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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后军主帅郭德海的心头仍然沉静无比。这是考验他的时候,他对蒙古人的了解决不亚于国王赵诚,因为他当年也曾随蒙古将军者别西征过无数地方,对蒙古人的手段了解得一清二楚。在赵诚率主力离开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携带的大批辎重就成了蒙古人千方百计想要夺取的目标。
他率军北进时,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主力,而放松警惕,自从跨入草原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拼杀的准备,庞大地辎重四周布满耳目,远者放出百里之遥,斥候又装备着秦军地制式装备………千里眼。所以当速不台的大军往自己奔来地时候,郭德海在第一时间就掌握了这一情况。
“我大秦国即便是步军,也是长刺的步军!即便是后军,也有冲锋陷阵的勇气,任何轻视我们的敌军都会为此付出血的代价!”郭德海对自己手下的将士们说道。
全军立刻进占了一处地势相较四周平地较高的台地,八千辆马车被迅速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有三层防线的同心圆阵,将战马全部赶入最中间一圈。第一道防线前,士卒们将坚固的封着铁皮的马车当作壁垒,强弩兵在前,盾牌在侧保护,黑色的箭矢正发着幽灵般的光芒。
当速不台率领三万骑兵赶到时,郭德海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只见秦军阵营之中,车辆环环相扣,前面还有无数的拒马横在蒙古军的面前,车辆后面秦军将士正严阵以待,速不台和他的部下们能感觉到对方同样怀着深仇大恨。对面阵中正中央一面青色大旗,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郭”字。
原野之上,两军遥遥相望,屏气凝神,现场竟是死一般地宁静,大战来临之前的宁静。唯有战马低吟,让现场多了一点生动的气息。
“这怕是叛将郭德海的旗帜!”有人识得郭德海帅旗上的汉字,便提醒主帅速不台道。
“郭德海?”速不台恍然大悟,“怪不得此军井然有序。能这么快就做好防御的准备,让本帅有些意外。”
“将军,敌军防守严密,毫不慌张错乱,不如先派人劝降?”蒙哥见对方准备充分,有些担心地提议道。
“那就试试吧!”速不台点头同意道。
两军阵前。从蒙古军中驰出一员骑兵,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径直奔到秦军前面,高呼道:
“我们速不台元帅,让在下对郭元帅传话!”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秦军中一校尉骂道。身边传来一阵哄笑声。
那劝降的使者被对面的话气得够呛,强忍着怒气道:
“我们元帅有令:降者得免,反抗者死!郭元帅若是能就地投降于我大蒙古国,我们元帅可以既往不咎,封他为国王,有享不尽地荣华富贵!尔等军士人人皆可得到大富贵,何必在我蒙古勇士面前丢掉性命呢?况且。郭元帅原本就是我蒙古的臣子,虽然受小人蒙弊,但若是知错能改,我们元帅及蒙哥、旭烈兀诸成吉思汗的子孙都可担保郭元帅的富贵前程。”
郭德海握着刀柄,从容不迫地走到第一道防线,在众军士中间高声回答道:“请告诉速不台将军,他要战便来战,何必废话?我军将士准备多时了,贵军可不要让我等失望!”
“郭元帅何必如此不识趣,我们元帅念及尊父与令弟郭德山生前曾对我大蒙古国有功。不愿让你在此地送掉了性命。你这区区一万五千人能阻挡住我蒙古勇士如猛虎般的进攻吗?”劝降者道。
“哈哈,你以为我郭氏俱是贪恋荣华富贵之辈?”郭德海跳上了一辆马车车顶。狂笑道,“生在乱世,是我等的不幸!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我郭氏虽曾降于蒙古,然亦不过是情势所逼耳。汉家无人执牛耳,我辈亦无登高一呼万者皆应地威望。幸有我大秦国王,横空出世,乃天纵之骄子。视百万黎民为手足。仁者无敌,勇者无惧也。身为国王麾下之将士。得以听令行事,在君前效命,乃我辈男儿的荣耀,何惧强敌?郭某愿为吾王而死,一雪耻辱!”
“愿为吾王而死!”
“愿为吾王而死!”
“愿为吾王而死!”
秦军一万五千张喉咙中吼出的声音,让天地为之颤抖,秦国男儿的豪情在这原野之上尽情地释放。速不台在后阵中听得真切,虽不太明白对方在喊什么,但却从对方坚决的吼声中,听出了不屈地意志与视死如归的战意,他知道这一次自己遇上了一个难啃的硬骨头。
速不台本来稳操胜券的心情,变得不可捉摸起来。自从赵诚突然崛起以来,速不台一次又一次修订了自己对南方汉地军队的认识。一个人真的能改变一支军队一个国家的意志,恰如铁木真扭转了草原曾有地混乱、无序与无休止的毫无意义的相互仇杀的局面,这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劝降的使者悻悻地回到本阵,速不台抬起手拒绝了他的奏报,因为不用他的详细奏报,速不台可以从对面传来的震天呐喊声得到了明确的答案。速不台甚至对劝降地举动有些后悔,让对方平白得到了一个提升本军士气的机会。
“进攻!”速不台毫不迟疑地发布了命令。
蒙古军动了,战马先是小步奔跑,然后就地动山摇般急速奔跑了起来,秦军看着蒙古军如巨浪般涌动地身影,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弓弩。
第一道用马车围成的防线前,横着无数拒马。拒马张着尖尖的刺木,将蒙古军挡在外面,恰当好处地让蒙古军手中的弓箭无法隔着阻碍物远距离向秦军阵中射击,而秦军手中的单兵弩箭却可肆意攻击。
这种强弩只要稍加训练,就会让一个军士成为神箭手,却远比挽强弓者更加节省体力。粗短和弩箭闪电般地飞奔而出,强有力地击穿了蒙古军士卒身上的铠甲,前排的蒙古军惨叫着倒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蒙古军稍挫之后,便命重甲骑兵前出,驰到秦军阵前,下马用盾牌冒着箭雨,让后面的轻骑兵将阻挡骑兵奔驰地拒马等物移走。或者,远远地抛出索钩,数骑合力飞快地将拒马拖走。
破空而出地箭矢在耳畔呼啸而过,战马倒地掀起烟尘,呐喊声充斥着四周。赤色鲜血让蒙古军激怒,血腥的气味在空中飘荡着,他们骄傲地向前,悍不畏死地趋前、靠近,阻挡着迎面射来地死神,倒下、站起,付出巨大的代价才将秦军阵前的所有阻碍物清理干净。
速不台命军士们稍休息,他对手下士兵的无畏感到骄傲,多少年来他一向引此为傲。纵是敌军顽强,他也要再一次证明蒙古人是不可战胜的,所有触怒蒙古人的敌人,都应该被碎尸万段。他要让敌人再一次胆战心惊,跪地求饶。
郭德海对这种情况早有所预料,外面的一切布置是阻挡不了蒙古军的行动的。但这种布阵防守的方式对他最有利的,他是不会与手握优势兵力的速不台在马背上一决雌雄的,今天他要用这个圆阵让沙场老将速不台明白他要为自己的骄傲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秦军将士躲在马车后面,睁大着眼睛,瞪着前方正在稍做调整的蒙古骑兵,他们喉间发干,心中亢奋无比。这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甚至让他们有着冲出防线尽快结束一切的欲望。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握着弓弩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身上的血液早已经因为未知的前景而沸腾了起来。
真正的考验来了,无论对于防守者,还是对于进攻的一方来说。
第六卷 三朝会盟
第四十三章 狼烟再起㈥
骁骑军已经走出了森林。
叶三郎的行动有些慢,他不想在两军未交战之前暴露自己的存在,但是躲在腾汲思海旁茂密森林之中,消息得来总是不太容易。当他从数个蒙古军信使口中得知速不台正在骚扰安北军的消息之后,就立刻率众走出了森林。
速不台只顾及到了大队秦军的正面威胁,却未料到自己的身后早就埋伏了一支奇兵。骁骑兵这次出击漠北,远比去年所遇到的阻力要小,因为所有可以上马参战的蒙古人都聚在速不台的周围。骁骑军在北方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做了他们所能做的可怕事情。
没有怜悯,没有饶恕,只有鲜血与追逐。
当骁骑军在蒙古人为躲避秦军而迁居的腾汲思海四周出现的消息辗转传来的时候,速不台正在准备对郭德海部发动第二次真正的攻击。
这个消息来的真不是时候,速不台几欲摔下马去,这个噩耗让他惊慌,让他怒目圆睁,让他的胸腹如同夏天被烤焦的沙漠。他感觉自己又如同被血浪包围,满眼望去,无论是草地、湖泊还是人与马匹,都似乎染上一层厚重的赤红色彩,那汹涌而来的赤红色彩让他几乎窒息。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如此,蒙哥将自己的头盔狠狠地摔在草地上,愤怒地咆哮着,旭烈兀则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地脑袋呼唤着母亲的名字。
速不台的军队变得疯狂起来。变得不可理喻起来,他们看向秦军的目光也如利箭一般犀利。郭德海和他地部下们也感觉到了一股可以吞噬任何事物的力量正在快速地积聚,一场狂风暴雨就要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毁灭,毁灭一切。速不台和他的军队的心头都只有这一个念头。他们要复仇,即便将敌人碾成肉沫,也无法熄灭心中地怒火。
胯下的战马开始启动,加速,两个千队早已经冲了过去。围着秦军的圆阵快速地奔跑,毫无畏惧地向秦军射出愤怒的箭矢。秦军被对方的气势惊住了,那些饱含着无尽仇恨的箭矢让他们如坠冰窖。
不生则死,不死则生。蒙古军的凶猛的攻击让秦军更加顽强地反击,三排强弩手在各级长官的呼喝下,仍然有条不紊地上弦、上箭、发射,扳机扣动锵镪的声响,弩箭呼啸低沉啸音,对方密集地冲锋队形让他们放弃了瞄准,每一支箭矢几乎都会带走一条生命。蒙古军两个千人队几乎在瞬间就损失了大半。秦军来不及感叹手中的强弩地精巧、有力,蒙古军又排山倒海般涌了过来。
这一次他们不再围着圆阵游动。而是直接冲着圆阵撞击着。前两排的重甲骑兵将手中的箭矢冲着圆阵当中射了出去,不顾是否射中目标,狠狠地冲着挡在前面地马车撞了过去。一支支弩箭从马车后面迎面飞了过来。他们齐齐地惨叫着倒下,将鲜血洒在至死未能摸着的马车上。后队的骑兵又凶猛地杀到,在马车后面的秦军未来得及反击的情况下,合力顶着马车,试图推翻这些挡住他们前进的马车。
“嗖、嗖!”郭德海连忙命令后排的弓箭手反击,他们冲着天空射出箭矢,箭矢从空中落下,组成了一道或密或疏的铁网。无限接近圆阵的蒙古军徒劳地倒下。
秦军地圆阵如同一个巨大地吸铁石,吸引着蒙古军的铁骑拼命地冲过去。双方机械着地射击、冲杀、反击。鲜血在圆阵内外浇灌着大地。在数个回合之后,蒙古军五千人永远地倒下。而看似占了上风地秦军却摸着身上的伤口。犹自颤抖不已,却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他们只有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才能活下去。
这一次蒙哥与旭烈兀两人各带上一支千人队,他们所有的异母兄弟们也夹杂其中,义无反顾地冲了过来,他们亲自上阵,让手下的骑兵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更加坚决更加凶狠地攻击。黑色的洪流再一次撞上了堤坝,堤坝在洪流的无数次撞击之下,出现了裂缝。
蒙古军跳上了马车,他们面对的是如林的铁枪,一刀挥去,劈开了数支铁枪的阻挡,却躲不开更多斜刺来的铁枪。弯刀