,慌忙对着我说道:“附马。救救父皇。蒙古人恨金人入骨,若是父皇落在蒙古人手上,那……那……”
“皇上与公主分道而行有几日了?”我问燕儿道。
“正有四日,不,似乎是三日。”燕儿此时已是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六神无主,连回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了。
“是三日。”徐格望着我投来的疑惑的目光,用沉重的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同时我与徐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知道这三日里,汪世显已经有足够地时间逃入蒙境了。
“来人。”我大声朝帐外叫道。
“属下在,置使大人有何吩咐?”话音刚落,便有一位广武军的军士在帐外回应道。
“立刻派出两百骑哨,至黄河一带巡视,观察是否有大量的金军残余集结,有则马上回报。”
“是……”那名军士轰然应道,转身便走。
当我想再发下另一道命令时,却发现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唉!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所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么多了。
“就只是这样吗?”燕儿等了良久也不见我说话,不由紧张而又疑惑地对着我叫道:“军队,附马,没有军队如何能救父皇?”
“燕儿。”我抓住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的燕儿,沉重地说道:“我们现在只能希望你原先的想法是对的,那就是汪世显不会降蒙。若汪世显要降蒙的话,他们已经走了三天,再快的马也无法追上他们了。”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十七章 回成都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十七章 回成都
哨骑,做为冷兵器做战时主要的侦察、通讯工具,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快速侦察的方法,这种方法便类似于我们现代的接力。虽然大宋的马匹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无法与其它邻国相比,但是两百哨骑已足以让他们以接力的形式,不分昼夜地将骁骑军原本来回要走六日的路程,缩短到了两日半,这其中还包括这些哨骑在黄河一带巡视的时间。
哨骑带回来的结果,果然不出我和徐格的意外,黄河一带并没有任何金国残余集结。这条消息至少让我们知道到了两点,一:汪世显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和完颜守绪一起在黄河一带收拢残兵。二:汪世显已经不在黄河一带了。因为据徐格所说,汪世显已收拢了过万的残兵,若他还在西川,那么在平坦的黄河流域,这过万人是很难逃得过骑哨的眼睛的。
结合这两点,我与徐格不得不承认了一个我们极不愿承认的事实,那就是汪世显已掳着完颜守绪北上进入蒙境了。当然,燕儿却不愿承认这一点,但从她整日以泪洗面我也可以看出,她心里很明白这已是再也无法挽回的事实了。
成都初冬的早晨,冷风中略带着几分寒意。远山、近郊都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天色渐渐放亮,地上冻结了一夜的冰霜,慢慢地开始溶化了,霎时便又是一阵水雾从地面升腾而起。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却好似身在一个充满了蒸汽地大蒸茏里。
自从大宋封我为西川置制使。而且确定了汪世显投蒙之后,我不得不将防御的重点再次转向了成都。冬季对蒙古一方的防御本不必如此紧张,因为在冬季,蒙古的战马根本就无法得到充足的草料,所以蒙古出兵的时间大多选在草美马肥的夏、秋季。而在这寒冷地冬季,蒙古骑兵还不知躲在哪里养精蓄锐呢!但是在了解了汪世显的情况后,却不得不让我将大部分地兵力转移到了成都。
据徐格所说。汪世显素以“秦、巩之豪”著称,当他身为金臣之时。便与川边的回回和洮、岷、叠宕等十八族交往甚密。而我记得史上的汪世显,正是在投蒙之后,利用蒙军的威势和自己与这些少数民族的关系,劝说了这些少数民族投蒙,从而形成了一支攻川的主力。
奇?所以我不得不分批将原本分布在长江一线上的兵力,大部都撤回成都。这又很快就让我看到了另一个缺点,我可用地将领实在太少了。为了面对有可能在冬季就要来临的汪世显大军。我不得不将王坚、李庭芝等我熟悉的将领一古脑地调往成都。而留守长江一线城池的将领大多都是临时提拔的,只有戎州因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才让王夔的广武军镇守着。不仅如此我还留了五千民兵在戎州助王夔守城,因为戎州此时可以说是成都与其它城池的枢扭了,戎州若失,那么成都很快就会成为一座孤城。
书?部队的频繁调动让我有一种仓促应战地感觉,但这却又是毫无办法的事,兵力和将领的不足。并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解决的事。现在的我,每日都好像在跟时间赛跑着。我要用最快的速度组建出一支高素质地部队,要赶在我们被蒙军或是大宋扼杀在摇篮中之前。
网?“属下参见置使大人。”徐格应我的召唤,很快就来到了我的营帐之中。
“燕儿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身随口问道。
“燕公主还是整日哭泣不止。”徐格脸上露出些不忍的神色,说道:“置使大人是不是该……”
不等徐格说完。我便举手制止了徐格继续说下去,说道:“郑言此次请徐先生来,是想求教先生一些有关如何管理内政之事。徐先生在金国任军师多年,想必知之不少吧。”
自从王夔以红袄军为例提醒我之后,内政问题一直就有如梗在我喉咙中的一根鱼骨,不吐不快。因为我知道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西川就不用说南拒大宋北挡蒙古这种大话了,只需时日一久,西川自己便会被内乱拖垮。所以在此时,我最当心的倒不是汪世显。而是如何治理好西川的各个城池。特别是占了西川大部分人口的成都。
“回置使大人。”见此徐格脸上露出些少许不自然地表情,他显然是对我这样对待燕公主有些看不下去。所以语气中略带不满地说道:“朝廷管理内政,自是由三省六部,即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和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工管理。”
“哦,还有这许多名堂。”闻言我不由一愕,大感头疼地说道:“倘若只是管理西川,想必用不着如此多地部门吧。”
“这便要看置使大人如何看待西川了。”徐格说道。
“此话怎讲?”
“若是大人将西川看作大宋的一部分,那么这些都用不着大人操心。”徐格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因为朝廷不久之后便会派上大量地官员入川,前来管理这些事。这批官员,也许便是当初从西川逃出的官员。”
“他们还能做官吗?”闻言我不由疑惑地说道:“临阵脱逃的大罪,他们难道便不用担了?”
“郑置使此言差矣!”徐格脸上略带惊奇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若是武官,则想当然便是被革职查办。但对于文官,大宋历来都是刑不上大夫,即便是赵彦呐这样的欺君大罪,也无非只是发配了事。而像临阵脱逃之类的,大不了便是降上一级罢了。”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我暗自摇头,在宋朝这文、武官员的待遇差别还不是普通的大。同时我心中暗想,若还让这些闻蒙风而逃的人回到西川做官,那么我这制置使也就不用当了,所以我冷笑一声说道:“若我不这么看呢?”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十八章 财有定数
第四卷 西川经略 第十八章 财有定数
“那么所要涉及的便多了。”徐格显然也知道我不可能选择适才所说的方法,点了点头回答道:“三省六部中的三省,皆是传承、审核与执行皇上旨意的部门,管理西川自是不用。但这六部却是大体不能少,能少的,只是由于其中某两部的事务相对于国家来说较少,而可将其合为一部而已。”
“哦,徐先生不妨将六部细说。”此时在我心里,对如何管理西川还是一点底都没有,但是若知道朝廷是如何管理国家的,我至少可以知道要从哪些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