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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马桶的。”她出语又惊人了。“他做其他卫浴设备,还做设计的工作。像我有时候就要依客户所需设计马桶。”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什么好丢脸的,希望她们偷笑到牙齿断掉、嘴角抽筋。
“‘安舒’的老板是……”
“王立威,我舅舅。”不忘替舅舅套交情。
“喔……”长长的一个感叹字,不知代表什么意思。是了解还是不屑,看来卓政豪也没打算为此做解释。
盈盈难堪极了,只觉脸被羞得磨掉一层皮。
“爸……”非凡急着想让父母多了解盈盈一点,和她多相处久些,他们也会爱上她的,这一点,他可以证明。
然而卓越政豪挥挥手,推开椅子站起来,脸上僵直的表情很快地转为柔和,笑容满面地道:
“很高兴能和各位一道享用早餐,希望你们会喜欢‘千重月’美丽的风光,也喜欢我们非凡。”他拉着妻子的手走向门口。
众人跟起立,在门口欢送卓氏夫妇。
这一来,盈盈更加尴尬了。
一起立,她那双不合时宜的白布鞋便无所遁形,活生生地现形在众人面前。除了非凡,众卓政豪到守在一旁的服务人员,全以惊讶的眼光盯着她的布鞋。
愿以为藏在桌子底下,没有人会去注意到她的布鞋,而现在……
她只想到了卓越非凡的骨头,都是他叫她出席害的。
第四章
朵朵看来好柔好软好轻的白云,浮在蔚蓝的天空,仿佛在对着这个啷着嘴的女孩展起笑颜。
生气死绷的脸丑不拉叽的,她知道,可是盈盈怎样想好笑的笑话,都没法哄自己,她额问那股凶煞恶气就是化散不去。
一串紧促的敲门声响起。
烦死人了,来敲门的人最好有天快塌了、地快裂了,这种重要的事让她开门。
门打开了,出现的是戴着墨镜的非凡。
“盈盈……”
她二话没说,当着他的面甩上门。她将门甩得又重又响,差点儿砸掉他的墨镜,砸扁他高挺的鼻梁。
“盈盈,你听我解释,我不知道她们会如此盛装,这只是一顿早餐而已……”
非凡敲着门扉,拚命解释,务心要让她开门。
“你存心要我下不了台。”她在门内吼着。
“我没有这个意思。”天哪!他放下待会儿就要回台北的老父老母,拉下脸跑听到她这儿来,可不是来挨骂的。
“你有,我父亲不是董事长,不是总裁,我只是个卖马桶的。又怎样,是你要到我来的,我可不是自愿的。”她靠在门扉,伤心地说。
“我父母绝没看轻你的意思。”这句话,他猜她一定听不下。
“你睁眼说瞎话。”果然。
“你自己也该负点责任,谁叫你不听话,不换上我送你的高跟鞋。”
反怪罪到她身上来了。她眼中眨出丝丝的愤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开了门。
“换了高跟鞋,我也不会变成一百六十公分。”说罢,她又重重地甩上门。
这次,他即时闪开了门扉的痛击,也失去和她面对面的机会。“你个子小是事实,没人要你变成像中国小姐那样高眺性感。”
“你又笑我。没关系,反正对你的选后秀,我是一点也不在乎,你有那些多女人等着你的家门,我在乎什么,根本就不干我的事。”她气急败坏地吼完,才发现非凡并没有马上接话。
门的那一边,是无声的静默,非凡沉痛地将手按在门扉上,为她的出言刺伤而心痛无语。
盈盈将头靠在门扉上,静静听门外的动静,犹存一丝希望地说:“喂,你还在吗?”
门外传进声音。
“你希望我在吗?”听来被伤得不轻。
“你晕了,我还得向人求救呢。”他还在,她松了口气。
“这算情人间的口角吗?”他故意激她,他知道她会开门的。
一、二、三,开。
“你说的是什么疯话……”忽然意识到自己上了他的当,盈盈使劲甩上门,还是来不及了。
门压着他伸进来的手,他的手乘着门缝捉住她的手腕,死也不放。
一只手被他控制住了,她用另一只手和整个身体死命压住门扉。“喂,你的手会受伤的。”
“你在乎吗?”
“当然不。”她继续伪装自己的关心。
既然如此,他就不打算让他的手被压断,他猛地放开手,撞开门,将她撞倒在地每次有他在场,她都很容易就摔得屁股疼,煞星。
她跌坐在地,眼见他逼近却无处可逃。“喂,卓非凡,别乘人之危。”
二话不说,他蹲下身子,双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以唇摄住他渴望思念已久的殷红唇瓣。
久久地,她的双眸蒙上一层柔柔的、似水似雾的朦胧。
他的唇离开了她的唇,用手指抚弄被他凌虐而微肿的红唇。
“你弄伤我的手,我来讨点医药费。”
他走出她的房间,也带走她跳跃不住的心情。
她依然茫茫然地坐在地上,她最担心的事似乎快发生了。
为了他,她的心会陷落在“千重月”。
这………该怎么办?
×
×
×
雨停了,终于停了。
独坐在落地窗前,盈盈傻呼呼地凝视着这场午后雷雨。霹雳叭啦的雨击拍在绿树枝梢、洒落于绿得可人的草地。
迷迷蒙蒙的雨丝,从天际垂挂成了一面雨帘,自然天籁雨声流泻于她的心中;捂起耳朵,雨声依然溜进她心中;闭上眼睛,雨帘仍然垂挂在她心头——就像非凡的样貌、声音、举止,她拒绝去想,他却依然很有本事地困扰她的心。
喔,不!
应该相想苹儿那张害羞娇俏的脸,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祸害。
双眸被牵引到远方的天边,一道美得如梦似幻的彩虹挂在被雨水刷得清滑如绸的蓝色天际,远远山峦上冒出隐约红光。
眼中带着迷惘,盈盈呆呆地凝视落地窗外那一片晶莹又有点迷蒙的雨后风光,连有人敲她也没听见。
敲门声从细微到重响,她从沉思中惊醒。
是他吗?
一股雀喜让她不由得笑得酒涡更深,忙不迭地冲去开门。“嗨,你……”
“盈盈,你干么锁门,你本来都不锁门的。”进门的却是一脸兴奋的苹儿。
“我尽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盈盈仍让她进来。“苹儿,找我有什么事?”
原本不怎么满意她的回答,经她提起重点,苹儿马上又眉开眼笑。“就是那个嘛。”
“什么那个啦。”她坐回刚才坐的椅子。
“就是刚才啊。”苹儿显得娇媚,像个躲在帘子后偷看未来相公的大闺女似的。
“卓伯伯、卓伯母找我去聊聊,他们问了我好多事,也问我对非凡哥有什么样感觉。”
“你怎么说?”刚才非凡有空跑到她房里道歉,原来就是卓老太爷、老夫人在“面试”儿媳妇候选人。她突然觉得心里头酸酸涩涩的。
“我就说老实话啊。非凡哥人很好,对员工客气,对我客气,虽然没看过他全部的脸,可是卓伯母一直说,非凡哥是个很帅的男人。”
哪个做妈妈的不夸自己儿子,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出来的,怎么不夸呢。让她不服气的是,非凡好像对她都不怎么客气,唉!应该觉得郁卒。
“他们好像很喜欢你。”
“好像吧!虽然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千重月’了,可是伯父和伯母还邀我去他们家作客。”
“你会去吗?”大势已定,他父母中意苹儿当他们的儿媳妇。
“会,我一定会去的,我对非凡哥的印象也很好,不希望以后就不再联络了。
我想再见到他,我不想让这个机会溜走。哎哟,丢死人了,我真不知道害臊。”苹儿捂着羞红的脸颊。
“你怎么说自己丢人呢!异性相吸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不知吞了多少口苦水,盈盈才能说出这句话。
苹儿的眼里发出明亮的光彩,她跑过去握住盈盈的手,真挚不伪的说:“盈盈,你一定要支持我,我只敢告诉你这些话,因为你不会笑我。”
“当然。”她咬住下唇,忍痛地回答。
“盈盈…”苹儿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
“你陪我去找非凡哥,好不好?”
“现在去那里找他?”明显的,她也在袒护自己的懦弱以及自私的心,她不想陪苹儿去找非凡,她没有那么大方。
“卓伯父、卓伯母离开了,刚才又下着倾盆大雨.所以他应该是待在办公室,拜托啦!盈盈,你陪我去找他,就只要偷看他一眼就好了。”苹儿百般地哀求着盈盈。
“苹儿……”请原谅她也是个自私的女人,她不愿答应。
“就去一下,看不到他就回来。”
看苹儿一心想见到非凡的样子,让盈盈终于点头答应。“如果见不到他,就放弃罗!”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苹儿像要到糖的小孩子,开心得不得了。“盈盈,快来。”
她轻轻叹息,多希望此时有妖精施出魔法,让她的腿暂时瘸了,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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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过“红屋”的工作人员,盈盈带着苹儿跑上“红屋”顶层。
很遗憾,那扇大铁门照样深锁。
“怎么会这样?”苹儿显得好遗憾。
“刚才就跟你说了,进不去的,楼下也没有他的踪迹,也没人知道他上哪儿去,可能他在忙其他事吧。”盈盈拍拍她的肩膀。
“干么弄扇大铁门挡在这里,他办公室里总有电话吧。”苹儿仍然不放弃。
“我也不知道他办公室里的电话号码,号码……”想到号码,她隐约记起非凡曾告诉她的一组数字,会不会是……试试吧。“苹儿,可能有办法进去了。”
她按了大铁门的密码,大铁门立即应声而开。“哈,果然是456123。”
“咦,你怎么打开的?”苹儿疑惑地问道。
“呃,我……”盈盈正在烦恼怎么回答之时,楼下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慢慢从模糊变成清晰。
苹儿瞪大了眼睛。“糟了,有人上来了。”这时她才记起她这种行为,在法律上应该叫做“非法闯入”,她可不能让非凡哥看到她的行径。
“盈盈,你快把门关了,我们快走。”
“我在试啊!门关不起来。”她试了几次,门就是无法关上。
“苹儿,你先躲起来,我再想办法溜走,快点,再不走,会被人瞧见的。”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苹儿咬咬牙先跑下四楼躲起来,她看见丁经理在问非凡事情,只能祈祷盈盈溜得升。
或许办公室有其他出口可以通往楼下,所以盈盈干脆跑进非凡的办公室;说也奇怪,门就这么轻松地关上了。
乘着还没人进来,盈盈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穿梭寻找其他出路或是可以藏身的空间。
问题是,他的办公室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朴实得接近清寒,很难相信这里是“千重月”的指挥中心。
她跑向另一扇门,也没有考虑他是否正在里头,便真接打开。
天啊,是他的卧室,好险他不在。
格局简单轻松、整体颜色却用了怪怪的淡绿色,看似简单,实则难懂;说法有如他这个人的写照。
她打开竹绿色的衣橱,满满一衣橱男人的衣服,整整齐齐的陈列着;当她看到最旁边的一件破了洞的白汗衫时,她愣了一下,但也没时间多想。时间紧迫,她不能藏在衣橱内,好样太容易被逮着。
关好衣橱,她又跑出他的房间,耳朵敏感地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没法可想,只好先躲到阳台。
她翻过不算高的护栏,底下有块凸出的墙垛,她很勉强地低头踩在上头,准备伺机再爬上来,溜出力公室。
非凡一进来,就觉得好像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